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梁明渊一面架着火熬着小米粥,一面回头道:“顾家送来的东西里不是有药有吃的么?姐姐还去找什么?”
梁嫤笑说:“多了总比少了好,防备着不够吃,我去看看。”
梁明渊哦了一声,她已经走远。
她一面啃着馒头,一面来到适才遇到那绝色男子的坑中。
她不敢肯定过了这么一段时间,那男子醒了没有,便点着脚尖悄悄靠近。可来到坑边往里一看…………根本没人。
她立时出了一脊背的冷汗,抬头四下看去。
偶有微风吹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一两声鸟啼更显得林中寂静。
人若是走了也好,至少她得了一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玉佩。
可若是躲在暗处……
草丛中传来唰…………的一声。
梁嫤来不及细想,掉头就跑。直到气喘吁吁的跑到破庙门前的空地,她才大口的喘着气,停了下来。
回头看看,并没有人追上了。她松了一口气。
“嫤娘,进来。”林三娘有气无力的声音从破庙里传出。
母亲醒了?梁嫤惊喜的大步迈入破庙。
“跪下!”林三娘却劈头盖脸的呵斥道。
梁嫤一愣,抬头错愕的看着林三娘。
林三娘倚在破败的石柱上,苍白的脸上唯有两颊泛着病态的红晕。
她身边是一只缺了口子的破碗,碗中只剩下一半的小米粥,另一半狼狈的洒在地上,以及梁明渊的衣服上。
梁明渊跪在一旁,眼睛通红,手也被烫的有些红。
梁嫤不由有些恼怒,“阿娘这是做什么?”
“跪下!”林三娘又呵斥了一声,忍不住咳嗽连连,“我且问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顾家送来的。”梁嫤没有理会频频向她使眼色的梁明渊,直言道。
“谁叫你收顾家的东西?”林三娘喝问。
梁嫤笑了笑,“母亲,您去顾家自请为仆,无缘无故被顾家人打伤,他们送来赔礼不是理所应当?我为什么不能收?我不但要收下这赔礼,还要顾家人三日后亲自前来迎接,请我们往顾家去!”
林三娘被梁嫤的语调和气势震住,怔怔的看着女儿,“你莫不是饿糊涂了?”
“阿娘放心,我一点儿没糊涂。”梁嫤上前,拾起地上的破碗,冲一旁跪着的梁明渊道,“去屋檐底下,拿罐子里的雨水冲冲手上的烫伤。”
梁明渊看了林三娘一眼,又看了看姐姐,不知是不是被姐姐的勇气感染,忽而就站起身,向外走去。以前在家,母亲是他们家的顶梁柱,向来说一不二,他们姐弟二人从来不敢跟母亲犟嘴。母亲但凡呵斥一声“跪下”,两人就知道自己是又犯了错,头都不敢抬,噗通就跪。姐姐自从偷了包子挨了打以后,好似胆子也练得大了?
“阿娘真是狠心,阿弟辛苦给您熬好了粥,您不说夸他一句也就罢了,还把他吓成那副样子。”梁嫤端着缺了口子的碗,吹了吹里面的小米粥,送到林三娘嘴边,“阿娘从小就教我们,做人要有骨气,嫤娘没有忘。这是顾家送来的赔礼,我们该拿的,不是施舍。顾家人但凡有一丝轻慢的态度,这东西我也不会收。阿娘放心。”
梁嫤这么说,林三娘才微微张开嘴,喝了点小米粥下腹。
她额上被打了个窟窿,流了不少的血,身子泛冷。喝了热粥下肚,整个人才暖和了起来。
她这才有力气问道:“你说,顾家人三日后会亲自来接咱们?是什么意思?”
“阿娘不是要带着我们进京寻找阿爹么?顾家人也是去京城的,与顾家同行不是正好?”梁嫤笑了笑。
林三娘看着她的眼睛道:“这我自然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梁嫤垂了垂眼眸,这才语气郑重的说道:“顾家大郎有腿疾,我说娘您能治,给了他家大郎一个方子,让他试上三天,若有好转,便让他上门来请。”
林三娘听完,脸色都变了,抬手指着梁嫤的鼻子,手指都在颤抖,“你,好啊你!你找借口收了人家的东西也就罢了,如今还学会骗人了!好,真好!”
林三娘气的牙齿都在打颤。
梁嫤看着林三娘道:“外祖父家的藏书《黄帝内经》《神农本草》《伤寒杂论》我都熟记,若我不能医治顾家大郎,顾家人凭什么来请我们?若不借助顾家,我们母子三人何时能到京城?”
林三娘眉头紧皱,“你何时读了医书,我怎不知?”
“阿娘只需记住,会医术的是您,但您轻易不出手,小事皆有我来代劳即可。顾家大郎的腿疾,不是病,乃是中毒。看似高门大户,只怕那深宅内院肮脏之事不少。”梁嫤微笑说。
林三娘的怒气皆在梁嫤的微笑中,消弭无形。这分明是她看大养大的孩子,为何此时此刻看起来确是如此的陌生?
第5章 纨绔
“阿娘若是还想进京寻找阿爹,就要按我说的做,成么?”梁嫤问。
林三娘不知为何,在女儿的目光直视之下,她就那么点了头。
这三日,梁嫤教林三娘了一些医药常识。有顾家送来的米粮在,他们便一直呆在破庙中没有出门。
林三娘出身书香门第,其父乃是嵩阳书院的院事大人,曾经的帝王恩师。自幼学习诗书礼仪,虽是刚刚接触医药,但记性很好,梁嫤教过一遍的东西,她基本都能记住。倒也不是要她真的诊病,只要不一开口就让人听出破绽就好。
第三日清晨,林三娘十分紧张的在回顾梁嫤教过她的东西。
梁嫤却是一点不担心,迎着朝阳还做了一套保健操。这孱弱的小身板着实需要锻炼锻炼,医者首先得有个强健的体魄才能医病救人。
母子三人就着馒头咸菜喝了稀粥以后。
梁嫤忽而露出微笑来,“来了。”
梁明渊也听到了林子里的动静,起身站在破庙门口,迎面瞧见那日来过的那微胖的婆子走在前面。
方妈妈仰脸也瞧见梁明渊,扬声道:“喂,小孩儿!叫你娘出来!”
林三娘听见声音就要起身,却被梁嫤抬手按住,梁嫤冲她摇了摇头。
梁明渊转身回到破庙中,母子三人谁也没迎出门。
方妈妈在破庙外等了一阵子,一直不见有人理会她,怒啐了一口道:“呵,我来请她,她倒还端起架子来!来人,把庙里的人给我抓出来!”
方妈妈身后跟着的小厮闻言就往庙里进。
林三娘和梁明渊都有些紧张,梁明渊已经将木棍抓在手里,横在三人跟前。
梁嫤笑道:“站住,你们顾家请人,就是这么个请法儿?”
小厮回头看了看方妈妈的脸色,“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大郎让你们进府,那是可怜你们!”
梁嫤嗤笑,“既是如此,你们走吧,我们不需要谁的可怜。”
“你别不识抬举。”方妈妈走上前,站在门口道。
“您别抬举我,当不起,请回。”梁嫤冷笑。
那方妈妈闻言脸色难看,主子是交代了她好好把人请回去的,若是带不回去,如何交差?
她思量一瞬,变脸一般,立即露出笑来,“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我不跟你一般计较。这位夫人,我家大郎听闻您现下有难处,顾家仁义,愿意伸手相助,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前往京城,路途遥远,难免不太平。不如现下就跟我回去,顾家定不会叫你们吃亏的。”
林三娘侧脸看着梁嫤,不是何时开始,她从心底竟开始依赖这个女儿了。
“我娘才懒得和你这仆妇一般见识。话说的那么漂亮,既是来请,就该有个请人的样子,你家主子就是这么交代你的?”梁嫤毫不妥协。
倒不是她纠结于这种小细节,她始终相信,不管是在现代,还是这莫名的古代,人的劣根性总不会变,别人只会把你的忍让善良当做愚蠢好欺,你越是退让,她便越是得寸进尺。
就好似她曾经的好闺蜜,吃她的用她的花她的,最后连她的男朋友都没给她留下。
她和母亲弟弟,要跟顾家同行不短的一段时间,若还没进府,就被这仆妇给了个下马威,只怕日后都只能在她手底下看她脸色了。
方妈妈知道今日强来不得,只好憋下一口气,强笑道:“姑娘别跟老奴一般见识,自是我家主子交代我们来请姑娘一家的。主家已经在打点行装,预备出发,姑娘再延误下去,只怕要耽搁今日的行程。老奴哪里做得不当,还请姑娘多多包涵。”
梁嫤笑了笑,方妈妈的话虽说的没什么诚意,但至少是先低了头。
她挥手道:“走吧,别误了正事儿!”
方妈妈险些把嘴气歪,感情是她误了事儿啊?
“姐姐霸气!”梁明渊跟在她身边,小声说道。
梁嫤但笑不语。
来到顾家,梁嫤根本没见到顾家上下收拾打点行装的样子。
这才知道,还是被方妈妈给诳了,不过好歹让她认了错,也算是达到了目的,便是晚一两日起程,也不是大事儿。
顾家的院子很大,听说这里不过是顾家从洛阳去往长安路上的一处歇脚的小宅子而已。却已是两进两出十分宽敞。方妈妈叫人带着她们去梳洗换衣。
梁明渊因是年过七岁的男孩儿,便被带到了外院。
母女换好衣服,由小丫鬟领着,往顾家大郎的院子里去。
走过一道长长的抄手游廊之时,忽闻一阵放肆的笑声。
小丫鬟立时站定脚步。一直低着头的林三娘险些撞在小丫鬟的后背上。
梁嫤顺着笑声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表情却是吊儿郎当,行走姿势歪歪斜斜的少年穿过花园的石子小路往这边走来。
“这位是?”梁嫤小声问引路的丫鬟。
林三娘瞥了那少年一眼,忽而筛糠似得抖了起来。
“这是我家二郎。”小丫鬟说着,便福身下来,“请二郎安!”
想来这就是顾家庶子,也就是打伤林三娘的顾家纨绔?
梁嫤低下头,跟着那小丫鬟福了福身,以为可以就这么错身而过。
谁知那顾家二郎却忽然转身向她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