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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春末夏初时节,早晚凉意却深,禁城高墙下只听得见风声呜咽,黑暗中却有一个落寞的身影在不断徘徊。
“相见争如不见……”极低的男音仿佛叹息般地在一片寂静中轻轻响起,话音未落,一道淡淡的黑影却已腾空而起,从墙外跃入了宫城之内。
这黑影自然就是不久前从软禁中逃脱的段舜杰,独自一个人辗转流离数月,最终他还是无法抗拒心中的渴望,想要再和那个无数次伤害过他的男人再见上一面。
不要谁说段舜杰自己都知道这么做肯定是错的,只是对一个天下之大已无容身之所的男人来说,做得再对也已没有意义了,他一心所想的只是希望能再和轩辕最后见上一次面,至于后果会如何,此刻的他已无暇顾及。
依照常理说他应该对轩辕熙诚恨之入骨才对,毕竟他欺骗了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父亲、妹妹的死都和他脱不了干系,然而他直到现在也无法对轩辕燃起恨意,只是心里明白自己该对再留在轩辕身边这个奢望断了念头。事情到了此时此刻,两人再见能够不必白刃相向可说已是最好的结局。
把身形施展到十分,段舜杰努力将自己的情绪放在虚无之中,然而即将见到轩辕却让他心怀激荡,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万千思绪涌动。
跟在一队从御膳房取夜宵的宫人身后,段舜杰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找到了轩辕熙诚所在的太子寝宫。
极力轻巧地藏身在书房屋顶上,他深深呼一口气才敢轻轻挪动瓦片,从一点点缝隙内向下看去。已经无数次告诫过自己要冷静,可是直到那个尊贵优雅依然的身影映入眼帘的瞬间他才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控制不住的眼泪瞬间奔流满面,段舜杰终于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他比任何时候都明白两人之间隔着永远无法逾越的障碍——轩辕的身份、两人间的仇恨……
还有轩辕不曾爱过自己这个事实。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经偷偷潜入轩辕的住所,只是那次自己是为了刺杀他,结果最后却变成自己承诺向他归降——虽然这只给自己换来短短数月与轩辕和平相处的时光,然而那段时间里的每一分一秒都是自己生命里最美好的回忆,虽然短暂,他却半点也不后悔为换得这段时间所付出的一切。
只是现在的自己,已经再没有轩辕愿意用时间来交换的东西了。他早已背弃自己的出身、彻底身败名裂,而手臂残疾后唯一能帮助轩辕的才能也已失去了,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残废,还能有什么可以拿来换取贵为太子的轩辕的关注?
任凭冷风把眼泪完全吹干,段舜杰只觉得心头仿佛有无数把钝刀在慢慢割剐。已经不知多少次告诉自己已经见过轩辕应该死心离去了,但身体就是不听命令。
不知过了多久,轩辕终于合上了最后一本奏章,吩咐宫人铺设被褥。片刻后,宫人熄灭了大部分灯火便都告退离去了。轩辕熙诚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忽然沉声道:“你要在屋顶上呆到什么时候?快给我下来。”
猛然发现自己深心中竟是有些期待轩辕可以发现自己的,段舜杰被自己竟抱着如此卑贱的念头吓住了。可是既已彻底绝望他的态度也变得豁达起来,没有再犹豫,他努力用尽量自然的姿态跃入了房内。
“就知道是你!”轩辕的语气有说不出的讥诮,“段舜杰,你就不能换些新鲜的花样么,总是这么偷偷摸摸的出现,腻味死人了知道么?”
早已经被伤害到麻木,段舜杰发觉自己居然已能对轩辕如此的侮辱处之泰然,完全没有半点想要回击的意思。
“段舜杰,我也真服了你!我应该是你不共戴天的仇敌,你居然还能这么平静地出现在我面前,跟没事人一样用这种眼神看我。天,段舜杰,你到底要多贱才够?”轩辕熙诚却似乎不满意他如此无动于衷,话锋越行尖刻起来。
段舜杰却发现自己居然有想要微笑的冲动。如果有人把自己和轩辕之间的故事传述出去,只怕所有人都要被自己在里面扮演的可笑角色笑死。
若是过去自己绝不会相信世上会有人愿意将自己轻贱如此,但是这一切轮到他头上时,他才知道世上真有让人心甘情愿毁弃一切也要追随的感情存在。
是啊,自己究竟要多贱才够?
他也好想问自己这个问题,他真的不知道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被轩辕用如此刻薄的语言践踏却仍然无法减少半点对他的爱意。
段舜杰清楚自己早已病入膏肓,生死更是置之度外——这个对任何伤害都已麻木的自己根本就像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失去了亲人、事业和爱情,他就像是一艘无帆无桨的船,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在这红尘欲海中航行下去。想要再见轩辕一面的念头也是心头仅余的一点不甘使然,对于和轩辕之间的纠缠他已丧失了理智也不想再用到理智,因为只要用心想一想这一切的一切会让他痛苦得恨不能立即死去。现在的他只是全凭着本能在行动,即使本能要把他直引入地狱他也早已丧失了回头的气力。
抱着这种感情的自己又怎会在乎这一点语言伤害,只是这心情他不想向轩辕解释也无法解释,段舜杰只能自始至终保持着沉默,呆呆地站在轩辕几步之外望着他,似乎想要多记住些他的模样。,
看段舜杰对自己的侮辱全无反应,轩辕似乎也甚觉无味。他有些兴致索然地走到桌边坐下,懒懒地给自己斟了杯酒。
“好吧,那么你究竟有什么事,段大将军?”
“可以……可以让我握握你的手么?”段舜杰却忽然冲口而出,随即就被自己给吓住了。
轩辕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房内的气氛瞬间僵住了。段舜杰显然自己都想不到竟会冲口提出这种请求,一瞬间呆在了原地。
可笑自己抱着只见轩辕最后一面就立时离开的鸿愿而来,到头来却始终还是希冀能多从他这里多寻得一丝温情,可谓可笑可怜至极。
看到轩辕的嘴角慢慢流露出一丝冷笑,段舜杰几乎想立时转身逃走,可以不必面对他接下来的残酷言语。
“好啊。”没想到轩辕的反应却大出所料,“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他站起身从房内上锁的屉柜里取出一个瓷瓶,将瓶中的粉末倒了一些在面前的酒杯中,将酒杯放在段舜杰面前缓缓言道:“这个叫做真贞散,是宫内的密药,专在帝王长期离宫时给留守的妃嫔服用,服了此药后的半月内若与人交合则必死无疑,是确保妃嫔贞洁的不传秘药,只要你喝下这杯酒……”轩辕熙诚将酒杯举到段舜杰唇边,意思已是不言自喻。
对上轩辕熙诚深不可测的双眸,段舜杰对他在想什么已是心中镜明。心头却瞬间变得异常平静,几乎没犹豫地他已就着轩辕的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看他喝尽杯中酒,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掠过轩辕熙诚的眸子,放下杯子他伸手握住了段舜杰:“我们到床上去吧。”
那温热的手奇异地传递给段舜杰一线温柔,抒解开他胸口始终郁结的痛楚,段舜杰异常柔顺地跟着他走向隔壁的寝室。他自己都想为这段滑稽的关系大笑三声,可是心中异常的悲苦却让他任何反应都做不出来。
虽然一点也不在乎服下毒酒,可是如何也想不出自己竟会以如此离奇的方式离开这个世间。没想到此生竟还能有与轩辕做爱的机会,他都不知道此刻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被按倒在宽大的寝床上,看轩辕伸手想要解开自己身上的衣物,段舜杰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用手掩住了襟口。
“上衣……上衣可以不用脱么?”虽然努力想保持平静,眼神中却流露出无限的哀恳,似乎这件事对他十分之重要。
轩辕熙诚淡淡一笑,手指改为伸向他腰间的带结。扯脱带结后,段舜杰的长裤和小衣很快被褪了下来,下半身裸裎出来。
异常柔顺地任凭轩辕分开自己的双腿,段舜杰沉默地望着轩辕灵活的手指熟练地探入自己的身体,努力想要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快感似乎比往日更加炽烈。
有些恐惧自己竟能在如此的境况下还对轩辕的爱抚有如此大的反应,段舜杰拼命想要克制自己,到后来却再也无法忍耐身体内骚动的情潮,难耐地呻吟扭动起来。
轩辕熙诚却仍是那般似笑非笑的表情,游刃有余地将手指在段舜杰的体内抽插转动着,低低地在他耳边耳语着:“舜杰,若是我要你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就这么留在我的身边一辈子,你会答应我么?”
段舜杰的身体顿时为之颤抖了一下,一丝痛苦的情绪掠过他的双眸——能够留在轩辕身边的确是他最甜美的梦想,然而这个梦想如今已再无实现的可能。
慢慢摇了摇头,他已逐渐无法控制体内汹涌的快感,声音开始变得支离破碎:“不……不会……你杀了父亲……还……还有思琦……我没有办法恨你,但是……我们已经再也没有可能……呃……再也没有可能在一起了……”
事实就是如此可悲。撇除轩辕不爱自己的事实不提,即使两情相悦,自己也早也没有了和他一起共度余生的立场。段舜杰知道自己无法背弃这最后的底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和杀父、杀妹仇人一辈子甜蜜相守。
也许没能得到轩辕的爱情反而是自己的幸运吧。如果能得到他的爱却要被迫与他分开,只怕自己会比现在更痛苦万倍——被轩辕炽热硬挺的下体进入的瞬间,段舜杰的脑海中忽然掠过如此的念头。
疼痛翻扶着从未体验过的快感汹涌而上,段舜杰的理智已经渐渐混乱。轩辕熙诚似乎也有些失控,比往常更狂热地掠夺着身下的男体。
“慢些……求你慢些……”段舜杰似已无法承受如此强烈的快感,用快要哭出来般的声音乞求着。
轩辕熙诚却似乎并未听见他的哀求,仍是纵情在他体内冲撞着,就在段舜杰以为高潮即将来临的瞬间,轩辕忽然猛地伸手撕开了他的上衣。
“不要!”段舜杰惨叫一声,想要用左手掩住自己的胸口,却绝望地发现轩辕的瞳孔已在瞬间收缩了一下。
“不要!不要看!求你别看!”眼泪几乎无法控制地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