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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
她这里还愣着神,这时候来拉扯他们的男子还没近身便如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墨衍垂脸撩袍,方才还威震四方的魔主这时候竟已服服贴贴跪在地下:“碧游宫弟子墨衍,参见太师叔。”
慕九倏地将他盯紧,只见眼下的他虽然不失王者之气,但全然没有青衣人那股怡然自得的从容——青衣人给她的感觉,就是眼看着狂风掠过他也不会乱上半根发丝,就是掀翻了六界他也不会皱皱眉头乱上半分气的平静。
但是墨衍比他正常多了,他至少这一刻是表现出了七情六欲的。
如果是青衣人,哪怕他面对陆压,她也能肯定他绝不会如此惶惑。
他不是青衣人。
陆压或许也看出来了,正坐在不知什么时候化出来的椅上,睨着门槛下一面扭头哀怨地望着墨衍,一面委屈地往外爬的面首冷笑:“挺逍遥哈。”
“弟子不敢。”墨衍挥挥袖将那面首弄消失掉,然后木着头皮把头抬起来:“弟子不知太师叔驾到,有失远,且没想到他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太师叔,是弟子的罪过,还望太师叔恕罪。”
门外不知哪里闻讯赶来的仙官成排的敬来了香茗点心,陆压捧着茶,脸色已比进来时要好得很多,甚至于对他至今袍子底下未着寸缕并且方才还险些被慕九看光光的事情也决定既往不咎。
墨衍站起来,不出意料地看了下慕九。
没等他从眉眼看到鼻唇,陆压这里便立刻发话掐死了他的好奇心:“叫太祖母!”
慕九一口气差点没从鼻孔里喷出来!一下子辈份变得这么老,她真真有些难以适应。
不过她还是拢手冲墨衍点头笑了笑,华丽端庄。
早在原先听闻与玉帝签协议时就听说墨衍是个极知趣之人,果然他愣了半秒,便立刻恭恭谨谨地跪下补了个大礼。
虽然九州四海都没谁听说过陆压成了亲,但是既然是他亲口认的,这礼却是无论如何须得行。他们魔界可以罔顾辈份与六界任何人平起平坐,唯独至尊天上那几位不能够,他们可是真正的超然度外,拿他立规矩也是一句话的事。
陆压等他礼数做周全了,这才许他把摆满了酒菜的八仙桌挪过来,与盘腿坐在对面的他说道:“近来出了点事,你知道么?”
墨衍拿袍子掩住大腿,正襟危坐:“不知道太师叔指的是?”
“别的不说,去年东昆仑灵力躁动的事你总知道吧?”
墨衍顿了顿:“去年东昆仑闹出的动静,我只听说是冰湖敖家与玉岭云家的事引出来的。此外我还听说,此事的内幕是云家的子玥昔年赴死之后重生回来,而后于养灵之期在太行山上被人打伤,后来为着个冰魄锁与敖琛有了牵扯。”
“没错。”陆压吃着桌上的凤肝,“而在这之前,青丘跟阐教也险些被人设计打了起来,这案子虽然最后被破解乃是武德真君的离间计,但是案子破掉之后,那批法器以及武德与离航所争夺的女仙绯衣却下落不明。”
“听说那批法器虽然数量不小,却都并不是什么厉害法器。”墨衍道。
“但法器上的灵力都是仙道正宗的灵力。”陆压定定望着他,“你掌管魔界,总该知道千余件法器的灵力若是集中起来,能做点什么用处。而且与这批法器同样失了踪的,还有个女仙的元魂。”
墨衍举起酒杯,杯沿还没到唇边,脸色便就黯了黯:“法器?炼灵?”
陆压挑眉:“无独有偶,前阵子,北荒也出了点事。轩辕氏的坐驾黄斑虎后来也自立为王,成立了个南襄国,这代的黄斑虎名为轩辕晦,他联同他人还一起炼就了鬼灵。”
墨衍神色又黯了几分,眉眼里的不羁忽然淡去,转而变成一幕深沉。
“六界之灵只有一尊,早就被创始元灵提出放在地灵涡,为什么还有人要炼灵?”他深深望向陆压。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陆压晃动着杯子里的葡萄酒,“六界之灵本尊虽在地灵涡,但六界却仍还有灵力在,再炼一尊灵出来威力依旧不小。如果再次集齐六灵,而此人又具备一定实力的话,那么想要折腾点事出来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至少——他若把鬼界再夺过来,与天帝平分六界,也是大有胜算。”
☆、第303章 意外的事
墨衍眸色黯得如乌夜一样,他讷讷道:“这么说,太师叔是在疑心我?”
陆压不带犹豫地:“你确实有这个可能。”
墨衍忽然苦笑起来。
“不过我如今又不这么想了,如果是你,我想这个时候你该没有时间四处搜罗人来暖床才是。”陆压凉凉睃过他裆部。
墨衍立马捂裆,一张俊脸羞到如同一口气灌下了十来斤烈酒,他静默三秒而后闪身消失,不到三秒立刻回转,这次敞开的衣襟里明显多了层严严实实的中衣,连脖子也包住,而他的脸却还是羞赧的。
一个说话间便能干翻好几个禁脔的魔君,他居然还会害羞。
慕九嘎嘣一声咬着脆笋,真真叫做开了眼界。
“太师叔料事如神,分析起来条条在理,但这次真真不是我。”墨衍单手抚膝,幽幽说道,“不但不是我,恐怕连我也是受害者。”
陆压停住送到唇边的杯子:“什么意思?”
墨衍站起来,“您随我来看看便知。”
说罢他扬袖起身,侧身立在了一旁。
陆压略顿,站了起来。
慕九见状也连忙起身。
墨衍在前引路,出殿门往东一拐上了长廊。
长廊竟是蜿蜒往下的,并且建在山崖上,一面是宫里的花园亭楼,一面是沿猩红的彼岸花,而彼岸花外则是陡峭悬崖,崖下烟雾缭绕深不见底,天上明月当顶,将眼前景象越发映得幽暗诡谲。
走了不知多久,只见天色越发深黯,慕九心下渐生紧张,她虽认定墨衍不是青衣人,但若她看走眼了呢?如果墨衍就是青衣人,那陆压挑破他真面目后他首先要做的必然就是对付他们,她虽然对陆压的本事极有信心,可是那青衣人究竟有多大本事她还不知道,万一他强过陆压呢?
她挽着陆压手臂,忍不住看了眼他。
只见他从容不迫,浑似一切胸有成竹。
再看前方的墨衍,一步步走得甚为踏实,也看不出来什么异状。
如此再走了一段,天色已伸手不见五指,而路前方却传来噗噗几声,一路竟亮起十几盏灯来。
有灯在前,慕九视线又清晰起来,而她看见墨衍已停步立在灯的尽头。
灯的尽头是道紧闭的青铜大门,门口黑雾缭绕,盘旋着看不见真容的好几只妖兽。
墨衍挥袖开了门,门内紧跟着也噗噗几声亮起灯来,眨眼间灯火辉煌,但门内迎面却立着方石壁,上绘有大大小小看不甚明白的文字。
等到进了门,身后两扇青铜大门便又倏地关了。
墨衍站定回头,看了眼陆压,然后道:“太师叔应该猜到此地是什么地方了。”
陆压望着石壁上的文字:“修弥六天太古之时原是片沼泽地,后来到了人畜渐生之时,此地又成为猎食兽的生息地。后期吸食天地元气的禽畜类增多了,便渐渐有了妖兽,再之后成了魔。所以修弥六天乃是整个六界魔灵最为旺盛的地方。
“数万年前家师炼取的魔灵,就是自修弥六天而得。所以此地,应该就是你们藏纳魔界灵宝类的地方。”
“太师叔所言不差。”墨衍自石壁下的玉台里取出根蜡烛,以指生火将它点上,看烛焰随着灵力浮动而轻轻摇曳,“昔年创始元灵自修弥六界炼得魔灵之后,便将炼灵之地以法力封存。而后我带着截教众徒掌管了修弥六天之后,为振修弥之元气,便将封印解除,建下这地涌宫。
“这地涌宫便是昔日炼灵之处,锤炼魔灵时还剩下许多灵石,这些灵石上的灵力加起来虽不如魔灵厉害,却也可佑我魔界灵气安定,但是,前不久这地涌宫里的魔灵石却全都不见了。”
墨衍说到这里,忽然推开面前石壁,方才被挡住的地方瞬间露出个一丈见方的石炕来。
石炕不知道有多深,但是距离坑口两丈以下全是火红岩浆,这股红浆将地宫四面立时染得腥红一片,而那热力则直逼得慕九直往后退。而岩浆之中还立有十二支底座,如今上方空空如也。
陆压掐了个仙障将她护住,然后也带着疑色望着这深坑:“你是说有人盗走了剩下的魔灵石?”
“若不然它们不可能平白消失。”墨衍道,“约摸八百年前,我遁例前来察看灵坑,发现总共十二枚魔灵石一概不见了踪影。
“魔灵石是魔界至宝,而这地坑乃是创使元灵当年亲手所筑,早沾了祖师父不知多少灵气。恕我自大地说一句,我魔界的战斗力于天上地下虽不敢说第一,却也至少能列个二三,但这批魔灵石偏偏就在我墨衍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数百年来我用尽了各种方法也没能寻到半点线索,而失去魔灵石镇压,我魔界近来也常受外界搔扰,因此我下令戒严全族,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当初创始元灵之所以留下那十二枚魔灵石就是为了稳定修弥天,如今魔灵石丢失,魔界灵力也时显浮躁。”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来,望着陆压:“太师叔若不说及北荒黄斑虎炼了鬼灵,我恐怕永远也不会将这魔灵石被窃之事与北荒联系上去。太师叔既然找到了我,想必是已经查得些此人痕迹?”
说罢他将手伸向陆压。
陆压也未客气,指头在他腕上拂了拂然后收回来:“确实有点影子,但终归没有实据。”说罢,他便将几件案子来龙去脉与他皆说了清楚:“放眼天地,也只有你魔界才有这等实力翻天覆地。而今既不是你,我竟然想不出来还有谁来。”
这世间又岂有仅凭一己之力便能称霸的人在?
一个人再厉害,但凡涉及到雄图霸业,必然都需要有班拥趸。否则的话就算打败了全天下,又有谁能任凭他差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