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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想要拍到清晰的画面,凑近了几步,又解释:“看,那个有鹿角的就是雄鹿……啊!啊!”
他突然尖叫起来,手里的镜头晃动最后被摔到了一旁,画面中止,支离破碎。
不过他很走运,在被摔碎的一瞬间,单反相机还是撞到了确认键,保存下了这一段录像。
余念又看了一边,画面调至晃花的那一帧,里头好像除了风声与尖叫声,还有怪异的一声骚…动,像是开启发射装置时传来的嗖嗖射击声,又不似枪响,可能是那种竹制的小型□□之类的。
可能是有人故意惊扰鹿群,又或者将利刃刺入公鹿的身上,从而激怒它,攻击阿蒙。
她又往下翻了一帧,画面好像拍到了什么。
余念调开视频,里面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只见得一个藏匿于深林里的淡蓝T恤衫,很眼熟,好像是安娜今天穿过的!
也就是说,她当时在死亡现场是吗?
难怪安娜说话时目光躲闪,也支支吾吾,刻意隐瞒了这些。
如果真是她做的,那又为什么只毁坏了内存卡,却不取走它?
如果她取走了内存卡,就无法将死亡现场伪造成事故现场,她做贼心虚,所以只敢毁了内存卡,却不敢取走内存卡。
所以,阿蒙的死和她脱不了关系?就算是事故,她居然能狠心看着一个人被鹿角活活顶死。
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想看评论,舔舔~
☆、第二十七集
有的人利用时间,以最高的效率得到最丰厚的回报;有的人不思进取,虚度光阴,走过别人秋季丰收的麦田就好似自己也灌溉过这些春芽。
而余念显然就是前者,她绝不浪费一分一厘的时间,直接赶往安娜的住所。
屋里静悄悄的,房门紧闭,一丝风都流不出。
余念敲门:“安娜小姐,你在里面吗?”
半晌,无人回应。
她大着胆子推开门,却发现安娜睁着眼,嘴角溢出一点粘稠的唾液,匍匐在地。她的瞳孔放大,眸光暗沉、无神,反射着台灯黯淡的光,浮了一层低迷的白膜。
这是中…毒了!
“安娜小姐?!”余念惊呼一声,喊徐倩叫救护车上来,送她去急救。
警方的人来了旅店内,从香烟内检测出甲…醇,也就是木酒精,这种溶液糅合进烟丝内,抽烟时被带入气管与肺部,潜伏了近两三个小时才开始慢慢有反应。
不过安娜命大,还没死透,立即洗胃,还注射了乙…醇,能不能撑过来就看今晚了。
那么可能是有人做贼心虚,怕安娜说些什么,所以企图谋害她吗?
总不见得是她杀人后怕被查出所演的一出苦肉计吧?总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特别是她这种还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
然而安娜的烟什么时候被下了手脚,余念等人也无法查出,只能反复翻动她遗留下的物件,企图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徐倩戴着塑胶手套收集物证,她将桌上折叠好的一张纸打开,是罪己诏,上头绘着一个吊坠的图案,可能是在暗讽安娜的占卜纯属是骗人。
这张纸也极有可能是在给香烟下药时,藏入其中的。
所以,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第三者究竟是谁?
这样出入自如却不引人怀疑,看来的确旅店里的人。
但店里还有谁呢?
余念抿唇,将所有人的名单一一列下:小白、沈薄、陈饶、齐殊、徐倩、还有一个服务员以及两名警员。
对了,还有一个最容易被她所忽视的人,就是那个傀儡!
究竟是谁干的?目的呢?
就是为了引起他们的恐慌吗?
是在安娜发现凶手谋杀阿蒙时下的毒,还是在此之前,他就设好一个个套,等着他们钻了呢?
这个罪己诏又究竟是在暗示些什么?
余念现在也只能期盼安娜抢救过来,及时说出真相。
但是这种杀人未遂的案件,警方不能坐视不管,所以直接授权给了徐倩,又派了两名资深的刑警,上来做一些审讯工作。
余念坐在吧台前出神,她总觉得这桩案子没那么简单,和安娜以及阿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真相总被隔绝在一道门之外。她没那一把钥匙,禁止她入内。
尽管她再好奇,如果没有撬锁的手段,抓心挠肝都是枉然。
现在剩下的嫌犯都是自己人和外人,别怪她偏袒谁,这种事总会让她第一时间先去想外人有没有作案动机——陈饶,抑或是齐殊。
陈馆主曾经说过是齐殊提出要在这间旅店里会客,那可以理解为齐殊熟知这里的布置,所以有时间也有精力布下天罗地网?
余念翻看那张罪己诏,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意识驱使——重要的不是凶手,而是真相。
她上网搜齐殊这个人,但一无所获,全国同名的就几十万人。
余念又在搜索栏里加入了齐殊以及关键字车祸,还有车祸的时间,十年前的六月二十号,这才有了收获——十几年前的六月二十号,的确有一名不幸因车祸身亡的男人。
她调开电子狗拍下的视频去看,视频里的男人提着公文包,在人行道旁边踌躇不前,直到有车急驶而来,他才急忙冲出去。但先前的两次,都因车主急刹车,而避免了灾祸。很显然,他是想要碰瓷的,而且在人行横道的前后一百米出现事故,也只怪司机不减速行驶,无法将责任怪到行人身上。
终于,机会来了。
夜深时,男人像是寻到了新大陆,侧头朝路中间望去。紧接着,又再一次迫不及待地朝前猛冲而去,这一次正好被一辆深黑七座车撞上,撞飞了两米,猩红的血从男人身下流淌而出,车主从车内踉踉跄跄走出来,很明显是酒后驾驶,这才酿成了惨剧。
余念皱眉,企图将视频关闭,却又在左下角发现了什么。
视频里面的画面太过于昏暗,以至于她只瞧清了是个背着方形书包的女孩。
女孩驻足一会儿,应该是被这样血腥的场景所震撼,随之像是察觉了什么,鼓足勇气,几步冲上去,趴在了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从举动上看,很可能是死者的亲戚,甚至是女儿。
余念不免疑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一个男人绝望到要寻死的地步呢?
她隐约察觉其中的不寻常,企图深入查访这件事故,却没搜到任何结果。
“你是想要齐殊的资料吗?”突然有人围了过来,他的两手分别抵在余念的肩膀两侧,炙热的呼吸萦绕在发顶,时不时拂过头皮,引来一种令人战栗的悸动。
从嗓音的音色上辨认,这是沈薄。
他想做什么?靠的这么近,让她浑身不适,像是要得荨麻疹一样,肌肤里外瘙痒难耐。
余念企图避开,可稍一动弹,后背就被某块肌理分明的位置烫到了,炽热如火的体温连衣料都无法隔绝,穿透力十足,泊泊注入她的四肢百骸。
要死,这个男人像是会某种令人神魂颠倒的妖术,不让她怎么连动都不能动弹。
“沈先生?”余念一开口,声音颤动,变了调,几乎要出丑。
“嗯?”
“你有齐殊的资料?”余念企图将暧昧的气氛转移回去,至少不要因一点肢体触碰就方寸大乱。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以逐渐平复的情绪抑制住如雷的心跳。
“你想要?”他说话时,几乎是咬住她的耳廓,呵出的气息舔上她单薄的软骨,激活其中的毛细血管,炸裂出一个个显眼的出血点,转变为绯红。
想……想要?
咳,她当然想要。
余念的段位实在是低,几乎要跪地求饶。她难耐地咬住下唇,说:“那个,沈先生能不能先松开我?这样的姿势好像不太合适交谈?”
“哦?你不喜欢这个姿势吗?”他的语态里没有半分逗弄之意,甚至也没有丝毫笑意,像是严谨而认真得跟她探讨问题。
“我不喜欢。”她险些要疯了,只能强装镇定,义正言辞地拒绝。
“我还挺喜欢的。”看来沈薄并未打算放开她。
余念静默了几秒,不知该如何突破这样的僵局。于是,她做了一个至今回想起都有些后怕与慌乱的举动。
她直接转过身,与沈薄面对面,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的鼻尖就差一厘米,堪堪擦上他的唇角。
余念怒目而视,对上沈薄那一双微微合拢的凤眸,原本气焰嚣张的架势也不免有些虚弱,她倒退半步,挺拔的脊背微颓,软下了气势,讨好道:“沈先生如果有齐小姐的资料,不妨给我看一眼?”
沈薄不语,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晕染开,如同清晨氤氲在树梢的雾霭,绵稠又飘忽不定。
“沈先生?”余念又摸不清他的心理了,这个男人像是谜一样,带着伪善的笑,对任何事都温吞缓进,但并不代表他是个优柔寡断、缺乏自己判断的男人。他甚至是阴险狡诈的,虽温柔,却独有自己用人的一套手段,至少让她也挑不出错,下意识为他辩护,忠心护主。
不过,他总是这样靠近她,若即若离,却并不野蛮无礼,究竟是像做些什么呢?
余念并不认为拥有这样强悍的自制力的男人是因为爱慕,所以对面她时,才行为古怪。
如果真的要比喻的话,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网中的猎物,明明是囊中之物,以为它会乖巧顺服,却总在关键时刻穿破罗网,疾步逃生。
余念脑中的念头百转千回,又想到了之前那一次,他说她拥有一腔热血,是危险的人。那么,他是为了看她在繁杂的世事中是否会改变初心,变成一个为利所驱的“寻常人”,甚至是想要见证她的成长呢?
这样一想,沈薄还真是悲观。他不相信真善美,所以想从她的身上得到答案。
不过,余念为正义而战,绝不会退缩半步,恐怕要令沈先生失望了。
余念大着胆子,问道:“沈先生,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接近我?”
“因为你……很有趣。”他倒没有半分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