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至于他自己,后来就把羊毛衣衫束之高阁,没有再穿。一来他身体健壮,不畏寒冷,二来这几日,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南阳侯府的德馨书斋里处理公务,书斋中烧了上好的银丝炭,非常温暖,只消穿上件褙子,连袄子都不用穿。
今晚,不知怎地,他突然就想再穿一穿这羊毛衫。
薛佑琛穿着羊毛衣衫走到正屋外间的书案前坐下。
“云信,我过一会儿再歇息,”薛佑琛道。
“是,侯爷,”云信退到一个角落里,一声不响的站着,就像一个隐形人。
云信知道自己主子的性子,喜欢清净,不喜恬燥,所以在主子不喊他的时候,他必须做个隐形人,不过他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做个隐形人毫无难处。他也心知,主子也是看上他这点,才让他做他的小厮的。
薛佑琛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的林舒婉白日写的“流水线说明”。
今日傍晚,林舒婉离开府衙之后,薛佑琛立刻命人将“流水线说明”誊抄了一遍。
他给周行洪的,是誊抄本。而林舒婉的手写稿,却被他自己带了回来。
薛佑琛将厚厚一沓手稿,一字一字,一页一页,仔仔细细看过来。
这字娟秀整齐,看着赏心悦目,而其中的内容更是让人赞叹。
薛佑琛越看越惊艳,越看越入迷,看到重要的地方便拿起笔进行批注,偶尔换成朱砂圈画。
叠翠院的作为整个南阳侯府的正院,是烧了地龙的,非常暖和,薛佑琛穿着羊毛衣衫,不一会儿就觉得热,额头上不知不觉已沁出一层薄汗。
“云信,”薛佑琛抬起头。
“是,侯爷,”云信这个隐形人又似突然出现一般应出声。
“这地龙烧得太旺,让人烧得小些,”薛佑琛道。
“是。”
云信二话不说,立刻走出了屋子,但他心中却十分狐疑,地龙每日都是这样烧的,侯爷怎地今日觉得烧得太旺?若是觉得热,脱了羊毛衣衫就是。哪有穿着厚衣服,又嫌热的?还是说,那羊毛衣衫穿在身上十分舒服,所以侯爷不想脱下,却要让地龙烧得小些?
不过侯爷的命令,他自是不敢置喙,况且,侯爷的心思缜密,不比常人,侯爷的心思,他一个小厮也猜不到。
过了一会儿,地龙烧的小了,薛佑琛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
第二日一大早,早朝过后,薛佑琛去给老夫人薛柳氏请安。
屋子里,薛柳氏坐在榻上,背靠在锦绣靠垫上,柳玉莲坐在薛柳氏旁边,一双手轻轻捶着薛柳氏的腿。裘妈妈立在一侧伺候着。
薛佑龄坐在榻边的圈椅,也正在给薛柳氏请安。
众人看到薛佑琛进来,起身的起身,行礼的行礼,连薛柳氏也站起来,笑着说道:“佑琛来了啊。”
“是,佑琛给母亲请安。”
“嗳,嗳,快坐吧。”
“是,母亲。”
薛佑琛在薛佑龄旁边的圈椅坐下,众人也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
薛柳氏坐回榻上,在坐下的一瞬,她眼眸迅速划过厌恶和不甘,又很快消失不见。
“佑琛啊,我刚才还在跟佑龄说呢,”薛柳氏对薛佑琛道,“你们兄弟三人,除了佑璋屋子还有几个人,叠翠院和听涛院,后院都空着。
佑琛啊,你到现在还没成家。至于佑龄,以前内院里还个夫人,算了,不提也罢。
我说啊,你和佑龄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老这样,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成亲是大事,不急于一时半会儿,但是后院里找几个人伺候,却是应该的。
我想着,在府里找几个模样周正的,安排到你院子里。”
“不必,”薛佑琛简短道。
薛柳氏看着薛佑琛严肃淡漠的脸,眼中的厌恶不甘又浮起。
她迅速压下,转头看向薛佑龄:“佑龄啊,你后院也空着,娘给你找几个好看的,你看看有没有入眼的。”
薛佑龄没有回到薛柳氏的话,他的目光盯着薛佑琛的对襟领口。薛佑琛的领口露出了一小片羊毛衣衫的领子。薛佑龄正盯着的,正是这片羊毛衫衣领。
“佑龄,你说呢?”薛柳氏又问了一遍。
薛佑龄这才回神:“啊?哦,娘,不用了。”
薛柳氏正要再说什么,薛佑琛站起身:“儿子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佑琛,那你去忙吧,”薛柳氏客气的笑,笑意不达眼底。
薛佑琛离开之后,薛柳氏转向薛佑龄:“佑龄啊,什么不用啊,你都多大了,屋子没个人怎么行?你大哥,我是管不了的,其实我也不想管,刚才也就是随口一提,他不要就不要。你可是我亲生的,我这当娘的,怎么会不操心?你听娘说……”
“娘,”薛柳氏的话被薛佑龄打断,“今日我也还有事,明日再来给娘请安。”
说罢,薛佑龄起身,急匆匆出了屋子,追着薛佑琛的脚步而去。
“嗳,佑龄,你这孩子……”
——
薛佑龄迅速走出屋子,他走得极快,腰间的白玉玉佩,随着他的步子,迅速来回摆动。
终于,他在回廊上追上了薛佑琛。
“大哥,留步,”薛佑龄道。
薛佑琛转身:“三弟。”
“大哥,我看你领口处露出羊毛衣衫的领子,大哥外衫里面穿的可是羊毛衫?”薛佑龄问。
“是的。”薛佑琛答道。
“大哥,据我所知,这羊毛衣衫出自京城的织云绣坊,十分难得,我一直想要一件,却买不到,”薛佑龄说道,“大哥,你若是买到,佑龄有个不情之请,佑龄想请大哥帮忙买一件。”
薛佑琛道:“现在这羊毛衣衫确实很难买到,不过昨日织云绣坊林氏已将羊毛衣衫的制作方法交给我,我会命人大量制作,以充军需。到时,羊毛衣衫的制作方法世人皆知,相信很多绣坊都会制作羊毛衣衫。也很容易买到。
过几日,你自行去买就是了。”
薛佑龄怔了怔,说了一句和羊毛衣衫无关的话:“大哥,你见过林小娘子?”
“是的,怎么问起这个?”薛佑琛狐疑道。
薛佑龄咽了几口唾沫,犹豫再三,在薛佑琛淡漠的目光中,终于问出口:“小弟是想问问,既然大哥见过林小娘子,那林小娘子是怎样的女子?”
怎样的女子?
薛佑琛剑眉一拢,十分严厉的说道:“胡闹,你一个男子,竟打探一个寡妇?不知礼数。”
薛佑龄的脸颊,渐渐憋出一层红云,他自诩饱读诗书,谦恭有礼,竟被自己大哥说不知礼数,但他也自知理亏,他一个男人打听一个寡妇是怎样的女子,也确实不应该。
当即,薛佑龄红着脸道:“大哥教训的是,是佑龄的不是。”
第28章 女子细细软软的气息吹到他脸上,似乎还有幽幽的香气
“还有旁的事吗?”薛佑琛问。
“没有了,不耽误大哥忙公务。”
薛佑龄离开的脚步有些慌乱,他一向恪守礼节,风光霁月,此时,最心底的小心思却被暴露在阳光之下,让他又羞愧又慌张。
薛佑琛看着薛佑龄的背影,心中暗道,他离开京城三年,这南阳侯府都成什么样了。三弟之前敏而好学,谦恭有礼,现在竟然打听起寡妇的事情。
而他的二弟薛佑璋更加不堪,竟当街马疾驰,要不是他和林小娘子救了那一对孩童,便会发生惨剧。南阳侯府本是世袭罔替的功勋侯门,若是真的出了事,那南阳侯府便真的是仗势欺人,欺压百姓,草菅人命。
这两天他一直忙着边关军需之事,尤其是羊毛衣衫的事,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家务,看来整顿家风,刻不容缓。
薛佑琛在府中下了令,命薛佑璋去薛家祠堂罚跪,让他在薛家祖宗排位前,静思己过。跪满三日才能起来,三日之内只给水和少粮粗粮。
罚好薛佑璋,确保他已经在祠堂跪好,薛佑琛才离开南阳侯府,带着卫得远去了京城府衙。
一到府衙,周行洪就像薛佑琛禀告:“侯爷,昨日织云绣坊给的流水线作业说明,小的已仔细研究过了,小的确认此法可行,用了这个流水线的方法,我们用相同的人数,可以多制出几倍的羊毛衣衫。
只是小人愚钝,林小娘子写的有些细节,小人还不是很明白。小人就怕有什么关键之处没有弄明白,影响了流水线的功效,从而影响战局。
事关重大,小人不敢托大。”
“恩,”薛佑琛转头对卫得远道,“得远,你去织云绣坊请林小娘子到衙门来一次。”
“是,侯爷。”
“备上马车接,”薛佑琛声音沉沉,“恭敬着些。”
“老周,你先退下,等会儿林小娘子来了之后,我再唤你。”薛佑琛对周行洪下了令。
“是,侯爷。”
——
约摸过了小半时辰,林舒婉被接到了衙门。
她跟着卫得远进了偏厅。
还是昨天的那间,连书案椅子,还有上面摆着的笔墨纸砚都还在。
见林舒婉进来,薛佑琛从主位上站起来,大步流星走到林舒婉面前站定:“林小娘子,流水线说明,老周还有些地方不是清楚,劳烦林小娘子为他解释解释。”
林舒婉点点答应。
薛佑琛应了一声,却并未吩咐卫得远去喊周行洪,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沓宣纸,正是林舒婉昨日写的手稿。
“还有件事,需要劳烦林小娘子的,”薛佑琛把这沓手稿递给林舒婉。
林舒婉接过手稿,扫了一眼,见这手稿上多了不少批注,这些批注也是用小楷写的,和她清秀的笔迹不同,这些字苍劲有力,透着一股子坚毅,显然是男子的字。手稿上还有不少地方,用红色朱砂圈了出来。
她只匆匆看了几眼,就看出来,这些朱砂圈出的地王校长nb方都是重点和关键,而那些批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