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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看了小半个时辰,孟约便同王醴离开,两人走前朝阿雝挥了挥手,小人儿也轻轻挥了一下。王醴得去衙门,孟约便自己去合进班,合进班已经有几个月没见到孟约,如今见到自然欣喜:“阿孟姑娘可算是出门了,我们这刚赶上南京的趟,再过两天就要和南京一起上新场次,到时候阿孟姑娘也来看。听说阿孟姑娘在德麟班有专门空出来的包间,我们也给阿孟姑娘留出一个来,并芳快来,带阿孟姑娘去楼上瞧瞧视野好不好。”
秦并芳在后台上着妆呢,听到孟约来,顶着还没化得的妆就出来:“阿孟姑娘来了正好,走,先上楼看包间,看完包间你再看我唱一段,是不是比从前要好。”
孟约随秦并芳上楼,今天她还约了姜蕊君一起看戏逛街,姜蕊君是土著,见孟约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就自告奋勇做领孟约熟悉济南城。孟约自然欢迎,出于之前的事,她现在真有点不大敢一个人上街瞎逛:“今天上午演《菊下楼》?”
“可不,自从看过常先生的《菊下楼》,我再演的时候,票友们都说比上一回演要好得多。还得多谢阿孟姑娘,若不是你邀我看电影,我还瞎演着呢。”秦并芳把孟约引到楼上靠中间的包间,视野开阔,楼上楼下一目了然,窗外景色也非常好。
湖上荷花荷叶的芳香阵阵袭来,阳光宛转,柳丝舒卷,还常有不知名的小花被风吹进来,端是如诗行如画卷。
“景致好,正对戏台,再没有更好的位置了。”孟约和秦并芳坐下,秦并芳给孟约唱了一小段,果然比之前略有进益。倒不是唱腔上的,而是眼神身段举止神态上的,只让人觉得更有戏,更蕴于情。
秦并芳得了孟约的肯定,欢快无比地下楼,戏快开场时,姜蕊君才来。她不仅自己来,还带了她的堂弟来,姜堂弟不是戏迷,也不爱绘本,纯粹是想忙里偷个闲——谁规定武术世家的孩子就得热爱习武,他就不爱怎么了。
姜堂弟听说孟约有个三岁大的儿子,立马询问道:“假如你儿子将来不肯承继家业,你会怎么办?”
“我们家没什么家业需要继承啊!”因为孟约知道姜堂弟的意思不是说家里的资产,而是家族赖以传承的,文化精神层面上的“业”。
“画画难道不是吗,听闻王司使也能画一手妙笔丹青。”
孟约:“我不觉得这需要继承啊,他会就会,不会就算了呗。我认真学画还是十几岁时候的事呢,谁小时候就能确定自己长大后干什么,想法总是会变的。”
姜堂弟:“为什么我侈妈不能如你一样想。”
姜蕊君:“因为你不会别的,人家不继承家业,靠别的擅长的也能生存,甚至风生水起,你能吗?且不说画绘本,就说唱戏,你要是真能唱得跟常抱云一样,姐帮你上叔叔婶婶那说话去。”
戏开演时,堂姐弟俩停止“交战”,短暂议和,戏落幕时继续唇齿舌剑你来我往。孟约看着这俩,真不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要别苗头又不是生人,在家怎么别不行,非要找她当观众……好吧,其实看他们吵架还是很有趣的。
出了合进班,便往左近饭馆去,孟约掏出美食地图,翻看左近有没有什么厨王推荐的店:“行了,今天就在这吃,你们俩进不进?”
姜蕊君答一句“进”,和姜堂弟一起上台阶,就在姜蕊君快走近孟约时,斜里插出一个人影来,速度极快。姜蕊君是习武之人,什么郑还没意识到,习武的惯性就使得她伸手便将人掀翻在地,避免这人碰到孟约。
姜堂弟说是厌烦家业传承,这时候却一点不慢,疾步上前一掌便把那人手中的东西打落::“嚯,好长一根钉,姐,这人真要下狠手,竟不是家里派来试我们反应的。”
孟约:你们家的生存环境可真够恶劣。
第454章 苍天有眼,天日昭昭
待司法厅来人,孟约才知道,刘绩并非一人作案,不然那天的不在场证据就无法成立。协同刘绩作案的是被刘绩洗脑的疯狂崇拜者,刘绩落网,不敌王醴审问之威,这名疯狂崇拜者本来要去营救刘绩,却被刘绩劝住,要他去“尽未尽之业”,显然这未尽之业就是指孟约。
不过,刘绩到现在都还以为姜蕊君就是打鼓人,也是姜蕊君虽土生土长在济南,却因还没出师,一直被拘在家中山庄习练武艺,便偶尔出门,也不是化妆后的样貌。刘绩只怕是到死都不知道,打鼓人另有其人,王醴可不会为让刘绩死个明白,就去牢中特地给他个明白。
这样的人,死得一塌糊涂正好。
至此,连环杀人案与闹市凶杀案才算全部告破,所有遇害者都得沉冤昭雪,灵魂得安。张榜时,有遇害者家属在公榜前泣不成声,他们的亲人遇害后,他们等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
“苍天有眼,天日昭昭……”
左近看榜的人,不管有干无干,皆侧目含悲,悲中亦有欣慰。陈年旧案能得大白天下,不止遇害者家属心中能宽慰一丝,他们心中也能踏实许多:“新上任的王司使看来很了不得哩。”
“打鼓人的郎君,那能一样,不然也不能主掌一省刑名司判。”
孟约在楼上听人夸王醴,比人夸赞她心里都更甜,王醴同样凭栏往下看,风吹柳丝拂面,这人如今除看她,也有了神态温柔,线条柔和的时候。孟约觉得很开心,王醴是真的很容易让她有一种“因这世界有我,他便连我同世界一起深爱”的
成就感,甜到爆表。
“走罢。”合进班今天演《缉凶录》的新场次,正好一案告破略得闲暇,王醴自然同孟约一起去看戏。但凡有工夫,王醴都很愿意陪孟约去看她的新戏上映,此中乐趣,只两心知。
夫妻俩还没走到合进班,就被书商逮了,书商还另带了一人,也是名书商。孟约不解地看书商,问道:“你是有什么事,不打算再接我的绘本了吗,要是有难事,我能帮衬得上,你尽管说。”
书商并没有事:“这位也是南京来的书商,道是特地来寻王司使,我琢磨今天上新戏,二位许会来看,我便同他一道来寻。”
孟约还在猜为什么呢,王醴却与那书商对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秘戏谱!他轻挠一下孟约的手心,孟约遂去看他,他便趁上楼工夫,轻在孟约耳边吐出这三个字来。
孟约:……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发展点个人爱好,认真追求一下艺术的巅峰啦,居然找上门来,再不要给这书商供稿啦。
孟约以为是吕撷英说的,结果并不是,而是书商从孟约的绘本里琢磨出来的,因为到《缉凶录》的绘本面世时,大家就知道了打鼓人的成功背后还有王醴的默默付出。于是,书商就知道该上哪里,找哪个人夺命连环催稿啦。
这事,放到王醴这样的年轻官员身上,委实能说是件雅事,大佬们都夸过巫山洛水两本秘戏谱,道是画工之精,情韵之妙,罕见能敌者。所以书商就这么大大方方过明路来找王醴催稿啦,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也不觉得他发现的“事实真相”可能只是错误的误导。
王醴还能有什么办法,自是把锅好生背上,还得圆一圆,不能叫人看出来。给孟约出绘本的书商听罢,痛心疾首地看着孟约:“有这样的好事阿孟姑娘怎么不寻我,如巫山洛水这样的秘戏谱,那是一本发家,两本致富,三本足以给子孙后代留座金山银山呐。”
“这话说得,像是你没赚似的,阿孟姑娘的绘本难道没让你发家致富,给后代留金山银山。阿孟姑娘快别理他,可不兴把王司使给我拉走,我下半辈子可就指着王司使活了。”
孟约:……
好端端想二人世界甜蜜一下,结果遇上这俩,可真是让人没话说。
王醴思量着孟约画的图除去不能见光的,倒也够出一本,答应了书商,书商得到满意答复,再不多声。坐片刻后,不待开戏,俩书商就互相撕扯着走了,他们也有眼色的好吗,当然看得出眼下他们的存在是很不受欢迎,甚至是招人嫌的。
“师兄。”孟约有点不好意思,她倒是画得痛快,秘谱也出得痛快,到头来锅倒要王醴背。
“不碍事,至多传几句风流任情,于我无碍。”于他无碍,放孟约身上就不同,准有碍,多多少少会听几句不好听的话,所以还不如他认下来。
看完新场次的戏,孟约便回家整理颜色丰富的画稿,实话说,她如今画人物精进的方方面面都体现在了春宫上,绘本则仍是一如既往。也不怪书商会误会,人干喜欢的事时,总是肯下工夫,也更愿意投入一些。
“这幅溪戏图年年什么时候画的?”王醴从画卷中抽出一张问孟约。
孟约如今已是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司机,一点不脸红气喘:“来济南之前的一段时间,我记得那会我们刚去看过山花落满溪,景色特别美。”
王醴:我的小甜甜尺度越来越大,啧啧啧,看来是时候跟上小甜甜的脚步向前,不能总满足于眼前这样的尺度嘛。
孟约:我师兄居然不觉得我满脑子不可描述的画面,反而眼神荡漾地看我,这都不是真爱,什么是!
“后园花池中,荷花乍落,倒是正好。”
孟约:什么?
“我们还是赶紧去接阿雝吧,他快要放学了,难得我们能一起去接他回。”
王醴也不留连于这话题,收拾好画稿,便同孟约又出门往育英园去接阿雝。因男女混班,小人儿最近不仅交到好些小竹马,也认识了好多小青梅,还学了许多新的知识,正是热爱学堂到无以复加的时候。
去接阿雝时,小人儿正在问老师问题,老师非常有耐心,不管问什么都特别有认真地回答:“阿雝呀,快看是谁来了。”
阿雝回头,看到每天放班比他晚,所以很少来接他的王醴,小脸顿时一亮,向老师施礼告辞后,才迎着孟约王醴走来:“妈,爹。”
小人儿跃跃欲试,想要王醴把他架在肩上,王醴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