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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让我说什么。”裴子墨神色淡淡,心里却又开始紧张起来。
苏念冷冷看着裴子墨,“为什么,为什么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却只字未提,第一次我问你我们是否相识,你只道生母出葬那日有幸得以见过一面,算不算相识。第二次我问你,你也是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为什么付出了这么多你什么都不说!”
裴子墨瞥见苏念眼角不断话落的泪珠,心里一疼,伸手轻轻抹去,又掏出手帕轻轻擦拭掉苏念脸颊上的泪痕。“我说了,你会相信吗。”
“我信。”苏念看着裴子墨郑重道。
裴子墨闻言,淡淡一笑,“你现在如此说罢了,你初回京都,你我七年后的初次相遇,我于你而言不过是一个多管闲事的陌生人,我说这些,你真的会信吗。”
“我……”苏念犹豫了,确实,以她的性格,如若不是相处甚久或是亲密无间,说的话她大抵都不会信。
更何况是如此,离奇而又重大的事情。这么狗血的剧情,她以前都以为只会在电视剧或者幻想家的思想里才会出现。谁知道,她居然那么幸运,成为活例子。
裴子墨眼角染上一抹哀愁,“而且,你让我如何开口,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为何,你要在七年前,失尽内力催开那朵巨大的清荷,以全身近半的血液去浇灌那颗血珠……”苏念不得不说,如若当时她在现场,如若她犹记得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必定是泣不成声。
裴子墨淡淡看着苏念,那似乎是很久远的事了,他蹙眉道:“那是为了将你在另一个世界的那抹灵魂召唤回来,你才能重活,并且克制凤女命格活不过七岁的诅咒。”
“你……你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苏念不知道还用什么词来形容她此刻惊愕的心情。
裴子墨微微点头,又摇摇头,“你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若不是迫于无奈,又怎会……”
“什么?”苏念感觉,裴子墨身上的迷真的不少。
“苏夫人才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裴子墨淡淡回道。
苏念眉头一皱,掩下心中激起的万丈波澜:“我娘?她是穿越来的?!”
“苏夫人用的也是这个词,我并不清楚你们口中的穿越是什么意思。”裴子墨淡淡道,“所以,生下你的时候,你便继承了苏夫人的思维方式,以及那个世界的意识和行为举止。”
苏念已经深陷吃惊,不可自拔,“是不是因为正巧我娘是在她七岁那年穿越而来,所以她才活了下来的。”
裴子墨摇摇头,“苏夫人是十二岁得到的凤女传授的凤女命格,之前并不是凤女命格。而她起初并不知道七岁凤女这个传说,而且她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凤女命格的强行霸道,于是……她找到了方法,那便是……有孕,将凤女命格传给女儿。”
“可如若生得是个男儿呢。”苏念并没有怪苏碧桐,毕竟想要活下去,是每个人的意愿,人活一世,无非就是想好好活下去。
“凤女命格的女子,生的也必然只会是女子。”裴子墨看了看苏念的神色,顿了顿,又接着道,“你也不要怪苏夫人,生下你之后,苏夫人也想尽了办法保你一命,且活过七岁。”
“什么方法?让我从那个世界穿越过来,让我的灵魂注入这个身体里吗。”苏念说到这便有些怨娭了,如果不是借用她的灵魂,那她和慕岩那场意外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她就会依旧活在二十一世纪现代社会。
裴子墨摇摇头,“不,你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从未曾是那个那个世界的人。”
“什么意思。”苏念微微蹙眉。
“你一生下来,苏夫人便开始寻找虚命的方法。终于在你四个月大的时候,找到了方法。”裴子墨沏了杯水,递给苏念,看着苏念喝了几口,才又继续道,“苏夫人用她残留的凤女命格动用古老家族的禁术将你带有那个世界的思维方式的那缕魂魄送到那个世界一个将夭折的婴儿身上,而剩下那缕凤女魂魄便继续留在体内,待到七岁凤女亡矣之时,再召回那缕魂魄,你便能继续活下去了。”
苏念心惊,这是什么秘术,这么神奇。难怪她从小被送到孤儿院,肯定是家人以为她过不久了,就送到孤儿院,谁知道竟存活了下来,被奶奶领养。“是因为我娘在我七岁那年就猝死了,所以由你把我救活。对吗。”sk
裴子墨还是摇摇头,“苏夫人动用凤女命格将那缕魂魄送往异界便体能耗尽,终日只能待在床上,而且嫁入相府之时便被下了毒,有着凤女命格自是不惧百毒,可凤女命格已耗尽,毒侵入体内,一日日加深,逐渐深入五脏六腑,即便是没有人加害,也是必死无疑。”
裴子墨没有告诉苏念,苏碧桐有着凤女命格,所以被下毒之时都不知道,因为身体根本就没有反应,失了凤女命格,身体一天天虚弱,她也以为是没了凤女命格的原因。是裴子墨告诉她,她命不久矣,即便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毕竟毒已深入五脏六腑。
而裴子墨犹记得,那个面容清丽的优雅女子,即便是得知命不久矣的消息也是优雅一笑,坦然面对,她说不能与心爱之人厮守终生,命不久矣也无所谓,只是放不下她这个愧对的女儿而已。
也就是那时,苏碧桐托付的,拜托裴子墨照顾苏念。将召回灵魂的秘法交给裴子墨,万分感激的话说了很久,裴子墨却只是淡淡道,苏夫人放心,您不说我也不会丢下苏念不管。
“原来我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苏念喃喃自语,脑海中又出现画面中裴子墨割脉放血的场景,心里一惊,“裴子墨,你不是凤女,怎么能召回,就是用那么残忍的方法吗。你不要命了?!”
裴子墨闻言淡淡一笑,“没有你,要命何用。”
我要你,不要命。
苏念闻言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子墨。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这是苏念曾经看到的一句话,曾经不解且嗤之以鼻的一句话,此时此刻却情不自禁地冒出心头,让苏念,心里有块地方坍塌,冰层融化一般不可挽回。
“你那时候,便是喜欢我的,对吗。”苏念声音细如蚊呐,不敢确定一般。
“你觉得呢。”裴子墨淡淡一笑。
“我很笨,是吗。”苏念微微蹙眉,心里涌出的难受不知为哪般。
裴子墨摸摸苏念的头,“没关系。十年前,苏夫人说,等你死后新生,我等了;七年前,清风道长说等你七年归来,我撑着那副残躯等了;青玉说,你智商高,情商低,我也等了。我知道你现在也许还不明白情为何物,或许对我也不复年少时那般依赖,我可以等。我曾想过,若是你已心属他人,也许我还会等,不过现在看来,应是强制将你留在身边的可能性比较大。”
裴子墨转而握住苏念的手,黑曜石般的眸眼注视着苏念,犹如漩涡一般向她席卷而来。“我可以等你,但是做不到等着笑卧他怀的你。原谅我这般自私。”
苏念听着听着,眼睛越来越湿润,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犹如困了几百年不得而出的困兽,疯狂地冲出眼眶,流个不停。
裴子墨被这样子的苏念吓了一跳,连忙用帕子不停地帮她擦着眼泪,眉头紧皱,难道,自己吓着她了。“若是你不愿意,罢了,别哭,你皱眉我都心疼,你这是要报复我吗。你若是……实在心属他人,我等便是了。别哭,别哭。”
苏念越发哭的厉害,直接扑进了裴子墨怀里哭。
年少时本就心里有他,而后回到京都,记忆全无,看见他心里还是总有莫名情绪,他一次次相护,那些维护她的画面,把她气的急得跳脚的画面。还有,那些或缠绵,或生涩,或霸道或蛮横或试探的吻,她竟都误以为是他无聊之余的玩弄。可细细想来,他不过是心里有她罢了。那么,她呢。
苏念想着,也许,她心里也是有他的。毕竟她从未在闲暇之余无故想起除他以外的男子。而如今记忆交叠,年少时的心有所属,与如今这份青涩时光叠加,她又何尝不是对他有着情思。
苏念抹了眼泪,忽地想起七年前他割完血脉,失血过多,那苍白如纸的脸色,血色褪尽犹如羊白脂玉一般的唇,急忙问道,“裴子墨。七年前,你失血如此之多,后来福伯冲进来抱起你,我便不知后话了。你怎么样了。”
裴子墨看着突然转变情绪的苏念,有些哭笑不得,“没事。”
“我要听实话。”
裴子墨皱眉看着认真的苏念,心想,反正也过去了,告诉她又何妨。“千年人参吊了大半年,醒来之后服用天山雪莲补了将近半年。之后,我执意学武,将内力都修炼回来,便没什么大碍了。”
苏念闻言心里又是一阵抽搐,试想一下,裴子墨那时候是刚中了神来掌,寒气入体,又偷偷跑出去陪她去苏碧桐坟墓前吹风,还忍着寒气流窜的危险动用内力劈毁横山体。然后还徒步追赶她离去的马车直至京都郊外,随后又紧接着动用所有内力催开荷花,又放血浇灌血珠。
一个十岁尔尔的少年,怎么能有如此强盛的体魄,如此顽强的意志力。一直撑到血珠飞往云木崖,奔赴苏念,他才支撑不住,放心倒下。
忽然又想起,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多深的情,能支撑他如此宰割生命。
千年人参,生命垂危之人用一棵便足以吊命,习武之人受伤,哪怕筋脉尽断,用几棵便也足以。可裴子墨竟然用千年人参吊了将近大半年的命才有所好转,在此期间,还要防止有心之人迫害,老皇帝的不断刁难,访客的盛情难却。还有,服用天山雪莲将近半年……体内寒气流窜,他这是以寒制寒,以毒攻毒之法,必定苦不堪言。
苏念眉头一皱,不禁心疼地看着裴子墨,“千年人参灼热难耐,虚汗不停,你如此爱干净,怎能忍受。天山雪莲性寒,与体内寒气叠加,如此冰冷入骨透心之苦,你如何承受得住……”
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