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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自己的主意。”抱菊的呼痛声骇人之极,炎夏季节,逢瑶却冷的牙齿打颤,自己是陶家的骨肉血脉,纵使祖母罚的再狠,最后也只能大事化小,坚决不能供出母亲来,母亲被解除禁足之际,祖母已说了,若是母亲再祸乱家宅,就罚她去家庙清修三年。
陶老夫人脸色铁青道:“说原因!为何指使下人搬弄口舌!”
逢瑶眼中涌起眼泪,哭得梨花带雨:“我……我嫉妒五姐姐……过的好。”
陶老夫人冷笑道:“所以,你就挑唆下人胡言乱语,让你五姐夫听个正着,好让他们夫妻离心,你五姐姐在婆家受冷待受白眼了,你就觉着痛快了是不是!”
逢瑶垂着脑袋不敢吭声了,陶老夫人一拍桌几,破口大骂:“糊涂东西!你是不是陶家姑娘!有没有姐妹之情!你自己可没出阁呢!倘若你败坏你姐姐名声的事情张扬出去,你还要不要嫁人了!你在闺学里待了那么久,就学会怎么败坏家风了!”
“祖母,都是我一时糊涂,迷了心窍,求祖母开恩,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逢瑶哭着求饶道。
陶景和高氏赶来福安堂时,一身血淋淋的抱菊正被拖着出去,陶景目露嫌恶,瞥罢一眼后直行正屋,高氏心头一跳,然后心中又恨又急,顾不及多问,也匆忙随丈夫进屋,进到屋里后,只见逢瑶跪在一堆碎瓷片之间,哭得眼睛通红,脸色惨白,陶老夫人黑着脸坐在罗汉床上。
“母亲,怎么发这么大火儿?”陶景是真的一无所知,忙凑到陶老夫人身边询问来龙去脉。
陶老夫人一拍桌案,怒喝道:“叫你闺女自己说给你听!”再瞥一眼儿子身后的高氏,陶老夫人眼神冷淡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瞅瞅你教的好女儿!”高氏面色极为尴尬不堪,低低唤了声,“母亲。”陶老夫人不理小儿媳,朝跪地的逢瑶喝道,“有胆子使坏,没胆子说么!把你干的好事,一五一十说给你爹娘听!”
逢瑶带着哭腔抽泣而语,从心底生出嫉妒之意开始说起,一时痰迷心窍,就起了坏五姐夫妻感情的恶念,又说自己如何指使抱菊许重金收买料理恭厕的婆子,其实,这主意相当不坏,哪个男人听了自己婆娘的婚前风流史,能平的下心头怒火,高氏敢出这个主意,是料定男人多疑且好面子,谁知这姜筠竟是个怪胚,听了这等丢脸的闲话,不说悄悄的记在心底,回去找老婆狠狠算账,反倒给直接捅了出来。
陶景听罢,果然大怒,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逢瑶身前,甩手就是一个大耳光:“你个孽障!”
逢瑶被打趴倒地,脸颊迅速浮起一个鲜明的红掌印,高氏心疼,忙扑过来跪地哭求:“老爷,老爷,瑶儿已知错了,求你别打她,珍儿薄命,早早撒手走了,我就只剩瑶儿这一个闺女了,看在她死去姐姐的份上,饶过她这一遭吧。”
听到母亲提及嫡姐,逢瑶眼泪狂涌,更是放声大哭,高氏放开陶景的腿,扭身抱着逢瑶,母女俩哭作一团,那场景好不凄惨,陶景瞧了,脸上怒意渐消。
陶老夫人不耐烦听这些哭啼声,只问陶景:“你是她爹,你说,这事怎么处置?”
闻听要处置女儿,高氏面色哀戚地望向陶景,眸中尽是无声的哀求:“老爷……”逢瑶见老爹不那么怒了,忙跪着给陶景磕头求饶,“爹爹,女儿真的知道错了,求你饶过我这一回吧,我以后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老婆女儿哭得泪流满面,陶景不由面色犹豫,转视老娘:“娘,就罚瑶儿抄一百遍《女诫》吧。”
陶老夫人冷哼一声:“你倒是个慈父!瑶丫头用心险恶,故意抹黑姐姐名节,陷害姐姐不贞不德,手段更是下作,她如此败坏门风,你就这么云淡风轻的抹过去了?是不是等她犯了更大的错,你才知道好生管教!五丫头嫁出去一年多,好容易要有喜了,五姑爷心里正高兴,你这闺女倒好,什么乱七八糟的肮脏话,都敢指使人乱说,是不是叫姜家把五丫头扫地出门了,你们才全部高兴?!”
“姑娘的名节有多重要?你不知道?亏你还是个当爹的,连个轻重缓急都分不清。”陶老夫人说着说着,连小儿子也一块数落上了,然后厉声宣布处罚结果,“请家法出来,一手打她三十戒尺,从今天开始,不许她回听雪轩住,在福安堂禁足三个月,只留一个丫头服侍,只供三餐,不许用冰纳凉,每日必须抄足五遍《女诫》,每日都要拿给我检查。”
逢瑶听到处罚结果,脸色更加惨白,陶老夫人不仅重罚逢瑶,还对高氏搞株连:“女不教,母之过,罚你去家庙清修三个月!连夜就去!谦哥儿接来我这里住!好好的孩子,都让你教成什么样了!”
。
姜筠回至家中时,正是落日熔金的时候,因是暑夏时节,天地之间还残留着滚烫的余热,姜筠打马而归,衣裳都被汗水浸透了,逢春午睡清醒之后,就一直闲着无聊,听到姜筠回来的报响声,立马从靠枕上窜起来,几乎想兔子蹦去迎他。
“二爷回来了!”逢春满面春风迎向进屋来的姜筠。
姜筠脑门上本就堆了一层汗珠,陡见逢春身形活泼的朝他奔来,*辣的汗珠倏然吓为一脑门冷汗:“我的小姑奶奶,你走这么急做嘛,能不能给我悠着点儿。”
逢春瞅着姜筠一脸紧张的模样,低声说道:“哎哟,我没事的……瞧你这一头的汗,快去洗洗换衣裳,要换的衣裳已经备好了,就挂在净房里的衣架上。”
姜筠板着脸道:“你给我好好坐着去,待会儿我要审你一审。”
“有什么好审的,我今天乖的很,一点凉东西没吃,除了刚才走的急些,我这一天走路都磨蹭的跟在踩蚂蚁一样。”逢春嘟着嘴巴,就是好长一串嘀咕,末了,又道,“二爷若是不信,一会儿可以问晴雪碧巧,她俩一直拿我跟犯人似的看着。”
姜筠微微含笑道:“好啦,我信你,乖乖坐着等我,我一会儿就来和你说话解闷。”她的以前与他有什么关系,她曾经还是他侄儿媳妇呢,她已前尘尽忘,他也改头换面,他喜欢她,爱着她,为何要因那故意挑拨的离间之语,去疑她,气她,跟她闹别扭,更何况,他们就要有孩子了,她现在的心上人只有他。
水声哗哗,不过一会儿,姜筠披头散发的出来,逢春手里捧着一块干棉巾,盘腿坐在炕沿朝他挥手,脸上挂着明媚的笑意,待姜筠坐到炕边之后,逢春便将手里的面巾盖他脑瓜子上,一边给他揉头发,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笑:“你中午没在,我一个人吃饭好没胃口,对了,今儿个天很热,你骑着马来回的跑,有没有被暑气打头?我刚闻你身上,酒味不大……”
姜筠扭过身去,将啰嗦个没完的逢春抱坐到腿上,修长的双臂圈着她,黝黑的眸子里尽是笑意:“怎么变成小老太婆了,这么多的话……”
逢春略懊恼的捂住嘴,闷声道:“好像是噢,有点管不住嘴了。”
姜筠垂低脑袋,轻声开口:“把手拿开,叫我亲亲你。”
逢春凑到姜筠耳朵边,低声揶揄道:“不给你亲,我怕二爷管不住自己。”说完,又把嘴巴牢牢捂住了,姜筠哼哼一笑,拉开逢春捂嘴的手,恶狠狠地亲下去,“谁说我管不住自己。”
又过十日后,乔太医再度登门,隔着帐子细细诊了脉,随即笑言恭喜:“二奶奶的确有喜了,差不多一个半月大,胎脉也活跃有力,大夫人和筠二爷尽可宽心。”
乔太医亲口确了珍,姜筠脸上和心里都乐开了花,请乔太医移步到外厅后,又细细询问孕期的注意事项,乔太医每说一条,姜筠神色就认真一分,姜夫人看着傻儿子的模样,忍不住损形象的暗翻白眼,又莫名其妙地想笑,待乔太医提及‘孕期头三月后三月不可同房’这一条时,姜筠忽神色古怪的冒出一句:“太医的意思是,中间的几个月份可以……”
姜夫人再无法保持沉默,清咳一声开口道:“筠儿,好了,乔太医还有旁的事,别一直追着问了。”
送一脸失笑的乔太医离开后,姜夫人忍不住笑话傻儿子:“筠儿要当爹了,就这么高兴?”
姜筠十分老实的点点头:“逍哥儿和婷姐儿那么可爱,我也想有自己的亲骨肉。”
“筠儿,你媳妇如今怀了身子,你还是不想要服侍的丫头?”姜夫人忽然开口问道。
姜筠摇了摇头:“不想要,我心里只喜欢逢春,我大病清醒后的头一个月,她不嫌脏不嫌累的伺候我,自己天天晚上失眠,失眠到偷偷哭,也不肯和我说一句,要不是我偶然发现,那个傻丫头还不知要忍多久,娘,我只想和她过一辈子,和她生儿育女,不想要别的女人。”
小儿子身材高大,姜夫人想摸他的头,得踮起脚尖才能勉强够得着:“傻儿子,你浑浑噩噩了十多年,娘每天都盼着你好过来,你现在好了,你不想做的事,娘难道还会逼你?不过是听你方才问乔太医的话,这才随口问了一句,孕期中间的那几个月,要是胎相好,确实可以同房,不过,你得……小心着些,别压了孩子,也不可由着性子来,呃,娘走了,你去瞧你媳妇吧。”姜夫人撂完提醒的话,热着脸颊拔腿就走。
姜筠略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然后回屋去看逢春。
方才卸下来的床帐,此时又被挂了起来,逢春盘腿坐在床中央,一脸无聊的托腮,姜筠笑着坐到床沿,伸手去摸逢春平坦的肚子:“你上个月有段时间,一连缠了我十来日,应是那时候有的,哎,果然是耕耘勤快,收获也快。”
逢春目光幽幽的感慨道:“当男子就是好啊。”
姜筠往床里挪了挪,笑问逢春:“为何这么说?男子哪好当了,要养活一家子,肩上责任重着呢。”
逢春靠到姜筠身上,目光狡黠地问他:“我问二爷,对于上个月那十来日,二爷有何感想?”
姜筠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