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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我们等了这么久,以为再也没有希望了,也平静了,你却来打破这一切……”
扶风吐出口中壳,扫一眼对面哭红双眼的人,脱去那一层高傲的伪装,也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比现在的自己还要小。
哪个孩子不造梦了,梦中的郎君总是千般万般的好,如同踱了一层金般,偏偏那男人整个就是一层金身,那梦也难免久了点,可是梦总会有醒的一天,梦中哭过笑过,梦醒如新生。
就好比自己,遇到他便是梦,只是自己被困在了梦中,一醉不醒。
“噗!”
哭的稀里哗啦的人一摸鼻涕,揪红了鼻子,那狼狈的摸样不比刚刚御花园那个好。
“我真的很喜欢他,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了,你说你有什么好,阴沉沉的,没我年轻也没我可爱,他为什么就看上你了呢?”
扶风嘴角抽了抽,忍了好久,还会说了:“你用的是我的锦帕。”什么叫‘阴沉沉’呢?这丫头。
哭红眼的人闻言又噗的一声,扭头瞪她:“你有意见。”
“没。”看了眼那脏兮兮的锦帕,嘴角再度一抽:“只是怕别人误会我欺负你。”秀眸一扫殿外推推挤挤看热闹的人。
“你就是欺负我。”有力的指控,红肿的眼一扫殿外推推挤挤的人:“狗奴才,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哭啊,滚。”
唰的一声,推挤的人顿做鸟兽散,殿外恢复安静。
“你还有意见。”
扶风看着那眼泪鼻涕满脸的人,淡定摇头:“没有,你要喜欢,那锦帕送你了。”还她也不要了。
事实证明,在美的女人哭起来也恐怖,除非是在假哭。
贺才人抽抽搭搭一甩锦帕:“鬼才要你的锦帕,脏死了,还你。”话落一扭身忿忿离去:“我果然讨厌你。”
锦帕甩过来的瞬间,扶风脸色一变,快速闪过,看着那愤然离去的身影,在一扫那刚好甩在蜜饯上的锦帕,顿觉满面黑线,嫌恶的两指捻起扔地上。
想想这一切,如同一场闹剧,低头埋首轻笑出声:“封半城,你其实也是个祸害吧!”
想着那卷宗上渺渺几字,闷笑的声音缓缓消失,低垂的青丝遮了整张脸,只露出黝黑的后脑勺。
“沈临风,你说人为什么都会变呢?”
窗扉外不知何止多了到黑色身影,一身的黑衣在墙上留下阴影。
“……有原因吧。”“那些原因是什么呢?”
“这要看个人吧,人事物都有。”
“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人改变呢?”
重复不断的问话,也只有那人能够听的明白。
“那就是那个原因足够让那个人改变了。”
“是么?”一声轻喃,脑中再度浮现那渺渺几字,低垂的双肩轻轻震动,轻笑出声:“足够么,足够么?足够吧。”
一声轻叹一声疑问,一声答。
胸口如大石压着般难以喘息,脑中空白一片,就好像某些事物从四周推挤而来,把自己一层层包裹,挤压,致使窒息,突然想起那些蜜饯,有些急切的抬头摸索,却在双手探上时顿住。
视线一扫地上满是脏污的锦帕,顿觉一阵恶心,烦躁上心头。
就连这唯一的东西也……
秀眸中暗淡一扫而过,想起窗边人,沉声开口:“沈临风。”
“……恩。”那人迟迟应了声。
端起桌上蜜饯,笑眯双眼:“请你吃蜜饯。”
“……”
有一瞬间,沈临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好像黑了黑。
“哈哈!”
扶风拍桌笑出声来。
窗外,沈临风淡扫她一眼,转身就准备走,却在转身的瞬间顿住,幽蓝的眼几不可闻的轻动,末了,平静无波的声音说道:“有客人。”话落,黑色的身影唰的而过,消失。
“恩?”
扶风疑惑抬头朝窗外而去,沈临风已经不再,窗扉不远处却……多了个人。
秀眸蓦地一阵紧缩,那一片白几乎昏花了眼。
微阳之下,男人长身而立,白衣随风而动,四目相对时,俊逸的脸上扬起温润的笑。
第六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11…16 9:28:16 本章字数:5944
第六十六章
寂静如夜,明月高悬,丝丝缕缕照进寝殿,漆黑殿中涂天几丝光芒,依稀可视物。
“吱呀!”
朱红殿门开启,男人挺拔身影出现在开启的殿门口。
殿中,衣着完好的人斜倚在圆桌上,单手撑起下颚,冲着来人而笑:“来了。”那语气熟练,似早料到般,如同多年好友。
圆桌上摆满了酒,银白陶瓷酒壶做工精致,一字排开竟是说不出的美,旁边放着两个酒盅。
见此,男人如鹰的眸中闪过几许错愕,却是很快恢复平静,踩着沉稳的步子朝内走来。
扶风轻点桌上酒看来人:“既然皇上睡不着,陪臣妾饮酒如何?”
封半城看她一眼在她身侧另一个凳子上坐下。
“爱妃好兴致。”
扶风抿唇一笑:“有些事想不明白了,饮酒最好,正所谓一醉解千愁。”话落,支撑下颚的手挪开,身形正了正,拿过酒壶注满酒盅。
‘哗啦’声响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显得尤为清脆,纤白细指举起酒盅和眼齐平,秀眸笑的眯起:“不知臣妾可有这个荣幸与君同醉?”
封半城的回答是拿过另一个酒盅,注满,拿起仰头饮尽。
举起空掉的酒盅在扶风面前倾斜,俊朗面上堆满笑意的看着她。
“荣幸之至。”
扶风回他一笑,举手仰头间,杯酒尽干。
封半城看着扶风空掉的酒盅摇头称赞:“不想爱妃花容貌,纤柔身,饮起酒来竟是这般豪爽。”
扶风轻抿带酒的唇:“皇上不喜欢?”凉凉夜色中,朱唇如玉,泛着淡淡水泽,不点而珠。
封半城握着手中空掉酒盅,看的有些痴了,在扶风轻笑中回神,执酒壶倒满酒盅一饮而尽:“自是喜欢。”饮的过快,酒液辛辣刺喉,寒冬的天更是冰凉,如同一阵寒气穿透全身,直达某一处,方显平静。
一声底喃:“你的一切,朕都喜欢。”
幽深的眸光中,那话看上去别有深意。
修长的手捞过酒壶注满酒杯一口口饮去:“朕今天舍命陪爱妃。”
扶风但笑不语,目视窗外月色,拿酒盅的手轻晃,盅中酒液荡起波澜,却在即将溢出时平息,然后再荡起,小口小口的饮着。
酒过酣,人微罪,酒盅倒,笑对风月无边,夜色中成痴,成醉,如瘾难稍。
封半城一手酒盅,一手拉面前纤白皓腕:“你说,你能原谅朕么?”
扶风看面前微醺脸面,笑语:“皇上是天,臣妾是民,民对天,岂有原谅不原谅一说,您永远都是对的。”
“不!”手中酒盅跺地有声,封半城激动微晃:“是人都有错,朕也不例外,朕也有错,也有……”突然双手抓紧她的手:“若朕有错,并且知错,你可否原谅朕。”
纤白皓腕被握的疼,悄悄抽回时,留的红痕,她看着手中红痕和男人庄主的视线,面上笑意依旧:“皇上,您醉了。”
封半城伸手一拂袖:“朕才没醉。”桌上空壶尽倒,落入柔软地毯上竟是没碎。男人俊脸带红,鹰眸飘散,视线迷离,分明是醉了,口中却一遍遍喃着‘没醉,没醉。’
“你会原谅朕么?”
“朕若说朕后悔了,会不会太晚,朕真的后悔了。”
挺拔的身子晃动站起,踩着凌乱的步子走来,蹲在她的面前,紧紧拉着她的手,迷离双眼抬起:“你会原谅朕么?”
修长的手松开,双臂一摊紧紧抱住:“朕好想你……素颜……想你。”双臂如铁般紧紧环绕,似要把人整个揉进身子般:“不要离开朕,好么?”
扶风一动不动,任凭他抱着,看着自己手中酒因为他突然而来的力道荡起。
“皇上,您认错人了。”
良久后,如水般平静轻柔的声音在这酒味弥漫的殿中荡起。
男人执意紧抱不放,口中依旧喃喃着什么,模糊不清的话语只依稀可闻后面几字:“……可好?”
不知是不是肆意的酒味充斥大脑的关系,那声音竟带着恳求,那种放下一切高傲,略带卑微的恳求。
“可好?”
用力挣脱他有力双臂,纤白手伸出,放下酒盅捧起他因激动而红的脸,蹙近:“皇上,臣妾是谁?”
迷离的眼缓缓睁大,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痴痴凝视,似是想看的更清楚些,有一瞬间的怔愣,黝黑如墨的眼中似是闪过沉重,失落,更似黑夜中一片深潭,沉入深底,一望无际。末了有些模糊的道出几字:“柳扶风,朕的柳美人。”
蹙近的关系,说话间,浓烈的酒气扑面,声线中带着醉酒后的沙哑和不太清楚的吐词。
放在男人脸侧的手收回,一字字温软说道:“对,我是柳扶风,您的柳美人,皇上莫要认错了人。”
“哦!”
男人似是恍然般摇头,再偏头,末了抬起微醺的脸看她:“那柳美人会原谅朕么?”
扶风盈盈而笑:“皇上没有对不起柳扶风的事。”
“哦。”
又是一声‘哦’,封半城摇摇晃晃站起坐回原位,拿起桌上所剩无几的酒壶朝盅内倒。
“哗——啦!”
盅中酒满,溢出,手中动作却不停,酒沿着酒盅益了满桌,辛辣酒香充斥了整间屋子。
“皇上,臣妾伤已好,是不是该回朝露殿了?”
“啊!”挺拔的背微弯。
“皇上,那臣妾明日就回了啊?”
“呵~”微弯的背轻晃。
“臣妾就当皇上准了。”
“咚!”
一声沉闷声响,伴随着酒壶落地,封半城酒醉的身子整个趴倒在圆桌上,寂静的殿中很快想起微酣。
窗外寒风吹进,殿中酒气不散,身侧均匀呼吸声悠悠传来,明黄的衣袖随着手臂垂落,一直安静而坐的人终于动了,几步走至沉睡中的男人身侧,居高而忘,站起的身形挡了明月,殿中漆黑一片。伸手撩开封半城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