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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这么想着,就见他所谓的“惜花之人”恨恨的踢了一脚花盆,直踢得花枝乱颤,犹自不解气的抱怨道:“原来是假花,我说怎么梅兰竹菊都齐了,百花争艳跟开会似的,感情是骗人的玩意儿,这皇宫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真能改变花期……”
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大推,花云裳才意识到面前还站着个夜煜,忙端正了姿势,面带文晓保持淑女形象,怎么又给忘了,她是花云裳,大家闺秀花云裳啊!
“妾身又失态了,让王爷见笑。”
花云裳忙着拿花盆撒气,并没在意夜煜说要在王府摆上假花的事,他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莫名的失落,口中不屑道:“愚钝至此,待会儿切莫给本王丢脸,走吧。”
原以为两人来得挺早,没想到御花园凝香阁中,夜皇以及妃嫔若干,乃至满朝三品以上的官员,竟然都到齐了,个个正襟危坐,显然已经恭候多时了。
夜煜嗤笑一声,就这么急着看他笑话么?
殊不知,这些大臣原本是来上朝的,议事的金銮殿离这儿可不远,夜皇自然是被心急如焚的兰贵妃拉来的,至于宫妃,那才是正儿八经来看热闹的,不过这可不是主要原因,关键是皇帝到了,谁敢迟来?
是以,今日姗姗来迟的主角锐亲王,入场时自然就是全场瞩目的焦点了。
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花云裳身上时,她难免有点紧张,毕竟那些目光,大多是不友善的。
也是,太子党巴不得夜煜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夜皇定下的期限还未至,他就让锐亲王妃死而复生了,自然少不了白眼。
而锐亲王的党羽,则多数是看好夜煜扶正花云月,一来平息众怒,二来花太傅虽然大势已去,但好歹有些号召力,花云月为妃,对夜煜有利无害,如今冒出来这个可说是一无是处的花云裳,众人当然没有好脸色。
不过,再看到她的容貌时,惊艳和诧异也不少,没想到传言中的无德丑妇,竟是这样的天人之姿。
一时间,众人似乎理解了夜煜舍近求远的做法,这花云裳可比花云月还要美艳几分,锐亲王年少轻狂,实属情有可原。
只是,既然花云裳是这样倾城之色,锐亲王之前何故冷落?太子党不仅暗想,莫非这又是锐亲王府想出来的诡计?
短短的时间内,每个人心思各异,形形色色看着倒很有趣。
花云裳却没有心思看文武百官,倒是对主位上的夜皇感到好奇,尽管紧张到手心都是汗,她还是大胆的频频偷瞄。
看清楚了就有些失望,轻轻的嘀咕道:“也不过如此。”
待看到他右手边的兰贵妃和左手边的王贵嫔时,更是惊诧的低呼:“这老头长得一般般,艳福倒还不浅,难怪人人都挤破头想当皇帝……”
自以为没人听到,却不知走在她前面也就半步的夜煜脚下顿了一下,抿成直线的唇,也几不可见的微微翘起,自在众人面前露面后,就一直冰封的眸也化开了些许。
大手一挥,搭在了花云裳的肩膀上,拥着她走到夜慤帝跟前,弯腰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顿了顿,又点了点头:“见过母妃。”
说完就碰了碰呆呆的花云裳,示意她行礼。
花云裳一时紧张,全忘了花云裳的知书达理,就只剩下千万个没见识的迟早早在脑袋里群魔乱舞,不过,没见过这阵势,还能没看过电视么?
于是她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从袖间扯出一抹绣帕,举过头顶一挥,半蹲下来,扬声道:“臣女……臣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云裳浑然不知电视里学来的不是万能的,她所行的礼也于夜国不符,还暗自为自己标准的姿势自鸣得意。
全场鸦雀无声,纷纷莫名其妙的看着场上行为怪异的女人,夜煜面上也是一僵,却在对上她得意的挑眉时,心头异样的悸动,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又道:“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早该是大哥的
夜煜面上也是一僵,却在对上她得意的挑眉时,心头异样的悸动,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又道:“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依然是静的出奇,花云裳听着身边传来的吸气声,不骨子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她侧过头偷看夜煜,却见他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更加确定自己怕是说错话了。
可是,就算夜国这地儿不兴这个,说皇帝万岁也是恭维的话吧,这天下谁不想多活几天,何况是居于高位的帝王。
率先发话的竟然是夜煜的母亲,兰贵妃。
她倒也没有直接训斥她,只是冷冷一笑,带着若有若无的厌恶,含沙射影的看着花太傅道:“太傅大人可真是交了个好女儿呢,竟是连宫廷礼仪也忘了。”
花太傅当即吓得冷汗涔涔,可当着百官,他这做父亲的也是有苦难言,特别是摸不清夜煜对花云裳的态度时,更是不好接话。
他正左右为难,花云裳就自顾自的站起身来,扯了扯夜煜的袖子,低声问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好大的胆子,陛下没叫你起来,竟然自作主张,你眼中可还有夜国!”
说话的还是兰贵妃,打从夜煜带着花云裳出现,她心里就隐隐不安,知子莫若母,她自个儿生的孩子,虽说不多亲近,却也是从小看大,自然能看出他对这女人不一般。
是以,她是等着挑花云裳的错呢!
原以为花云裳是个谨慎知礼的,找她的错处还要费些功夫,不曾想竟然漏洞百出。
花太傅面色煞白,不把陛下看在眼里,这可是藐视皇威,是诛九族的大罪啊,贵妃这顶帽子压下来,他可吃罪不起,立马屈膝跪下,直呼:“陛下息怒,老臣教女无方,罪该……万死……”
花太傅本来也是个精明人,可今日的事来的蹊跷,原本只是想让月儿当上锐亲王妃,也好让自己依附锐亲王这棵大树,可如今这花云裳一出来,就像是要置他于死地,老狐狸心中不禁暗想,难道这女子不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女儿,而是夜煜为了对付他花家有意找人假冒。
越想越觉得有理,毕竟花云裳虽然冷情,却绝不能这么呆头呆脑的,夜国宫廷之礼,可是他在嫁女之前,就专门请了宫里的嬷嬷上府里传教的。
“花大人何罪之有?”夜慤帝像是当真啥也没听懂,浅酌一口王贵嫔递上来的美酒,目光在夜煜花云裳之间打转,状似无意地说,“民间有句话,叫做嫁出去的女儿……后面怎么说来着?”
“回陛下的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花太傅大喜,自以为陛下有意护他,也全然不在乎花云裳是否被罚,急急地撇清关系。
“陛下……”兰贵妃皱眉欲说什么,夜慤帝却挥手制止,笑看夜煜,又对花云裳说:“本皇这是第二回见花氏,倒是越发水灵了,怕也是鲜少入宫来,反倒忘了宫廷之礼。”
他这话明着是大事化小,没把花云裳的过错揪着不放,暗着却是怪罪夜煜没让她入宫,以至于连参拜他该有的礼仪都不顾了。
“陛下,锐亲王妃所呼乃是中原朝见天子之礼,实在于理不合。”说话的是死去皇后红奴的兄长,也就是当朝丞相,太子的亲舅舅,红原。
他一开口,太子党的纷纷附和,更有甚者,道:“陛下,中原近来似有王朝崛起,加之大归汗国连年征战,屡战屡捷,早已对夜国虎视眈眈,锐亲王妃本该足不出户,却又如何得知中土礼仪,除非……”
他欲言又止,一只温顺柔媚的王贵嫔就接下话茬,“除非府中有人接见中原人,或是锐亲王妃与中原人暗通曲款书信往之。”
说完,她便慌忙捂着嘴,像是无心之失,见众人都看着她,就为微垂下头,娇怯的笑道:“陛下,臣妾失言,自罚一杯如何?”
语罢就端起案几上酒樽,抬手遮面饮尽。
夜慤帝倒没有怪罪,但她这番明显诬陷锐亲王府通奸敌国的说法,却是惹恼了兰贵妃,她是个沉得住气的,只道:“这些暗通曲款的事儿,妹妹倒是清楚得很呐。”
听着她意有所指的话,那边的王贵嫔脸色刹那间变换了好些颜色,竟有几分慌乱。
而当事人花云裳却一直没出言为自己辩解,冷冷的看着一开始点头哈腰,现在磕头作揖满脸庆幸的中老年人,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怜悯来,当然不是为了花太傅,而是为了死去的花云裳。
也不知道,那个善良到痴傻的女子,是否在另一片天空,得到了幸福。
夜煜见她脸色不好,显然是吓住了,心里竟然有丝丝心疼,捏了捏她抓着他袖子的手,上前一步,躬身恭敬且冷清的说:“父皇,想来诸位大臣是误会了。”
“哦,皇儿何出此言?”言下之意,花云裳那来自中土的参拜方式,大伙儿都看得真真切切。
夜煜心中冷笑,老皇帝这是在怀疑他真的有叛国之心,要他解释呢。
他夜煜何许人也?便是要他身下那个位置,只需凭自己的谋略本事,何须叛国受制于人?
花云裳有些诧异,夜煜这是要帮她开脱吗?
“锐亲王……”兰贵妃有些恨铁不成钢,通奸叛国是大忌,不管是不是空穴来风,让花云裳一力承担都是最好的选择。
“回父皇的话,”夜煜冷眸扫过兰贵妃,随即对花云裳魅惑的一笑,不疾不徐地说,“爱妃前些日子大病一场,身子刚刚复原,脑子却还有些混沌,加之父皇皇威慑人,一时说错话还望父皇海涵。”
“如此说来,再计较倒是本皇小气了,”夜慤帝了然的笑笑,又关切的问花云裳,“花氏身体有无大碍?”
花云裳还愣愣的看着夜煜,这厮说她脑袋有问题,以为整的文邹邹的她就听不出来?
“大胆花氏,陛下问话胆敢不答!”厉声呵斥的是丞相身边的年轻男子,油头粉面的,不怎么正派。
此人正是丞相二子红子楚,与夜煜素来不和,算是太子党的典型代表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