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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凤鸣虽击中汪精卫三枪,但因弹力不足,均有入无出,亦非要害。汪入中央医院后,经十九天治疗,取出两弹,至背肋一弹,因嵌在两肋之间,不易取出,成为他致命的创伤,九年后,枪伤复发而丧命。
那么,有人要问,蒋介石当时为什么没有参加摄影呢?1935年11月2日的《大公报》报道说:“先是谒陵时,蒋的卫士见有三男一女徘徊蒋的前后,形迹可疑,遂加注意。至六中开幕会毕,群出摄影,蒋随行与叶楚伧谈此后会场戒备事,而及阶前而变作,蒋乃登楼。”其实并不尽然。蒋没参加摄影,并非偶然,而是他本性多疑诡诈的表露。这一次大会形式上是国民党的大团结会议,张学良、阎锡山及西南各省诸侯云集会场,随身均带有马弁二名。蒋看后心中暗想,谁能保证马弁中没有异动者?因此决意不参加摄影。当时各中委列队候蒋摄影,汪精卫见蒋不至,即去催促下楼,蒋说:“今天秩序很不好,说不定要出事,我决定不参加摄影,我希望你不必出场。”汪面露难色,表示:“各中委已伫立良久,专候蒋先生,如我再不参加,将不能收场,怎么能行,我一定要去。”这样,正如华克之所说:“蒋介石鬼谲多疑,临时不敢出场摄影,孙凤鸣不得已出此下策,击伤了第二个卖国贼汪精卫,只中副车,千古遗恨!!!”
特务们从刺客身上搜出一个记者证,知道刺客的名字叫孙凤鸣,是晨光通讯社的采访记者。于是军警赶往晨光通讯社搜查,发现通讯社的人已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是几件破家具和一堆纸灰。追查晨光通讯社申请备案的担保人,是国民党政府实业部的两个职员,他们对晨光通讯社的背景情况毫无所知。虽然事发之后,中央党部内立即戒严,警察厅长陈焯和宪兵司令谷正伦亲临现场,逮捕了不少嫌疑犯,南京水陆空交通马上切断,乘客被扣了一大堆,晨光通讯社的人仍然一个也没找到。
蒋介石下令限期破案后,特务们四处奔忙。戴笠的特务处按下不说,徐恩曾急忙派手下顾建中再查孙凤鸣的尸体,从中寻找线索。顾建中胡诌什么孙的衣着式样和质料,是广州、香港最流行的,这证明凶手是南方来的,凶手脚上有中过枪弹的痕迹,证明凶手是军人出身,至于从何下手破案,仍然茫无头绪。后来他们查出为孙凤鸣办记者证的是晨光社的采访主任贺坡光,贺曾在上海教育界工作过,便千方百计追查贺的下落。因为事件万分火急,徐恩曾专门给顾安排一架飞机飞上海,并再三叮嘱顾建中,要不惜一切代价,采用一切手段,不可放走一个可疑人,还规定限三天破案。与此同时,徐下令上海、南京、京沪沿线以及南京附近各县的特务走卒,实行全体总动员。还通过江苏省主席陈果夫,把他汪精卫被刺事件引发了一系列政治风波。
所属的地方保安团队、保甲组织和警察之类,也一齐动员起来,配合行动。顾建中在上海,把所有与贺坡光有过来往的人,包括一切亲戚朋友,不论远近亲疏,只要沾上边的,不分青红皂白,一律列入嫌疑之列,予以逮捕,严刑审讯,吊打、坐老虎凳、火烧脊背等等,无所不用其极。因体力不支而晕倒的,致死的,致残的,因受刑不过而胡乱供认的,什么都有,但问题不得落实,二百多人就一个不放,继续刑讯。后来从一个线索中得知,贺坡光是江苏丹阳人,那里有他一个寡嫂。徐恩曾便从南京另派一批特务赶去追查,得知贺坡光确曾来过他寡嫂家,已于前一天他去。在特务们继续跟踪之下,贺坡光终于被抓到。经过多方调查,反复审问,徐恩曾、顾建中拿出的审查结论是:主谋为陈铭枢,是陈指使贺坡光,通过收买要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孙凤鸣执行了对汪精卫的谋杀。
即使当时,人们对这个结论也有很多怀疑,比如,孙凤鸣命都不要,要钱做什么?贺坡光和陈铭枢是什么关系,是怎样发生的联系?……徐恩曾的结论回答不出来。孙凤鸣等为什么要杀蒋介石、汪精卫?仇恨从何而来?他们则根本不敢接触。尽管如此,由于找到主谋,也就稀里糊涂地说“案情大白了”,特别是给蒋介石解了围,使陈璧君等不能说是蒋介石加害于汪精卫了,使蒋介石转怒为喜,蒋介石对徐恩曾也就更加宠信了。于是,在蒋介石安排下,徐恩曾在国民党的一个会议上登台讲话,做所谓“破案经过”的报告。徐恩曾便绘声绘色地大吹大擂了一阵,博得了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们一阵又一阵的喝彩。此后,在国民党第五次代表大会上,由于蒋介石的“钦定”,徐恩曾以很高的票数当选了国民党的中央执行委员。
而刺汪的领导人华克之成为被通缉追捕的“在逃匪徒”,悬赏金额高达5万至10万,过着到处隐姓埋名,昼伏夜行的流浪生活。1937年春,华克之到达延安。他回忆说:“5月4日下午,毛主席接见了我,作了长谈。我坦率地陈述了自己的经历和处境。毛主席对晨光社刺汪事件没有多加分析,他强调:个人的力量、小集团的力量是推翻不了罪恶的旧社会的。他不同意我进抗大或陕北公学,说蒋介石将会指责共产党包庇政府的‘要犯'’破坏统一战线',纠缠不清。
他给我的任务是仍回华南,作为延安和李济深、陈铭枢、蒋光鼐、蔡廷锴之间的联络人员,协助他们扩大华南民族革命大同盟,坚持抗战到底。我当即在毛主席面前誓言:“党有差遣,克之生死从之,一无选择,万死不辞。'”过了几天,我带着毛泽东、朱德致李、陈、蒋、蔡的绝密复函绕道北平南下广州到达九龙,向陈铭枢等叙述延安之行的详细情况。
我在香港,等待华南党组织派人来接头。1938年秋,连贯找到我,并马上带我和廖承志、潘汉年见面。这是我第一次和廖、潘相识。廖承志开诚布公地对我说:我们已经把你当做同志,才决定和你会面的。多少年来,你一直在打个人游击战,费力不讨好,我们希望你归队,共同工作。短短几句话,使我这个多少年来政治上感到寂寞孤零的汉子温暖无比,不禁涕泪齐下,不能自已。他们表示对我的过去,已有相当了解,并且相当信任,今天主要是谈我今后的工作岗位,不忙于谈过去种种。廖承志郑重交代,将派我回上海了解日、伪、蒋三方面情况,由潘汉年直接领导;组织问题将在工作过程中考察,如何解决也由潘汉年提出意见。不久,我在上海和潘汉年会合,仔细商议我的工作安排。经过一段时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刺汪案告破后,虽说蒋介石脱了关系,但陈璧君感到蒋介石其人心狠手毒,大权独揽,国难又如此严重,所以劝汪趁机辞掉一切职务,到国外去,以免寄人篱下,让老蒋一个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12月1日,汪精卫分别致电五届一中全会、国民政府主席林森及行政院各部,请辞行政院长兼外交部长职。此举正中蒋介石的下怀,遂了他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的宿愿。1935年12月2日至7日召开的国民党五届一中全会上,中央常务委员会主席为胡汉民,蒋介石为副主席;最高决策机关的中央政治会议主席则为汪精卫,蒋介石亦为副主席。汪精卫乃于1936年2月19日,偕曾仲鸣、汤良礼、诺尔医生等人悄悄乘德国格兰新年轮赴欧。陈璧君因病未来送行,留在国内充当汪精卫的耳目和谋士。陈璧君召集汪的亲信王懋功、谷正纲、沈次高等人积极策划,暗中监视蒋介石的活动,并及时向汪精卫报告。
1939年1月1日,在国民党政府遥拜孙中山先生的陵墓之后,大家团拜。此前汪精卫已公开投降日本。冯玉祥对蒋介石说:“在1935年11月1日,一个青年孙凤鸣用手枪打了汪精卫三枪,可见那青年有先见之明,我们把人家弄死的弄死,下监的下监,我们又把汪精卫弄成国民党的副总裁,到今天汪精卫逃跑了,要到南京去组织汉奸政府,这样看来姓孙的青年真可佩服,我们应当为姓孙的铸一铜像,来纪念他。”
11刺汪案与“江淮大侠”王亚樵
1935年11月汪精卫在南京中央党部被刺,全国轰动。蒋介石也大为恼火,限期戴笠破案。在侦破过程中,戴笠等知道孙凤鸣要刺杀的人主要是蒋介石,其次才是汪精卫,只因蒋没有出场,孙凤鸣才刺了汪精卫。同时,又发现晨光通讯社与王亚樵有联系。戴笠一方面派人追捕晨光通讯社的其他人员,另一方面派人四处搜捕王亚樵及手下的人。结果,在香港与此案毫无关系的王亚樵的人余立奄、胡大海、周世平被捕。
沈醉在他撰写的《我所知道的戴笠》一文中说:“戴笠在早年最使他感到头痛的劲敌,是在上海活动的安徽帮帮会首领王亚樵。这个人有一群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去干绑票、暗杀工作。”“戴感到此人不除,以蒋介石为首的四大家族的安全很受威胁,曾千方百计想除此心腹之患。”沈醉认为:六中全会的行刺案,是王亚樵组织的规模最大、部署最周密的暗杀蒋介石的活动。实际上戴笠和沈醉都搞错了,此案是华克之一手部署、策划的,王亚樵只是提供了一部分经费。
那么,蒋的军统特务为什么把矛头对准王亚樵,并于1936年11月将其置于死地呢?王究竟是何许人也?
旧中国的上海,被称为“冒险家的乐园”。它是帝国主义插手我国政治,进行阴谋活动的场所,又是流氓、青帮互相争斗、残杀的舞台,还是蒋介石等各种政派势力互相倾轧,明争暗斗的地方。王亚樵是20年代到30年代初上海滩上拥有千人以上的号称“斧头党”的帮会暗杀集团的首领,是一个神秘的帮会人物。王亚樵就是在这种异常复杂的历史背景下从事暗杀活动的。他曾组织党羽,先后暗杀过上海警察厅长徐国梁、招商局总办赵铁桥、财政部长宋子文,又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