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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衣服穿上,随我去水榭。”说话间,那人身体已经离开了星宿,转眼已经出了门。星宿僵在当下,这算什么?玉手紧紧往床沿上一握,窗榻立即倒了下来将美人儿裹在了帏帐之中。
朱洛衍闻声皱了皱眉,意味深远地叹了口气。
待人离开后,星宿撩开帏帐出来,忽儿眉笑开来,一袭白衣银发如梦似幻,顷刻间天地为之黯然失色,清灵小花为他而开。娇柔一身的气质,遗世一般的容貌,可惜了一巾白帕染血尘,一块白玉断却心魂。
过午时,静儿终于看到白衣人儿回来。迎上去,星宿变笑着扑上去向静儿撒娇,那样子可爱的很。
“好了,宫主别闹了。”
星宿嘟哝着小嘴向静儿讨吃食,也不管其他的宫女噌怒嫉妒。静儿忙让人备了些吃的,无意间向楼上望了一眼,昨天去找宫主没有找到,倒发现聂宏方倒在了过道里,看伤口是宫主下的手呢,难道又出了什么让他犯病的事?静儿也不伸张什么,趁宫主用膳不注意,在汤料里放了些药。
星宿喝着加了料的热汤,说:“静儿取些雪莲给聂宏方送去,要是这么把他打死了,还真对不起他哥哥呢。”轻轻一笑,静儿点头,原来宫主已经看到楼上那人了。
青尧国都城开三门,北门是各国商旅过往之用,因而北门城口不知不觉多了一个小集市,一条长街异国风情味甚浓。雀落国的绸缎,北甲国的玉石,南朱国的珊瑚珠宝以及各式珍贵玩物。青尧国位于各国通商的主道上,这个地利使得青尧国国力强盛让各国不敢小觑,再加上气候宜人,四季没多大变化,农作物的种植更比他国来的好,百姓安居乐业。可惜一切都是表面的平静,一场战争即将打响呢,腾蛟国的军队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另外有动静的何只是腾蛟国呢,只怕是有不少野狼正窥探着什么呢。
街道上,频频出入的又何只普通百姓呢。即使是商旅也未必是普通的商旅,只怕是做着些伤人害命勾当的。且看街道上,一个熟识的人正鬼鬼祟祟地出没在大街小巷之内。一个蓝发碧眼的美人也正向这个是非之地逼近。
这日风轻云淡,寥影残闲来无事决定出来走走,熟悉一下地形,也打听打听星宿在宫中的消息。
寥影残在街市上逛着,心想是不是该去将军府上一趟,可又怕某人知道了由要闹了。正两难呢,却见秋儿有些一样地走在人群里,正欲上前却感到一阵寒气逼来。回站头来见一个蓝发的公子从身边经过。那色泽让寥影残顿起不安,细觉察那人身上并没有方才发现到的寒气,却仍旧的不安,但也说不清不安些什么。
也在这时,那人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也是看着寥影残,那人眼底里尽是些不明的因素。
一阵风过,那人儿已经不见了。
“好快的身形。”寥影残眯起眼来。
“哥哥。”
一个声音将寥影残拉回了现世,“秋儿。”
“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你这是……买菜么?”
“是啊,哥哥还没吃过秋儿做的菜呢,今天一定要让哥哥尝尝秋儿亲手做的菜。”
“好。”寥影残淡淡一笑。
24 病因二
步入青尧国王宫西面的院落,清泉盈盈,清水相绕,泛着些许水汽,仿佛步入了仙境。
“这个园子好美啊,宫主。”名叫曲缨的小侍女爽朗地笑着。这个小曲缨好不可爱,一天到晚总能听到她的笑声。
“咦,曲缨要是喜欢啊,咱们星宿宫南院的香灵水榭,本宫主就给你留着可。”星宿谈笑着。
“可是宫主,曲缨是寂湘夫人的人啊。”曲缨丫头调皮地眨眨眼睛。
“是么?寂湘可是已经把你送到我跟前了呀,再者说了,我向她提一提,她也不会不答应是吧。”星宿轻笑,水花隔幛,风华绝代。
曲缨眯起眼睛,很高兴呢,自从八岁跟着寂湘夫人见过宫主,她就想着有一天能跟着宫主,为了他,她可是把蝶翼园的藏书都看了遍,既然没有身手,不大会武功,那就为他看清江湖一切腥风血雨吧。
嫣然一笑,曲缨正欲开口,却发觉宫主脸上的笑不见了,那种凌洌的气势破冰而来,有刻间她以为那人的嗜血之剑已经滑过了脖颈。绝世容貌下藏着嗜血的光芒呢。曲缨淡淡地笑开。
青尧国公主朱华面色微白,凤目灵光,随意妆罢却依旧出落的清秀出尘,身子软软地斜躺在青色琉璃榻上。
“哥。”朱华公主微微笑着,看在曲缨眼里却有些假了。这公主是怎么回事,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居然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看她脸色微白,有病不假,可……眼神过分的凌厉了。
“身子好些了吗?不舒服就别起来了。”朱洛衍道,“这位是神医星宿,华儿的病还要仰仗宫主呢。”
“不敢,星宿尽力便是。”星宿笑着。
宫主的笑果然是风华绝代啊,这个小公主望他间也心生惊奇,曲缨不禁开心一笑。
“哦?你就是那个轰动全城的神医,道不知是不是行骗的,皇兄要小心才是。”恨?嫉妒?还是别的什么因素,这个小公主失态了。曲缨想。
不屑于听她胡说,星宿自顾自地搭起脉来。不多会儿,星宿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然而朱华倒是诡异地笑了。
“曲缨。”静儿示意曲缨向边上的宫女看去。曲缨点了点头,是的,她一进来就发现了,那些宫女各个脸色苍白的不寻常,是那种好无血色的白,病态的白,嘴唇处却异常的红艳,耳颈旁都衬着三点诡异的红珠,然而她们方才看着她们公主的神情里却竟是柔情,关切,关怀之心脱之欲出,是情种么?不过奇怪,是什么人给她们下的毒,又是出于何种居心呢?如果是这个公主,那么她为什么非要让她的侍女爱上她呢?还是只是试验品。
曲缨娇笑一声,便向她们走去,曲缨玉手一挑,一裙掠过,架子上的白玉花瓶便落了下来,那些宫女一个惊神,已经有人出手接下了花瓶。离处五米,惊、动、飞、接、定,只一瞬间,已经有这种身手了么,少说也得三年的情根深种,不过……她怕是活不长了呢,那女子身上的是最初的母种呢,母种一亡,真正的情种可就成了,只要在濒死前取了血就完成了,果然只是实验品么。
“呀,姐姐真是好身手啊,瞧我笨手笨脚的。”曲缨满面堆笑,好不真诚,在见那位宫女依旧无多少表情,放好了花瓶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是母种。”曲缨一回来,静儿便问道。☆藏禁楼耽美论坛(zadm)☆
“嗯,好歹毒啊,要完成真正的情种,一定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呢,难怪王宫里劲丢人。”曲缨说道。
静儿看着曲缨,心下一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竟有如此心思,乖巧聪慧地有些过了,怕是又一个可怜之人呢。叹息间,静儿看向宫主。
“怎么?”见星宿脸色阴沉,朱洛衍皱起了眉。星宿看罢冷哼一声,站起身来:“王上恕星宿无能为力了。”说完甩袖,冷冷地看着这个颜笑依旧的朱华公主。
“怎么?连你也没有办法?”朱洛衍心中一惊。
“哼,早说了不过是个骗人的庸医,皇兄你上当了。”朱华摆摆水袖,不以为然地说。
“呵,是,是星宿平庸无能,公主也不必装了,有救没救你心里最清楚。”星宿断言,朱华也是早料得的,没什么表情,倒是朱洛衍却脸色一变,终于露出了冷漠以外的表情。
这个固执的妹妹啊,脾气和她母亲一模一样,当年的王后看不惯某些人的所作所为竟一把火烧了宫殿,离了王宫,弃一国王后之位不顾。她也是这般的倔强,朱洛衍这个旁出的哥哥再疼她,也还是招她恨吧。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了,她就不能改改脾气么,这就不顾自己的性命了?
“真就没救了么?”太医们都诊断不出个所以然来,星宿一定是知道是什么病的,那也好对症下药啊。
“没用。”星宿还是冷冷地吐上两个字来。朱华倾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情丝,不过太快了,一闪而过,料谁也没有注意到。
星宿冷哼:“公主的药也该停了,再怎么吃也是没用,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你再怎么也没用!”轻蔑的说着话,星宿的语气冰冷,像是眼前之人怎么得罪了他一般。
“是吗?”朱华终生气了,挑眉怒目,不失凌厉,“你说的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谁也甭想取代谁!”
“看来你什么都不懂呢,‘盈虚得意,灵中还魂’,没有得到认可,还想做出些什么惊世之举来?”星宿冷笑着转身看朱洛衍一眼,果然很像他呢。“罢了,星宿无能为力,还请王上恕罪。”
从进屋来,朱洛衍就发觉星宿和朱华的神色不对,莫非他们有什么关联?方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朱洛衍看一眼朱华,便将目光投向星宿,如此凌厉的目光丝毫不逊色于昭宣,若说他们身上确有什么相似之处。
星宿看着这样的目光,急急避开了。心意一乱,便想说些什么来缓解,可未等开口,就发觉室内忽的多了一个人,星宿脸色刹那苍白。
静儿也发觉了什么,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银衣男子出现,左手掂着酒壶,右手持杯,冰蓝色的发丝散落在肩上,双目是诡异的碧色,这人一出现,屋内皆骇然。
曲缨微颤着双手,收了收心绪,天下竟有如此人儿竟比宫主还要绝艳三分,然那蓝发碧眼将他与世间隔绝。
那人酌了一杯酒饮下,轻笑着观察着屋内人儿的反应,朱洛衍也许是唯一一个清醒的人,他道:“是你,难得你今日有闲情过来,极天罗。”
名为极天罗的男子轻笑着走来:“我听说,你找到了一位神医,过来瞧瞧,说得可是他?”说话间,伸手抬起星宿的下颚,说不出什么神情,星宿任由着眼前人儿的摆布。
从这个叫极天罗的人进来,朱华公主的神色就大变了,目光也柔和了下来,再见极天罗对星宿的动作,顿时一阵火起。
极天罗阴险一笑,手中的杯壶落在了地上,语着连珠地说了起来,声音极好听。
“怎么了,辰儿,见到我不高兴?还是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