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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陈余犹豫未决,虽然眼下形势危及,但北方诸侯缔结盟约,阻抗汉军渡河,如今临阵脱逃,未战先败未免又失颜面了,故此一时左右为难……
卫禅按住腰间剑柄,森然道:“你若临阵脱逃,违抗军命,不要怪卫国对盟国下手!”
卫军诸将秦凉、冯泰、宴长风、韦东纷纷拔出利刃,随时准备对赵军动手,而赵将司马卬、桓婴等将领校尉也拔剑出鞘,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大敌当前,盟军先内讧起来。
陈余开口制止道:“够了,眼下大敌当前,我们当该同仇敌忾,岂能相互残杀,让汉军白白捡了便宜?卫侯爷,虽然你身为盟主,但也不宜逼人过紧,你且看汉军兵力达五万众,与我三路人马总和不相上下,如何能抵挡得住面前的虎狼之师!唯有先撤回营,再与汉军周旋,等待后方援军吧。”
卫禅固然气愤,但却无它法,也只好答应此折中之法,点头道:“好吧,先回营——”
他话未说完,后方营地忽然发出连串爆炸声,随后是浓烟滚滚从三处营地冒出,卫禅脸色大变道:“汉军派兵偷袭了咱们的营地,赶快回营——”
卫军、赵军、代军纷纷掉头撤退,奔出里许,只见大营插满了汉军的旗帜,原来三军出兵之时,昨夜埋伏在营地四周的汉军趁机进入了敌军大营,斩杀守卫,插满汉军旌旗,并炸掉军营的武器粮草库,使三方军营全部陷入了瘫痪。
赵将司马卬见此情形,再也不敢逗留,喝道:“赵军听令,迅速撤回赵地,退守赵国!”
“诺!”
麾下俾将、校尉听到此军令,如赦大恩般,策马点兵就撤,士卒更是纷纷惊慌潜逃,军形已然混乱不堪。
这时河滩战鼓忽然擂响,号角吹动,汉军开始发动攻击。
汉军将领邵雄、邱童、秦海、风御烈、易川、杨远征、李波等人身先士卒,各带着麾下人马,骑兵、甲士、盾牌手、弓箭手大举推进,盟军再无反抗斗志了。
“快撤!”
陈余也感到了眼下形势的严峻,下令撤兵,否则恐怕真要兵败身亡了。
“杀啊——”
昨夜就已渡河上岸的无路人马,纪信、杨瞳、吕泽、王吸、林秋带兵从敌军大营以及远处隘口杀出,阻挡了卫赵三军的退路,形成前后夹攻之势。
卫禅抽剑怒道:“跟汉军拼了,本侯爷要亲手取下韩信的首级!”
五百墨徒、以及长鹰堂数十名好手,与卫禅的亲卫军组成三千的精锐,在一万的卫军掩护下,朝着韩信中军杀去,誓要与韩信来个鱼死网破。
喊杀声和兵器战马混合成一股轰天价地的无限巨响,一拨又一波的人潮和兵器相互倾轧汇聚在一起,到处都是刀光,到处都是血迹,十万多人马混战起来,血气冲天。
“韩信小儿何在,本侯爷取汝首级来了!”
卫禅在亲卫护队中,大吼一声,内劲迸发,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大剑师。
第六章 擒杀卫禅
卫禅带着亲卫军不退反进,就是要孤抛一掷,凭着一股杀意和狠劲,撕破韩信中军的防御,只要当场斩杀韩信,汉军群龙无首,自然就会溃败了,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卫禅、长鹰堂刺客、墨徒游侠、接近三千的亲卫硬手组合在一起,在一万卫军的掩护下,向着汉军反扑。
韩信凝眉望着这支负隅顽抗的卫军,听到卫禅的咆哮,心中一动,握剑的手有些紧了,卫禅是一位大剑师,在战场上的将领中,除了古老剑门派来的一些剑客剑术高强外,其它将领都不过剑宗水准,外家拳脚刀剑功夫,没有几个练出暗劲的,显然这卫禅也是卫族内的好手。
汉将赵虎在旁道:“韩将军,卫军反扑过来,势头正猛,我军五万人马以包抄围拢的战术铺开,不能及时抽调,中军正是薄弱之处,请将军下令,末将带兵迎头杀过去。”
韩信当即说道:“我中军有一万人马,与敌军相差不多,等卫军冲破左右两翼之后,也得死伤冲散过半,待靠近我中军三十步处,汝与刑晋、梁越明带八千将士布成八门八锁阵,困住卫军的人马!”
“遵命!”
赵虎拱手领命,转首静观战局。
卫将宴长风、韦东带兵一万阻击汉军正面的进攻,赵将司马卬、桓婴带赵军向东北面撤走,被纪信、杨瞳伏兵阻拦,一阵箭雨之后,双方激烈交锋,另一方陈余、张同、李左车从东面突围,与王吸、林秋、林挚所率的汉军人马交锋在一起,生死对决。
战场愈演愈烈,黄河岸边的不远荒野上,遍地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卫国人、赵国人、代国人、西汉人,带血的剑锋、数不清的战马,密密交织在一起,就在数尺之间,不断杀戮着,都是血红的双眼、疯狂的脸颊。
“去死,狗杂种!”
“拿命来!”
“滚——”
“杀!”
所有的将士一边狰狞地咆哮,一边忘我地砍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狭路相逢勇者胜,战争比拼的就是战力、兵器以及勇往直前的气势和狠劲。
四下阴云惨惨,八方杀气腾腾,长枪闪的亮如银,画戟幡摇摆动。
“准备,布阵!”
赵虎眼见卫军迅猛地突破了前面数千甲士的封锁,像利剑般插入进来,按捺不住,喝令挥旗布阵。
卫将秦凉、冯泰带数千人马冲锋在前,马上就要与里层的韩信中军接触,所谓中军,指的就是一军主将的亲卫军,通常数千至数万人不等,主将在中军之内指挥全局,这中军大多也是从军中挑选的精锐,负责保护主将的人身安危。
赵虎令旗挥舞,身前的中军士卒开始布阵,八门八锁,环环相扣,取于八卦之精髓,冲入阵中的人马不是与敌军一兵一卒公平交手,而是应付周围每一将每一卒,阵势布局的转动,无法按照事先策划的门路突破,不懂阵法之人,要硬闯出来,必须要有数倍的兵力来冲撞撕破对方的阵脚。
八千汉军甲士分成八个千人队,开始占位跑动,忽然运转起来,一环套一环,里外层层跑位,虽然只离着主将之位不太远,却隔着重重防御和阵列。
“冲过去!”
秦凉、冯泰各持着长戟长矛,策马向前直冲,待后面卫禅、墨徒以及数千甲士进入阵门之后,就迅速被分割成若干小团,首尾不能相连,变成孤军奋战。
这八门八锁阵在函谷关外,被淳于婉儿破解之后,回头韩信自己研究,重新完善,将八门分成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后,每门又增设了调度门主,应急的变化和与它们相互之间的协调,比之前更加精妙了。
秦凉与冯泰不明阵法,最先进入阵后,彼此走失,各带千人向前冲锋,却遭到围困,几名校尉拦住秦凉交战在一起,刑晋策马上前,长枪直入,挑中了秦凉的胸口,噗哧一口鲜血喷出,秦凉落马身亡。
“韩信小儿,快快受死——”
五百墨徒游侠同时大吼,武之意念浓烈,其气势不亚于数千甲士的呐喊,而且游侠身上的杀气和剑气与众不同,围绕在卫禅周围,进入了伤门内,长剑抖动,剑锋过处,穿衣破甲,竟硬生生折损了不少汉卒。
武士虽然剑术精妙,但上了战场,却不是个人比剑,而是讲究整体的配合,以及装备精良、士气如虹、作战部署等,相反墨徒游侠练习墨家剑阵,自发聚集在一起,虽被汉军围困,却并不慌乱,稳定向前推移,企图突破阵法封锁。
卫禅手持长剑,动如脱兔,剑锋极其犀利,身边数十名长鹰堂的高手,清一色的长缨白杆枪,外面还有数百亲卫随从,进入阵法的核心处。
韩信站在外围观望,身旁仍剩下一千甲士护卫,卫军反扑上来的一万多人,大多数都被压制住在阵内,唯有卫禅带领的那一千余人,已进入了阵法中心位置,战斗力极强,不易消灭。
“惊门换开门!杜门换生门!死门转景门,休门变伤门!”韩信凝眉喝道,身边的传令官立即挥动手中的五色旗帜。
当遇到敌方直攻阵壁时,小方阵相对于大方阵的位置会发生变化,可以引起“变形虫吞噬运动”,属于阴阳五行的范畴。
八千甲士变换位置,包围圈缩小,里面不少卫军找不到方向,又无法铺展开攻势,只有被动防守,顿时被一阵围剿,死伤不少,进阵时候人数八九千人,顷刻就折损了接近三分之一。
韩信盯着卫禅的方位,抽出腰悬长剑,策马驰向阵内,并左右喝道:“跟本帅前去杀敌!”
“遵命!”
一千护卫都是韩信在二十万大军中惊挑筛选出来的,经过刻苦的训练,行动如一,身手敏捷,纷纷策马跟随韩信杀入阵内。
“死门,伍伍伍伍伍伍——肆肆肆肆肆肆——叁叁叁叁叁,转!惊门开!”
韩信冲入阵中后,大喝了几声,身旁的令旗官不断挥旗,里面死门、惊门相互穿插,很快将五百墨徒与卫禅、长鹰堂隔开,使卫禅只带着数百人困于死门位置。
“卫禅,受死吧——”
“来将何人?”
卫禅正在厮杀,猛然听到有人高喝他的名字,同样蕴有内劲。
“汉室北伐军统帅,韩信!”
韩信带着护卫直插入死门核心,宝剑一挽,剑光如虹,寒气森然划破半空,向卫禅削斩过去。
卫禅感到杀气紧紧锁定住他,顿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感觉,急忙稳住身子,挥剑拦挡。
“当——”
双剑交击,内劲迸发,剑身内力外力叠加,这一剑声嗡嗡刺耳颤抖得厉害。
“卫族剑诀!”
卫禅猛吸一口气,长剑刷刷刷数剑快攻,锋芒凌厉,剑招狠辣刁钻,剑光如水银泻地般攻去。
韩信也发觉对方剑势的精妙,只可惜火候欠缺,而且在战场上历练不足,反观他韩信数次大战,又与龙天羽几次交手,在沙场上对剑积累不少经验,立即剑走偏锋,遮锁封栏,招数甚是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