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进宫那会儿,傅冉是怨皇帝的,怨他拆散她和表哥,每回瞧见他都不是鼻子不是眼,跟着皇帝来这之后,傅冉也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叛逆时期,总想噎皇帝,挤兑皇帝,看他气得头顶冒烟的样儿,她表面上害怕,其实心里快活的不行。
她自己也清楚,她离不开皇帝,有他在的地方,她才能对这个陌生的地方稍微有点安全感,尽管她总气皇帝,皇帝也总训她,可他们还是在互相“瞧不顺眼”中慢慢熟稔了。
喜不喜欢皇帝呢?应该是喜欢的吧,否则刚才皇帝说要和这里人一样处对象时,她不会像吃下一勺蜂蜜那样甜到嗓子眼。
傅冉是个不大会掩饰情绪的人,开心的眼睛都弯了起来,问颜冬青:“三哥,那您对我会像这里的男同志对女同志那样吗?”
颜冬青笑,反问她:“听你的意思,是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好?”
傅冉娇憨的笑,得寸进尺:“我是觉得您还有进步空间,可以再好点。”
颜冬青撇开头:“看把你美的。”
吃完饭从国营饭店出来,颜冬青主动拉上了傅冉的手,却被她躲开。
“怎么?”他不满回头。不是说好处对象了吗?
傅冉把两手背在身后,像个小老太婆一样走路,抬抬下巴,示意颜冬青看对面:“当街拉手有伤风化,红袖章在那儿盯着呢。”
颜冬青遗憾把手插。进裤兜里,两人一前一后回招待所。
赶着退房前,傅冉在招待所把东西都放了出来,米面粮油几大兜,占了小半个房间。
东西太多,颜冬青去附近的粮油店,压下一块钱,管粮油店的师傅借了个推板车,把行李都放上去。
傅冉也跟着爬上去,晃荡着两条腿坐推板车前面,拍拍车把手,催促道:“三哥,快走啊。”
颜冬青凉飕飕看她,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傅冉,你是把我车夫了?”
傅冉眯眼冲他甜笑,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三哥,我腿疼,走不动路。。。”
要命要命。颜冬青撇开脸,清清口气道:“坐好了。”
傅冉快活的哎一声,路过供销社时,又指挥颜冬青停下,请求这位主子赏她一根冰棍。
“傅冉,你别太过分了。”颜冬青咬牙盯着她头顶,像是要刨个窟窿。
她是使唤上瘾了吧。
傅冉低下头,声音里透着几分赌气:“那算了,我自己去买好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人家处对象都是男同志围着女同志打转,轮到她。。。
傅冉有些失落的想,这位主子稍微放下点身段,是不是都已经算是无限荣宠了。
“傅冉,你站住。”
才走一半,颜冬青就跟了上来,丢下一句:“去看着粮。”径自走进供销社,从军绿铁皮桶里拿出两根冰棍。
傅冉有些惊喜的说:“我吃一根就够了,剩下一根您快退回去。”
颜冬青瞬间黑脸,嘴里叼着根冰棍,一声不吭的推走板车。
“三哥,我给您拿着吧。”说话间,傅冉从他嘴里拽下冰棍,自己咬一口,就往颜冬青嘴里送一口,咬着咬着,就有点分不清到底哪个是颜冬青的冰棍,乱咬了起来。
颜冬青无语看她,在傅冉再次送来她咬过的冰棍时,还是张嘴把她的口水吃下了肚。
到家属院,颜冬青直接把推板车推到后院,隔壁小刘嫂子在院里晾衣裳,惊呼一声:“这些都啥玩意儿啊,这么多!哟!还有半壶豆油呐!”
傅冉笑:“帮农场干活,临走了他们送的。”
小刘娘围过来,这里扒扒,那里看看,嘴里道:“咋就没谁送我家点呐!”
平时抠成那样,邻居借根洋火都说没有,谁能跟你处。。。
心里这么想,傅冉还是给她舀了一瓢小麦:“嫂子,粮食也不多,您别嫌少。”
这下小刘嫂子满意了,嘴里说着“那咋好意思”,脚下却不停,把小麦匆匆端回家,赶明个拿去磨了面,再掺上半斤玉米面,够包顿饺子了!
家里就贺寡妇一个在,颤巍巍出来,见孙女回来了,笑得见嘴不见眼:“在那儿习惯不?想家不?快过来让奶看看长没长高!”
傅冉也想老太太了,一咕噜跑到贺寡妇跟前,自己对着她比划,“呀”一声:“奶,我比您高了呢!”
“好,好。”贺寡妇高兴,喊颜冬青进屋:“外头热,快进来歇会儿,奶刚烧了一锅绿豆汤,都喝点解解暑!”
颜冬青没客气,把东西都拎到屋里,在炕上坐下,贺寡妇端给他绿豆汤:“你家留没留?”
怕老太太又要塞给他,颜冬青面不改色撒谎道:“都留了。”
推板车还要送回去,颜冬青没多坐,喝完绿豆汤就去了粮油店,再回来时,廖娟已经下班回来,见到颜冬青就逮着问:“你姐那儿咋样?过得行不行?遭没遭罪?”
比起小子,廖娟显然更惦记闺女,粗心大意的都没问问颜冬青路上安不安全,在那儿过得习不习惯。
“还行,可以,没遭罪。”颜冬青惜字如金,气得廖娟瞪眼要揍他。
颜冬青忙闪开身,转开话题问:“我爹呢?”
“上海出差了。”廖娟把饭端桌上。
外头蝉鸣阵阵,娘两个吃着饭,廖娟突然问:“我咋听小刘嫂子说你们回来还带了粮?粮呢?”
闻言,颜冬青淡定道:“给了傅冉家。”
“啥?全给了?”
颜冬青嗯一声,继续吃饭。
廖娟气得干瞪眼,只觉一股凉飕飕的风灌到了心口窝里,到底是哪个说养儿能防老的?她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呐!八字还没一撇,就尽想着去贴补老丈人一家!
相比廖娟,徐兰英就快活得没边儿了,白面调成糊,烙了几张大饼,炒盘豆角,再蘸上大酱,一家人吃得喷香!
“农场的同志也太客气了,咋给你们这么多粮呐!”徐兰英简直不敢相信,光是小麦起码有一百多斤,可别说还有十几斤白面和半壶豆油了。
傅冉没瞒着,把遇上敌特分子的事讲给他们听,说得绘声绘色,末了可惜道:“就是天太黑,没能看清那两人长相,不然连着女同志都能一块抓到。”
傅向前听得一阵唏嘘,又无比自豪:“这样讲给你俩装一袋粮可不为过。”不是他家傻闺女,他们一仓粮都能烧没呐!
傅冉笑:“还有两袋是邮过来的,在路上呢。”
闻言,徐兰英乐得合不拢嘴,二闺女别看傻里傻气,却是她家福星,这下好了,玉米高粱面搭配着吃,今年是不用发愁了!
没了生计压力,徐兰英心里松快不少,主动对贺寡妇道:“孩她奶,也别回乡下了,就搁这住着算了,还来来回回折腾啥,前院冬雪她娘说的有理,再难也就这两年,往后去小冉和声子大了,日子不愁过不好!”
正大口扒饭的傅声鼓着嘴道:“奶,我就喜欢吃你烧的饭,你别回去了,就住咱家吧,等以后我上班挣钱了,你想吃啥我都买给你吃!”
徐兰英哟呵一声:“书都没念好,就想吹牛逼啦,别光耍嘴皮子,去去去,给你奶盛碗疙瘩汤。”
贺寡妇听得直想掉泪,只恨自个早年瞎了眼一样识人不清,大媳妇是个好的,是她对不住大媳妇!
傅向前也直乐呵,快活的不知道该说啥好,当初他媳妇儿不嫌他穷,不听丈母娘劝非要跟他过,他就知道娶个这样的媳妇儿,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一家子有说有笑的吃着饭,外头傅燕有点跨不进这道门槛,站在门口踯躅不前。
还是傅冉先瞧见她,主动招呼她一声:“姐你吃饭了没?坐下一块吃点?”
其他几个一愣,没了刚才的说笑,见状,傅燕心里更难受了,突然间觉得她活得很差劲。
本以为摆脱家里几个累赘,她能过得好点,可是并没有,家里人对她有看法,马家辉跟他娘又是一个德行,现在她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徐兰英搁下了筷,不冷不淡的问:“太阳打西边出来啦,这是回家干啥来了?”
听出她娘话里讽刺,傅燕也不吭声,抿抿嘴,进来抬半拉屁股歪坐在炕上。
她才坐下,傅声就嚷嚷道:“喂,你坐我作业本上了!”
谁说小孩什么都不懂,起码能他们还是能分辨出谁对他好谁对他坏,自打傅燕跟家里闹翻之后,傅声再也没喊过她姐,哪怕在矿区碰上了,也是掉头就跑,或则拿石头子丢她。
“声子,咋跟你姐说话的呐!”贺寡妇斥了他一句。
到底是孙女,不看大的,也得看看肚里小的,贺寡妇和颜悦色道:“燕子,还没吃饭吧,坐着一块吃。”
说着,又转头对傅冉道:“小冉,去给你姐拿双筷。”
傅冉起身去筷笼抽了一爽筷,又顺手拿半张煎饼,一块递给傅燕。
傅燕倒也接了,这几天孕吐反应重,没敢再去食堂吃,生怕闻到不对的味当着工友的面吐出来,每天下班去食堂打了饭,自个躲在宿舍吃,工友问她也不敢说实话,日子过得憋屈的紧。
以前嫌弃家里饭菜做得不好,现在吃起来倒是合胃口,煎饼蘸上大酱,傅燕不歇气的吃下半张。
傅向前还因为工资的事对大闺女有意见,见她回来也不大快活,不过到底是亲闺女,要说不管不问,也狠不下心,忍了又忍,还是问了一嘴:“他家咋说?准备啥时候办事?”
傅燕抿抿嘴,轻声道:“我跟他说了,彩礼钱要八十,酒席照办,家里床椅板凳也要换新的,等那头凑齐全了就办事。”
时下酒席不好办,粮票还好,起码过阳历年才会失效,但肉票油票糖票这样的,都是到月就失效,得跟矿区食堂的大灶师傅说好,早早把粮油肉票存到大灶师傅那儿,啥时候够烧几桌酒席,啥时候才能办事。
“也别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