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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昆声音小了,委屈地说:“我没有错!”
左非右一字一字地相逼:“钱昆!你--错--在--哪--里?”
钱昆终于崩溃了,他大叫:“你们不要逼我,不要逼我,我错在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的心愿!我早就知道了,可是我说不出来!”
他才说完,四周突然大放光明,在一片金光熠耀下,钱昆正跪地痛哭零涕。前面正上方有一幢光圈,光中一人,道冠玄服,正襟危坐。
似爱、似恨、若幻、左非右、法蒂玛一众人等,莫不大喊师尊,纷纷扑倒在地。法蒂玛更是哭得泪流满面,叩地出声。
光幢中的道人微微一笑,略略点头,光影一闪,消逝无踪。
刹时,钱昆前因尽悉,惭愧地转过身来,向众人磕头,泪下沾襟,呜咽道:“诸位师弟妹!愚兄这一梦千载,只为死抱着修道人原应炼尽的私念不放。
“幸而师尊垂怜,适才交下了一个任务,愚兄须闭关苦练、伐毛洗髓,待与原体复生后,还要去搭救若梦师妹。同时,师尊严命,愚兄以往结孽甚多,必须一一清偿。目前尚非团聚之时,立须与空虚诸师弟会合。各位自重,愚兄且去了。”
这一场公案让左非右更是惊心,钱昆是他的三师兄,早已得到师父真传,唯自满之余,却不肯再努力精进。常认为自己的修为已是前无古人,既然名为“乾坤”,便当旋乾转坤,以天下为己任。
而他堕落凡尘的肇因,却是起于自己养的白兔。有一次白兔病了,钱昆甘冒大不韪,偷了师父的仙丹替兔子医治,却没有什么起色。他自觉脸上无光,便夸下海口,一定要做个神医,让天下病魔全部消除。
对一个平凡人而言,因为能量小,影响力也小。但是一个修道人,一朝道成,其利害便是以天下苍生为范畴。谨言慎行是基本的要求,怎能说出这种意兴风发的气话?天机之公允,即在因果爽然。平凡人报应小,修道人惩罚重。但苦捱这千年的愚迷之灾,也证明了钱昆意志之坚决,以及尘孽的深重,令人不得不三思而后言。
责任已了,左非右怕文祥、衣红等人担心,便向似爱姐妹告辞。
法蒂玛对似爱说:“师姐,我唯一的机会用掉了,还能再回来吗?”
似爱笑说:“你若想回来,心中一念就可以了。上次若梦不认得你,才会说只给你一次机会。放心回去吧,你那位师祖不能把你怎样了。”
左非右与法蒂玛一离大周天之境,马上就回到了公园雅座。文祥与衣红等正挂心他们的安危,只见眼前一晃,二人竟出现了。
衣红急问:“你们去哪里了?”
一个说:“我去救钱昆师兄……”,另一个又抢着说:“我们回到大周天,看到似爱师姐……”两人如连珠炮般各说各话,害得文祥等三人,一下子听左非右的,一下子听法蒂玛的,偏偏都凑不到一块儿。
衣红不耐烦了,手一举,大声说:“别急,一个一个来!”
两人这才戛然而止,由左非右主讲。等到费了不少口舌,讲完全部的过程后,衣红早听得如痴如醉,大叫:“为什么我不入那愚迷之境呢?我也想做神仙呀!”
左非右说:“成仙成佛首在去私寡欲,以我们当前的情况,不就是神仙吗?”
衣红说:“不!我不是神仙!”
法蒂玛说:“那你是什么?”
衣红说:“我是菩萨!”
这时杏娃插口说:“这样说来,法蒂玛也应该是自己人了,我把她纳入共同体系了。你们看,我没有私心呀!为什么不是神仙菩萨呢?”
衣红说:“谁说你不是?”
杏娃说:“我刚才听了左非右的故事,越听越糊涂。结果师父给我做的题目,一错就错了一千多题!这下恐怕连鬼都做不成了!”
衣红说:“答对了,你是不会变鬼的!”
文祥关心的问:“一千题?你做了多少题?”
杏娃说:“大概有三十三万七千多题吧!”
文祥说:“那算不错了,才错千分之三,有九十九分了。”
杏娃说:“师父说过,我一题都不能错!不公平!人只要说得出错在哪里,还有师父原谅,我师父呢?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文祥安慰道:“会给你机会的,不要灰心。”
杏娃说:“我当然不灰心,我根本没有心!”
文祥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要继续接受挑战。”
杏娃说:“衣红,你说呢?”
衣红说:“当然,你该继续努力。”
杏娃说:“左非右,你怎么说?”
左非右说:“我一辈子没拿过一百分,你的成绩不错了。”
杏娃说:“风不惧,你说!”
风不惧说:“很好!”
杏娃说:“法蒂玛,你呢?”
经过这次事件,法蒂玛已经知道自己的定位,也知道如何用心了。她见杏娃一个一个询问,一定别有用意,便大声回答:“你不会问你自己吗?”
杏娃高兴地说:“还是小白兔了解我!”
法蒂玛说:“我不是小白兔!”
杏娃说:“刚才那个故事,小白兔不是你吗?”
法蒂玛说:“那是过去,现在我是人了!”
杏娃说:“嗳!不要愚迷嘛!做人有什么好处?有生理问题,有心理问题,又有事理问题。还要想办法做神仙、成菩萨!你问问他们有谁愿意做人?”
在法蒂玛的带领下,大家在萨尔瓦多尽兴地玩了个痛快。她感慨地说:“我白在这里住了几十年,第一次感到自己像神仙似的!”
左非右说:“什么像神仙?你就是神仙!”
衣红笑道:“左哥回来后,讲话都有仙气了,开口神仙闭口神仙,小心堕入都天宝箓的愚迷境哟!”
法蒂玛伤感地说:“愚迷是一回事,你们走后,我怎么办呢?”
左非右讶异地说:“我们走后?你当然跟我们一起走!”
法蒂玛望着他,高兴地说:“真的可以?”
左非右说:“不可以也要可以!”
法蒂玛羞怯地说:“你也该问问他们的意见呀!”
左非右反问道:“问他们干嘛?”
法蒂玛说:“可能他们有更好的意见呀!”
左非右说:“他们没有!”
法蒂玛说:“你怎么这样武断?”
左非右说:“你不相信,自己问嘛!”
法蒂玛果真问衣红说:“你的看法怎样?”
衣红面无表情,说:“我没意见。”
法蒂玛又问文祥说:“你呢?”
文祥说:“好极了,欢迎!”
法蒂玛再问风不惧:“那你呢?”
风不惧更是冷脸一个:“我也没有意见。”
法蒂玛几乎要哭了,她觉得自己不受欢迎。在她们的习俗中,情绪都是表现在外,不论喜怒哀乐,通通是透明的。眼前这些人的反应都是淡淡的,她认为是不喜欢她,得不到别人的欢心就代表做人失败,她感伤地说:“真的?”
杏娃大叫:“不公平!你为什么不问我?”
法蒂玛大异,说:“为什么要问你?”
杏娃说:“我也是大家庭的一员呀!”
法蒂玛便问:“你有意见吗?”
杏娃说:“当然有!我意见最多!”
法蒂玛心中忐忑,小心地问:“我不能跟他们一块走吗?”
杏娃说:“当然!”
法蒂玛心中一凉,说:“为什么?”
杏娃说:“因为我还没有答应!”
法蒂玛紧张地问:“那你答不答应?”
杏娃说:“答应!”
突然间,每一个人都挤过来,热情地与法蒂玛拥抱,只听杏娃拼命喊叫:“不公平!不公平!法蒂玛!要留一个给我抱抱!”
一阵音乐声来自天边,如同海汛的狂潮,一波大似一波,一浪高过一浪。最初,大家以为邻人在播放光碟,谁知音量逐渐加大,最后几乎大到难以忍受。那是华格纳“飞行的荷兰人”,乐念重重复重重,彷佛永无了时。
法蒂玛最先注意到,她在此地住久了,知道只有在播放流行音乐时,年轻人才不顾他人的感受,把声音开得震天价响,尤其是那低音喇叭,吵得人心脏难顺。但这却是古典音乐,喜好者多半有一定的素养,不会这样嚣张猖狂的。
她四下打量,发现竟无人感到异样。当然可能是音障的关系,但是邻近雅座还不时传来嬉笑声,足见并无人使用。
那么,唯一的可能是,这音乐又来自现场,也就是说,来自意识中了。显然,师祖又开始进逼了。
音乐已经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大家都注意到了,但是除了脸上有些奇异的表情外,文祥与衣红甚至闭上眼睛,静静聆听。不一会,左非右与风不惧也感觉乐声盈耳,闭目欣赏去了。法蒂玛知道危机在前,急得大叫:“小心!我师祖来了!”
好像没有人听到她的叫声,这时一阵和风吹过,园中耸干参天、接荫蔽日的相思子树,突然掉下两颗鲜红如心的相思豆。若在平时,法蒂玛总会捡起来,好像收到了一分他人的心意。这一刻,她紧张得手心发汗,心跳加急,不知如何是好。
声音已大得令她脑壳胀痛欲裂,她的叫声又比不上华格纳的乐声。整个天地都被这声浪塞满了,她用手指塞紧耳朵,但是没有效,声音是从心里传来的。
她想去拉左非右,手臂却伸不直,她试着站起来,偏又双腿发软。她的思绪乱了,人已接近疯狂边缘。
“法蒂玛,你怎么啦?怎么这么兴奋?”是杏娃的声音。
大家都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