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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未看见冥帝此时难看的脸色,只是一味的望着自己的双手,那血,既像是笑儿的,又像是冥燿的,浓腥的,沾在她的身上。
冥帝狭长的眸子阴鹜眯起,“他破坏了朕的全盘计划,那般死法,已算是最轻的了。”狠戾暴虐的气息,慢慢在男子的周身骤起,被恨意蒙上的双目,紧盯着榻上的清音。
那样残忍的说辞,冷漠的语气,清音难以置信,慢慢撑起身子,“帝。。。。。他是你的弟弟啊,他也姓冥啊。”
冥帝薄唇紧抿,过了半响,才冷冷的,魅惑启音,“看来,你对肚中的孩子真是不闻不问,那么。。。。朕自此也不会在操这个心了。。。。。”
说罢,便决定的旋身,欲要离去。
“不,”清音两手撑在身侧,艰难的将上半身靠在一边的床架上,现在,她只想冥帝陪在自己的身侧,一起陪着他们的孩子啊。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笑儿,”这是她的责任,她嘶哑着嗓子,一遍遍的重复着,若是孩子不保,她后怕的不敢去想象,自己是否还有这个勇气去面对冥帝。
背身的男子,艰难而无力的闭上眼,对不起。。。。。不应该是她讲得。
冥帝并未转身,背着清音,冷漠至极的抛下一句话,“好好休养吧,如若再有差池,你这房里的丫鬟们,一个都别想在活命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跨了出去。
清音急忙伸出手去,“帝。。。。。”
他们这是怎么了啊,她只想他陪着自己,哪怕一小会也好啊,探出的上半身差点摔下床榻,她一手紧抓着,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叶丫头同墨雪就守在殿外,不敢离开一步,见到冥帝出来,原先低下的脑袋垂的更深了。
“参见皇上。。。。。。”
冥帝只是睬了二人一眼,便将视线落在园中的花圃上,每一株花草的干上,都扎着一根红色的丝带,那是清音用剪刀绞了,一根一根绑上去的,他说,百花生日,那便每一株花草都要有礼物。
她便是那般的女子,细致到,不会遗漏分毫,除了,她自己。
冥帝嘴角在不觉间上扬,语气却还是那般冷漠,“朕让你们好好收着,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忠心护主?”
两人听闻,心知不妙,忙的立刻跪了下去,“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那魅惑而妖娆的嘴角轻勾,一声叹,便摆了摆手,“罢了,每人二十大板吧。”
二十大板?叶丫头双肩一颤,瑟瑟发抖,那二十板子下去,可是会出人命啊,“皇上,奴婢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听着外面的求饶声,清音心急的想要下榻去,无奈却浑身使不上一点劲,她十指紧抓着床架,哭哑的嗓子发出破败的声音,“不关他们的事,皇上,放了他们把。”
冥帝听着身后传来的求饶声,却不闻,也不问,他迈开步子,走了几步,便又停了下来,“算了,板子不用打了,改为掌嘴吧。”
他们二人,毕竟是自己精心挑选来服侍清音的。
“是,”一旁,早有人领命,冥帝说完,便踩着那一地的阳光,走出了园子。
‘啪啪啪’清脆而有力的掌嘴声,一下下传入清音的耳中,叶丫头倒还能忍者,一旁的墨雪,早就承受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
“住手。。。。。你们住手。。。。。”清音挥舞着双手,眼中尽是两人被打大的一幕,她知道,冥帝在警告自己,在惩罚自己。
她的帝啊,不应该是陪着自己放灯,温柔的将脑袋枕在自己的小腹,紧紧相拥,说是一切他来承受的那个冥帝吗?哪里错了,哪里错了啊,怎么会这样。
清音痛苦的将小脸埋入掌心,手上,是她孩子的血渍,心底,又是冥燿那一遍遍让她自己不要哭的遗言。。。。。
她只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整个世界差点便要坍塌。
腹中,猛的又抽了一下。
清音埋着的脑袋抬了抬,双手停滞在原处,过了许久,才缓缓扶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斑驳的血渍已经结痂,一块一块,磕着自己的掌心。
她靠在床架上,都说,怀孕的女子,心情最重要,那是会影响孩子的清音一手抚着,心里努力的不去想别的事,肿的老高的眼睛笑着眯起,不去想,眼泪却又掉了下来,嘴角的弧度,可以勉强,那么心里呢?望着冥帝决然而去的背影,她抓也抓不住,无神的眸子,愣愣的盯着一处。
那是,一株快要枯萎的花枝。
缺失了水分,寂寞黯然的躺在一边,几朵嫩芽蜷缩着,发出淡漠的幽香。
清音认定了,那便是冥帝留下的。
抓住了一丝希翼,便不肯放手,这就是清音,哪怕是自欺欺人,那也是让自己摆脱痛苦的执念。
小心的将那残花收入自己的袖中,她用力的擦去眼泪,脸上,红了一大块。
帝。。。。。我还是信你,一如既往,不会有怀疑。
外面的声音,总算是停了,万籁俱寂,只有墨雪那稚嫩的哭声,一下下,抓在清音的心间。
“雪雪。。。。。不哭,”那,是叶丫头的声音么?模糊的像是呢喃,只见她一手将墨雪脸上的眼泪擦去,拉着她站了起来。
清音望着两人红肿,渗透着血渍的面颊,难受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叶丫头率先走了进来,她先是打了一盆水,将毛巾浸湿后,便回到榻前,拉起了清音的手。
一下,一下的擦拭着,十根手指,一根都不遗漏,掌心,手背,细致而轻柔的动作,却让清音如芒在背,她忙的缩了回去,一手拉住了叶丫头的手臂,“给我看看,你的脸。”
“没事,”她低着头,闪躲着,嘴角的血渍,滴下一滴,落在了自己的裙摆上。
“说真的,”清音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对不起。。。。。”
那是她,唯一想的出来的三个字,清音手一收,便紧紧的拥住了叶丫头,墨雪见状,跟着上前,三人紧紧的相拥着,那依偎着的温暖感觉,犹如是一家人那般,亲切。
过了许久,三人才分开,在清音的执意下,两人才去找了御医来,借着给清音问诊,而配了点点药,床上,已经换上了全新的锦被,她身上的血衣也换下,人刚躺下,便听见门口那窃窃的声音传来,“音姐姐。。。。。。”
是冥燿的丫鬟,糖儿
见着糖儿,清音只觉鼻子一酸,便赶忙招呼她,“糖儿,快进来吧。”
她手上抓着一张宣纸,见到清音,眼泪便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音姐姐,这是燿王爷生前,吩咐奴婢一定要给您的。”
清音接了几次,才手抖的将那纸接了过去,她心情难以平复的慢慢展开,才忘了一眼,便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了。
“音姐姐,”糖儿睁着泪眼,望向她手上的那幅画,“燿王爷说,这画一定要给您,他说,他只能给您留下这样东西了,奴婢当时不懂,现在想想,居然是。。。。。”她哽着声音,半响说不出话来,“如今王爷走了,所有的东西,奴婢都收着,他吩咐奴婢一把火烧了,但是奴婢不忍心啊,总觉着,他还能回来,将来还用得上。”
清音疼痛的眼眸中,在一次被那冰凉所淹没,她埋着头,紧紧的咬住下唇,将那宣纸移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在上头,侵湿了那份美好。
那幅画。。。。。
一百一十二章 血妃初现
画上,是两人的背影,一男,一女。
清音的双手撑在男子的手肘下方,那拥抱着前方的姿势,很暖。
阳光,被刻意的渲染,很烈,金光灿灿的,清音将这一幕永远记在了心底,那里的一处,藏着一个人,淡漠如水般的紫色。
糖儿什么时候走的,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小心的将那宣纸折叠起来,压在了绣枕下头。
殿内,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药味,挥散不去。
人手又添加了,清音在榻上躺了几日,期间,御医几乎是隔上几个时辰便要过来一趟,抱住了龙子,那便等于保住了项上人头。
心情烦闷的,她想要下榻,便被叶丫头给劝阻,直到日落西山。
颂颜手上端着精美的托盘,脚步身像是猫儿般,落得很轻。
她两眼警惕的望向周侧,十指紧张而用力的抓着盘沿。
绕着长廊走了几圈,她神色自若的走之一处宫门前,前身子背对着朱漆落败的殿门,一手伸出,推了一把。
门‘吱’的一声,将那萧条拖得很长,声音确定周边无人,这才倒退着身子,走了进去。
将殿门合上的那一瞬,她呼出一口气,将紧抓着盘沿的小手松了一下,全身无力,像是大病初愈般。
转身,这是一座被尘封的宫殿,情形,比那冷宫好不了多少。
常年的空置,使得园内杂草丛生,有些已经再度冒出了个头,殿檐上,结满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垂挂着,镶嵌着,她脚下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将手上的托盘放到一边,就大步走了进去。
地面上,冰凉的青石板面被枯叶落红给覆盖满,她不安的朝着上头望去,只见两个大字赫然呈现在眼前,‘血宫’,红的,真像是能够滴的出血一样。
一脚轻抬便跨了进去,里面,灰蒙蒙的一片,夹杂着一股霉味,阴潮的腐败气息,墙壁上,画满了迥异的祭祀图像,火祭,血祭。。。。残忍的一一呈现在颂颜双目中。
这里的主人,应该是精通巫蛊之术,她不敢再乱瞅,只见角落内,慢慢呈现出一抹身影,颂颜忙的跪下身去,将脑袋尽可能的压低,“参见主子。”
低沉而刻意的脚步声,一步步踩在那落满粉尘的地面上,女子在颂颜身前顿住,血红的裙摆随着她的站定,晃了一下。
“颂颜。。。。。”阴冷的声音,让跪在地上的她忍不住双手紧握,匍匐着不敢乱动。
“奴婢在。。。。。”
那女子绕着她跪着的身子走上一圈,血色的裙摆泛起涟漪,“我只问你一句话。”
“主子请吩咐,”颂颜埋下的身子撑起一点,双目定在她同色的修鞋上。
“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