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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觉到这个女孩不是“自然人”,尤其刚刚听他们左一句生化人,右一句复制人的,他从来没有机会见识到。这时自然有一股冲动想伸手摸一摸,他虽然不敢行动,跃跃之情已经写在脸上。
满足感官的需求原是生命进化的泉源,可以称之为好奇性。感官有其独特的功能,而生物的好奇性决定于该感官的成熟度。味觉最基本,只负责进食的安全,层次最低,一定要分子混合后才起作用。嗅觉是味觉的延伸,可侦测远距离的食物分子,兼具性分泌气息的辨识。肤觉源自水生时代,是对流经身体水压的感知,以因应行动的方向,到了人类则应用在社会交谊以及性接触等,是团体以及个体安全的保障。
然而环境能量不停地变化,生命体的生存决定于互动的变化状况。除了前述三种基本感觉以外,影响深重的环境能量变化,必须有更高层次的功能配合。在物种进化过程中,从多细胞生命起,就发展出侦测能量变动及其范围的机能。
所谓能量变动是指任一有质量的物体,在时空中运动中所产生的低阶电磁波(通常都在每秒数千周以下、六十周以上)。动物接收这种电磁波的器官称做“耳”,这种器官具有的机能是为感觉,其感觉机能则称为听觉。听觉是生存的第一关,耳朵永生不休息,一有动静,声效的优先次序第一。
得知动静后,生命体尚需知道对象的所有性质,以便采取相应的行动。由于光感辨知涉及能量源,直接藉光影感知对象的性质,就形成了视觉效应(在生命出现的初期,细胞膜已有动感辨识能力,但光感辨知要到单细胞进化的末期)。同时,由动静到视觉效应,衍生了一种令生命体不可抗拒的感受,可以称之为“好奇”状态。
视觉效应能辨识对象的各种性质,如果有利,则称之为“美感”,反之为“恶感”。在好奇心引诱下,藉“美感”一步步将生命体导至有利的条件。视觉之后,进一步是肤觉,由此产生了近距离的接触。再到嗅觉而味觉,那就合为一体了。
动物继续进化下去,又衍生出更高的能力,相当于各种感官效应的后处理,此即学习及经验。此两者相当于能量结构性的累积,使物种能更成功地持续生存。
人类大脑发达,能理解经验的体用,藉着体用关系,可以事先判断出各种变化的后果。这种能力即是抽象认知,人再利用符号、文字,将这种认知化为概念。单一个体的认知再由主观化为客观,遂形成人类共知、共享的文明。
即令同属人类,个人文明层次的高低,也有着五种感官的身影。好奇于“食、色”的人,只不过将“利感”拉近身体,或送进肠胃,或拥入怀抱,纯粹为了生存。好奇的结果,若能将利基推向大环境以及全人类,那才是进化的主要方向。
卡伊拉此时的好奇属于原始的感官需求,完全符合保全甲的预期。有谁瞧得起被自己看透的人呢?保全甲非常得意,说:“小伙子!享受去吧!温娜是这里的公器,算是我老哥送你的礼物。放心,保证没有猝死病。”
受到鼓舞的卡伊拉反倒退却了,他很想领教一下这种专为人类设计的“性器”是什么滋味。可是急什么呢?到人类议会来上班可是莫大的荣幸,每分每秒都要珍惜。
温娜深情地望着卡伊拉,双手已经在他身上缓缓游移。的确不错,那种感觉就像一具智能按摩器轻轻地在身上震动一般。不过按摩器功能再好,以后还是在这里,有需要随时可以找她,今天可是上班的第一天。
“谢谢你,我是来上班的。”卡伊拉说。
出乎意料之外,保全甲愣了一愣,笑说:“上班?谁要你上班?一切有电脑负责,我们只是装饰品。”
卡伊拉不为所动,说:“这里是人类最神圣的地方,我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保全甲说:“好吧!会议完毕后你随时来,我让温娜等你。”
卡伊拉想起曾答应父母,会议完毕立刻回家,究竟哪个重要呢?他只是个普通人,生长在一个单纯的环境里,正因如此,他还保存了几分人的真实,知道自己的责任与承诺。显然,他已经算是濒临绝种的人类了,甫出家门,到了尊贵的议会,就碰到污染源,难免感到步步荆棘,举步维艰了。
物种在进化过程中,往往要与同类或异类斗争求取生存的空间。这看起来似乎很残忍,一旦存续确定,就会代代遗传成为一种固化的功能。如果没有生老病死,固化的结果就会失去应变的弹性。而生命体与所处环境是不断互动的,失去了应变能力,固化便成为物种延续的障碍。所以残忍是对个体的驱策,受益的则是整个进化的流程。
宇宙本为一体,只因人有了意识,由意识中划分出主观及客观。意识的主观可以用“我”代表,“我”的范围,在空间上是肢体,以神经脉冲的有无为度;时间上则是思想,由经验中的利害决定。客观则是所有主观的总和。
有了“我”,便有“非我”。每一个体之“我”的范畴,相当于所占的时空之和。有人的“我”具包容性,大及家庭,甚或团体、社会、国家、民族乃至一切众生。绝大多数的“我”很小,只代表“主观的我”。
对卡伊拉和那些保全而言,他们只是小小的主观个体,无庸提及温娜,只要是“非我”就已经超出了主观的范围。从经验中他们知道,自然“人”距离“我类”很近,不可随意轻侮。复制人是用人体基因复制的,已经隔了一层;生化人是生化材料合成的,离得更远,连“同类”都谈不上;至于机器人则等而下之,已经不算“人”了。
这虽是新时代的观念,其实在人类历史上,这种主观观念一直存在。所有斗争的目标不外乎家族、种族、物类,以及认知上的宗教、理念、意识型态,无一不是“我”与“非我”的认知。只是随着环境认知的扩大,其间的界限也不断在调整。
宇宙中所有的物种,莫非是链链相系的“客观个体”,有的以热能、化学能,有的以电能、电磁波相互交换。从主观立场来看,这种能量交换是“某一个体”“影响”了“另一个体”,客观立场却是整体的调合、进化。所谓的“影响”,说明白一点,就是“吞并”或“吞食”,主观上称为“死亡”,在客观上却是“合流”、“变化”。
人为了应用方便,主观地将物质分成若干类别。后人不察,因循沿用,便以这些分类为“真理”,且名之为“科学”。
比如说,在早期物质的分类中,区别了生物及无生物。随着对“生命”的认知,人们才发现连砂石、山川、星球,甚至原子、分子都有生死。如把正电、负电当作阳性、阴性看待,分子的结合又何尝不是一种有性生殖?
然而,一个生活在“自我主观”中的人,唯一的目的,只是充当物质结构链中的一个环节。这种人能知道什么?又需要知道什么?问题在“人”是客观环境中的一分子,当“变化”发生时,“变化”的结果必将影响到每一个主观个体。
因此,就像基因链一样,单链形成双链,两链各司其职。一部分负责变化的延续性,不妨称之为“体”,另一部分则产生了进化的效应,称之为“用”。宇宙本体依然,但在体用之间,主观客观交互变化发展,是为进化的过程。
人类已经彻底的自我污染了,但进化的动力并未因此停止。卡伊拉在短暂的矛盾挣扎后,对父母的承诺占了上风,他说:“谢谢你,我很忙,恐怕没有时间。”
保全甲不相信,情况有点失控了:“你很忙?忙什么?做梦?”
卡伊拉得意地说:“是的,我正梦到凯撒大帝就位。”
保全甲不屑地说:“你是凯撒吧?”
卡伊拉说:“不,我是布鲁特斯。”
保全甲哈哈大笑,说:“布鲁特斯?你想找死?”
卡伊拉说:“不怕,我的梦中没有安东尼。”
保全乙不由得对这个小黑人刮目相看,说:“想不到你还很有谋略!”
卡伊拉惭愧地说:“是别人教我的,因为人人都做凯撒,不稀奇。”
保全乙高声向众人广播:“你们听见了没有?人人都梦想做凯撒!足见人人都像我们一样,醉生梦淫!”
保全丙说:“说得好!我们不就是人类的代表吗?”大家一阵哄笑,连温娜也笑得花抖枝颤,一副心领意会的模样。
卡伊拉说:“你们怎么能代表那些尊贵的议士呢?”
保全甲模仿卡伊拉的腔调说:“尊贵的议士?这里有尊贵的议士吗?”
保全丁尖着噪子说:“有!很多!”
保全甲问:“在哪里?”
保全丁把温娜往前一推,说:“在这里!”
卡伊拉太相信媒体,早把议士神圣化了,心里很不服气,说:“你们怎么可以侮辱我们人类议会的议士?”
保全甲无辜地说:“我们没有侮辱谁呀!我们是在爱宠伟大的议士!”
保全乙说:“小弟弟,这几天你将见识到比罗马帝国更精采,比元老院选凯撒还要动人的戏剧。现实与梦幻唯一的分别,就是看一次就够了。”
保全丙说:“这样说吧!我们刚来时,谁不对议士们抱着尊敬的心呢?可是看多了,才发觉他们和我们没有两样,连上温娜的过程都如出一辙。”
保全甲说:“不对!不对!我有录影证据,议士们平均只有三分钟!”
保全乙说:“那也难怪,他们家里有老婆,外面有情妇,每个大城市一个私馆。办公室还有一个专用复制人,就算开威猛刚工厂也要破产的。”
卡伊拉听得目瞪口呆:“专用复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