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日本本土外,参与南京大屠杀的一些官兵私下记的日记、手记,也有的军官摄下杀害中国人、污辱妇女的照片,无情的记录了日本侵略军的滔天罪行。这些日记、手记都是珍贵的第一手资料,成了那段血腥历史的见证。由于历史不断地向前推移,一些参与大屠杀者灵魂上不安,逐步觉醒,感到要对后代负责;同时另一些人也由于重走军国主义老路,便跳出来为南京大屠杀翻案。而后者又激怒了前者,于是一些有识之士感到不能回避,便拿起了笔写回忆录,或者干脆向社会上发表日记、手记,号召人们提高警觉,决不能重走军国主义老路。最近几年来,一批批很有价值的资料在日本被发现,进一步证明了南京大屠杀的历史事实。
在12月13日那天,不仅下关火车站,各条马路和在江边码头上大批地屠杀了难民,而且在江面上也有成千上万的中国军民遭到日军的屠杀。对于这一情景佐佐木的手记中也有记载——12月13日,无数南京市民和中国士兵准备从即将陷落的南京城渡江逃往江北,在江心里却遭到日本军的扫射,全部死亡。
就这一情景,日本中央公论社特派记者石川达三在《活着的士兵》一书中写道:
挹江门直至最后未遭日本军的攻击。城内的残兵败卒土崩瓦解,通过这个唯一的城门逃到下关码头。面前就是江水,没有一艘可以渡江的船,陆上也没有一条可以逃跑的路。他们抓住桌子、圆木和木板等一切可以漂浮的东西,企图横渡宽阔的长江,逃到对岸——浦口。其人数大约有五万,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向江对岸游去,简直看不到江水。抵达对岸一看,日本兵已抢先等在那里。机枪声响起来了,好像点点雨水打在江面上。人们要想返回已不可能。日本兵在下关码头已经布下了机枪阵地。对由上而下漂流的残兵败卒,则由驱逐舰给予最后一击。
按照海战法,日本军这样做是一种犯法行为。这里的人数很难断定是几千几万,但可以肯定用桌子、圆木和木板等漂浮工具向对岸浦口泅渡的军民人数很多很多,却被日本军杀害在江面上了。由此也可见侵华日军在南京大屠杀中的残忍性,决不放走想逃出南京的一个中国人。
日本军杀害了如此众多的中国人,被杀者到底是军还是民呢?
第三部分第34节 外国人之目睹及其文字记载(5)
前面提到过第6师团第13联队二等兵赤星义雄在14日那天因公到了下关,曾在那里看到屠杀后留下的实际情景,后来在《扬子江在哭泣》一书中写道:
两千米,不,也许还要宽一些,在这宽阔和江面上,漂流着数不清的尸体。一望无际,满眼皆是尸体。江边如此,江心也是如此。那不是士兵,而是老百姓的尸体,其中有成人,也有儿童,男男女女全都漂浮在江面上。尸体像“木排”那样,缓缓地漂流着。朝上游看去,尸“山”接连不断,似乎可以想见,那接连不断的“山”是看不到边的。
看来至少有五万人以上。而且几乎全是老百姓,扬子江的确成了“死尸之江”。
对此,我听说是这样的:
前一天,撤出南京城的几万中国军队和难民从下关码头——距那里八公里左右的上游——出发,企图挤下一艘仅可乘50人左右的渡船,逃向对岸。
在进攻南京城的战斗最为激烈的情况下,日本海军军舰装载大炮和机枪溯扬子江而上,伏击撤退的军队和难民。猛烈的枪炮射击,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巨响。渡船直接中弹,被打得稀巴烂,全部沉没。
我听到这些话,当时心中就想:“为什么连对毫不相关的人也……”我觉得这不正是“南京大屠杀”的实际情况吗”(《扬子江在哭泣——熊本第6师团出兵大陆的记录》第28至30页)
守卫幕府山和下关的是78军宋希濂部队,撤退准备工作做得比较充分,又占地理有利条件,命令撤退后夜间迅速放弃阵地,很快登船抢渡,未留下任何战斗部队。因而日本军进抵下关时未遇到任何抵抗,也就谈不上“攻击相当猛烈”之说了。马路上躺着的是难民的尸体,其中可能夹杂一些中国兵的尸体。但那是少数,大部分还是难民的尸体。其实他讲的几万难民遭屠杀,与佐佐木的《进攻南京纪实》和谷寿夫的《军情报告》中所记载的一致。所不同的佐佐木和谷寿夫把难民的尸体说成是“军人的尸体”,由此妄想推卸屠杀难民的罪责。
下关、江边和江中到底有多少具中国军民的尸体,恐怕谁也说不清楚,其最主要的原因是日本军有计划地推行的是恐怖政策,屠杀与销尸灭迹同步进行;另一方面进行严密封锁,绝对禁止外国记者观察现场,及时采访报道;而事后日本军事当局又加抵赖。但是大屠杀事件发生了,总会有一些幸存者会揭发日本军的罪恶事实;同时也总会有身份不同的人观察到现场。
佐佐木元胜16日到达南京,17和18两天曾往返于中山站和下关之间。他在接收了下关中国邮局后,就把野战邮局搬到下关,对当时附近满是尸体的情景描绘如下:
在江岸,残兵败卒遭机枪扫射后,尸体成堆,在马路上、江堤下和江水边,尸体重叠着。任何悲惨的情景也无法与之相比。除此之外,还有多少具被吞没在长江的浊流中随波冲走,不得而知。我曾于关东发生大地震时,看到本所的缘叮呵岸堆积着许多尸体,但与此相比也是微不足道的了。那些夺去了人的生命的枪弹和刺刀,令人毛骨悚然。有的尸体呈半裸状态,有的被浇上煤油焚烧得焦黑。(《野战邮政旗》上册,第222页)
1923年9月1日,日本关东地区发生大地震,死伤及下落不明者15万人,是世界级灾难。佐佐木元胜以关东大地震作比,只说明了下关被日本军屠杀的严重程度和残忍性,但也未说清楚到底被日本军屠杀了多少中国人。其原因在前面已经说过了。不管从哪个角度去说,下关被屠杀的军民是南京大屠杀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且占据份量很重。
田中歪曲事实说:“回想起来,《中国之旅》的内容,均来自中国受害人的揭发,或是一些故事,仅是一些‘传闻’。本多先生和《朝日新闻》根本不想弄清这些残酷故事的真伪,他们即不查证当时的历史记录,也不核对日本方面的证词。”(见《虚构》第9页)
本多胜一先生曾以记者身份到中国访问,采访了许多幸存者和当事人,掌握了南京大屠杀的第一手资料,回国后写的《中国之旅》于1984年《朝日新闻》上连载。该书以鲜明的观点和立场揭露了日本军南京大屠杀的暴行。
冈本健三生于东京,作为士兵参加了南京的攻陷战,亲眼目睹了杀人现场,他说:
有人说未发生过南京大屠杀事件,那是一派胡言。我目睹了屠杀现场,日军占领南京后,由于区别不出良民与游击队,因而就发良民证。我们的部队也每天干起像是盘问之类的事情来。虽然要中国人填写了出生年、月、日,职业、性别,但中国很少有人会写字。我们对不会写字的人作了说明,但他们听不懂我们的话。于是,回答清楚的人就没事,如有人回答得慢腾腾的,前言不搭后语,就被视为行迹可疑的人而加行处置。
我想日本军是在南京机场焚烧了被杀害了中国人的尸体。行迹可疑的人由各部队集中带往飞机场。他们在杂草丛生的草地上,被绳子团团捆住,他们无法逃跑。他们感到莫名其妙而喧嚣起来,喋喋不休。架在飞机库顶上的机枪对准那里哒哒地射击。我认为这种射击是在接到“射击”命令后进行的,是不知不觉地勾动了扳机。由于我们没有杀人的精神准备,因此毫无表情。如果在战斗中命令我们杀人,若不把对方杀掉,则自己有被对方杀掉的危险。可是在那种场合,有点人性的话就不会射击。射击的任务由机枪队执行。我们的部队则驻扎在四周进行监视。
射击开始,有人抢先夺路而逃。即使逃跑,但因为到处都架有机枪,结果也必然被枪杀。当时估计被杀害有四、五百人。事情结束后,日本军把路轨堆起来,上面放着尸体,下面塞着木架,浇上汽油后统统焚烧。……有时我们的部队也被拉出来,我也干过焚烧尸体的工作,一直要干到第二天,干到很晚。被害的人不只是男的,也有妇女和儿童,甚至有不到10岁的儿童。这是不折不扣的屠杀啊!被杀的人是不是游击队,也不清楚。在区别他们是否是良民时,并非什么都是的。由于语言不通,情况不会弄得很清楚。虽说在地狱里与极乐世界相差无几,实际上,是胡言乱语。(引自《参加杭州湾敌前登陆》载《中国》1971年8月号)
通过冈本健三提供的第一手资料,有力地回击了田中对本多胜一的指责。由此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第一,屠杀是接到上面的命令而进行的;第二,所有日军都参与了屠杀;第三,屠杀是极严格而秘密地进行的;第四,屠杀是有计划、有组织的,统一方法——屠杀后焚尸灭迹;第五,所有被屠杀的都是老百姓,其中有男有女,也有儿童。田中要求本多核对日本方面的资料,日军中将今朝吾的《日记》、少将佐佐木到一的《进攻南京纪实》以及士兵外贺关次、赤星义雄、冈本健三等亲眼所见,都可以作为给田中的回答。关于强奸一事,冈本健三说:“强奸事件也不是谣传。占领南京后不久,情况糟得很。自杭州湾登陆后,军队里就没有女人了。士兵们都是青年……上级说,如果干了那种事就当场把女人杀死。”
冈本健三提供的“奸后杀死妇女”的情况,使我们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在南京奸后惨杀妇女的情景。原来日本军先奸后杀也是来自“上级”的命令,这就是根源 ,是无可争辩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