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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寒连忙上前拿过来一看,脸上露出放松的笑容:“不错,这并不是我的字迹,母亲,父亲是认得我的字迹的。”
要不要拿到章其昭面前对证?章之寒此刻立刻有了底气。
卢氏一听此话,也是有点踌躇,看看卢雪,卢雪心里也有点虚。
这时,之韵连忙又道:“那日我在屋中练字,随手写了几句,想必是姐姐误会了。”
卢雪饶是脸皮厚,此刻脸也涨的通红。
章之寒此刻寒下脸来:“母亲,秋试快到,孩儿感觉还有颇多需要请教老师的地方,想明日就回书院,至于二妹妹的生日,孩儿不会忘了送一份礼物,孩儿先退下收拾行李。”
说完,便大踏步走出去。这个嫡母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将自家侄女这样塞给自己。
卢氏气的将纸扔在地上,却不说自家侄女不对,而是说之韵:“你这丫头怎么什么都瞎写,若是落到男子手上怎么办,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们章府最重声誉,还有,以后不要老是缠着你大哥,让他好好读书。”
说完,便带着章之月和卢雪气冲冲而去。
之韵有点石化,这些话真的是对她说的么,怎么字字都是对卢雪的写照,真是倒打一耙。
冬梅有点担心道:“姑娘,今日又得罪人了。”
之韵微微一笑,是祸躲不过,今日之事,虽然得罪了伯母,但是却得了一个哥哥,那个伯母,就算今日不得罪也从来没有当她是亲人吧。
春兰却是拍手叫好:“姑娘,你今天太威风了。”那卢雪的丑态她是见过的,把大少爷为难成那样,哪里像个淑女,一点也不配大少爷。
“咦,怎么桌上的翠玉珠钗没了?”秋菊叫道。几人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之韵叹了口气道:“算了吧,刚才人多,估计又是谁顺走了,这个以前没有带过,没有人知道是我的,被偷了也就是失点钱财,倒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像上次的耳环是好些人都见过的,所以才惹出来猴面兰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陷害她。
宋姨娘手里攥着翠玉珠钗,心里乐开了花,今日可不亏,既看了热闹看了主母出丑,又顺着了这价值不菲的首饰,真是一举两得。哼,那个大姑娘,一个守财奴一般,还不让她沾了便宜。
卢氏回去后则是大怒,今日太没有面子了,这庶子没成功拿捏住不说,还陪上了侄女的名声。于是,下令各婆子闭嘴,不许将此事传出。
有了这事,倒不好再让卢雪如此明目张胆的接近章之寒,只好先沉一沉,待以后再慢慢筹划。
第33章
章之月的生日很快来临;卢氏自然是办的丰盛;虽然十四岁生日不用请外人;但是在府里却是大摆宴席;置办了新头面衣服;与之韵生日仅一碗面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之韵倒没有什么太大心理落差,因为在她看来,章之月今日所有花费,恐怕连之韵生日那天得到的小锅铲的一颗宝石都比不过。
转眼,柳芸秀的十四岁生辰也到了;章老夫人因这是柳芸秀来章府后第一个生辰;想要大办;却被卢氏以章之寒要参加秋试、柳芸秀明年及笄再大办等理由推拒,老太太气得不行,又一个劲哀叹柳芸秀的命苦。
临近卫国公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京中很多家官员勋贵都收到了请柬。卫国公和镇国公是大周仅有的两位国公,地位自然尊贵,只不过卫国公主要靠的是世袭,而镇国公却拥有西北军权,论实力后者更大。
章府也收到了请柬,自然全家都要出动,连不太出门的章老太太因为与卫国公老夫人年龄相当,也要去参加。但是章之寒,因为马上临近秋试,实在顾不开身,因此便不参与。
姑娘们自然又是准备首饰衣服,只有章之芳每到这个时候最发愁。
上次好不容易从之韵那里弄了一件华贵的衣服,但是大多数贵妇小姐们都看过了,自然不好再穿去。可是,之韵那里,似乎早有准备,连门都关上了,生怕又被诓一次,之芳便更是将之韵恨上了。
宋姨娘倒还算对亲闺女上心,求着卢氏给章之芳做了一身新衣服,又将上次从之韵那里偷来的钗子送到之芳那里,只说是以前老爷赏她的。
章之芳倒不用客气,高高兴兴地穿上新衣,戴上了新首饰。
出门时,遇到身穿一身粉色小褂蓝白长裙(嘿,叶怀铮上次送的),分外出挑的之韵,章之芳板了板脸,心道,同样都是炮灰,人家这炮灰做的,只是从来不用为钱发愁吧,所以啊,活该总是被冤枉被欺负的命。哪里像她这般努力,才能走上女主的道路。
章之芳这么想着,顿觉心中无限光明,挺起了胸膛,鄙视的瞟了一眼“徒有包装”的之韵,却见之韵和她的丫环均是有点发愣的看着她的头,一幅恍然大悟继而又微微不齿的模样。
之芳很是奇怪,抚了抚头发,正好摸到宋姨娘给的那个钗子,想起自己问宋姨娘这时从哪里来的,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是老爷以前赏的,当时就有点奇怪,不是说以前老爷赏的东西都大半不见了么。
这时,她似乎有点明白,这东西恐怕是宋姨娘从之韵那里顺来的吧,脸色顿时一阵灰暗,这个姨娘可真是——不过,之芳还是努力保持镇定,今日千万不能拔下,否则便是做贼心虚,自己只装做不知道好了,反正都是宋姨娘做的。
章之霞自然和章之芳一辆马车。
章之月和卢雪也都打扮停当走了出来,上次想要陷害章之寒却被之韵破坏,两人恨死她了,看到她今日又是如此的亮丽,之月哪里还能忍住,阴阳怪气地问道:“哟,这又是用你娘的嫁妆做的裙子吧?倒还真能耐,这布料子不便宜啊。”
卢雪掩嘴道:“咱们这大姑娘年纪大了思春了,当然要穿好看一点,要不然啊,岂不是连家里的也要惦记。”
这是还对章之寒之事怀恨在心呢,只不过这思春两字用在她自己身上才最合适。
柳芸秀这时也扶着老太太走了出来,自然也多看了两眼之韵的衣服,老太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想这孩子没有父母,如今看着别人有新衣羡慕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真是可怜。
于是没好气地训斥之韵:“身为姐姐,整天花里胡哨的,咱们章府最讲究的便是一个德,可不能只注重仪容。”
老太太也不想想,之韵也是无父无母呢,再说了,这柳芸秀哪次出门,老太太不是自掏腰包买好看的新衣服。平日里之韵穿着朴素就无人说。
只是,这次之韵的衣服料子是叶怀铮弄来的,料子都是宫里进贡的,自然少见,这便惹了大家的眼了。
待众人都上了马车,之韵抖抖新衣,对这样的奚落早就习惯,若无其事的上了马车。
卫国公府起步乃是源于先皇的父皇,本是不起眼的嫔妃所生之子,谁知道在夺嫡之战中异军突起,老卫国公便是保护那个皇帝,所以才被赐封卫国公,当时可谓权倾一时。
只是,几代下来,并没有太出众的实权人物,因此势头稍弱,但是尊贵还是在,和宫里的关系也一向很好。卫国公的表妹还被送入宫中作了嫔妃,虽然位份不算太高,但是卫国公家也算是皇亲国戚了。
因为渊源颇深,卫国公府的宅院也是很大,比威远侯府还要大,据说是早前老卫国公立功之后,当时一个站错队的贵族被炒了家,这院子便赐给了卫国公,经过几代人扩建,才具有如今的规模。若是如今京城谁家能不过,怕是只有瑞亲王府和镇国公府了。
这卫国公老太君说起来也有皇族血统,与太后的交情也颇深,所以也使得卫国公府纵然没有实权派,却也有几分底气。
卫国公府今日可谓宾客云集,之韵她们到达时,已经是门庭若市了。
之韵一等人下了马车,由丫环们引着由南门进入一处大花园,花园很大,绿树如荫,假山林立,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从门口到老太君的万寿堂还需要点距离,章老夫人由柳芸秀搀扶着,卢氏和众姑娘在后面慢慢跟着,一边走一边看着这府里的风景。
卢雪是头一次到这么大的府邸,一阵阵惊叹:“这卫国公府可真大,连花园都这般大,这走上一圈恐怕也要小半日吧。”
章之月毕竟从小在京城长大
她们来到万寿堂,里面早已经人声鼎沸,有些与卫国公府相熟的人家来的早些,向老太君恭贺过后,便三三两两相叙。
见到章老太君一行,卫国公夫人迎了上来:“章老夫人慢着。”
“老身无妨。”章老夫人含笑道。
众人来到卫国公府老太君面前,老太君坐在一张宽大的红木椅上,一脸合不拢的笑容,虽然已是满头白发,却是梳理得雍容大方,头上戴的首饰也是贵重而简单。
老太君请章老夫人坐下,道:“这都是你家的姑娘们,长得真好看?”
章老夫人道:“都是些淘气不懂事的,老太君过奖了。”心下道,也就她孙女柳芸秀是真好看,其他的也就平平,老太君还真是过奖了。
老太君环视一周,问了几个姑娘的名字,盯着柳芸秀和章之芳看了老半天,道:“听说,老夫人家的两个姑娘很是受到威远侯府夫人的夸赞,名声大振呢。”
之韵听着这老太君的腔调听着是好奇,夸赞,怎么感觉有点不善呢。
章老夫人眼睛微微一眯,别人不知道,她们这些老人还是知道的,想必呀,这老太君不是对她们姑娘不满,是对威远侯夫人不满呢。
说起来,原本卫国公年轻时,原本老太君给他找的是现在的威远侯夫人,哪里知道威远侯夫人仗着是瑞亲王的亲妹,硬是把婚事搅黄了,非要嫁给威远侯。因此,老太君对威远侯夫人颇有微词,每次见面都要说几句酸话,时间久了,威远侯夫人干脆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