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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没多久,青玉就因为下巴磕到木桌醒了,揉揉眼睛发现苏念已回到屋中,跳起来拉过苏念来坐下。“小姐,你可回来了。”
“嗯。”苏念淡淡一笑,回应道。
“我去给小姐打水洗漱一下。”青玉说着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苏念无奈笑笑,纤纤玉手捻住面纱的勾绳,扯下雪白面纱,露出那倾城之姿。白皙的脸颊光滑细腻,灿若星辰的眸子犹如一汪幽深的冰潭。
谁能看得出来这张脸前几日还有着几道恐怖的刀疤?
看着铜镜里洁白无瑕的脸,苏念勾唇一笑,嫣然迷人。她的身体自小就有自我修复愈合,每次受伤只要不是危及性命,过了一夜就会完好如初,这是她的秘密,除了她和师父,没人知道,包括青玉。
师父说过,她的血弥足珍贵、世间罕有,她身上伤口能按受伤程度自动愈合就是因为她身上流着特殊的血。若是被人发现必定不得安宁,引来杀身之祸。
思索着,青玉已经端着水走了进来,苏念不禁蹙眉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没多久啊,离碧桐居远点而已。”青玉憨笑道。
远?苏念目光瞥向碧桐居不远处那口井,忽然想到裴子墨可能还在那片竹林外围,不自觉就收回了视线。
擦了擦脸,苏念忽然想起那块仿制蓝田玉,“青玉,蓝田玉的事交给青奴吧。顺便查查相府林祖母住在哪个院落。”
“好,小姐。”
苏念从袖中取出那块蓝田玉,交到青玉手里,青玉握紧了那块仿制玉,踏着轻功跃出碧桐居。
而苏念也转而走进内室,关上门睡觉,奔波了一天,比练功还累。
竖日一早,天微微亮,苏念就起身洗漱了。她不是习惯早起,其实苏念很懒,练功都是偷工减料,今日起早是想去看看裴子墨口中那个对她疼爱有加的“林祖母”,探探究竟。
青玉还在熟睡,苏念戴着面纱悄然离开碧桐居,摸索到昨晚青玉见她睡着时将院落方位写到宣纸上的地方。
远看是个简单朴实的普通院落,慢慢走近,除了大门还算坚实完整以外,主院侧房都已经长了青苔,门窗旧损,完全不像给人住的。
苏念移形换步来到主房门前,轻轻推了一下门就听到腐朽的木阀发出“吚吚哑哑”的声响,苏念顿了顿,用内力将门移开,才没有再听到声响。
屋内摆设很简单,几张凳子四处胡乱摆放着,老旧的木桌上一碗残羹剩饭,屋内连烛火都没有,微早的晨风呼呼吹来,格外阴森。
苏念忍住屋顶时不时掉落的灰尘扑面感,走进这座阴森森的屋子,黑乎乎的一片,苏念更加后悔当初练功时偷闲了。
若是内力足够醇厚,夜里视线清明,看清这屋子轻而易举。
步子微微挪动到更里面,苏念摸黑前行,不知是屋子没有烛火还是不透光,明明天已微亮,屋里却还是漆黑一片。
忽然,苏念感觉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又顺脚踢了踢,有些硬?!
“谁啊……”苍老而沧桑的声音响起,尾音拖得又长又飘渺,吓了苏念一跳。
苏念忽然想起怀里有颗夜明珠,本是打算给青玉拿去当了置办些闲物,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光亮下,一名约莫五十岁老妪瑟缩在桌脚,本该颜色艳丽的华服已褪色灰暗,凌乱的发髻,已然发锈的发簪,一头乱发下是一张憔悴苍老的脸,看了脸觉得像是六十几岁的老人。
苏念正打算细看,那老人却像受了惊似的抓住自己的头发,不断后退,直到蜷缩到桌子底下。
掩下疑惑,苏念半蹲着身子,手举夜明珠,缓缓靠近桌底。那老人竟像疯了一样尖叫起来。“啊!”
苏念连忙丢下夜明珠捂住她的嘴,引来相府其他人就不好了。“嘘……”
可是苏念越这样,那老人越挣扎,苏念无奈只好威胁道:“再喊我杀了你!”
老人露出惊恐的表情,倒是安分了不少。苏念微微舒一口气,问道:“你是苏丞相的养母林夫人吗?”
那老人闻言明显一怔,随后摆头,又点头,苏念稳住她,问:“到底是还是不是?”
老人不说话了,只是一会儿玩弄自己的头发一会儿又扯扯衣袖,嘴里嘟囔着苏念听不懂的碎碎念。
苏念忽然想起裴子墨说林祖母和自己的生母关系很好,苏念便想着看看能不能用生母来引起老人的注意。“你是林祖母吗?我是碧桐的女儿,你还记得我吗?”
老人闻言身子一震,目光有些呆愣,“碧桐……碧桐……”
那双沧桑眼眸竟有些泪光闪闪,苏念借机掀开面纱,淡淡一笑:“您是林祖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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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有读者催更o(≧v≦)o对了,寞影没来么。桑心。
☆、19。探访院落,复杂关系
那老人闻言抖得更厉害,眼神慌乱无助,“我是谁……我是谁……碧桐……大胆!”
老人的一声大叫惊了苏念,苏念连忙再捂住她的嘴,脑子里却飞快地闪过无数想法。莫不是真疯了?
自生母去世后就无人管,自生自灭,除了每日下人怜悯送来的残羹剩饭,一年四季再无其他,是个人也会痴傻吧?
还来不及深究,苏念就听到这座院落外已传来阵阵脚步声,鞋底轻微摩擦地面,声音细肉柔,该是上好料子。看来不是什么杀手,而是二姨娘她们。
苏念环望四周,除了屋檐根本无处藏身,可那房梁又已腐朽,摇摇欲坠,连只猫都可能会摔下来,更别说她一个大活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念无奈,整理好面纱,确认不会轻易掉落之后,站直身子,回头轻轻说了句:“林祖母,我会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心里又默默补了一句,以报当年的疼爱。
风吹过,穿过腐朽的门框发出阴森森的声音,一行人姿态各异地晃悠到相府最破烂的院落。为首的那名妇人衣着光鲜,左手以帕掩鼻,生怕吸入了灰尘一般。
身后几名妇人也是手捂鼻子,一脸嫌弃与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跟随在为首那名妇人身后,马首是瞻。
唯有最后一名略微年轻些许的女子清幽的眸里藏着一抹鄙夷,身姿清丽地站在与众人不远却不难看出有着隔离的地方。
一名身着黄花韵海华服的妇人回头看了看,发现那女子那副模样,轻笑道:“五妹妹这是怎么了?这地方脏,不舒服吗?”
说话的是相府三姨娘,出身候府,虽为候府姨娘收养的庶女,倒也是姨娘中地位尊贵的了,不过比起将军府将军夫人所出的嫡女蒋氏来说,到底是差一大截的。
相府二姨娘不屑地丢了个眼神给三姨娘口中的“五妹妹”五姨娘。
为首的那名则是相府平妻蒋氏,蒋氏闻声回过头,压低声音呵斥道:“小声点,还有你,别一副清高样,恬不知耻!”
被点到的那女子神色恹恹,低下头不说话,蒋氏冷哼一声:“装什么清高!”
转过身,蒋氏推开刚刚苏念半掩着的门,挥挥手里的手帕,似乎想要甩开飘落下来的喷尘。
蒋氏眉头紧皱,帕子捂着嘴走进屋子,身后的几名姨娘也跟着走了进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豆蔻女子站立于微亮天光投射下的屋中,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弯月,肌如白雪。身穿一袭雅白素锦纱裙,微微晨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三千青丝被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将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戴上,余下发丝自然垂至胸前。虽面戴面纱,却难掩身上的空灵美。
先前还没见过苏念的姨娘此时得以一见,竟不曾想七年离府的相府嫡女竟是这般佳人。不过想到前几日听闻被苏婉毁了容貌,倒是甚觉可惜。
蒋氏嫉恨着呢,还好毁了容,否则苏念有着那倾城之姿还有个嫡女身份摆在那,哪还有她女儿苏婉的出头之日。
蒋氏心里虽是恨苏念入骨,面上却是笑意盈盈,道:“这天还未大亮,念儿起得如此早,还来这破院里做什么?”
苏念莞尔一笑,清丽冷淡的声音响起:“二姨娘还不是一样起得甚早,一样来这院子里吗。”
“念儿多虑了,”蒋氏悠悠走到苏念面前,眼里深藏着恨意,“为娘不过是听到下人来报,院子里传来尖叫声,怕是进了贼人,就连忙起身赶了来,谁知竟是念儿你……”
指桑骂槐吗?苏念冷冷一笑,“二姨娘莫要自居过高,你虽为相府平妻,七年来已然是他人眼里的相府夫人,可终究不是我的娘。”
看着蒋氏脸色微变,苏念笑意更甚。“这尖叫声啊,不过是我突然进来,林祖母被吓到了而已。”
而身着深绿色福禄裙的二姨娘听到苏念称蒋氏为二姨娘时幸灾乐祸地笑了笑,蒋氏一个冷眼扔过来,二姨娘连忙出声:“不过一个疯婆子,受什么惊吓。”
疯婆子?真的疯傻了?苏念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桌底瑟缩得更厉害的林祖母,心里莫名一股酸楚。
蒋氏见苏念不说话以为苏念心虚,见缝插针道:“念儿还没说到底来此处所谓何事?”
苏念蹙眉,淡淡道:“找林祖母。”
“祖母?”蒋氏瞥到桌底露出那一抹衣袂,冷笑道,“相府何时有位老夫人,我怎么不知?”
三姨娘虽感叹苏念的美,但还是清楚的知道,苏念回府对她是有弊而无利的。“哟,大小姐,你可是不知相爷生母早已逝世不是?”
“生母是娘,”苏念冷声道,“养母就不是娘吗?”
三姨娘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自己也不过是候府养女,虽是受尽白眼,养母待她也是甚好,还为她寻了个丞相作夫。
且不论她为了反驳苏念说养母不是娘这般大逆不道之言不仅得罪候府养母,还愧对养母多年来养育之恩。
在蒋氏的不断暗示下,三姨娘还是低下了头,噤了声。
蒋氏白了三姨娘一眼,转而看向苏念,苦口婆心道:“念儿还是早些离去,相爷不喜有人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