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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邵庸抬起头,连目光都有些涣散,过了一会儿才道:“到了吗?”
“还没有,但是你快撑不住了。”卫白道:“再这样下去,钟璃没事,你却先倒了。”
邵庸笑了笑:“我还没有那么弱……”
卫白摇了摇头道:“你一整天不吃不喝,能做的你都做了,先让钟璃躺一会儿吧,你也吃点东西。钟璃若是清醒着,他肯定不会乐意见到你这般的。”
“好……好吧。”邵庸点了点头,接过卫白递给他的烧饼。
卫白道:“那户人家还送了不少干粮给我们,钟璃也说你喜欢吃……不够还有,就在那个包裹里。”
邵庸差点噎住了:“咳咳……”
卫白又道:“钟璃还说,缺什么都不能缺了你的口粮,看来果真如此。”
邵庸:“……”
卫白回去赶车,邵庸捧着烧饼咬了一口,又复杂地看了一眼钟璃,钟璃的脸因高烧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双眉微微蹙着,即便是昏迷中,也显得很没安全感。
邵庸蹭过去,用拇指在钟璃的眉心上按了按,企图把他眉间的皱痕压平。
直到深夜里他们才到了下一个城镇,因为入了下了钥,要等到第二天才能进城,邵庸与卫白只能等到天一亮就进城,一晚上根本不敢合眼。
清晨的时候城门一开,两人就一起带着钟璃敲开了医馆的门,等到钟璃的伤口重新包裹好了,服下了大夫开的药,邵庸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伤筋动骨一百天,钟璃的伤口太深,虽然路上做了一些处理,还是拖了一段时间,想要痊愈还需要很长时间的调理。
大夫也说,再晚一点,恐怕钟璃的手就真的废了。
放下心来,邵庸也昏睡了过去,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第二天的傍晚才在客栈醒过来。卫白进来给他带了些吃的,一边看邵庸狼吞虎咽,一边坐在旁边:“现在,你可以把钟璃的事情告诉我了么?”
这段时间以来,卫白确实处处都在帮着他们,而且人家也说了是为了妹妹,卫白实在是个很直接又没什么心眼的人,有什么都会说出来,就算他曾经十分崇拜石惟潇,也不会因为对方是偶像就先入为主地断定一切都是钟璃的错。
邵庸想了想,最后还是长话短说,把大概的事情经过告诉了卫白,当然省略了不少细节。最终钟璃的形象被邵庸塑造成了一个被朋友背叛后心灰意冷的复仇者,孤独背负着一身血债苦练武功漂泊不定的江湖客,因为爱情受了伤从此再也不会爱了的可悲的天涯沦落人……
卫白听到后面不禁嘴角抽搐。
邵庸仍声情并茂道:“所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些是是非非谁都说不清楚,就像钟璃说的那样,因果报应到时候他都会自己承担……”
卫白也点了点头道:“钟璃的这一点,令我十分佩服。”
邵庸眨了眨眼,又想起钟璃和褚凌云打完架后负伤之际是卫白一个漂亮的公主抱把钟璃带走了,两人独处,卫白还帮钟璃清理伤口换了药,要换药就肯定要脱衣服……
而现在听完钟璃的故事之后,卫白的表现似乎也对钟璃很有好感……
卫白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怎么老盯着我看……”
第二十七章
卫白不愧是阳光正直积极向上的好青年;在听完邵庸的解释之后,表示他不会插手两人的恩怨情仇中;也不会将这些j□j告诉他人;即使他曾经对石惟潇经营良好的白衣少侠形象崇拜不已。或许他是为了自己的妹妹;或许是心里认定了邵庸这个朋友,总之他没有在邵庸和钟璃最困难的时候离去,而是答应带他们到那个比较安全又避世的地方——毒仙谷。
当然一切行动的前提还是钟璃身体的恢复情况。
匆匆填饱肚子,邵庸便与卫白赶去了医馆。
大夫说白天的时候钟璃醒过来了;不过下午又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过来,就代表他的烧已经退了。接着便要泡药浴,调理身子滋养经脉;由于伤口不能碰到水,需要一个人照看钟璃。
这个任务当仁不让地被邵庸接下来了。
那位大夫说得果然不错,入了夜,钟璃真的醒了过来。
“我……”刚醒过来,钟璃便想撑起身子,无奈他浑身都没有力气,手臂上还带着伤,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他一回过头就看到了邵庸:“你怎么在这里……吃过饭了?”
“我吃过了,你昏睡的倒是什么都没吃,大夫说只给你喂了一点稀粥。你现在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邵庸道。
钟璃没什么力气道:“不必了……浑身腻得慌,想洗澡。”
邵庸笑了笑道:“刚好,大夫说等你醒来以后要泡药浴的,泡药浴前还要先喝了那碗药。我还担心你今晚醒不过来,那药白熬了。”
钟璃伸出手,让邵庸把他扶起,一口气喝光了炉子里煨着的药,半点不皱眉,面色不改道:“这是你熬的药?”
邵庸道:“是啊,反正我也没事干,还不如找点事情做。”
钟璃:“卫白呢?”
邵庸:“我让他回客栈休息了,我们轮休,之前是我,现在轮到他。”
钟璃点了点头,想起什么,又道:“你不可太过相信卫白,我总觉得这个人一点可疑之处都找不出来,反而不能让人放心。”
邵庸奇怪道:“没有可疑的地方就说明他是真的直白单纯啊,更何况他和我们走到一块也不是没有目的的,他是为了卫若青啊。”
钟璃冷冷道:“他大可问你拿了药就离开,没必要好人难做到底,吃力不讨好。”
“我觉得他是真的热心,而且他听完了你的故事以后也唏嘘不已,还说很佩服你呢。”邵庸道:“我也劝他不要搀和进来,现在谁都不知道褚凌云还会不会追着我们,而风少悦那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出什么样的招数,跟着我们很危险。可是卫白却说他答应了我们,便会将我们带去毒仙谷,在那里对你的伤势恢复更有帮助……”
钟璃听不下去了,黑着脸反手将邵庸的手腕一握拉向自己,邵庸脚下也没站稳,直接扑在了床榻上。
钟璃紧紧地捏着他的手腕道:“……你为何要对他这么在意?你才认识他多久?你对他的了解有多少,怎么三句不忘替那个卫白说好话?”
“不是……我……”邵庸茫然地看着莫名其妙发起火来的钟璃,然后叫道:“手!手!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别压着我——唔唔——”
钟璃压根顾不上手臂上的疼痛,直接攫住邵庸的唇舌,闯入他的口腔内,暴躁地吻着身下的人。
他的口中还有苦涩的中药味,即使混着津液,邵庸仍是苦得直皱眉,心道这么苦的药钟璃是如何眼睛都不眨就直接喝下去的……重点好像不对。
每当钟璃的舌尖触在的舌头上,那种苦涩又灼热的滋味就蔓延至邵庸的身上,令邵庸浑身颤抖,霸道又狂热的吻就像是缺了水的鱼回到了水中似的,折腾个没完。唇上舌上又酸又麻,邵庸呜呜咽咽着,觉得自己快要被钟璃给弄得窒息而死了……
直到邵庸的唇被蹂躏得红肿不已,钟璃才停下了动作。
“猪儿,我都这么明显了,你还没明白过来?”钟璃微微喘着气,压在邵庸的身上,声音沙哑地问。
邵庸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眼里还有些迷惘。
钟璃在邵庸的眼前晃了晃手,拍拍他泛红的脸颊:“喂,说话。”
如今邵庸便当真是一头猪,他也反应过来钟璃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心跳没来由地变快。
“我……”邵庸慢慢动了动唇,忐忑地看着钟璃道:“可是……我是你爹啊……”
“我有爹,还不至于对一个比我还小的人叫爹。”钟璃冷冷道。
“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邵庸急道:“你不是不喜欢我么,该不会是发烧烧迷糊了把?”
钟璃惊愕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喜欢你?”
邵庸认真地想了想道:“哪只眼睛都看到了,你经常拿我来试药,又取笑我好吃懒做,还老说我笨,说我傻……”
“因为你确实很笨。”钟璃忍不住道:“还有你什么时候见我拿毒药往你身上试了?”
邵庸不服气道:“石惟潇给我下毒那次你就没有事先告诉我……”
钟璃顿了顿,有些底气不足道:“那时候我还没有彻底喜欢上你,更何况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解了这点小毒不成问题。”
“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邵庸好奇道。
“就是那次你咬了我一口的时候。”钟璃卷起了袖子:“你看,还有你的牙印。”
“我看看……”
邵庸握着钟璃的手臂,指腹摸索着白皙皮肤上的疤痕。跟钟璃同吃同住同睡了那么久,邵庸从未发现钟璃身上会有这么一道伤疤,那伤痕呈现浅浅的白色,比钟璃的皮肤还要白一些,一圈牙印子,除非是换一块皮肤,否则是好不了了。
“……”邵庸皱了皱眉,道:“骗人的吧,我那次也没多用力啊,怎么可能过了这么久还留着印子。这是你自己咬的吧?”
钟璃道:“你可以在旁边再咬一次,对比一下。之所以还留着那个牙印,倒真的是我动了手脚。”
邵庸不可置信道:“你用了药水,不让伤口好起来?”
“对。”钟璃道:“我要一直带着这道疤痕。”
“为什么啊?”
“看到这个,就会想起你对我说的话……”钟璃专注地看向邵庸,目光澄澈得仿佛是要将灵魂呈现在邵庸的面前,毫无保留。“这世上,只有你,会在我犯错的时候阻止我。而且,在亡命天涯之际仍愿意陪着我的,也只有你。”
邵庸:“……”
钟璃的目光落在邵庸的微微红肿的唇上,忍不住又低头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