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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深一层分析,有机结构是建立在蛋白质的长分子性质上,每种长分子都有一定的特性,且能因应环境变化,彼此无限地联结和复制。环境变化决定了存在的条件,分子间的联结产生了新的物种,复制则遗传了物种的特性。
在能量世界中,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相等,环境压力就是作用力,物种因应变化将作用力累积下来,反作用力也相对增进。随着作用力的累积,能量效率逐渐提高,物种的特性也藉由复制一代一代传衍。同样的,物种的反作用力也成为记录的一部分。
人类是进化河流中的一支,因能利用已往的记录,从而产生了新的航道。然而下游与上游仍流着同样的河水,所有的物种都有感官,只是人的航道有别,能克服感官本能的利害认知。以不沾染于感官的理性思维,从极抽象的记录结构中找寻水源,进一步得到智慧,才能回到本来,认知进化的真实。
这又说明了什么?人类是进化的一部分,如果把时间单位放大千万倍,人类在狭谷中的历程就相当于河流起了一个水花。那,水花又代表什么?当然,一般人连一秒钟都懒得多想,因为这已经超越了感官所能感受的范围,与生存没有什么关系了。
有些江河的流水,没有深谷的激荡,没有礁石的冲击,蜿蜒在平原之上,最后平平静静地回归大海。没有压力就没有反压力,没有反压力,人生就不可能激起澎湃的水花。有人会赞叹说:“啊!看呀!多么幸福的人生!”
在云天之上,在太空之巅俯视,地球不过是一粒渺小的微尘。水的循环生生不息,却有一些水分子获得了足够的动能,悠游在太空之中。
有人舒适地躺在沙发上,口啜香槟,目迷五色,不屑地说:“神经病!这个世界多美好!跑到那么远的鬼地方干什么?”是了,人生之谜难解就在此。
时间是毒药,也是解毒之药,人性在时间的疗养下,一天一天地成长。
这些年来,亚当把全部精力发泄在议会中,在身分上他是弟弟的助理,事实上他才是真正的决策人。至于那个脑满肠肥的肯特,已经吃成精了,身居世界美食协会的主席,不论梦中或是真实人生,随时随地食不离口。
亚当半调子导演做久了,习惯于狎弄别人,更怕受到他人的算计。他很清楚事物的真真假假不过在一念之间,他只是无法看透“真假”而已。
新时代的新环境是一个崭新的大陷阱,虚拟真实正是祸首元凶。偶而亚当吴也会一游梦乡,但是梦中的一切太顺利了,连“设计”一个“困难”的情节都太“容易”了。对一个精通戏剧本质的人来说,人生的真实建立在对比的感受上,没有死亡的绝对痛苦,就得不到生存的极度欢愉!
他试着麻痹自己,向当局申请清除过去的全部记忆。不幸基于二○二四宣言的精神,任何人的永久记忆不得随意变更(心理感受和短期记忆可以清除,但永久记忆涉及人性,只能任由自然机制去处理)。因为长生不死的人最大的恐惧便是死亡,而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不知恐惧为何物,他对别人的威胁就相当于一颗不定时炸弹。
骨子里,这才是亚当吴进军人类议会真正的动机,他想透过立法,把宣言中有关人类长生的条文删去。但是他发现自己孤立无援,连一向对他唯命是从的小弟,都涨红了脖子据理力争!最后,他不得不向现实妥协,用各种麻痹方法,接受这种不生不死,不痛不痒,不真不假的现代化人生。
亚当吴怀着愤世嫉俗的心态,专在人类议会中唱反调。他那些戏剧化的手法,具有极大的煽惑力,久而久之便酿成一股无比的势力。只是他没有问政的重心,也没有实质的内涵,长久以来一直缺乏一个方向。
这次的问题出在那个“玩具”上,杏娃着实花了不少工夫,把它设计得栩栩如生。其实这样说并不公平,杏娃没有刻意设计,她只是把真实的地球复制后缩小。连模型中的各种动物,也都有同样的蛋白质分子结构。
麻烦就出在这里,当地球逼近太阳时,温度上升,肉烤熟了,竟泛出淡淡的清香。肯特吴只有一个鼻子管用,一见到这个模型,他连看都没有细看,鼻尖一耸,嗅了两下。嗯!一定是美食协会送来的新样品,吃了再说!
肯特吴不过受了点皮肉之痛,亚当吴却发现了一个可以令血液沸腾的新目标--声讨电脑当局!
~第七十四回曲岛苍茫接翠微~
人类议会的会址,在二○年代曾广受争议。因为原联合国会址在纽约,美国极力争取在原地重建,希望保持过去的光荣。然而物换星移,美国国力已衰,会址讨论经年,除了吃美国奶水长大的几个小国家以外,绝大部分的新兴势力,列举了各种理由,都坚决反对。其中最令人信服的是,美国积欠联合国大笔债款,至今未还,因而不予考虑。
比较受欢迎的地方是瑞士的日内瓦,那一直是个国际化的都市。但是她也有太多的负面因素,一是纳粹德国以及许多经济要犯的存款问题,瑞士银行基于利益,一直未能妥善处理。其次是多山的地势不利大型建筑物,建筑师提出必须有一百平方公里的平地,开山辟地并不困难,难在高山上的水土保持无法兼顾。
人类议会必须有容纳数千人的大型会场,以及举办各种活动的万人广场,更重要的是能够接待川流不息,由世界各地拥来的游客。而这么多人的运载、活动,基于能量的节约考量,必须迁就统一平面,所以需要相当大的面积。
以全世界而言,当时的环境污染严重,人类迁居地下势在必行。严格说来,全球适用的平地面积,不过数千万平方公里,远远不足近百亿人口所需。开山填土是唯一的可行方案,但是这种工程谈何容易,在过去简直是不可能的梦想。
好在自从“万有引力”的神话破灭后,科学家已完全了解“宇宙压力”的运作机制。二○一三年,一位名叫朱里诺夫的俄国人试验反重力成功,后来又经电脑改良,只要将类似重石的“隔离板”放置在压力向量的前方,设计出适当的曲度面,如同机翼一般,就能产生反能量压力。
能量隔离板在电脑控制下,瞬间可改变其量子结构,决定能量通过与否。宇宙能量压力来自各方,但当隔离板两面所受的压力不同时,能量较大的一方便形成推力。这种重力能量的控制,即被称为反重力。
隔离重力的应用很广泛,比如说在一钢体的隔离盒或隔离管中,可产生无重力状态;如仅利用反能量压力,则可减轻重量;再若用于太空飞行,即是反重力运动。
为了开山填土,工程师利用电脑设计了一种机器,先在地下开凿一个洞,将隔离板置入,其上的土石就都失去重力,这时只要用些许炸药,或以激光除去分子间的摩擦力,土石便如凉风一般,在无重力状态下,能轻易地输送到任何地区。
尽管如此,在石块太多或地下水位太高的地区,仍然大费周章。在能量最有效利用的考量下,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将人类议会设在中非洲平原区的刚果,同时移民数千万。因该区正当赤道,日照最佳,能源供应无虞。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二○○八年考骨人类学家在该区一个谷地中,挖掘到四百万年前的直立人骨骸。经过DNA比对,证实确为人类祖先。为了慎终追远,也为了表达人类对非洲同胞的尊重,便将议会设在该地。
人类议会城为一圆形地下城,象征完美无缺。直径十公里,附近环绕着三十六个各容五十万人的卫星城,分别提供给由外地移民而来的各族人民居住。
议会城的中央耸立着人类大会堂,是个直径一百公尺的圆形建筑,外观为一地球,上面有卫星送来的及时投影。在一百公尺外,设有若干个观测站,可以在屏幕上看到放大后的、最真实的地球现况。
球内共分三十三圈,会议厅就在第十七圈,核心处是半径二十公尺的大会堂。会堂呈圆形,有环形走道,中央是一凹形空地。开会时议士坐在圆边的各包厢中,每个座位前上方都有一帧仰角十五度的离子放大屏,可以任选需要的画面。
座椅是软绒的,旁边有个小型吧台,供应各种饮料点心。累了,可以开启音障,放下光帘,摆平软绒座椅,启动虚拟实境,安心入梦。
在核心外围,向西计有六层座席,呈弧形向上延伸,供人民参与会议。每层可以分别开放,总共有三千个座位。自从第一场开幕式后,就再也没有坐满过。
在靠东扇形一带,有八个专用的小型会议室,也是形同虚设。议士们相当满意于在家中举行的虚拟实境会议,久而久之,连来议会都觉得太辛苦了。
至于人类议会的工作职能,说得露骨一点,议士不过是种职位,是沿习人类社会发展模式,遗留下来的一种畸形现象。不错,时代是进步了,这并不代表人的人格完善了。知识是增加了,而人的智慧却每下愈况,连一般的加减乘除都不会了。
为了提高议士们的出席率,前一届议长摩瑞先生想出一个主意,他要求当局提高议士们的兴奋激素。每当人的兴奋激素上升时,就会对任何新奇的变化产生兴趣。一旦兴趣高涨,就会坐立不安,而议会中大小议程堆积如山,不怕议士们没有事做。
不料这一招效果也不尽理想,倒不是兴奋激素失效,而是议士们兴趣太广了。只要一出家门,他们就像好奇的小猫,不论碰到什么,都要尽兴地捉弄一番。忙这弄那的,每每会议已经开完了,几位大爷还没有走到大门。几天前年劭位尊的贤能长者摩默哈.耶什,受邀前来议会参观,便发生了类似的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