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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长庚和冯廷书点头。
“不过眼前确实有一件比较要紧的事,对你们来说也是挑战,那就是是重修前朝史。我与田学士会教你们如何查阅典籍资料,慢慢上手。如果一年之内能修完,你们两个官升一级是一定的,若是皇上赏识你们的功劳,自然会有更大的恩典。”
不知道为什么,李振朴的神色看起来不大自然,让方长庚和冯廷书有一种踏入隐藏的陷阱的错觉。
田绍芳轻咳一声接过话:“我和李学士近期还要负责南书房的经筵日讲,而且手上还有典籍在修,所以重修史书的事就全部交给你们两个,即便一年之内完不成,再拖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
这个方长庚知道,经筵日讲是由翰林官给皇帝讲课的一种制度,每年春秋都会举行,这也是和皇帝近距离接触,让皇帝知道自己并形成“亲密”关系的一个机会。
他和冯廷书作为正七品的编修也有机会去讲经,不过得看机遇。一般来说都是这两位学士,国子监祭酒以及其他几位肱骨大臣担任讲师。
这个离他们还比较遥远,看样子最重要的是先把这个修前朝史的任务给完成了。
两人应下差事,然后就在田绍芳的带领下去了后堂的藏书库。
在外面时看不出什么,一走进去方长庚就被眼前浩瀚如烟的文史藏书给惊住了。
“这里都是前朝有关的史籍资料,你们先将这些看完了,然后告诉我和李学士,我们自会告诉你们怎么编纂。”
田绍芳指着眼前一排书架,脸上带着客气的微笑。
方长庚心一塞,差点就要吐出一口血。
这哪里看得完!给他们十年都有点悬!
田绍芳觉得刚才的话似乎吓到了两位年轻人,又解释道:“也不用逐字逐句地看,只要能按照年份事迹得出一条完整的历史线即可。”
见两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放松,田绍芳索性就直说了:“前朝的文书档案多有遗失,许多资料还需要到民间收集,不过你们也别怕,到时候可以直接请府县的人替你们找。虽然过程比较艰难,但这正是易代修史的意义所在,你们要迎难而上,不要辜负这个升迁的大好机会~”
……原来是这样。
不过能怎么办?这个差事是一定得接的,木已成舟那就乐观点,好歹之后还有升官的机会。
“请学士放心,我和冯编修会认真完成任务的。”方长庚拱手道,已经把所有情绪都收了起来,看起来很恳切的样子。
冯廷书也附和着应道,只是眉间还有一丝抗拒。他觉得这差事不简单,要是编纂过程中出了问题,他们可能还要吃不了兜着走,总之很想推掉就是了。
翰林院官员向来以清闲自在闻名,就是什么都不干,升迁也是早晚的事,比累死累活地编史爽快多了。
可他们毕竟只是新人,耍脾气的后果就是败坏名声,那也不是他乐意见到的,这么看来没有第二个解决办法,他所设想的美好愿景第一天就破灭了。
田绍芳看两人基本已经接受了,又安慰了两人几句,然后挥挥衣袖踏出了藏书库。
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都认命似的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埋头钻进书堆里,开始干活。
一下午时间过去,方长庚看文献档案已经眼花缭乱,加上很多书都许久没人翻阅,过程中吃了不少灰尘,现在整个人都感觉灰扑扑的,不太好受。
冯廷书是过惯好日子的,比起房长庚还要难受一百倍,不时地抱怨来翰林院受苦来了。
“早知道还不如外放一个知县,天高皇帝远的,想干什么干什么,怎么着也比现在好啊!”
方长庚心想,你这第一天就觉得不行了,接下来至少还有一年,这进度怎么提得上来?况且期间两人还要一起共事,彼此状态一定会相互影响,只有共勉才能让日子好过点。
“多少人打破脑袋想进翰林院,你可不能这么想。天将大任于斯人也,付出总是有回报的。从明天开始,咱们把文献拿到署堂去看,那里干净亮堂。也别老想着编史的事,这样就不会觉得那么辛苦了。你想想看,这些资料可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我们一边办差一边还能丰富学识,不是一举两得的事?”
冯廷书听进去方长庚的话,也不再说扫兴的话,起身掸了掸衣摆上的灰:“你说的没错,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也用不着那么赶,不是还没定期限么,就先拖着吧,或许到那时候会派其他人手过来。”
方长庚点点头,转念又想到宣子昂的事,于是散值后就去了徐闻止所在的都察院。
当初徐闻止入翰林院为庶吉士,散馆考中得了第一,也是十分风光的。如今他任礼科给事中,虽然只是正七品,但胜在这个职位十分特殊,是和御史性质相当的言官,负责监察六部诸司,弹劾百官,在皇帝面前有极大的话语权,如果这些言官团结起来,影响是很大的,就连皇帝也不敢轻易处分他们。
徐闻止正好还没走,见方长庚来了,立即就想到他匆忙来找自己的目的。
“你是礼科给事中,我不问你还能问谁?就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告诉我?”
方长庚开门见山,道明来意。
徐闻止拉着他往外走:“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我知道你口风紧,不会瞒你的。这位新科状元也真是倒霉,平地起风波,估计他现在还有点懵。好在那群落第举子们弹劾的时机晚了点,皇上见过他的卷子,还把他钦点为状元,说明人家可是有真材实料的,这事恐怕是雷声大雨点小,运气好还能继续进翰林。要是再早点儿,那事情就说不清了。最终如何,还是得看皇上自己是怎么想的。”
方长庚看看他:“真有这么简单?”
徐闻止拍拍他肩膀:“皇上很器重魏大学士,况且他在朝堂和民间有刚直的名声,大多数人都相信他爱惜羽毛,做不出那种事。”
经徐闻止这么一提点,方长庚便验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同时有些佩服地看着他:“还是你了解时局,我一时都没看透这些门道。”
没错,宣子昂可是皇帝钦点的状元,他总不能打自己的脸,承认自己眼光不好吧?估计皇帝会给宣子昂一次机会,顶多再给点小惩罚,事情就过去了。
很快方长庚又有了新的想法,而徐闻止的话再次证明他想对了:“原来是北派的人想针对魏眆,联合了这些落第考生弹劾他和宣子昂,结果那群考生临场退缩,大概也在权衡利弊,错失了时机,后来再出动就没那效果了。”
方长庚只觉得一阵恶寒:“这帮人实在太恶毒,但愿诽谤的人能受到严惩,不然就要助长这种下作的风气。”
徐闻止表示赞同。
既然没什么大事,方长庚便转移了话题:“沈霖朝考已经结束了,后天就出结果,不过庶吉士应该稳了。”
“是啊,等他朝考成绩一出来,咱们就去喝个小酒,赏赏京城内的美景,岂不乐哉!”
“哈哈哈!”方长庚大笑,想象了一下这样的场景,也觉得一定惬意无比。
进了侯府,方长庚兴冲冲地往春霖院走,想要和徐清猗分享今天一天的见闻,再跟她私下抱怨一下自己的不满。
然而刚走到侯府后院,方长庚就听到一阵凶猛的狗吠声,听得人有些发秫,可侯府里怎么会有恶狗出没?
带着疑惑继续走,快到春霖院时,方长庚却看到徐清猗从不远处的一条小径往他这边走,身后还跟着蕊儿和丝雨。
方长庚内心深处有些不安,为保险起见急忙跑过去,一遍喊:“猗儿!过来!”
第111章 意外
徐清猗看到他很是高兴; 但顾忌肚子里的孩子; 大夫也说过前三个月要小心; 所以只是稍稍加快了步伐; 不敢走太快。
方长庚听着狗吠声就在附近,而且越来越响亮; 三步并作两步到她身前; 拉起她的手一边往回走,一边道:“侯府里怎么突然有狗?以前从来没听见过。”
徐清猗觉得自己的手被方长庚的大掌完全包住,一阵温热,心里暖暖的:“我也不清楚,方才我去花园散步,回来路上就听到了; 许是府里的人养的。不过我不怕; 是不是你怕了?”
她最近心情极好,忍不住调侃方长庚。
方长庚见她笑得俏皮美丽; 顿时觉得被她嘲笑没什么大不了的; 愉悦地说:“是啊; 我比你还怕狗,所以夫人,咱们赶紧回去吧,不然我可要吓得腿都要不听使唤了。”
这话半真半假; 他怕狗不是因为胆小; 而是担心被有狂犬病的狗咬了没有办法医治。
这年头没有狂犬疫苗; 被狗咬了只能用烧得滚烫的酒消毒; 再拔火罐把“恶血”吸尽,原理大致是消毒防止病毒入体。还有一种土方,把咬人的狗的狗脑取出来敷在伤处,也是时人被狗咬了以后常用的方法。方长庚最早看到这个疗方还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记得得了狂犬病的狗的脑组织一样是存在很多狂犬病毒的。不过后来想想这个“以毒攻毒”的法子也有道理,可以促使身体为自我保护在短时间内产生大量抗体,提升免疫力,抵挡病毒入侵。
不过这些治疗方法的治愈率肯定不高,经过处理或许短时期内没有发作,但不意味着安全了。狂犬病潜伏期可以达到几十年,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病了。
方长庚很讨厌这种明知有隐患却不能将它消除的感觉,所以他绝对要把这种事在源头杜绝发生的可能性。
想想还在永州的时候,一到春夏狂犬病多发的季节,许多人到街上都会带着棍子防备突然有野狗袭击,不过京城防疫严格,对街上状态可疑的流浪狗会实行管制,相对来说还是很安全的。
刚才的狗吠声十分凶猛,像是大型犬才能发出来的,况且徐清猗还怀着孕,要更加小心,还是避一避比较好。
徐清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