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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是相当重要的,安身立命必须凭藉技术。然而,安身立命只是人生的一部分,绝大部分的人生是在人际关系中度过的。道是指人与自然相处的原则,德则是人与人相处的必要条件,有智慧的人应该不难有所体悟。
姜森想表达自己知错,又不愿失了身份,便对左非右说:“我记得你会占卜,能不能占算一下,我们会不会脱险?”
左非右说:“能脱险。”
姜森大异:“你那么肯定?是什么卦?”
左非右说:“是未卜先知卦。”
姜森说:“请原谅我对易经没有研究,什么叫未卜先知卦?”
左非右说:“就是不需要占卜便知结果的卦。”
杏娃接着说:“错了,这是马屁卦!”
姜森更糊涂了,问:“易经里有马屁卦?”
杏娃说:“是左非右刚刚发明的!”
姜森问:“发明的?”
杏娃说:“是的,左非右在拍我马屁,说我一定能让大家脱险!”
衣红说:“姜森博士,别听他们胡扯!杏娃是怕你生气才故意这样说的。”
姜森越听越不懂:“我生气?我们刚刚脱困,我高兴都来不及,还生什么气?”
杏娃把光罩撤了,众人准备离开房间。文祥走在前头,小心翼翼地探路,忽然他回头嘘了一声,大家会意,都点了点头。
原来门外有两人边聊边走过来,一人说:“怎么这边暖气也故障了?”
一个女声说:“这有什么稀奇?堡主天天在做试验,谁知道他又有什么花样了?”
另一人说:“还是小心点好,前面困住了电脑联盟的几个走狗,说是到巴西萨尔瓦多找一份人性资料,有了这份资料,电脑就具备可怕的能力。到时我们更惨了,恐怕永远不能回家了。”
“真的?他们找到了没有?”
“可能没有,萨赫丹说是一个老美泄漏的,先前堡主不相信他们有什么能耐,还打算把他们煮了下酒,不料他们真逃出去了,堡主就用冰阵把他们困在这里。他有收藏癖你是知道的,老怪物说那份资料是个宝贝,两人便一起去找了。”
“怪不得!可是在那么厚的冰层下,等堡主回来,那些人岂不都变成冰棒了?”
“你还是进去看看,把暖气调高点,不然我们先变冰棒了!”
话未说完,一个年轻的女孩开了门走进来,文祥立即举起喷胶,轻轻一喷,瞬间就将她绑成一团。文祥挥手示意,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衣红等人已把喷胶举在手上,跟着也冲了出去,走道中另一人已被白胶捆住。文祥见人便喷,由于有了经验,喷时都是先从嘴巴下手,一个个都来不及示警。六人绕出走道,见前面东厅有十来个人,正注视着冰层动静。
怎么都想不到,敌人竟从后间逃出,而且一照面便是满天白雾,一沾身即被绑紧,丝毫不能动弹。四个人有如出柙之虎,一举手便把洞内十几个男女摆平了。一问之下,此地竟然是非洲中部,撒哈拉沙漠下一百公尺的一个地洞。
他们这个地洞名为防沙堡,堡主法兰德司说外星人迟早要统治地球,一场核子浩劫是免不了的,唯有躲在地洞里比较安全,所以在沙漠中建立此堡。上层是一座布置豪华的宝库,里边有不计其数的珍贵化石和各种宝物。
原来萨赫丹是堡主的师弟,他被击败后,即前来怂慂。说在巴西萨尔瓦多市出现了一个控制智慧电脑的程式,五个男女奉当局之命正到处寻找。法兰德司本来还不相信,先把众人挪移过来,便与萨赫丹饮酒作乐。后来发现来人果真有点本领,这才信了,两人立刻动身前去寻找那份资料。
杏娃说:“这些人我们会派机器人处理,你们还是快回去,别让他们先找到了。”
文祥说:“杏娃,你先看看卜娜雅有没有危险?”
杏娃说:“放心,我们早有特别保护,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不会像四法王送椰浆那么容易了。”
一出地洞,垂直梭已经备妥,不到二十分钟,六个人又回到了巴伊亚。
下了梭,衣红对法蒂玛说:“我们都是些不怕死的玩命之徒,你是一方宗教领袖,还是请先回去吧,我们办完事再去找你。”
法蒂玛不肯,她说:“生死我本来也没有看在眼里,难得遇到几个好朋友,不管你们做什么,我愿意舍命相陪。”
衣红又被感动了,说:“人太多行事也不方便,既然是好朋友,更不急在这一两天。再说,你的信徒需要你,你总不能放下责任,是吧?”
法蒂玛不再开口,大家离情依依,不忍骤别。
连风不惧都说:“我们办完事,一定去看你!”
法蒂玛走后,左非右也对风不惧说:“放心,我办完事也一定会来看你的!”
衣红说:“别肉麻,你哪天没看到他?”
风不惧说:“左兄!说真的,你见过这么了不起的女性吗?”
左非右说:“当然见过!”
风不惧说:“是谁?你说!”
左非右说:“当然是衣红呀!”
衣红说:“别扯上我!”她刚说完,就发觉左非右的语气有问题,又追问:“喂!什么叫当然是?还有当然不是的吗?”
左非右说:“小风说的女性,范围很广,如果只包括女祭司,就当然不是了。”
衣红说:“那当然是又指什么?”
左非右说:“至少不是指漂亮。”
衣红说:“嗯!你是指有智慧?”
左非右说:“也不尽然。”
衣红说:“到底是什么?”
左非右说:“指你起码能撵魂!”
衣红说:“胡说!我撵了谁的魂了?”
左非右肯定地说:“没有错,看看文兄道貌岸然状,你把胡妁的魂给撵走了!”
打从要到上城吃路边摊起,众人便枵腹从公,一件事紧接着一件。左非右先熬不住了,说:“为了造福人类,我建议大家先吃饱一点,省得被别人白吃了!”
杏娃说:“做人的确没有效率,我虽然站在人性的立场,却反对这种人性。”
衣红说:“你反对吧!等一下我们不给你吃!”
杏娃说:“我才不吃!跟你们我只有亏可以吃!”
巴伊亚最有名的食物是海产,他们选了巴拉区一个临海的餐馆,那里有最着名的烤螃蟹。烤法非常特别,外表烤成泛着乌光的朱红色,里面却是汁浓肉香,妙的是各种调味料,早浸入蟹肉里。
杏娃评论道:“这是人性骗局,这些人先骗螃蟹吃了人喜欢吃的作料,再让人来吃吃了作料的螃蟹。”
衣红笑说:“自从杏娃设定了人性立场,头脑就有点不清了。”
左非右说:“不能怪她,她也吃了人喜欢吃的作料。”
杏娃说:“没有,我没有嘴,怎么吃?”
左非右说:“哪要用嘴?你刚才不是说吃过我们给的亏吗?”
这时不是进餐时间,客人不算多,最里间一个客桌上堆满了蟹壳,两位肤色微棕的男女,显然是本地人,大概是吃太饱了,两人半躺半坐的姿态非常不雅。一个年轻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两只眼睛就像被磁铁吸住一般,无法抽离那女孩的胴体。
男的大骂:“你想死了?看什么?”
年轻人彷佛没有听见,这种事其实也很平常,很多人真幻不分,丑态百出。那位男士见对方不还嘴,越骂越起劲。女孩确实也有三分姿色,穿着又非常暴露。三个人一个呆若木鸡,一个口沫横飞,另一个则是春意横陈。
其他食客的反应也令人难解,不知是螃蟹太好吃,无暇分神,还是司空见惯,或者是开启了音障,竟然无人理睬。
这种事本无须理会,衣红见了,却说:“我们来猜一猜,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左非右说:“我猜那年轻人会毛手毛脚。”
风不惧说:“我猜那个男人会打人。”
衣红说:“我猜那女孩会脱衣服。”
杏娃说:“我猜他们会被拘禁。”
衣红说:“怎么?你也来猜?”
杏娃说:“不公平!为什么我不能猜?”
过了一会,年轻人果然进入忘我状态,开始毛手毛脚,那男的实在看不下去,拳头一挥,然后是红光一闪,两人都不见了,只剩下满桌的蟹壳和盎然的玉体。
衣红叫道:“不公平!这是内线交易!”
杏娃说:“说不通,我现在的立场是人,当局是在法律立场拘禁他们的!”
姜森说:“杏娃说得有理,果真电脑有了人性,这个世界更复杂了。”
文祥说:“这个世界本来是复杂的,太单纯反而不真。”
姜森说:“有种说法是,智者使复杂的简单化,愚者把简单复杂化。”
文祥说:“那是指认识,处理时要反其道而行。”
左非右打开音障,把噪音挡在外头,说:“刚才大家猜了半天,我倒是乘机给那份要找的人性论,做了一次射覆。”
姜森问:“射覆?上次你没说清楚。”
左非右说:“射覆是指猜测被覆盖的事物,相传古时很多儒者都懂易理,他们常在酒酣耳热之际,用碗反扣住某个东西,然后大家算卦,猜猜碗下面藏的是什么东西。”
姜森说:“用算卦来猜谜?”
左非右说:“是的,最有名的例子是魏朝,当时有个精通卦理的管辂,有人把东西藏在器具中让他猜,他占得一卦为地天泰,便猜道:‘内外方圆,五色成章,含宝守信,出则有率,此为印囊也。’
“这四句都是根据泰卦解出来的,泰的上卦是地,下卦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