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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和花眠说,因为知道说了她也没心没肺当做耳旁风,出了什么事,怕还是会傻乎乎地拦在他的跟前……
思及此,男人放在她腰间的大手无声收紧了些,顺手拍拍她的小腹:“睡吧。”
花眠应了声,满心都是终于能出去舒活筋骨的欢喜,靠着男人的胸膛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由狐族二皇子上官濯月,汐族祭祀若干,翼族领袖公子三人,再加上花眠、玄极,一行十余人,向着城外树林出发。
狐族大皇子上官耀阳和人族侍卫统领青玄留守皇城,以应意外……对此花眠觉得很奇怪,按照理论来说,狐族大皇子可比他弟弟能打多了,这种出城清扫干蛮力的活儿,怎么反而把他留在城里了?
但是奇怪归奇怪,花眠也没张口问,因为善水也在这,她很烦一旦她开口问什么,那个女人一定会露出“我知道一切,而你什么都不知道”的优越感笑容……
这种笑容她看一次就够了。
也因此她心里憋着口气,最后也没缠着玄极问狐族的封印到底是什么——
她宁愿端着一副“老娘不屑”的模样,打碎牙和血往肚子里吞,也不想看见善水得意洋洋的样子……啊啊啊啊啊,她看善水确实非常不顺眼,她也很确定这位汐族女祭祀也是这么看她的。
所以当众人到了密林跟前,进行分组时,被两两分组分到和善水一组,花眠直接抬起头看向上官濯月,用眼神儿示意:你有什么毛病?
玄极也微微蹙眉,他以为花眠肯定会跟自己在一起的,到时候出什么事他还能有个照应……早知道这样,他宁愿连无归剑都不带出来。
“女人和女人在一起有什么问题?”被花眠拽到一旁质问,上官濯月倒是一本正经,“出来做任务,又不是来郊游,还要成对成双?”
花眠笑得咬牙切齿:“你也不怕我趁你们不注意,把汐族女祭祀的脑袋摁进湖里,让她好好用冷水清醒清醒别天天粘着别人家的男人……”
她发现她在这只狐狸面前经常很难保持冷静,会时常做出超出本人性格范围内的崩坏话语。
上官濯月也惊讶地看着她,然后笑了起来,目光越过花眠直接看着她的身后,花眠愣了下一回头,看见她刚才口中的“别人家的男人”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用那双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儿看着她。
花眠就像是见了猫的耗子,干笑了一声:“……我、我就开个玩笑。”
玄极:“乖一点。”
花眠:“……好。”
………………说实在的,如果此时此刻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花眠打死都会闭上自己的狗嘴,而不是在这乱说话。
……
之后大家分开行动,从整个树林的四面八方出发,向着中央汇合……虽然不知道别的分组气氛如何,花眠只知道她和善水之间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对比之下,哪怕是邪神荒这会儿从地底下爬出来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都能冲之露出友好微笑。
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沉默,眼前都是不变的风景,当花眠正低声尖叫着拍开身上的一只毛毛虫,善水回过头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真不知道易大哥带你出来做什么。”
花眠:“……”
好么,十几天未见,“易大人”变成了“易大哥”。
花眠心里惦记着回去找主人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而当下,她只是不屑地拧开了脑袋,拒绝去搭她的话……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得寸进尺,自顾自地用自信的语气继续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这世间能有什么东西躲得过我的星盘?我是堂堂汐族女祭祀,你不用摆出一副实际自己很厉害别人都是白痴的模样……”
这回花眠有些惊讶,抬起头正眼看了她一眼:“主人知道你知道么?”
善水勾勾唇角,一副很善解人意的模样:“神器化神,拥有精魄修得人形,易大哥似乎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所以我没说。”
花眠“喔”了声,心中有些烦躁。
“虽乃神器剑魄,然而不过是剑鞘而已,”善水不冷不热地说,“若非身为无归剑剑鞘,易大哥又怎么可能走到哪都带着你?”
“因为他愿意带着我。”花眠停顿了下,“还有你话怎么这么多,没听过话不投机半句多么?”
善水却只当听不见,继续道:“难怪你天天躲在偏殿里不肯出来,怕不是大家说的那样因为懒,而是因为羞于见人吧?众人明面上不说,可是放眼皇宫,上至狐帝,下至宫娥侍卫,又有哪个人认为你配得上他?你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撒娇和霸着易大哥,男人是吃这一套,可是他们也不会吃一辈子,易大哥是心怀诸夏苍生之人,怎么会拘泥于小情小爱?”
脚下踩着枯枝,发出“咔嚓”的声音,想象着那是眼前这女人的脖子,花眠直接用脚碾了碾……心跳有些加速,说不被触怒那也是在装蒜——
差不多的话,上官濯月也说过,只不过把她形容为山野粗食,而善水则是山珍海味。
这些人,怎么这么爱鉴定她和玄极之间的事?
这会儿花眠真想撕烂这女人的嘴,然而想到答应玄极的,也十分克制,只是目光变得更加冰冷:“我配不配得上他,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我不配,你配?那你要不要试试让那些宫娥侍卫甚至是狐帝给你说说亲,让我家主人娶了你?”
“你!”
“我怎么了?”
“你胆小,怕事,做事不过脑子,严格说来好像连一般的汐族女战士都不如,不用优越感那么强!”
花眠沉默了下,终于忍不住道:“我听说汐族圣兽被主人一剑斩杀,是因为主人抓住了它右眼失明的死角,它反应迟钝才被剁成生鱼片。”
“……”
花眠抬起手,扫去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猜那圣兽是怎么瞎的?”
“自然受邪神邪气侵蚀……”
花眠响亮冷笑一声,冷冷道:“你就这么认为好了。”
说罢,拧头,昂首挺胸,加快步伐走到了善水的前面。
汐族的人在岸上原本就是腿脚没那么灵活,善水眼睁睁看着她超过自己,那张漂亮的脸上有一瞬间被蒙在鼓里的恼羞成怒闪过,但是很快的她又恢复了原本的骄傲神情:“你用不着在这危言耸听。”
“……”
这家伙中了自己的遗忘咒语被清空记忆还在那拽得二五八万,花眠索性懒得理她,只是成功地用模棱两可的话让她闭上嘴后,便也不再主动找她搭话。
而且伴随着时间推移,越往密林深处,邪神的气息越发浓重。
往中央去,开始有些烟雾,那烟雾似乎还透着蓝色的光,和那日在海上遭遇的九天后羿弓所散发的光芒和气息情况一模一样……
花眠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精神,她还不莫名其妙想死在这个鬼地方,死的时候身边还只有一个善水……那简直是奇耻大辱!
然而伴随着邪神气息越发浓重,花眠紧张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心里压抑得要命,她伸手抓住路边的一根树干停下来喘气,回过头看了眼身后的善水,这才发现她面色苍白得像是一条死鱼……
此时他们已经接近密林中央湖泊。
不知道为什么别的队伍的人都还没有来。
花眠抹了一把额间的汗,对善水淡淡道:“要不就在这等等,等他们来了再……”
话还未落,就看见善水那还算好看的淡色瞳眸之中发生了变化,就像是在眼中点燃一团火,猩红覆盖了她原本的瞳色!
还没等花眠反应过来,她的手中祭出长长的法杖,直起腰,看向花眠时,脸还是那张脸,只是神态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还没有主动去找你们,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
花眠意识到不好,这汐族女祭祀大概还是意志太薄弱被什么奇怪的玩意控制了精神……眼前那人身上扑面而来的气息让花眠觉得颇为熟悉,她却一时半会说不上是在哪见过——
只知道这玩意的资历和她不相上下。
恐怕甚至在她之上。
只是一滴汗液顺着背脊滑落,她意识到自己恐怕等不来玄极,于是手一伸,一把精致弓箭出现在她手中……微微汗湿的手死死地握着那把弓箭,心中狂跳!
在属于汐族的法杖于善水手中凝结冰晶,花眠连续轻盈后跳数丈开外,与此同时手中弓箭蓝光射出——
她清楚地听见附在善水身上的人发出疑惑的一声,下一秒夹杂着暴风雪向着她刮来,法杖一挥让她手中弓箭脱手而出,下一秒那纤细的手高高昂起,“啪”地一声将她的脸扇得偏往一边!
花眠背部重重撞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痛呼一声滑落,面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下一秒便被人一脚踩在肩膀上:“你是什么东西?”
下巴被捏住,被强行抬起头,花眠对视上善水那双火红的眼——
两人对视片刻之后,花眠眼中瞳孔微微缩聚,震惊和难以置信写在她的脸上,而与此同时,善水那张脸上也露出个扭曲的笑容:“原来是无归剑剑鞘……百年过去,无归剑这样的东西也配生出剑魄来了么?”
对方语气轻蔑。
不是善水那种虚张声势,而是她确确实实,原原本本就可以拿这种语气同花眠说话,只是因为她比花眠资历老个几百倍……
锁妖塔。
在那古庙之中栖息着的,居然就是几百年前无归剑还是压箱底落灰物时,就已经修炼出精魄的那个锁妖塔!!!
与汐族圣兽那种畜生不同,锁妖塔是聚集天地灵气的神器,这种时候不要说是她能不能打得过的问题,哪怕就算无归来了他们一起上……花眠心中被恐惧笼罩,感觉到对方修长冰冷的指尖从她下巴上松开又滑落至她颈子上——
“你认了二主,”锁妖塔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