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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庭训起初觉得奇怪,后来也想通了,他的续弦构陷嫡女,他把续弦休了,这件事,估计现在京城的大小官员都知道了。就算原来不知道的,大年一过,走亲访友的,该八卦到的也都八卦到了。京城这些达官显贵,看着高高在上,其实也是八卦得厉害。
他已经把这件事主动告诉皇上,皇上没有怪罪,那旁人就不可能因这件事掀起什么波澜。
说些闲话就说些闲话。
他鸿鹄之志,何必在乎这些小节。
今日散朝,林庭训的耳边又刮过“林相”“林相”这个称呼的时候。
虽说他已经猜到他们说的是什么,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
是走在他前面的两个官员低着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两人话说的十分投入,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两步开外的林庭训。
林庭训刻意放轻脚步,跟上去,想听听对于他休妻一事,他们究竟是怎么个八卦法。
其中一个体态肥胖的官员说道:“林相啊,林相出生寒微,不像你我出生富贵,是打小见惯场面的,像林相这样从小穷惯了的,真的做出这样的事,也不难理解。”
林庭训脸色一变,他现在什么身份,竟然还有人拿他的身份说事?什么事都要扯到他的出身上,出身微寒怎么了?他一身才干,比一些簪缨世家的纨绔不知强多少。
那偏瘦的官员道:“出生寒微之人,也有才华横溢之人,也有品性纯善之辈。”
林庭训听了,心里舒服了许多,大周朝廷里还是有不少明白人。
那瘦官员接着说道:“不过林相这件事么,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林庭训面色不悦。
胖官员说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陇西贪腐,这么大的案子,这么多官员落马,难免有漏网之鱼,林相说不准就是条大鱼。”
瘦官员点头:“传言说陇西官员和林相私底下关系极好。说不准每年冰敬碳敬地供着,说不准贪腐案里也有林相的手笔。”
“这传言说的还真像回事,”胖官员道,“也不知道陇西贪腐案里有多少银子是进了林相的荷包?”
一胖二瘦两个官员边说边走,渐渐离开。
林庭训站在原地,腿脚一步也迈不开。
他脸色苍白,身上发冷,双手握紧,藏在广袖中的手,手背青筋暴起,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陇西贪腐案?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
他一向谨慎,他涉足陇西贪腐案一事,除了靖北侯以外无人知晓。
这流言和靖北侯有关?这流言传到什么程度了?
——
午后,林庭训把吏部给事贺喜禄喊到了林府书房。
林庭训素有喜爱青年才俊的名声,除此之外,他也有喜欢提携晚辈的美名。
提携晚辈,林庭训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他无私善良,而是因为,他会在有才华的年轻人中选择一些人,教导他们,扶植培养他们,把他们发展成自己的势力,尤其是出身寒微之辈,更是林庭训选择的目标。
不过林庭训毕竟出身寒微,不比世家贵族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他在朝堂中的根基倒底浅了些,他培养的年轻人,也都还没有起来。
这个贺喜禄已是其中佼佼者,才二十多岁,就是从六品的吏部给事。
“老师,”贺喜禄拱手,在私底下贺喜禄会喊林庭训一声老师。
“喜禄啊,”林庭训道,“最近朝中是不是有一些关于我的传言?”
“这……”面对提携他的林庭训,贺喜禄觉得不该有任何隐瞒,便如实告诉林庭训,“老师,虽说传言传得煞有其事,不过老师您也不要太介意,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阵传言过了就过了。”
林庭训心下一沉,握着茶杯的手顿住:“是关于什么的传言?”
“陇西贪腐案,”贺喜禄道。
“传到什么程度了?”
贺喜禄看了一眼林庭训:“这两日,朝堂上下传遍了。”
林庭训把茶杯搁下,把手收进广袖中,握紧了拳,他身上冷,从里冷到外。
陇西贪腐案,涉案官员众多,罢官的罢官,抄家的抄家,处斩的处斩……
——
靖北侯府。
靖北侯安怀山在半躺在卧榻上。
屋子里稍着地龙,十分缓和,安怀山穿着缎子的中衣,领口松松垮垮。他两鬓斑白,眼下垂这眼袋,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模样。
他的臂弯里躺着一个十八九岁的美人,正是安怀山新纳的小妾,何秋芝。
何秋芝穿着单层的襦裙和褶裙,腰间用丝绦勒紧了,让曲线更显妖娆,硬是将五分的身段,勒成了七八分。
她丰盈的身子贴紧了安怀山胸膛,扭着腰肢说道:“老爷是在想心事?怎地也不看奴家一眼?”
第73章 第73章
安怀山朝何秋芝一瞟;若在平时;他一个嘴就下去了,现在却提不起兴趣,意兴阑珊道:“你走吧;老爷今天没那兴致。”
何秋芝往安怀山怀里直拱;嗔道:“老爷是不喜欢秋芝了?”
安怀山抽回手臂,冷声道:“叫你走没听见?不知事了?”
何秋芝见安怀山面色不虞;知道他是真的心情不好。何秋芝能如此得宠;自是懂眼色的,知道和安怀山这种男人撒娇;要适可而止。之前她一番看似委屈的作态,也是逢场作戏,谁稀罕讨好个老色鬼,不过为了在府里生存罢了。
“是;老爷,”何秋芝装作委屈的吸了口气;却是手脚麻利的从榻上爬下来,屈膝行了个礼,小快步退出去。
安怀山理了理衣衫,保持着在榻上半躺的姿势。
他心里烦。
这两日他听到不少风言风语,说是林相和陇西贪腐案有关。
旁人传林庭训的传言会避开林庭训本来;却不会避开安怀山这个看似不相关的人。所以,安怀山听到的传言内容很齐全,听上去可信度很高;端是煞有其事。
安怀山心里腹诽,林庭训和陇西贪腐有关,谁会比他更清楚,这罪证还在他手里捏着。
但是,他清楚是他清楚,其他人怎么会知道?这传言又是从哪里来?
若是他把林庭训贪腐的罪证呈给皇上,那就是他的功劳和政绩。不过林庭训跟他说过,要把嫡女嫁他做续弦,来换取他保住林庭训。
那是风华绝代的秀宜郡主的女儿。虽然他还没见过,但听说也是姿容绝色的。若是能娶到秀宜郡主的美貌女儿,天天梨花压海棠的,想想就让他兴奋不已。
他已经是靖北侯,又一把年纪了,要功劳做什么,要政绩做什么,还不如得个娇滴滴的美人儿,风流快活。
林庭训跟他提的时候,当时他思考没多久,就接受了。
但现下,情况有变。
原本以为林庭训涉嫌贪腐,只有他和林庭训两个人知道,不曾想现在流言四起。
他不知这流言源头是哪里,但不管如何,万一林庭训贪腐一事被别人揭发弹劾,那他作为查案的负责人……
或者是失职。
或者,被人发现他知情不报,甚至被人发现其中的权色交易,便是欺君之罪。
欺君,那可是身家性命都要了结了的。
他可以不要政绩,可以不要功劳,但不能不要性命。
万一要真是如此,他自己性命不保,靖北侯府上下几百口人都要遭殃。
他年纪虽大,但是惜命得很。此事还涉及整个靖北侯府,若真的事发,拖累了整个侯府,他死了,也没脸见低下的列祖列宗。
屋子里地龙烧得旺,安怀山生生打了个寒战。
他起了身,在屋子里走了两步,嘴里嘀咕:“传言究竟是哪儿来的,谁还知道,证据有吗?”
——
夜里,林庭训辗转难眠。
闭上眼睛,耳边就是那两个官员的话:“传言陇西落马官员和林相私底下关系极好。”
睁开眼,就是贺喜禄站在他面前,正色说道:“陇西贪腐案。”
“陇西贪腐案。”
“陇西贪腐案。”
……
这传言难道是靖北侯放出来的消息?
除了他,无人知晓这件事。除了他,还能是谁?
靖北侯为什么会放出这个传言?
难道以为他要反悔,不愿嫁女?
林庭训想了一夜,决定跟靖北侯约个时间,让他见一见自己的嫡女林舒婉。
一来,他对自己女儿的相貌十分自信,他的女儿论外貌像极了秀宜郡主,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靖北侯安怀山喜好女色。他见了自己女儿,定会动心,不会拒绝保他。
二来,他约一约敬北侯,也可以试探一下,看看他究竟什么意思。
——
次日一早,安怀山收到了林庭训的帖子,请他今日到林府一聚,相看一番。贴子里没有明说相看什么,但安怀山心知肚明,林庭训是请看他去相看林府嫡长女的。
去还是不去?
看美人当然想去看,况且他只是去看看而已,又不是上门提亲。至于联姻不联姻,是不是真的要保下林庭训……干系太大,他还要再考虑考虑。
或者等近日的传言澄清了,或者等这波传言过了,他再做决定。
今日他只是去看一眼美人,不是确定要保林庭训。
不过,现在关于林庭训的闲言碎语传得正盛,这个节骨眼上,他贸然去林府拜访,被人知道了,恁地惹人浮想。若是把他也加到传言里传着,岂不要染一身骚?
还是不去了?
安怀山想不去了,但又按捺不住想看美人的心思,心里直痒痒。他这辈子没什么旁的爱好,就是喜欢美人。色字头上一把刀,一把刀就一把刀,何况,他只是去看看。
他心里纠结许久,给林庭训回了一封信。
信里说,林府他就不去了,若是林庭训得空,他今天在京城云鹏楼里宴请林庭训,他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