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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电脑都具有微波收发的通讯功能,有离子显示器,有各种控制应用。这时的网络是交互式,有小型的局部地域网,地域网相互联接成区域网,再上去是各国的内联网,以至于全球联通的国际网络。
这种网络是单频式,以10 GHz 超高频载波,每个人有其特定的编号,每一编号就等于一个载波波段。通讯时只要把“概念讯息”放在个人分配到的波段(相当于个人信箱)中,电脑就会自动解码。
单频通讯的成本极低,因为全球只需要一个频道,只要处理一种统一的讯息。更有利的是,“概念信息”透过理解系统,在很小的波段中,便能表达无限的信息。就算八十亿人同时上网,也不会发生壅塞现象。
私人电脑已改称微机,置于腕上就是一个全功能的助理,体热就是它的电能。另有可供语音输出入的耳机,其实也不能叫做耳机,那只是植于耳骨上的一种装置,利用人体传导震波,再作语音转换。还可经由私人助理,任意上网沟通。
分子工程更是风光,一种热电晶体能使电热互换,掀起材料革命的新纪元。恒温物质成为食衣住行的基本原料,不仅温度可以控制,且可将多余的热转为电流。太阳的光热所蕴藏的电流量足敷全人类需求,经热电晶体转换,其损耗不超过百分之三,能源问题彻底解决,石油因而封井,走入历史。
世纪初大行其道的电纸,再经一系列的演变,电离技术应运而生。这种技术是将电磁波与量子交换的现象,作用在薄膜上,由此改变分子的排列方向,产生光效应,称做电纸或电布,若作用在空气分子上,则为电离屏幕。
电纸及电布用途广泛,在微机协助下,人可以任意改变各种视觉效应。电离屏的功用更广,不仅可供显示,若再利用分子工程,调整空气分子结构,就成为“电离罩”。它可抵挡高温、高压,比玻璃的强度大上无数倍。
同时,基因工程技术也有惊人的突破,人的肢体可以复制,寿命更能任意延长,不仅长生不死,更重要的是青春常驻。这是因为负责新陈代谢的核糖核酸被分析出来了,藉着对它的控制,人们可以选择年龄,自定形貌。再加上生理再生技术的成熟,任何器官、肢体、组织都可以即时修补。医院被淘汰了,路边任何一间人体修理店就可完成任务。
人体赖以维生的食物问题也解决了,生存由此获得保障。微分化学可以将水、空气与碳氢氧氮等元素合成叶绿素、酵素。只要有能源,加上磷钾钙钠等微量元素,再配合电脑的服务,一应山珍海味,手到擒来。
反压力、反重力物质一一出笼,机器人、生化人也风靡一时。人类社会结构变了,生活习惯改了,思维方式与以往大不相同。
全球货币体系建立了,公平贸易有了规范,人类生活有了保障。经济不再是集体行为,任何人都可以参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家里工作,办公室仅相当于交谊场所。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多少人愿意放弃眼前美好的人生,到那幽渺窈冥、前途茫茫的外太空探险?
所以,看来很简单的任务,其实困难重重,远比设计一个人造卫星来得麻烦。
卜二当然清楚,但是基于人性的特质,安分守己的不可能自愿到外太空冒险。而加入者有少数已明心见性,去外太空不过是一大机缘,以为人类文明的传承。真正有心参加,自以为负有使命的,意见最多,经常刚愎自用。
事非经过不知难,不让这些人尝试一下,吵个天翻地覆,谁都不可能聆听一下别人的意见。卜二禀着无为而为的心态,一任大家争来吵去,结派成党,然后党同伐异,互揭疮疤。这样一拖就拖了两年,有人退出了,又有人加入了。最后谣言四起,谓卜二只是捕风捉影,胡思乱想,哪里都不想去!
二○二一年春,卜二假澳门举办了一个誓师大会,参加人数高达八百,盛况空前。大会之前,卜二把意见最多、吵得最凶的四十几个请到一个宾馆中,共商大计。
卜二开门见山说:“此次太空之行,只是人类的创举,不表示未来没有机会。此事由本人发起,一切早有通盘计划,如果不同意,可以即时退出。
“这两年来,本人一任各位自由探讨,看来成效不彰,问题越来越多。其实,问题只有一个,也就是什么是人的问题。
“人类进化迄今,已经达成了宇宙赋与的使命,就是将智慧全数移交给电脑。那么,人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在科学上,实验不是一次就能证实的,如果在不同的环境下,能得出同样的结论,实验才算成功。
“可是,我们无权把人当作实验品,只能说当人类文明定型在某一种现实下,应该有另一种发展的可能。既然我们有这种力量,也有了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让人类的理想更进一步发挥?
“因此,在历史上已经试验过的,我希望力求避免。已经证明对人类社会带来不良影响的事物,我希望未来不再发生。
“以上所说,是根本的前提,除此之外,本人毫无意见,各位同意否?”
立刻有人问:“我们应该带什么书籍?”
“一本都不要带。”
“那不是没有文化了吗?”
“前提说过,已经试验过的,力求避免。”
“佛经呢?道德经呢?圣经呢?可兰经呢?”
“都已经试验过了,效用不大。”
又有人问:“该采取什么制度呢?”
“随环境需要而定。”
“那不是太抽象了吗?”
“请告诉我一种不抽象的制度。”
“比如民主制度。”
“什么叫民主制度?谁是人民?谁作得了主?”
“至少比专制要好!”
“是吗?”
“民主制度也在发展呀!未来可能更好。”
“那不是同样抽象吗?”
“我们总要有领导吧?”
“做什么?是不是还要分国立教?”
“那不是成了乌托邦了吗?”
“我们不是要重新开始吗?哪种制度不是从乌托邦来的?”
又有人说:“电脑要不要带?”
“如果你能驾驶卫星,我们就可以不带。”
“那么,带哪一套呢?”
“同理,哪套管用就带哪一套。”
“现在有没有合适的电脑呢?”
“至少目前我的这一套很合用。”
“那只是你个人的意见。”
“是的,这也是我个人的太空船!”
“你总不会反对我带自己的私用电脑吧?”
“唯一的限制,是每个人只能带一百公斤物品。”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我们安全保障的极限。”
又有人问:“你能保证大家的安全吗?”
“不能。”
“你这卫星太小,能不能加大一点?”
“不能。”
“那多么危险!”
“是,我劝你留在地球上。”
各种问题都有,卜二耐着性子,一一回答。与一般人没有分别的是,参加者总是把自己放在第一,都只问别人能为他做什么,而不考虑自己能做什么。
这种事卜二见多了,几十年来,他为了设计完成智能电脑,早就识透人间冷暖。他只是客观地观察研究,一切不动于心。他发现人只是一种机体,其行为完全决定于环境,好人坏人固然没有分别,智者愚者也相去不多。
这次移民外太空,就和一粒成熟了的种籽一样,落在什么土壤中,也不是任何人能决定的。一任成住坏空,一切随缘,对于这些人,他一点都不加分辨。
有人说:“我们有孩子,总不能留在地球上吧?”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卫星上有没有学校?”
“没有。”
“那孩子的教育怎么解决?”
“家庭教育。”
“为什么不办个学校呢?”
“有人要办,当然欢迎。”
“这是你们的事呀!”
“这是我们的事。”
“我们没有力量。”
“力量是随着需要自然增长的。”
也有人说:“沿途总要用钱吧?”
“用钱做什么?”
“你不是说一切随缘吗?我想吃好一点,穿好一点,总可以吧?”
“当然可以。”
“那就需要钱来交换呀!”
“是的。”
“那用什么钱做标准呢?”
“我不知道别人接受什么钱。”
“我们商量过,最好用黄金。”
“那就用黄金吧!”
“难道你没有标准吗?”
“我说过,一切重新实验,标准也要自然形成。”
“文字语言呢?”
“自行决定。”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大喝:“这不是乌合之众吗?”
“正是。”
“为什么不确定一个理想的计划呢?”
“请告诉我,人类争吵到今天,有哪件事符合当初的理想?”
“我们是有智慧的人类呀!”
“是吗?”
大众默然了,谁能在卜二面前侈谈智慧呢?不管赞成与否,他写过不少书,发表了不少相关的文章,最后还设计出智慧电脑,现在他却说出这种话来。
一个人问:“那你所做的是什么?”
“我只是在幼稚园中,第一个完成劳作的小孩。”
“您是说智慧还要成长?”
“智慧是比较的,没有绝对的智慧。”
“那么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