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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祥问:“他是谁?”
衣红哀怨地望着文祥,说:“唉!我不能说。”
文祥说:“你不肯说,我怎么知道我是不是他?”
衣红幽幽地说:“我希望你就是他。”
文祥说:“好,就算我是他吧!”
衣红摇头说:“我相信你就是他。”
文祥说:“是,我是他!”
衣红又点头说:“没有理由不是他。”
文祥说:“没有理由。”
衣红想了想,肯定地说:“你是他。”
文祥说:“我当然是他。”
衣红突然又恨恨地说:“哼!要是你不是他……”
文祥说:“那又怎样?”
衣红咬牙说:“我会杀死你!”
文祥握住两只小手,说:“放心,就算我不是他,我也要变成他!”
衣红说:“你说话要算话哟!”
文祥忙说:“当然,只是,他怎么这么重要呢?是你的什么人吗?”
衣红羞得低下了头:“我不能告诉你!”
文祥一颗心怦怦直跳:“你不说,我怎么变成他?”
衣红懊恼地说:“错在我,当时我没有看清楚!”
文祥没听懂:“你没看清楚什么?”
衣红叹口气说:“唉!光线那么暗,又有人挡住。”
文祥急了,说:“你到底在说什么?”
衣红幽怨地望他一眼,说:“谁知道呢!”
文祥说:“谁知道什么?”
衣红两眼盯着文祥,说:“如果我有危险,你一定会来救我吧?”
文祥急着说:“当然!那还用说!”
衣红紧接着问:“不顾生死?”
文祥说:“什么生死?你要干什么?”
风不惧在一旁开口了:“衣红,不能再说了,师父是怎么交待的?”
文祥说:“你师父说了什么?快告诉我!”
衣红不能启口,急得跺脚:“你能不能不要问?”
文祥见她似有难言之隐,不忍相逼,楞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风不惧很有耐心地等着,见二人再不说话了,这才说:
“该走了吧?反正还会见面的,至少八月之约大家是不见不散。文兄,我们住的地方不能说,你呢?能不能告诉我怎么联络?”
文祥说:“我住在地宫酒店,五○七八号房。”
左非右则说:“我就不留地址了,反正你们也不会找我,而我要找你们,那是易如反掌,肯定找得到!”
裤白说:“不可能,我不信你找得到。”
左非右说:“小兄弟,明天清晨,你去大门口一处白色石礅子旁等我。”
裤白一扬头,说:“别臭美了!我们都还没去,你又知道有石礅子了?”
左非右说:“我也不知道呀!”
裤白说:“那你吹什么牛?”
左非右笑笑说:“吹什么牛?我们明天见面就知道了!”说罢,他便与四人告别,独自飘然而去。
衣红与文祥还不肯分手,风不惧连连催了几次,最后还是裤白使出了杀手鐧:“衣姐,我告师父去!”
文祥一直看到衣红的影子消失在人群中,这才嘀咕起来,怎么这样不争气,小倩的影子呢?难道人就是不能挣脱情网的羁绊?多年来,满以为自己已是心如止水,哪里知道这么一颗小小的石头,就令古井生波,狂风巨浪又随之而至了。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衣红是有很多优点,而文祥在长年压抑下,突然间情感决堤了,这种后果经常是难以收拾的。所幸他自制力很够,又有强烈的责任感,除了“那个人”的谜团一时挥之不去外,心境倒是相当平和。
他有点不明白,像衣红这种坚强又极度自信的人,怎么会对自己是不是“那个人”如此在意呢?更何况今人所拥有的自由度,也不是过去任何时代,或任何地方的人所能比拟的。如果说衣红是去相亲,那就太荒唐了,这种事只有在做梦时,还可以尝试一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想必是离别在即,情绪激动,一时口不择言,自己又不是没有谈过恋爱,怎么一下子糊涂了?
火星移民从二○二○年始,上面共有八个基地,这次举行三十周年庆的地点在“熔炉”城。该区位于金色平原,其上有一个面积达一万平方公里的旧式弧形电离罩,当年只用了三百个工作天就建成。那时,藉着在月球上成功的经验,首先由电脑机器人登陆,建立了太阳能收集站,然后以分子工程技术,大量生产电离罩的结构体。
因为火星空气中有九成是二氧化碳,在超高电压下,气体分子都已离子化。电脑再利用宇宙压力及分子工程,令电离的碳原子紧密排列成正三角形的晶格状。此结构体坚逾精钢,不仅可以阻止剩余氧气的散逸,还能防御一般陨石的撞击。
电离罩形成后,再利用太阳能电力,在密闭的罩内钻井抽取地下水,使成湖泊。同时分解火星地表原有的氨基及碳基盐类,使形成类似地球表面的大气层,密闭在电离罩中,以便人类能长期居住。
“熔炉”是以中国人为主体的移民区,这里有三十万中国人,其中有十万为藏族,是以红教教徒为核心,集体迁徙而来的。火星八大基地中,以美国基地规模最大,人口超过了四十万,另外,苏俄、日本、巴西、印度及欧洲各国等基地也各有数万人左右,分别建立了文化特色迥异的移民城。
“熔炉”位于火星北半球,跨越北纬三十度、东经四十度的一片广大平原上。东边是西多尼亚方山,连接凯西谷,到月神高原。这里有亿万年前河流冲蚀地形的遗迹,再加上人工刻意的修整,看上去就像一个平面展开的中国模型。平原左下方有块高地,用以象征喜马拉雅山脉。其余划分为四大人文区域,分别以东、南、西、北命名,札伦布太空站即位于西南方这个象征性喜马拉雅山处。
由于传播媒体的发达、虚拟实境的高传真度,就算大门不出,人也可以神游宇宙。而在长生之余,人更是贪生怕死,所以火星基地自建成以后,三十年来,计划中的一百万移民,到如今还有两成的缺额。使得原来更具野心的星际移民计划,一直无法付诸实施。
这次庆祝大会选定在西藏地区进行,原因之一是,十周年庆曾在美国基地、二十周年庆在欧洲基地举行,这次轮到熔炉城主办。其二是火星五大奇观之一的金顶寺,就在西藏区,梵宫绀宇,规制宏整,外形考究,值得一游。其三是,经过本世纪初宗教大辩论后,佛教大兴,广受知识份子的拥戴。而佛教诸派中,只有红教在此建有基地,更有信众十万人,影响力极大。
红教以“回归佛旨”为宗,已成为改革的主流,故这个庆祝大会,宗教意味颇为浓厚。现任红教教主洛桑巴,当年便以改革密宗闻名于世。他认为佛教教义,应以释迦牟尼佛的教诲为唯一依据。因为后来的历代祖师,多多少少都受到环境的影响,不得不将世俗文化引入教义中。而今人智业已大开,时过境迁,以之作为参考固然无妨,作为真理奉行则绝对不可。
最令人侧目的是,他把密教中所有的密行密授,都视为谤佛,严禁信徒学习应用。但他仍自称喇嘛,认为形式并不重要。在二○一○年,他曾预言他们的极乐世界是火星,所以当移民计划宣布后,红教信徒十万人,便在二○二○年,有组织地移民“天堂”。
因为移民人数过于庞大,人类议会唯恐太空移民变质成特殊族群大迁徙,还特别修法规定,在兼顾鼓励移民原则下,任何移民计划中,单一族群不得超过全部人数的一成。
第一次来火星,文祥想先信步走走,随意看看,再到旅馆。一走出“熔炉”的转航中心,他立刻感受到一种狂热的宗教气氛,除了满目经幡飞扬外,街上来来往往的,有三成以上都是身披鲜红僧袍的喇嘛,不时还有几个喇嘛,戴着各种面具,如牛头、骷髅头等,穿着五彩长衣,打扮成神怪模样,在一群群信众簇拥下,随着锣鼓节奏踊舞。
火星与地球上的电脑城,大体上格局是相同的,空中专供长距交通工具飞行,地下道则为中距捷运路线,地面仅有各种建筑体及行人。这时街上人潮熙来攘往,锣鼓喧天,一派节庆热闹非凡的景象。文祥虽然觉得新鲜有趣,但因隔离人群太久了,肩摩踵接地,不免有些不习惯,他便往行人较少的路肩走去。
一走上路肩,他大吃一惊,只见路肩上划了两条长长的白线,两线中央竟有一些趴在地上匍匐前进的队伍。文祥知道,那是信徒叩长头的仪式,原来在西藏时,藏人物资缺乏、生活环境艰苦,信众必须许愿,以苦行赎罪的方式,祈求来生的幸福美好。现在既然来到火星,登上了极乐世界,为什么还保留这种苦行呢?
文祥向文娃请教,谁知她竟然说:“这种事我们完全不能理解。”
文祥没有宗教信仰,无从理解人对天堂、极乐世界的渴望。他看到前面街头好像有地下快速道入口的标志,便往前走去,准备从那里坐车到地宫酒店。
街头转角处有一栋玄石砌成的商店,店门或立或坐的,有好几个人,正指指点点的谈论着街上欢乐的人群,对眼下趴伏前进的赎罪队伍,竟然视若罔闻。
训练有素的观察力,文祥一眼看到,这些赎罪者双脚都有链条拴住。怎么可能呢?文祥吃了一惊,如果这些人是自愿的,为什么要用铁链拴住?拴住唯一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在这个时代,一种宗教行为,怎么可能有强制性的措施呢?
“文娃,你知不知道,这些赎罪者脚上有铁链?”
“知道,他们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