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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嬷嬷放出宫时已经是三十多岁“高龄”了,回家自梳并不曾嫁人,瓜尔佳氏其实也起了心思,所以狠狠的把她家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瞧了个遍:“母亲已过世,前几年她放出宫时,宫里赏了她些银钱,她父亲置办了些地田又娶了一房小妾,兄长娶了阿鲁氏生了两个小侄子。”
玥嬷嬷自愿出来做教养嬷嬷与兄嫂不容有关,她在宫里待了一些年,身上自有些傲气,索性甩手来了清月家做嬷嬷自己赚些银钱过活。
“你回头问问她,看她是否愿意随月儿过去。”老太太一吩咐,虽是给玥嬷嬷找了条出路,陪在侧福晋身边好过待在皇宫如履薄冰,更好过待在家里被人笑话孤老。
老太太不放心清月一再叮嘱:“以后嫁过去了,可不能像在自家当甩手掌柜,自己院子里的事还是要多上上心,宜妃娘娘伤心你不能嫁给九阿哥,可是心里还是惦记着你,你嫁过去后也要留个心儿,以后进了宫也要记得去拜见。”
其实老太太的意思有两层,一个是宜妃是娘家人,以后不管进不进宫也要常孝顺多巴结,宫里有人撑腰才是王道,二个是德妃这个女人,心眼比筛子眼还多,连宜妃的事她都敢使绊子,清月一个小小侧福晋,还不是伸一根小指头戳戳的事。
清月听得满头黑线:“是,玛玛,月儿会放在心上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妆 奁
春暖花香已过,初夏时节,青石板铺成的内城里,深深浅浅的光亮提醒夏日的早到,东阿府的主院里,瓜尔佳氏在暖阁里来回走动,一旁的清月正淡定的翻看帐册。
院子里桂花树下知了在欢快的鸣唱,不但未曾给院里添加一丝热闹,反倒惹人心烦。
“来人!”
瓜尔佳氏烦躁不安地朝门外大吼。
在门外守候的丫鬟们吓了一跳,心中揣测是谁惹自家主子生气了,坐在台阶游廊处绣花的青玉,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急急挑帘进来。
自青草,青蔓她们嫁人后,青玉是后来提拔的四大丫鬟之一,“主子!”
清月无奈的放下手中的帐本,“额涅,你还是坐下来歇歇吧!”
瓜尔佳氏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这才对刚进来的青玉道:“去,去,去,快些叫人把院子里的知了全粘了,实在叫得人心烦。”
清月小手抚额十分头疼,“青玉,你再叫人去切些冰镇西瓜来。”打发走了青玉,这才缓缓说道:“额涅,你别忧心,女儿的手段额涅难道不知?”
大概每个做母亲的都会为自己的子女操心一辈子,瓜尔佳氏也不例外,“钦天监已经择好日子是九月初八,说是今年最好的一个黄道吉日。”
“嗯,额涅,女儿已经长大了!”
清月很无奈的说道:“女儿不会吃亏的,再说那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瓜尔佳氏抬眼打量自己的女儿淡雅脱俗、清透如玉,感叹年华易失,自己终究已老。
“额涅能不担心吗?你对这些后宅之事,从小并无兴趣又是万事不管,若非额涅强压着你管管后院,只怕你连手都懒得抬一下。”
“额涅,你尽管放心吧,女儿是不会吃亏的。”清月正低头翻看自己的嫁妆。
又有丫鬟青叶来禀报:“主子。负责主管打家具之事的管事来问,新家具是只有拔步床、衣柜、还有软榻用小叶紫檀,还是全部都用小叶紫檀。”
在清月小时候,就弄了许多小叶紫檀种在空间里。如今正好拿出来打家具做嫁妆。
瓜尔佳氏本心烦日子一天天过去,清月在家的时间一天天少了,“这还用问,怎么办事的,本福晋几时说过用别的木头代替了。”
冷冷的语气令进来回禀的青叶脖子一缩,明显感觉到自家主子的怒气。
清月向她挥挥手,“行了,下去传话吧!”
待青叶出去后,清月这才起身拉着瓜尔佳氏坐下来,蹲下身子趴在她的膝盖上;“是女儿不好。叫额涅操心了。”
瓜尔佳氏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自家闺女有多久没有撒娇了,她都想不起来清月最后一次撒娇是在什么时候。
“月儿啊,家里得快些把嫁妆单子送去内务府才行。”
“额涅不必担心,前儿阿玛不是把四福晋的单子从内务府弄出来了吗?咱们就比照那个单子减上少许。”
皇子大婚。身为侧福晋的娘家,准备嫁妆不是件轻松活计,不似平常百姓,家中嫁娶想陪嫁多少都可以,清月的嫁妆拟单后,需先递给内务府,由内务府检查后再呈给当今皇上审阅。这里面有许多规矩,每一步都得小心即不能僭越又不能失了体面。
“额涅是恨不得把所有东西给你陪嫁过去。”瓜尔佳氏很担心,她即怕嫁妆太少,清月嫁过去会被人比下去,又怕嫁妆拟太多招了上位者的眼。
清月笑道:“额涅,你若是如此。只怕你将来得晚些抱孙子了,还有灵儿,不得抱怨额涅你偏心。”
瓜尔佳氏眼圈一红,伸玉纤纤玉指戳她的脑门子,“你呀。家里能如此富有,还不是多亏了你早年在外面经商,我的月儿得吃了多少苦,这些日子在家,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只管吩咐下去,万事还有额涅和你阿玛。。。。。。”
泪水溃堤,如断线的珠玉滚落,溅在地上如同一朵朵纯净的水莲花。
清月心中很堵,小脸轻轻的摩挲瓜尔佳氏的膝盖:“额涅,女儿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的。”
瓜尔佳氏与东阿的一片权权爱女之心,最终捻成一条无形的绳索,牢牢拴住清月渴望高飞的心,她无法舍去慈爱的父母,可爱的弟妹,这份牵挂绊住了远行的脚步。
“知了,知了。。。。。。”夏蝉似明清月心思,安静的院子里,不断响起它们知了的声音。
清月静静聆听夏蝉的欢叫,半晌后才开口,“额涅,女儿嫁过去后,咱们府一定要保持低调,女儿派人打听到消息,四爷曾养在佟贵妃身边,德妃娘娘的眼中只有十四阿哥,她心心念念的儿子也只有十四阿哥。”
“什么?”瓜尔佳氏以为自己听错了,后宫之事历来很难打听到,众人只知德妃与胤禛关系比较冷淡,只理解为胤禛自小抱到佟贵妃跟前,等三年孝出,胤禛紧接着大婚出宫开府,只道母子生疏了些,时日久了便好。
清月见周围无人这才细细的把情形一一道来:“额涅,德妃娘娘心中容不下四爷,以后阿玛只需跟在四爷后面,效忠皇上即可,不要过多的参与到不该参与的事情中。”
瓜尔佳氏苦笑:“我家闺女终究是长大了,这些你阿玛他们心中有数,再加上德妃上次又在皇上面前求娶你,日后进宫请安,你得多加小心。”
自圣旨下后,世人皆道她家女儿是个有福气的,却不知瓜尔佳氏并不希望她嫁入皇子府,哪怕指婚皇室宗族子弟,也好过嫁入皇家,福晋的位置皆稳如泰山,唯有侧福晋的位置随进都可以被人拉下马。
“月儿,你尽管放心,如今你阿玛是三品大员,你大哥也弄了个八品笔帖式又是在兵部,有你阿玛撑腰,他将来的前锦也不会差,待过几年,你弟弟也能担起府里的担子。”
她是在宽清月的心,娘家得势,清月这个侧福晋的位置坐得很牢靠。
清月的嘴里一片苦涩,她真的要嫁人了吗?时间最不经浪费啊,兜兜转转到头来,还是要面对,康熙再过十多年便要辞世,她似乎听到了胤禛登基后的哀鸣与孤独。
“嗯,额涅,四爷是个看重规矩的,只要阿玛事事以朝庭为重即可。”那个眼里揉不进沙的男人,大清朝是他家的,他又怎容得下背主的奴才,所以他的一生注定了血雨腥风。
瓜尔佳氏拿帕子拭掉眼角的泪水,“月儿,你一定要记住,出嫁后可不能丢了自个儿的心,你要牢记,娘家是你的后盾,爱什么都不能爱上皇家的男人。”
自古皇家多薄情,清月早年被胤禛撩动的心已沉寂,河灯下许的愿望本是虚无缥缈,她不指望得到胤禛的真情。她害怕被算计,自古人心最复杂,她不会去争宠一时,只想到时能保住九九一命,那个陪伴她长大,在她的童年里留下许多足迹的男人。
“额涅还不了解女儿吗?”她的性子太过淡然,正因为淡然处之,一但动心只怕一发不可收拾。
瓜尔佳氏可没忘记胤禛的后院,有一位她十分不喜的女人,“在那后面平平淡淡,不争不抢却也莫要叫人欺上头,凡事多长个心眼,逢人只说七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该防的一定要防。”后宅的阴私手段,在皇子府怕是更甚,那里是缩小版的后宫,除了福晋,侧福晋的名额有定制,庶福晋,格格是无限制的。
瓜尔佳氏是幸运的,东阿器重,自己肚皮争气,后院里由她说了算,因为家中人口少事非少,她的宅斗水平只是半桶水。
对于这一点她有自之知明,“玥嬷嬷会陪嫁过去,四大丫鬟。。。。。。”
“额涅,在我出嫁前先把临雨与小福的婚事办了,玥嬷嬷与青竹正好顶上两个陪嫁嬷嬷的位置,四个大丫鬟,临雨与孙小福将接管我的嫁妆打理事宜,我本有六个丫鬟,如今去了两个正好把另两个小的提上来,临云在我出嫁后送去九阿哥府吧!”她有追求的权利,清月不怪她,至少在公事上她是全心全意帮助清月。
瓜尔佳氏起身进了里间,拿了一个单子出来,“这是我同你阿玛拟的嫁妆单子,明着里不好写上太多珠玉,今年着手把京郊的几个庄子与人换了,把那些庄子换成了一个两千亩的大庄子,地儿够肥产出也是最多,还有京城里的铺子,额涅知你喜欢西城那边的,商人皆是银钱物什多,这边的铺子生意反而比东城这边的要好上三层。”
瓜尔佳氏本想多陪嫁几个庄子,无奈四福晋总共才陪嫁了两个庄子,她只能在这数字上玩些心眼。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