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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当然。”
他这一答,夏筱冉就乐了。
她承认,她也是个世俗的女子,即使她并不会顶着沈墨宣的名号,去沈家的店铺里拿一堆华而不实的东西,把自己打扮的像一只发情的母孔雀。但是她需要这个承诺,需要这个认可。
女人有的时候很容易满足,一箱子金银珠宝,还比不上此时他口中的一句话。
?
☆、温柔的郎,衣冠的兽
? 有了沈墨宣这句让她如沐春风的话,夏筱冉这顿家宴吃得很是愉快。
虽然碍于左相老爹的列席,夏筱冉大块朵颐的行动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限制,但,即使她被迫吃得很温柔,也依然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沈墨宣这厢也吃得颇为轻松,只是不时端起酒杯,向夏老爷敬酒,又不时用公筷替夏筱冉布一回菜。
夏筱冉在他耳边嚷着要吃鱼肉时,他就笑着夹一块到自己碗里,剃了鱼刺,再放进夏筱冉碗里。
夏筱冉的老爹夏清庭,脸色红润,气色很好,一双平日威然肃色的眼睛,微微眯着,看向沈墨宣的眼神,像是对这个女婿还挺满意
反观桌上的其他三人,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严骏的脸上依旧呈现着淡淡的青绿色,入席之后就少有言语,只是在沈墨宣举杯同他对饮时,礼貌性地一笑,而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比起严骏这边的寂寞,夏月怡和她娘——二夫人,那边可就热闹多了。两人眼色飞飞,交流十分频繁。
夏月怡本身生得清秀的柳眉,此刻正被她皱在一处,像一条难看的蚯蚓,她一个劲地向右手边的娘亲使眼色,急不可耐地想要开口说什么。
而二夫人孔氏,却似乎不打算理睬她的急不可耐,只是不时给她一个类似警告的眼神,像是要制止她即将口无遮拦爆出来的话。
夏筱冉只是顺便瞟了两人一眼,并未深究这两人到底想表达什么。她正忙着对付碗里,她家相公给她夹得堆成一座小山峰的菜,哪有空去想她们要弄什么飞蛾子。
“爹爹。”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原本清冷少语的安静桌面,被夏月怡这道音调不低的呼唤,突兀地给打破了,在座的几人通通将目光转向她,夏筱冉却留意到,孔氏轻轻地拽了一下夏月怡的手。
可这一拽,依然没有能够阻止夏月怡站起来,指着夏筱冉,一脸怨怒地对夏清庭说话:“爹!她嫁错了人,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你年纪大了,糊涂到……”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下,断然扼住了夏月怡的话。
动手的却不是夏清庭。
夏清庭放下筷箸,脸上的喜色褪去,蒙上了一抹冷雾,他淡淡瞟了夏月怡一眼,神色却也还算淡定。
倒是刚坐在他旁边的孔氏,在霍然起身后,脸容变得僵硬,她下颚紧绷,从射向夏月怡的眸光中吐露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意,扬在半空的右手,还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你给我闭嘴!”孔氏像是用尽了力才说完这句话,这回就连嘴巴都颤抖了起来。
夏月怡捂住印着五指红印的脸,一双眼里浸满了浓郁的恨意,眸光像一把把沾着剧毒的利器,目标却不是她娘,而是夏筱冉。
夏筱冉一阵头疼。依她看来,夏月怡对她这种,十八层地狱的哀怨纠结在一处,都无法堪比的怨气,绝非只是因为严骏。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怕,严骏也不过是那雪山顶上的一撮小雪堆罢了。
敌人内挫,本是好戏。夏筱冉却看得有些兴致阑珊,心里头还惦记着刚刚才夹过一筷子的爆香牛肉,思量着能不能把左相老爹家的这个厨子给讨回去。
“都给我坐下。”夏清庭字落音回,不怒而威。夏筱冉分明看见孔氏和夏月怡的肩头都震了一下,接着悄无声息地依言坐回了原处。
夏清庭的目光平视在桌面,若非他的目光太过严肃,夏筱冉真怀疑她爹和她一样,正垂涎着那一桌美食。
见孔氏母女二人均一脸难色的落座后,夏清庭轻叹一声,扬眉看向夏月怡,开口道:“筱染是我的女儿。这世间男子千千万万,我的女婿可以是其中任何一个,但我的女儿却只有筱染。”
此话一出,不仅让孔氏母女二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就连两位夏府新女婿的神情都微微起了变化。
夏筱冉望向夏清庭,不知道心中忆起了什么往事,眼眸忽的酸润了起来。
若是当初,那人也能如此维护她,她是不是根本就不至于落到这个不明的时代来。
一时之间,桌面的气氛有些凝重。
夏清庭一生严肃,过了而立之年后,更是没有再说过这等煽情的话语,这会儿也觉得有些难为情。他掩饰地清咳一声,扬手让众人继续吃饭。
正在这时,从屋外传来了一声清脆稚嫩的童音,“姐,我回来了!”
夏筱冉一脸茫然的转身,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感觉到那一阵风似得跑进来的小身体,正软软地趴在了她的怀里。
“姐,我想死你了!”小小的身体带着微微的喘息,那一双黑曜石一般琉璃透亮的眼珠,正一闪一闪地映着夏筱冉的容颜,其中的欢欣雀跃一览无遗。
他踮起脚尖,一手遮住嘴,在夏筱冉耳边小声地咬耳朵:“都怪爹爹,非得让我上完这一月的学才能回来,害我都不能给你送亲。”夏安睿撅着小嘴,语气中有些委屈。“还好我聪明,不然今日还回不来,再见你又不知道要等到哪一日去了。”
这夏安睿,夏筱冉倒是听喜鹊提起过,知道他是赶上夏相府少爷末班车的小弟,只是她却从未见过,说是之前一直在城外一位先生家求学。
可是夏筱冉却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既然夏安睿是孔氏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孩子,又怎么会和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这般亲近,而对自己的娘亲和同胞姐姐那般冷漠。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咳。”夏清庭看着偎在女儿怀中的小儿子,出声训道:“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
夏安睿的反应倒是快,听见夏清庭这么一训,立即从夏筱冉怀里抽身起来,对着桌前的众人,像模像样地一作揖,乖巧的一一请安:“安睿给爹娘,姐姐姐夫,二姐姐二姐夫请安。”
众人自是笑着应了,招呼他入座。
夏安睿一抬脚,竟弃了下人给他置得座位,走到沈墨宣面前,凝着一张小脸,八分认真地对沈墨宣道:“姐夫,你可知,你坐的位置本是只有我才能坐的。”
沈墨宣低眉一笑,扬起眸子对他笑道:“小弟,你可知,你一进门就钻进了我才能钻的位置。”
闻言,夏安睿和夏筱冉皆是一愣。
等夏筱冉明白过来,当即便红了脸。转眼向身边的老爹偷瞄了一眼,见他正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夏筱冉便从桌下伸过手去,在沈墨宣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沈墨宣的左脸颊不动声色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就见他将一脸沉思状的夏安睿拉到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才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夏安睿那张纠结的小脸,便拨开云雾,又露出了灿烂的笑颜,只见他伸出白嫩的小手,往沈墨宣修长的大手上一拍,颇有小男子汉气概地宣布道:“一言为定。”
说完又回头对夏筱冉眨眨眼,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笑着道:“姐,你的眼光不错,看在姐夫长相英俊,又同我一般聪明的份上,今后我便把这位置让给他坐了。”说着又笑眯眯地指挥下人,将椅子搬到夏清庭和夏筱冉的中间,紧挨着夏筱冉的左手边坐下。
夏筱冉看他那副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沈墨宣说了些什么,就这么轻松地把他给打发了。
“少爷这月怎么就回来了?今日应当还未到放堂日才是。”夏清庭看着门口那个提着夏安睿的书袋,跑着也有几分喘息的书仆问道。
“我来说我来说!”不等门口的书仆开口,夏安睿便冲他摆摆手,从怀里拉出一封书信,放到夏清庭手中。
夏筱冉出于好奇,向那边瞟了一眼,幸于这先生字迹还算工整不潦草,她都看的懂。
大概之意便是,那位先生近几日身体不适,食不得滋味,坐不能安心,睡不可安寝,如厕次数超过常人的十倍有余。本想拿出忍常人之不能忍得精神出来,继续教导贵府公子,无奈,几日忍耐下来,病情却愈演愈烈,如厕次数也愈来愈多,只能提前休学,还望夏相原谅。
夏筱冉这时回忆起之前夏安睿在她耳边说“还好他聪明”之类的话,再搭配上他那张一脸机灵劲的模样,和那一脑子古灵精怪,一进门就考他姐夫的小心思。
夏筱冉的直觉告诉她,这先生拉得天昏地暗,暗无天日,一定与他脱不了关系。
夏筱冉自然不会点破,她这人护短的厉害,何况夏安睿是为了早日回来见到她才使得坏。
大不了过后再背地里好生教育教育,告诉他这泻药对人体的消损太大,不宜多用,以后若是还有这样的情况,就使使迷香之类的催眠物。若是每日都睡到日下西山才醒,那先生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耽误夏安睿夏小公子的时间。
吃完饭后,夏老爹又拉着两个新婿饮茶对弈,聊了一会儿,一个下午就这样消磨过去了。
回门一事,本是让新出嫁的新娘带着新夫婿回娘家,一来是为了让自己的爹娘知道自己在夫家过得如何,也好叫他们安心;二来,也是为了给新嫁新娘一个回家接受娘亲再教育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