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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芮没提出扶他去,他也没有弱到要人扶的地步。
等他回房,她锁好门,拉上窗帘,将两张病床中间的隔帘拉起。
赵南疑惑:“这么早就睡了?”
姜芮从隔帘后探出头来,弯起眼睛笑着说:“我要擦个澡,叔叔不许偷看哦。”
赵南唔了一声,脸上又开始发热。
薄薄的布帘只能隔绝人的视线,无法封闭嗅觉和听觉,甚至因为看不见,原本只是细微的一点声音也被放大了。
耳旁都是水被撩起的声音,赵南甚至能够想象,毛巾中的水是如何被挤出,如何滴落回连盆中,又如何溅到地面上的。
水声过后是短暂的安静。
不,其实并不安静,还有别的声音。
饱含水分的毛巾,在光滑的皮肤上擦过,发出了极轻微的沙沙声。
原本就白皙娇嫩的肌肤,遇过水之后,肯定更加嫩滑。每一片表皮都吸满了水,每一处角落都染上香皂的清香,水气和香气混合起来,形成了他所熟悉的淡淡的暖香。
喉头不自觉上下滚动,口腔无意识的吞咽,赵南竭力控制自己,可视线就如疯长的野草般无法拘束,他偷偷地,偷偷地,如做贼一般往隔帘瞥去。
按理说应该什么都看不见,可他忽略了一件事——灯光会把影子映照在隔帘上。
帘上有个窈窕的身影,纤长的是四肢,细瘦的是纤腰,玲珑起伏的是——
赵南艰难转开眼,不敢再看,耳朵里全是如鼓一般的心跳声。他甚至怀疑,如此剧烈的声音,会不会被帘后的人发现?
等姜芮擦洗完,拉开隔帘,就看见赵南跟一尊铜像一样,笔直笔直地坐在床边。
“你还没躺下呢?要不我也给你擦个身?”
“……不用。”赵南的眼神跟着她的身影,看她如一只轻快的小蝴蝶,在房里来回走动,原本苍白压抑的病房,有了她之后,变得充满了生气与温情。
看她开始整理另一张床的床铺,赵南开口道:“晚上睡这边吧。”
“嗯?要睡一张床吗?可是床这么窄,会不会碰到你的腿?”
“不会的,你睡在右边。”他伤的是左腿。
“那得先让我闻闻。”姜芮忽然靠近他,在脖子上嗅了一口。
赵南浑身僵住,喉头剧烈滚动了一下。
姜芮看在眼中,轻笑道:“要一起睡也可以,可是我洗得香喷喷的,你身上都是汗味,也得给你擦个澡才行。”
赵南心中天人交战,不是他不爱干净,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让他自己擦澡肯定有困难,得让姜芮帮他才行。但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在她帮自己擦澡的时候,能不能控制住身体的反应?要是被她看见不该看的,他脸该往哪里放?
可要他放弃两人同床共枕的机会,放弃那具暖香柔软的身体,他又十分不情愿。
过了好一会儿,赵南才点了点头。
姜芮又去打了瓶开水,热腾腾的水倒在脸盆中,她抬手就来脱赵南的衣服。
“我来。”赵南赶紧挡住她的手。
“那你就自己来吧。”姜芮坐在床边,撑着下巴,气定神闲的等他脱。
在这样的注视下,原本简单的脱衣服也成了一项艰难的任务。赵南看出姜芮眼中的笑意,也知道她是故意如此,可心里只是无奈,只有纵容。
慢吞吞脱了毛衣,里头还有一件衬衫。他感觉似乎自己每解开一个扣子,姜芮的眼神就更亮一分,那毫不避讳直视的模样,简直像个跃跃欲试、准备调戏良家妇女的小流氓。
赵南心里直摇头,还是把最后一件上衣脱完了,下头的不准备脱。
姜芮仔细打量他的上身,鼓了鼓嘴不满道:“比在家时瘦了,还多了好多小伤口。”
那都是最近一次任务留下的痕迹,赵南被看得习惯了点,还有心思安抚她:“很快就会恢复了。”
“希望是吧。”姜芮拧干毛巾,打上一点香皂,从脖子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擦。
上身很快擦完,她十分自然地去扯赵南的裤子。
赵南连忙护住,磕磕巴巴道:“下面不用洗。”
“怎么能不用洗?”姜芮看他一眼,似想到什么,忽然坏笑:“就是擦个身而已,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还是说,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要藏起来,不让我发现?”
赵南脸色一下涨红,眼神游移,强制镇定:“哪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要多想。”
“我没有多想,你也不要多想才好呀。”姜芮捂着嘴笑。
两人一个要脱对方的裤子,一个护着不让脱。僵持了一会儿,姜芮退了一步:“这样吧,我把毛巾拧好给你,先出去,你自己来行不行?”
赵南立刻点头同意,就算自己洗有点困难,他也要克服困难,战胜困难。
总之不能让他的小妻子给他洗奇怪的东西。
等两个人都洗完,天色早已全暗。姜芮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在脸盆里,塞到床底下,准备明天一早再去洗。
熄了灯,两人躺到床上。
分开许久,终于又重聚,理应有许多小话要说,姜芮倒也想陪他好好说说话,可有一件事实在无法忽略。
“叔叔。”她忽然甜甜地叫了一声。
赵南立刻神经紧绷,每当妻子这样叫他的时候,他就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就听姜芮很是纯真地说:“叔叔身上好像有奇怪的东西抵到我了,你知道是什么吗?”
病房里静了一瞬,赵南猛地咳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姜芮:叔叔,这章颜色怎么有点黄?
赵南:……
第19章 八零兵哥19
看他狼狈的模样,姜芮笑得花枝乱颤。
病床本就狭窄,两个人一个被口水呛住,一个笑个不停,身体难免要挨挨蹭蹭,那个姜芮口中奇怪的地方,不但没有消下去,反而因为碰触,变得更加精神抖擞。
赵南尴尬得想下床逃避,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况且他私心里,未必真的舍得在这种时候避开。
即使被戏弄得手足无措,可一看见她的笑脸,他就移不开视线。
被他专注地看着,姜芮慢慢停下肆意的笑声,缓缓靠近,与他头碰着头,额抵着额,眼底水光荡漾,眼角残留着笑纹,嘴角弯弯的勾起。
“真可爱呀……”她轻叹着说。
赵南听得越发窘迫。一个年近三十,皮糙肉厚的大男人,被他二十岁的小妻子说可爱,任谁都会觉得违和,甚至有些敏感的,心里还会不舒坦。
在今天之前,赵南也以为自己会是那个觉得不舒坦的人。可现在,窘迫之余,他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两下,一股滚烫的热量从体内爆发,席卷了四肢百骇,熨平身体每一次处毛孔。
他忍不住把姜芮揉进怀里,嘴里却说:“又胡说了。”
“就当我是胡说吧。”姜芮轻笑,白皙修长的指头如弹琴一般,在他胸前轻点着。
每碰触一次,赵南的喘息就加重一分。他残余的理智知道这样不行,想将怀里的人放开,可双手却根本不听指挥,反而将人越抱越紧。
姜芮不再出言逗弄,灵活柔软的手指,顺着他紧绷结实的肌肉缓缓下移。
这种事她从前没有做过,更无论技巧。
但赵南根本不需要她的技巧,只是无意间的轻微碰触,就已让他难以自持,何况是眼下这样用心的抚慰。
只要是她。
只能是她。
第二天,郑彬如约前来。姜芮先拍了封电报回家报平安,然后随他去办手续。
家属随军,需要将户口迁移到部队驻地,还需办理粮食关系的转移,迁移之后,姜芮便从原来杜宝琴的农村户口,变成城镇户口,可以领到一份粮食供应本,以后每个月有规定的三十斤口粮。
除此外,郑彬还帮她办了军区大院出入通行证,之后带她去部队分给赵南的屋子。
“之前分配的时候,房子有点紧张,因为老赵还单身,给他的屋子不大,是两室两厅的,弟妹你先住着,等以后你们两人生了孩子,可以申请换个大的。”郑彬解释。
“已经很宽敞了。”姜芮笑着说,“这两天多亏了郑哥,等阿南出院,我和他一起请郑哥吃一顿便饭,你可千万不能推辞。”
郑彬豪爽地笑了笑,“你放心,吃饭这种事我最有兴趣,绝不会跟你客气。”
“那就好,郑哥要是还有别的事,就先去忙吧,我把屋子稍微打扫一下,一会儿自己去医院就行。”
“别,我送你去,早上把你带出门的时候,老赵那眼神我还记得,要是不小心把弟妹弄丢了,他能跟我拼命。”郑彬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姜芮失笑:“郑哥是好心帮我们,他还有什么话可说?去医院的路线我已经记得了,也知道怎么坐车,你就放心吧。”
郑彬迟疑,他手头确实有点别的事,可不把姜芮送回医院不太放心,随便交托给别人又不妥当。直到姜芮把应该坐哪路车,到哪里停下,再转什么车都跟他说了一遍,他才妥协。
“那行,我就先走了,明天再去医院看你和老赵。”
姜芮将他送到门口:“郑哥慢走。”
郑彬挥了挥手,转身踏下两节台阶,又想起一事,犹犹豫豫停下脚步,最终还是返回来叫住姜芮。“弟妹,有个事想和你说一声。”
“请说。”
郑彬挠了挠脸颊,有点不好开口,“就是那什么,昨天来看老赵的那几位女同志里,有一位叫林佳宜的,暗里喜欢老赵挺久了。不过老赵跟人家没什么,从前他一门心思不在那上头,连人女同志喜欢他都不知道,直到遇见弟妹你,他才算开了窍。我今天说这事,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到时候从别人那儿听到一点只言片语,误会了老赵,与其那样,不如由我来说清楚。”
说到这误会,郑彬心有戚戚。前两年,他媳妇儿也怀疑他跟一名女同志有什么,却不来问他,自己在那瞎猜瞎想,差点要和他离婚。后来误会虽然解释清楚了,她却还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为由,罚他在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