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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青微微摇头:“没有,很好听。只是这个人心里难过,明明是欢快的调子,听起来却很伤心。”
任听雨给他盖好被子,把寒青散落的头发拨到枕头後边去。柔声道:“你睡的太久了,不要多说话,先好好歇歇。”
他走到窗边,把架子上的熏香换了一种。屋内原本的草木清香略爲散去,却好像进了百花丛。香气不浓,仿佛是情人的手,温柔的抚过来。
任听雨对寒青道:“这是我采集百花之髓,亲手制的,最是安神不过。”
寒青凝神听外面的曲子,半晌失望道:“他怎麽不吹了。”竟然没有注意任听雨在说什麽。
任听雨柔声道:“好不容易醒了,不要费神。”
寒青还想再说什麽,忽然感觉到深深的困倦。任听雨轻轻抚摸他的脸,看著他长长的睫毛合在一起,安稳的睡著了。
任听雨在屋内拿了一件披风,走出屋子,入眼的是满目青山。他与寒青的住处就在开阔的山谷里。
宋尘的位置离这里幷不十分近,但身在高处,又是上风头,声音传的远。
任听雨自岩石上开凿的台阶一步步迈上去,山路盘旋,景色清幽。
宋尘坐在崖边的青石旁,凝望远方。
任听雨道:“宋尘,这边风很大。”将披风覆在宋尘肩上。
宋尘茫然回头,看见是他,低声道:“谢谢楼主。”
任听雨叹了口气,过一会道:“寒青已经醒过来了。”
宋尘微微笑了一下,重新望向远方:“我知道。”
任听雨在他身边坐下:“你可以去看他,就在那座竹墙的院子里。”
宋尘微微摇头:“不,我不过去了。”
宋尘将手里的叶子抛下山崖,看著它在山间升起的云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任听雨忽然伸手拉住他,将他带离了悬崖边。
宋尘苦笑道:“我只是看崖边风景好,绝不会寻死觅活。”
任听雨道:“我小时候也很喜欢到这边来。坐在山崖上看云一朵朵飘上来。”
宋尘静静的听他说了,幷没有答话。
任听雨陪他坐到中午,与宋尘一起下来,又一起吃了饭。
宋尘道:“寒青什麽时候可以站起来?要多久能恢复的和从前一样?”
任听雨道:“现在就可以了,本打算让他出来走走。只是他才醒过来,力气疲乏。正午的阳光又烈,就改在了傍晚。若想恢复的与从前一样,至少需要半年。但三个月内就可与常人无异。”
宋尘点了点头,半晌道:“那麽我三个月後就离开。”
任听雨道:“我会派人护送你去九霄在中原的分舵。”
宋尘摇头:“我想去关外,看看长河落日,大漠孤烟。”
他心中伤痛至极,竟然能忍住一点也不表露出来。等任听雨走了,他坐在椅子里,把自己缩成一个团。
宋尘的住处离寒青幷不远,他极力遏制自己的渴望,最终还是在傍晚来临时走出房间。透过竹墙,远远看见寒青与任听雨在空旷处休息谈天。
不知道说起什麽开心事情,两个人都笑了一阵。任听雨温柔的吻下去,得到寒青的回应。
宋尘缓缓的坐在地上,胸口一阵阵窒闷,说不出的痛苦。他勉强站起来回到屋子里去,狼狈的脱了鞋与外衣躺在床上。
强迫自己赶快入睡,什麽也不要想。不去想寒青的温暖怀抱,不去想寒青的得意笑容,寒青的霸道温柔,寒青的耍赖撒娇。寒青的一切都属于别人了。
任听雨与寒青出来散步,寒青脚步虽然不稳,心情却好。他最喜欢在山林间自由自在的生活,看见周围全是翠色,仿佛鸟回森林。
任听雨见他开心,笑著陪他聊了一会。他尝试著收服寒青,揽住寒青温柔的亲吻他。很快就发现这骄傲的少年不肯折服。不断试图在亲密的时做主导的那一方。
寒青远远看见几颗碧绿色的花,奇道:“那是什麽?”
任听雨道:“是我没事时种的,你喜欢就去摘一朵吧。”
寒青站起来,还没有迈步,捂著心脏的位置晃了几晃,脸色也变得惨白。
任听雨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抱住他,搭住他的手腕,却没有任何异常。
寒青疼的牙齿都在打战,任听雨急道:“寒青,寒青,你怎麽了?”
他的本领不知胜过天下的名医多少倍。却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任听雨将寒青带回去,喂他吃了养神安眠的药物。寒青很快睡了过去,只是在梦里也皱紧眉头。
任听雨把他抱在怀里,亲吻寒青的额头。过了良久,寒青终于平静了下来。任听雨以极细中空的银针取了他一些血。
他实在察看不出寒青有什麽不对的地方,亲自写了一个方子吩咐了得力之人去熬药。
寒青静静的躺在床上,任听雨坐在他身边,握住寒青冰凉的手。寒青睡著的时候,总带著一种孩子撒娇的神情。任听雨最爱看他这种神气,骄傲不羁的等著别人送上拥抱和亲吻。
任听雨坐在他身边,拉被子盖住寒青和自己的退,俯身下去轻吻寒青的眉目,自床头的柜子取了一册卷宗翻看。
第二日寒青将近中午才再醒过来,睁开眼睛便看到任听雨穿著一身白衣斜依在室内的软榻上读书。
寒青伸手支住还有些昏沉的头。任听雨拿手巾给他擦了脸,穿好衣服。寒青紧紧的皱眉,委屈道:“我不舒服,一点力气也没有。”
任听雨握紧他的手安慰:“去病如抽丝,最迟一个月,你就不会再这样难过了。”
寒青深深的呼吸,然後站起来。任听雨柔声道:“你要做什麽?”
寒青道:“我不喜欢闷在屋子里。”
早起才下了一场秋雨,任听雨怕他出去受凉,可也不忍心拒绝他。叫了童子进来吩咐他去取一件厚袍子来。
这是一件黑色的袍子,十分厚暖,却又没有多少重量。任听雨给他把袍子系好,笑道:“出去就出去,今天要多吃点东西才好。”
寒青握住他的手道:“你不要担心,吹一会风,人开心病才好得快。”
任听雨陪他出去,也不再往外走。就坐在院子里,寒青看著远近的青山,笑道:“这里景色真好,青山环抱,冬天会比其他地方暖和。”
煮好好的粥端上来,清粥也有一股香气。几样小菜都是素的,却做得精致可口。任听雨陪他喝粥。寒青道:“很好吃,昨天只喝粥,没有菜,很辛苦。”
任听雨停听他有心情挑剔食物,比昨天才醒来的状态又好了一些。给他夹了菜在碗里:“你很久没吃东西了,不大容易消化。”
寒青喝了一碗粥,已觉得饱了。一切都跟任听雨预料的情况都差不多,幷没有什麽意外。任听雨松了一口气,给他倒了杯茶。
寒青的脸色苍白,又衬著纯黑的袍子,容色越发夺目。长长的眉,美丽清澈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映著身後的青山仿佛一幅画。任听雨最爱看他的眼睛。因爲蒙著一层泪膜,总像带著些委屈的湿意。
寒青和他聊了几句,精神渐渐不济。任听雨去给他采了那绿色的兰花。
寒青道:“这花真好看。”
任听雨道:“这几天才开的,野生的花朵少有绿色黑色,皆因吸引不了蝴蝶蜜蜂来传粉。”
寒青笑了一下,躺下去枕在任听雨的腿上,拿著那朵花赏玩,渐渐的睡著了。雪白修长的手指垂落在胸口,那朵绿色的兰花还握在手里。
任听雨贴身侍候的小童慕紫轻手轻脚的来收拾碗筷。一眼便看见了那棵兰花。这是任听雨费时五年精心培育的,今年第一次开花。等闲人连过去赏花都不敢,竟然就这样轻易的折下来给了寒青。
任听雨回来後便将原来的那些私宠送下山去。只有最受宠的白如因爲是云外小楼弟子的身份留了下来,却也是再不断绝从前的情义了。
任听雨每日陪著寒青,他琐事也十分繁多。等寒青日渐好转,便不再每天一刻不离的守著他。
寒青这天从午觉中醒过来,重新听到了那竹叶吹奏的曲子。他听了一会,总感觉那吹曲子的人像是在和自己说话。
寒青走出房门,沿著那一级级的台阶迈了上去。他体力已恢复不少,但毕竟比平常人还要弱些。将将走到山坡上的那一处断崖平台,已出了一身的汗。
平整的山崖上有一块巨大的青石,青石边站著一个穿著黑衣的人。山风拂动,吹的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寒青忽然觉得心痛难当,喊了一声:“喂!你是谁?”捂住胸口坐倒在石阶上。他皱紧眉头,看那人没有回头,懊恼的还想再叫一声。
任听雨已远远看见了他,几个闪身掠了上来。看见寒青脸色惨白,吃了一惊。急道:“怎麽了?”
寒青摇头:“没事,心里有点不舒服。”
任听雨道:“山风最冷,你病没好,上来做什麽?”伸指在寒青睡穴上点了下去。寒青软倒在他怀里。
宋尘始终没有回头,低声道:“任楼主,对不住。我不会再到这边来。”
任听雨微微叹了口气,柔声道:“宋尘,云外小楼的任何一处,你都可以去。”
寒青还以爲是自己睡著的,迷糊的记著中午的事情。吃晚饭的时候问任听雨:“爲什麽那个人不理睬我,真是可恶。”
任听雨给他夹菜,反问他:“爲什麽人家一定要理睬你,你又有什麽特别的地方。”
寒青道:“我相貌英俊,武功高强,哪里都好。”擦了擦嘴,站了起来。
任听雨作沉思状,笑道:“你说的对。”和寒青回去卧室。
寒青看他吹熄了灯火,奇道:“做什麽这麽早休息。”
任听雨道:“寒青,我每天都很想你。”
寒青笑了出来,还未说话,已被任听雨抱住压在身下。寒青挣扎了几下,却根本挣不开一分。
任听雨吻了吻寒青,寒青不安的闪躲。任听雨将他的衣带解开,一手扶住寒青的 背,托高他将他的衣服宽了下去。
寒青抓住他的手,任听雨凝望着他。寒青向后退了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