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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杀人时下手狠辣,心里已经有点怯了,很想与她分手的,只是忌惮于她的武功,不敢立时明说。预备与她含糊地分手,回到江南,躲她一躲。
——最后的心思,却是谁都不能讲的。供词只到追到慈药局为止。
完颜康将供词带去与包惜弱观看品评,这也是母子俩十几年的习惯。包惜弱皱眉道:“这姑娘只是没有人好好教她,所以恃着武功,任性而为,不恤人命。”有些乞命之意。完颜康道:“那便废了她的武功,交还她师门好了。”杀人偿命之下,还有许多特别的情况,比如陆展元惹了仇家,但是仇家自行追杀,这就是藐视法律,苦主也算是好人。如果李莫愁是陆展元的妻子,为夫报仇,也可免死。如今不是夫妻,却有情意在,判官手指松一松,她也能拣一条命。
当下,完颜康将陆展元脊杖五十,逐出陕西——聚众殴斗,还打坏慈药局。知李莫愁无性命之忧,却中了他一掌元气大伤,功力散了泰半,便与全真教一个人情,将人一锁,判词是流放,其实是交给马钰了。包惜弱捡的那人,也被完颜康追究了藐视法律之责,同样逐出。有梅、冯二人在,他一句“侠以武犯禁”并没有宣扬出口,心里对犯禁客实是没有好感。慈药局打坏了,又要多一笔额外的开支,这令他十分不爽。
包惜弱发现自己这回又捡错了人,也是无语,怎么凡捡个受伤的,底子都不那么干净呢?完颜康却忍不住大笑:“要不顺手捡人,就不是您了。以后多捡点好的就行了。”弄得包惜弱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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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康这番到陕西,是想略看一看事务,便即南下。岂料他将徒单衡给调到了上京路,陕西这里缺了个统筹全局的人。徒单衡的能力并非无可替代,但是他很早就在陕西帮忙,资历能压得住人。完颜康少不得又耽搁了一些日子,安排妥当,再行离去。
上次离开的时候,大家不以为意,结果老板丢了。这次完颜康再说要走,诸将诸官员都惊得魂飞魄散。斫答资历颇深,跑到完颜康跟前,也不说话,只管瞪着他。完颜康被瞅得无奈了,道:“我这一回是必得去宋国一趟的,有些事儿须得我亲自看一看才行。别人替不得。”斫答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这回你要丢多久?”
这个“丢”字用得意味深长。完颜康道:“顶多半年,最迟秋收的时候我就回来了。”斫答道:“秋收不到半年,到底什么时候?要去哪里?丢了也好找。”被当成迷路儿童的完颜康有气没力地道:“这一回我会一直传书回来的,家里的事儿,你们也传书给我,走到哪儿都会告诉你们的。最迟九月,我必归来。”斫答后退一步,走得与来时一样安静。
安颜康与包惜弱等人打点行装,一人办了一份路引,径往江南而去。这回路引却是真的了,陕西与上京路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文书发得是真得不能再真。只是名字经历全是假的。因曲思归脑子不大灵光,干脆一家人都姓了曲。薛阇这回是立要跟着走,完颜康也不强要他留下,除了他,又带上蒲察阿懒等十余个亲随,作富豪人家躲避兵祸南下的姿态,水陆兼程,江南花红似锦的时候,入了南宋境内。
一到南宋,完颜康还不觉得如何,亲随们只觉得这里花红柳绿风软水绵。包惜弱与梅超风等却开始激动了起来,包惜弱恨不得立时便到临安。梅超风却突然改了心意,报仇之事先放到一旁,想早早回桃花岛请罪。
完颜康道:“且不要急,宋国不比陕西,由着我作主。须得再打听打听,安排好行程。”包惜弱知道急不得,众人都听完颜康安排。他规划了一下路线,绕着驻兵地看一看,再看看太湖等地鱼米之乡百姓的生活情状,顺便考虑一下南方稻种能否弄些回北方试种之类。
到了江南,包惜弱倒比完颜康还顺溜些,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微妙的契合却是完颜康一时半会儿学不来的。
这一日,一行人到了宝应。投宿在一家客栈里,包惜弱听到乡音愈发开朗,带着曲思归,与梅超风出门闲逛。买些零嘴给曲思归嚼着,自己随意与小贩交谈,却看到一个人——穆念慈。她在,杨铁心的人一定也在的,包惜弱不想上前打招呼吵架,告知梅超风。梅超风却发现了不对:“听起来有几个武功粗浅的人跟着她,这是要围上了吗?”
包惜弱一向心善,虽然心里发誓不再乱捡人,这救人的事情……还是做了吧。
第99章 继续捡
梅超风本不欲多管闲事,她想到要见师父,便有些心事。考虑到包惜弱的性格,梅超风又犹豫了,道:“你带丫头先回去,叫那小子过来接应。我跟上去,你们跟不动。”
包惜弱想自己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是添乱的命,有些歉意地道:“给你添麻烦啦。”梅超风摇摇头:“说这些做什么?快走,不然可跟不上了。”
完颜康也在逛街,不过逛的是粮行、米铺之类。看粮食种类,问产量,惹得店里掌柜大奇:看这衣着相貌,气度不凡,是个富家公子,怎么喜欢问这些个事儿呢?难道是微服私房的官人?越看越觉得有那么一些像了,只是不知道是哪家衙内。
掌柜便笑着上来问道:“不知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完颜康道:“小可为避北方兵祸,因而南下,在些又没有产业,不想坐吃山空,便想看看有什么买卖可以做。自南至北的路,这一路倒也熟了,不知贩卖什么东西获利更厚。”
掌柜笑道:“公子这般考虑长远,纵然在本地没有根基,也不难发家的。只是敝店的好些事儿,却不好说与外人知道,请您海涵。”只说了一些粮食的产量一类,价格却是些卖价,并不讲收购的价格。完颜康也装作是真的有意做买卖,问道:“我欲从贵店买些米粮,不知量大从优吗?”
掌柜依旧笑容可掬:“看您要多少了,百石以上,老朽便可给您答复。若要再多,就要请示敝东了。”
完颜康做戏做足,问他东家,却是本地大户程家。听到程家,完颜康心里忽然一动,暗叫不好。掌柜的笑得十分真诚,已经介绍到家里的情况了:“敝东是本地大善人,有一个女儿,却是拜在全真教门下,嚯,可厉害呢……”
完颜康一脸木然地点点头,知道知道,程瑶迦嘛!赶紧岔开了话题,问若是买地,有什么章程,买完地,可否向他这里买些种粮,可否先取一些种粮来看。心里暗道:没想到啊,到了南方还有这么多剧情人物。
掌柜的倒是慷慨,赠送了他一些种子,并不多,每样只一巴掌大的布袋。装好了,薛阇拿着,完颜康慢悠悠往回走。
包惜弱回到客栈,不见了完颜康,急命人寻他,过了好一阵儿,才看到弯腰看泥娃娃的完颜康。完颜康准备买两只泥娃娃给曲思归玩,她的心性还是喜欢些玩具。才付了钱,便有亲兵过来:“小官人,夫人找你。”
将泥娃娃塞到薛阇手里,完颜康问道:“什么事?”
跟着出门的亲兵都不傻,一口陕西话:“很急,说是陈娘子去跟了个什么人,请您去接应。”完颜康道:“走,先回客栈。”没头没脑,也没个线索,到哪儿去找啊?还是先问问有什么缘由吧。
到得客栈,包惜弱正急得打转,见儿子来了,上来道:“你先坐下歇着,听我说。”完颜康并不拒绝,将泥娃娃拿来给曲思归,坐下来喝茶,听包惜弱如此这般一说。完颜康一惊:“怎么?她并没有在山东?”包惜弱道:“她为什么要去山东?”完颜康忽然想起来这些事情并没有向包惜弱细说,便一一道来。
包惜弱惊道:“啊哟,那她一个姑娘家,纵然有些武艺,被人盯上了,怕也不好办。总是认识的人,不好眼看着她出事儿。哪怕咱们不好出手,也告诉这里的官府,叫他们救人吧。咱们将你梅姨好好儿接出来就是了。天色已经不早了,早些将这事儿了结,咱们就启程去临安。到红梅村看你外公的故居。”
完颜康看红日渐渐西沉,道:“不用担心,天黑了于梅姨才是好事呢。”她瞎啊!别人天黑战斗力下降,对她却是没啥影响的。说笑间,又有亲卫拿过一个漆封的竹筒进来:“山东的线报。”
包惜弱一惊:“是不是有正事儿?”
完颜康内功一发,将信纸绞成碎末:“没什么,例行公事。”问明了梅超风走的方向,施展身法,追击过去。薛阇等人目瞪口呆:“元帅?我们——”怎么办啊?根本追不上!
完颜康敢这么走,自然是放心包惜弱的。包惜弱代完颜康下命令:“你们投书到衙门,让他们派衙役捉拿贼人,高手们打架衙役帮不上忙,虚张声势总是可以的。”这个可以有,薛阇等人急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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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康身法极快,转眼便沿着街道到了包惜弱说的地方。小贩们正要收摊子,完颜康丢下一陌钱,问道:“老丈可曾见过一个美貌的姑娘路过?”他见过穆念慈,描述起来分毫不爽。卖馄饨的老翁见他形容俊美,出手也算大方,不过还是好心问了一句:“你这小官人,问人家姑娘做什么?”
完颜康道:“不瞒您说,我妹子跟家里怄气,我妈怕她在外头吃苦头,偏要我来找。刚听说好像在宝应,找过来,又没了影儿。”
老翁将他细一打量,完颜康表情不变,眼睛里带一点急切,老翁想了一下,道:“那么漂亮的姑娘,也并不多见,我还记得她往那边去了的。”完颜康道一声谢,追了出去。沿途也有些要收摊回家的小贩,又或者在上门板的店家,完颜康一路追问,发现她已经出了城。
赶在宵禁之前,完颜康匆匆出城,心里暗暗叫苦:出了城,到哪里问人去?猛然间,却看到城门旁墙上一个爪印儿,中指指向偏左。完颜康抽抽嘴角:多谢梅姨指路。
梅姨正在心里骂他:臭小子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