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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苏念不知道裴子墨怎么了,当着这虽然为数不多,可是确实也不少的人面前突然抵在她肩头。
“苏念。”
“……”
裴子墨也不说话,只是叫她。
他没想到,坠崖的消息没引来离琴,倒是将她引了来了先。就这样抵在她肩头,她的芬芳萦绕鼻尖,她留在他怀里,他很想她。
离别短暂时日,可他是真的想她。
“你奔波南楚,可是累了。”
听到裴子墨终于再开口,而且是自己听得懂的正常语言,苏念微微松了一口气,淡淡道,“不累。”
“怎会在离琴马车中。”裴子墨的语气不愠不火,手里把玩着苏念的发,丝毫不顾及离琴正直愣愣地看着苏念。
苏念微微侧头,贴近裴子墨耳畔,“青河图另一半在离琴手里。我来取。”
裴子墨闻言微微蹙眉,心里是有些讶异的,青河图另一半居然在离琴手里?而且离琴就那么轻而易举就给了苏念?想想都感觉不太可能。可是苏念不会说谎,那离琴必然是将画给了她了。
微勾的嘴角忽然一滞,裴子墨黑眸暗涌火光地手掐苏念下巴,将她的脸扳过来,看到她清丽绝色的面容脸色煞白,裴子墨声音不禁冷了下来,“苏念,你脸色如此苍白,是不是生病了。”
生病?苏念闻言不禁想起自己有孕的事,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有孕而后无内力还奔波这么久,所以就……
苏念微微抬眸看了看四周,十足不多,加起哈来也不过寥寥几百人不到,她不想自己有孕之事传出去,而且,裴子墨还在领军打仗,不能因此分心。
不知为何,她心里,竟是隐隐觉得,她和裴子墨的婚事竟是比孩子还重要。手不自觉抚着肚子,苏念摇摇头,“裴子墨,打个仗你打傻了?你日夜不闭眼兼程乘马至此,你脸色会有多好。”
“应该还不错。”裴子墨淡淡道。
“……”
好吧,裴子墨不会怀孕。
苏念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裴子墨淡淡抬眸,看向离琴,离琴一袭蓝衣优雅孤傲地坐于马车车辕上,琥珀色的眸子亦是目光淡淡地看着这边,脸上表情淡淡,不辨喜怒,还是不难看出期间淡淡的哀愁。
“劳得离琴公子在本世子不在之时,费心照顾内子。”裴子墨显然已将苏念当做自己的世子妃了。
离琴闻言神色有些僵,笑了笑,“裴世子说笑。”
裴子墨肯定是在侧面言明,他将青河图另一半赠予苏念之事。
苏念又怎懂裴子墨这话何意,只是瞪了瞪眼,“你不是坠崖了吗?”
离琴闻言亦是淡淡附和,“苏念说得对,早些日子传言裴世子打仗之时不幸落崖,生死未卜,怎么今日……”
裴世子会出现在此。离琴没有说完,可是在场之人皆是懂得。
裴子墨闻言却是不以为意,“离琴公子也说了是早些日子。”
这些话应付离琴可以,苏念可不干。“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子墨无奈,“打仗难免有意外,待到我凯旋归来再与你细说。”
“嗯,那我回东曜了。”
“……”
裴子墨闻言不禁额冒三根黑线,那就回东曜了?!他和她才刚见面而已,她就想着回东曜了?!
裴子墨脸色顿时阴郁下来,“你不想我?”
“想你有肉吃?”苏念白了裴子墨一眼。随即扒拉开裴子墨的手,轻轻一跃,跳下马。
裴子墨脸色顿时青了,阴森森的目光紧紧盯着苏念,“苏念。”
苏念却好似丝毫没感觉到裴子墨的怒气一般,嬉皮笑脸地问道,“裴子墨,有没有好马?”
好马?她不坐离琴的马车回东曜?裴子墨神色微微缓和了些许,“有。”
“牵上来,我回东曜。”她当然知道裴子墨是以为她要乘离琴的马车回东曜,幼稚的男人,她为何要乘离琴那么多的恩惠,一幅青河图就让她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更何况,离琴对她……罢了。
裴子墨闻言随即朝身后吩咐,“墨寒,将马给世子妃牵上来。”
世子妃?
主权意味明显。
离琴不禁苦笑,他承认曾经有过想拼一把的想法,可是如今苏念还在此,裴子墨这主权宣得也太明显积极了吧。
苏念却是才注意到裴子墨身后不远处的墨寒,原来那是墨寒。皮肤已经被日晒雨淋折腾的有些黑,也难怪苏念并未第一时间看出来那是墨寒。
墨寒微微垂首着将马牵到苏念身旁,“苏小姐。”
苏念饶有兴味地看着墨寒。
墨寒将马的缰绳递交到苏念手上,却仍旧垂首着站在原地,苏念双手并搂,好笑地看着墨寒,“有什么话就说。”
墨寒脸上瞬间红一阵青一阵的,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苏小姐,为何青玉不跟着你来?”
按理来说,青玉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苏念的,怎么今日……
苏念道,“在东曜。”
苏念可没有傻到跟墨寒说青玉为了拦住墨竹,才不得已留在东曜。
墨寒一听,点点头,虽然不解为何青玉舍得苏念独自一人前来南楚。“她还好吗?”
“吃得好睡得好,挺好的。”苏念如实告知。
青奴的离开都没能让她吃不好喝不好,苏念还真不知道青玉怎么样会过得不好。
墨寒也放心了,经常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便会想起那个迷迷糊糊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既然苏念都如此说了,那必然不会差了。“苏小姐一路平安,墨寒告退。”
说罢,墨寒跃上自己的马,退回裴子墨身后。
苏念摸了摸裴子墨让墨寒给自己牵来的马,不是什么名贵马种,但是跑程当是极好的。
轻轻一跃,苏念便轻松上了马,腹部也并未有什么不适。朝裴子墨挥了挥手,苏念便转头朝东曜方向踏马而去,没出几步,苏念就回头对离琴说了两个字,又继而往前走。
裴子墨神色暗了暗,而离琴却是明白,他看得出来,苏念对他说的只有两个字——“多谢”。
忽然就有些嫉妒裴子墨了。
裴子墨却是微踢马腹,朝离琴而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离琴,“苏念回东曜了,以后便是你我的战场。”
“我不会让你顺利娶到苏念。”离琴眼里迸发出凶狠眸光,与之前的离琴简直是判若两人。
裴子墨随即冷冷一笑,“若是苏念看到这般模样的你,想想都觉得……”
意犹未尽。
离琴淡淡一笑,“我不会让她看到这样的我。裴世子,离琴到底是如何的人,裴世子比离琴更为清楚。”
裴子墨转过头,不再看离琴,“你这张脸,让我恶心。”
离琴闻言仍旧没有什么表情,“说实话,我也恶心。”
裴子墨闻言薄唇微抿,看了看离琴也恶心的那张脸,调头返程回驻扎营。
离琴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笑道,“离琴,他恶心着你呢。”
……
苏念骑着马,慢悠悠地往东曜方向去。
她也不敢骑太快了。
毕竟,肚子里有东西。
还是小心点好。
不过她素来骑马快,骑的再慢,苏念也在第三日便进入东曜境界了。不出一日,更是抵达了东曜京都不远处的青峰山山脚。
去南楚时苏念也路径此地,可是她又不喜欢把国安寺里那些香料什么的东西抹在身上,就没有去拜访。
苏念猛地心惊,莫不是因为她路径国安寺都没有去烧香,所以佛祖怒了?所以她就有孕了?
丫的,没那么狗血吧。
苏念拍着胸口顺气,却听到那青峰山山脚下的树林里传来豪放而奇特带着特色的声音——
“啊哈哈哈哈……”
苏念不禁额冒三根黑线,到底是谁,居然笑得比青玉还恐怖。不过听音色,应当是名男子,而且年纪不小了。
苏念冷冷盯着那树林,马儿亦是嘶鸣了几声。“是谁在那,出来!”
“哈哈哈,念丫头可是害怕了?”
念丫头?叫她念丫头的可没几个……
果不其然,那缓缓走出的仙风道骨清姿的,正是云来方丈。
“云老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个什么玩意呢。”苏念假意拍了拍胸口,故作惊吓状。
云来方丈看着苏念这调皮模样,笑得更是欢心。“哎,也难怪清风说你皮,都有孕了还如此毛毛躁躁,怎能让人不担心。”
噗,云来方丈怎么就知道自己怀孕了?难道她肚子里的是神通,还没出生就懂得传播消息了?“云来老头消息倒是灵通。”
“哈哈哈,念丫头,你有孕这事都并无几人知道,老衲又如何得来的消息。”云来方丈捋捋胡须,笑道。
鬼知道你哪来的……苏念不禁腹诽。
云来方丈开过玩笑之后,又觉失落。“怎就偏生这时候有孕了。”
苏念不明白,“云来方丈何事。何出此言?”
云来方丈手背到身后,道,“凤女有孕,决不能动武,而如今你就相当于是四面楚歌,若是出个意外什么的,老衲心疼啊,也不好跟裴世子交代。”
“不会的。”苏念愣了愣,“云来方丈如何得知苏念有身孕?”
如此隐晦之事都知道,难道云来方丈有天眼神算?
“老衲也是懂医之人啊。”云来方丈大笑几声。
懂医?那裴子墨为何没看出来?“我去南楚之时见了裴子墨,可是裴子墨并未看出我已身怀有孕啊……”
云来方丈闻言想了想,笑得依旧如沐春风,“哈哈,裴世子那是太久不见念丫头,哪里会想到这方面。”
苏念无奈,这云来方丈简直和清风老头一样道貌岸然啊,什么世外高人,不染尘世,都是浮云。
苏念不说话,云来方丈也敛了笑意,忽然严肃起来,认真的对苏念说道,“念丫头,你那青玉丫头,可还好?”
青玉?“还好。”
云来方丈似乎很惋惜,“世间如此年纪还这般纯真的女子已为数不多,念丫头若是当真心疼她,就莫要让那丫头见到太多的的人心险恶了,好好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