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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如今看芸娘就犹如看一个蝼蚁:“就让她一辈子活在这地方,慢慢的念想她那宝贝儿子。”
。。。。。。
贤妃带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平阳宫,没有人管晕倒在地的芸娘,良久后一个太监匆匆到了平阳宫,进了屋后将她扶了起来,此时已经醒过来的芸娘靠在床边,冻的嘴唇发紫。
来福端了一碗热水放在她手上让她握住,替她拉过被子盖上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
芸娘颤抖着手紧紧握着碗不吭声,来福从食盒里端出一碗面放在桌子上,看她这样又叹了一口气:“你一直都是有主意的人,当年不让你留下这孩子你硬是要留,现在却又能狠下心让他离开。”
芸娘抬手慢慢的喝了一口热水,她转头冲着来福笑了笑,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让她的孩子活下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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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城的最后一场雪在初八这天停了,一早阳光出奇的好,叶兰嫣清早出门上了马车朝城北去,中途路过集市的时候还下车买了些东西。
马车进了巷子后绕了不少路,最后停在了巷子内的一个路口,半夏扶她下来后还得往里走一段路才到那个小院落。
给她开门的是个面相慈和的妇人,和她一同迎接自己的还有两只小奶狗站在妇人身旁,摇晃着尾巴看着自己,叶兰嫣微微一怔,后头院子里还有清早从圈舍内放出来的家禽,围墙筑起的院子内坐落着三间屋舍,有着个不大的后院,后头接着山坡,上去就是一整片的树林。
叶兰嫣险些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直到昆儿从主屋内出来朝着她跑来,叶兰嫣看着那两只一路跟随的小奶狗,再看看被绑在墙角树上一直朝着她狂吠不止的大狗,心情难以言喻。
主屋旁的厨房里又走出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手里拎着一只扑腾的鸡,另一只手还拿着刀,他和妇人一样,看到叶兰嫣后笑呵呵的,只说让她快进屋去。
耳畔是昆儿高兴的说话说声,叶兰嫣被他拉着进了主屋,叶兰嫣看着屋子内的陈设,恍然觉得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叶姑娘。”门口忽然传来冷冰冰的声音,叶兰嫣回过头去终于看到了一个熟人,是滕王爷身边的侍卫。
“王爷吩咐,过些日子就会安排他去城北的私塾念书,叶姑娘若是要另行教导,还请叶姑娘去湘苑。”李邢说话很快,三言两语就把王爷教导的事给说完了,末了站在门口等着叶兰嫣给答复,叶兰嫣看跟随进来的一男一女,这都是藤王府的人,特别安排在这儿照顾昆儿,几个月前买下了这院子,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对附近的人说是一家三口刚搬到这儿生活,以买菜为生。
“李侍卫所说的湘苑是?”
“那是王爷的别苑,李老夫妇俩替别苑每天送菜,叶姑娘可以在湘苑里教导他,不会有人打扰。”
叶兰嫣点了点头看向那李平夫妇:“不必送去王爷那儿,我在城北这儿刚好有一处别苑,以后就带孩子去那儿。”
李平夫妇俩面面相觑后答应了下来,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听叶家二姑娘的话,自然没什么意见,只不过李邢这儿得到的命令可不是这么一回事,他的眼底难得露出一抹困惑,看了看叶兰嫣,叶姑娘改了主意,王爷的安排岂不是白费了?
50。050。谁说没人疼
李邢心里想什么叶兰嫣不知道,她只知道腾王爷的别苑不能去,她这会儿已经得了腾王爷这么多的帮助,不能再往下欠了。
在小院里留了会儿后叶兰嫣准备去别院看看,李邢还在琢磨是不是该替王爷开口说两句话,直到把人送出巷子他都没琢磨完,手里捧着个叶兰嫣临走时托他转交给腾王爷的谢礼,想了想还是先回了趟家。
李邢的妻子林氏刚哄睡了孩子,见他这个点回来惊讶的很,低声问他:“是不是有别的差事。”上回这样半道回家还是因为要离开几日特地来道别的。
李邢把匣子放在桌上,想了想看她:“王爷前几日派人收拾了湘苑,昨日还添置了一些东西。”
林氏嗯了声:“你说是王爷要邀贵客前往。”
李邢看着她,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神情里露出一抹温和:“如今那贵客不去别苑了。”
“你说的可是叶家二姑娘?”林氏抿嘴笑着,看他露出十分诧异的神情笑着给他倒了茶,按他坐下,“我与你成亲两年可从未听你提起过别的女子,唯独两次都是关于叶家二姑娘,还是王爷命你去办的事。”
看自家媳妇一脸聪慧样,李邢不由觉得找到了可以解决问题的人:“那该怎么劝。”
“榆木脑袋。”林氏拍了拍他的背失笑,“王爷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是了,若是叶家姑娘不答应,你也就照实传达给王爷,那能是你操的了的心呢。”
作为王爷身旁忠心不二的侍卫,李邢自认为能尽他所能替王爷排除万难,可就这事儿上,他好像一点儿劲都使不上。
看着丈夫难得有这纠结的情绪,林氏乐不可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匣子:“里面是什么?”
“叶姑娘的谢礼。”
“那你还不快送去。”林氏推他出了门催促他赶紧回腾王爷,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讨媳妇还替王爷出主意呢,简直就是瞎操心。
。。。。。。
李邢很快把东西送到了藤王府,书房这儿,宋珏靠在卧榻上,双腿平着搁在竹席上,傅文靖正在施针。
竹席下是空的,放着个蒸薰的炉子,屋子里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艾薰香气,其中还有数味说不出名的药。
屋子里并不安静,傅文靖拔了前面施下的针放到一旁药童手中的碗里,抬头看了一眼宋珏,见他淡然着神情看着书,忍不住道:“你还真是心宽,竟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有用?”宋珏放下书看了他一眼,视线在自己的腿上撇过,不在意的程度就好像腿不是他的。
“你要是不在意神医来了都治不好。”傅文靖气结,作为一个大夫再没有比遇到这样的病人更生气的了,闹什么这是,“不是我说你,什么事都要适宜适量,你如今的情形不适合多走动,再坐一阵子轮椅。”
宋珏显然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见李邢进来,视线落在他手上的匣子,点了点头后李邢打开了匣子,把里面用绸布包裹的东西送到了宋珏的面前。
傅文靖的视线也跟着被吸引了过来:“什么东西。”
绸布只是简单盖着,宋珏掀开两角露出了墨色的云锦,待全部掀开来,绸布上放着一对护膝,样子不漂亮做的却很工整,也不知里面添了几层的棉,抹在手中舒软温和,里层添了短绒,套在腿上时就不容易掉下来。
“谁的针线活。”傅文靖嗤了声,这简直比他那八岁小妹的女红还要差。
宋珏伸手在护膝内摸了摸,转头看他,眼神微闪:“你娶亲过?”
“还没。”
“可有人送你这些?”
傅文靖一愣:“没有。”
宋珏嘴角扬起了一抹不经意的笑:“那你嫌弃什么,你连送给你的人都没有。”
“。。。。。。”傅文靖觉得自己来这儿就是找虐的,小的时候他为什么会同情心泛滥到要和只能坐在轮椅上的他做朋友;之后跟着祖父学医,他又为什么作死到想要治好他呢;到现在眼前摆着就是个天底下最任性的病人,他又为什么自讨苦吃跟个老婆子一样在他身后念叨着替他操心。
傅文靖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后拍了拍药童的肩膀嘱咐:“一炷香后拔了它们,再熏一炷香的时辰。”
说罢傅文靖朝着书房外走去,他必须透气,他要再不出去透透气,他会被他活活气死!
。。。。。。
药童见主子走了,战战兢兢的抬头看了宋珏一眼,平日里他就负责端盘子,除了端盘子还是端盘子,让他来替腾王爷拔针,少爷他没糊涂吧。
宋珏看着手里的这一对护膝心情不错,转头看李邢:“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叶姑娘很感谢王爷的安排,不过她说她在城北另有一处别苑,无需去王爷安排的湘苑。”李邢说完后飞快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随后脑中又转了一遍出门时媳妇说过的话,“这是叶姑娘让卑职送过来的。”
宋珏当然知道是谁送的,他再度看了看手里的护膝,并不在意她另选了别苑的事,吩咐那药童:“把你家主子叫回来。”
药童出去许久后傅文靖才肯回来,此时时辰也差不多了,傅文靖拔完了针看着他:“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到时得怎么谢?你还真是会往自己身上揽事。”
还不了才好,宋珏给了他一个‘你不懂’的眼神,傅文靖没好气的给他盖上毯子:“我要出去一阵子,这些日子我让石太医来给你施针。”
宋珏从来不问他去做什么:“把齐五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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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元宵后叶兰嫣忙碌了起来,时常出入在巷子里不方便,叶兰嫣只能每隔几日前去别苑,三月末就是她的十六岁生辰,方氏近些日子时常会找她商量宴会的事,更是没什么闲暇。
二月开春三月已是春意盎然,这是踏春的最好时节,十二这天布庄里的掌柜送来了叶兰嫣定做的衣服,装了两个大匣子运送过来,开箱后是里外两件衣裳。
淡粉的内衬外穿上裹胸长裙,腰上系着内衬一样颜色的带子,细看下那带子间还缠绕着缕缕金丝,镶着几颗并不夺目的珠子,垂挂在侧身。薄金色蚕丝做成的裙子线条流畅,裙内淡雅浅黄的布外两层蚕丝,风一吹轻盈欲飞。
外衬的一件小衫刚刚穿到裹胸下方,领口处的花扣设计的尤其别致,两块翡翠镶在花扣内,周边用翠色绕开,再以浅黄浅粉兑色,勾勒了几朵精巧的花在花扣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