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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栏玉砌的宫殿内,吴公公尖细的嗓子高坑而有力,手中拂尘静静的垂落在手腕,长满细细褶皱的脸上笑的见鼻不见眼,下颚抬起,眉眼微扬,一副高姿态却又不失推崇,拂尘一转,指向厅中三男三女:“这些是公公我给挑选的奴才,柳美人看看可满意。”
“扶风谢过公公,公公处事周全,扶风岂有不满意的道理。”
连日的奔波使得扶风脸上显出一丝疲惫,却不减其美,在这一身大红衣裳下反添一丝娇柔,甚是惹人怜,吴公公一双眼毫不避违的上下打量,眯起的眼中满是惊艳。
“凭柳美人的身形相貌,呵呵……”
“公公这就不打扰柳美人歇息了,皇上晚上来了看见柳美人这摸样可是会心疼的。”话落,视线似有若无的看向扶风身后那一身黑的沈临风,眯起的眼细细打量一圈后,眼中闪过怪异,却也没说什么,声一收拔高嗓子说道:“以后给我好生的伺候着柳美人。”
“是。”
看着公公一摆拂尘离去的背影,扶风眼中笑意消失,一片清冷,转身朝着内殿走去,沈临风紧跟在后,留下一群不解的奴才,对看一眼,匆匆跟在身后。
“柳美人,奴婢已经烧好了水。”
“柳美人,请让奴婢伺候您宽衣。”
他们可没有忘记,这柳美人可是皇上亲点的,这进了宫来,皇上今晚是要来侍寝的。
宽衣解带,沐浴更衣,浴池内滴几滴香油,撒上些许花瓣,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寝宫点燃熏香,烛灯燃起,扣上红色的外罩,使得整个寝宫弥漫在淡淡的朦胧中。
整个过程中,扶风都处于被动,任由那几个宫女们服侍,待到一切准备妥当,天已大黑。
脱去一身喜服的扶风少了那些厚重之物,看上去纤细柔美,盈盈而坐时又不失恰静,纤尘不染的衣裳包裹纤宜身形,齐腰青丝散落,一根细绳松散扎在脑后,耳珠两旁微垂至白皙脖颈,遮去一丝丝面暇,落下一道阴影,淡红的烛光照在脸上,恰静中顿添媚态。
一旁宫女看着自家新主子悄悄红了脸,抬头偷偷看。
屋中烛火换了一对有一对,宫女们一个呵欠接一个的打,扶风的脸在烛火下扑扇,那一双眼却始终透亮,窗外,子时已过。
“你们先下去吧。”
一句话,昏昏沉沉的宫女们恍然回神,末了惊慌摆手:“柳美人,皇上没来是不能擅自歇息的。”
扶风一收手,站起:“你在吗?”
三名宫女面面相觑,一脸不解,接下来却惊讶的发现屋中竟然多了一个,正是一直跟在柳美人身后的沈公子,三人尚未明白所以,就见那人手一挥,黑色的衣袖晃的人眼前一黑后失去知觉。
看着被点了睡穴倒在地上的宫女,扶风满意的笑了,伸手揉了揉酸麻的后颈,扫一眼面前一脸漠然的男人说道:“带我去一个地方。”
沈临风看她一眼,转身就走,扶风跟在身后。
经过前殿时,看那几个太监正缩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都子时了,皇上怕是不会来了。”
“嘘——听栖龙殿那边的人说,皇上一下朝就去了昭容娘娘那,怕是在哪儿住下了吧。”
“看来传言是真,昭容娘娘深得皇上宠爱。”
“当真如此,连我们主子这么美的人皇上都……”
“听说啊,那昭容娘娘长得……”
身后的声音渐渐消失,扶风脸上的笑意深幽。
还好她明知,不然怕是要坐上一晚上了,让她为了那个男人独守空闺,绝不可能。
这么想着的时候,心下松了口气。
她还没有做好面对那个男人的准备。
这一路上,离京都越近,面上兴奋的同时,心中却似一口气积压着,隔的越近压的越深。
她两世为人,两世为他穿上嫁裳,却是全然不同的心境。
前世,她带着欣喜和期待,这一世,她带着满腔的仇恨。
身子被带着跃起时,看着身后冷清的宫殿,忆起前世那座结满红绸一片喜庆的宫殿,那时,那个人抛下满室宾客只怕她久等饿了,那时,男人因为饮酒而微红了脸,眼中幸福满足亦如她。
“在哪边?”
低沉不带任何起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晃神中的她猛然回神,摇去脑中画面,眨眼之间,面上已是一片清冷:“左拐再直走三百米,绕过前面那座宫墙便是冷宫。”
两年不见,皇宫内这座冷宫更加清冷萧条了,朱漆斑驳,杂草丛生,没有一丝人气,就连大门上的锁链都是锈迹斑驳,宫内朱门倾倒,轻轻一碰,门上灰尘散落,一股子潮湿腐臭,屋中桌椅倾倒,蛛网到处皆是。
两年前,这里虽然冷清萧索,却还有人居住,偶尔途经便可听见先皇那几位嫔妃悠远的歌声,期期艾艾,悠远缭绕,诉说着道不尽的哀怨。
彼时的她听了或许会同情或是觉得可笑而走开,只是时过境迁,此时此刻再长在此,似是能感受到她们的心境。
故地重游,心中一片冰冷,看着那阴暗的墙角,屋内漆黑的地面上似还残留着那时干枯血痕。
站在此,感受着冷宫丝丝寒意蔓延全身,各种声音充斥着四周。
男人的,女人的,虚伪的,冰冷的,抽动皮鞭的声音……
所有的声音缠绕在一起,如同一个漩涡慢慢旋转,直直朝着自己压迫而来。
脸上火辣辣的疼,就如同那时皮鞭打在脸上,皮肉一丝丝撕裂开来,双腿一软,险些跌落,快速扶住身旁支柱才迫使跌倒的危险。
双腿还能站起来的感觉真好,真的很好,不至于像那个时候,被人逼迫,腿却连动都不能动,铁链冰冷的感觉触碰肌肤,脚腕手腕如同被烙上了印记,整个身子忍不住颤抖。
“外面好像有人来了。”
纤细的身子猛地一颤回神,扶风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自以为的支柱其实是眼前人的手腕。
松开手,深吸一口气,紧握冰凉的手,轻动有些僵硬的腿脚,转身走出这座给对自己来说如同人间炼狱的屋子:“走吧。”
沈临风带着她跃出冷宫的宫墙,一白一黑的身影很快消失而去,快的晃眼就过,底下巡逻的侍卫打呵欠的手顿住,惊讶的张大眼,拉扯身旁另一人:“喂,你刚才看见有人经过吗?”
那人寻着他的视线看天,明月高悬,哪有什么人影。
“不会吧,我刚才真的看见了,白色的人影飞了过去。”
那侍卫皱眉:“你不会遇鬼了吧。”
两人的对方引来其他侍卫的注意,那侍卫长抬眼朝四周看去,待看清所在之地后眼中慢慢浮现惊恐:“这,这里是冷宫。”
有人颤声附和:“听说这冷宫闹鬼,皇后娘娘的鬼魂。”
“……”众侍卫同时转身对望,突然觉得背脊寒嗖嗖的,身子一僵,脸上煞白。
而此时,并不知此事的扶风在沈临风的带领下跃过一座座宫墙,借着月光看底下熟悉的画面,当看见其中一座宫殿时,心狂掉不知,眼中神色复杂。
一旁的沈临风感受到了她的变化,问道:“要下去吗?”
“不用。”快速收回视线,扶风摇头,视线却是落在那越来越远的宫殿上,直至完全模糊为止。
明天,怕是要开始热闹了。
月光下,隐约可见那宫殿上镀金的三字——素欣殿。
身后,月夜深沉,静若珠水,笼罩了整个皇宫,金碧辉煌中透着一层薄薄的光润,几不可见。
等到了明日,宫中冷宫闹鬼又将有了新的说法。
旭日。
天刚破晓,宫女们揉着酸痛的身子起身,朦胧中一扫陌生的四周,三张脸上同时露出迷茫不解。
“醒了还不起来。”
清冷的声音打断遐想,循声看去,待看见梳妆镜前对镜梳妆的人后猛然回神:“柳美人?”猛的想起昨夜之事,匆匆爬起的身子险些跌倒:“美人恕罪,奴婢该死。”三名宫女惊慌赔罪,脑中却满是疑惑。
怎么就睡柳美人寝宫的递上呢?
记得昨夜明明在等皇上,等着等着就……就……
想起皇上,三人一惊,同时大叫:“皇上,皇上呢?”
扶风把玩着手中木梳,秀眸一眯,满是威慑:“大胆奴才,还知道皇上,我未睡你们倒是先睡下了,这便是你们宫中的规矩?”
三人被这厉声一喝,面上一白,害的普通一声跪下:“美人赎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主子未睡她们到先扛不住睡着了,这要传到嬷嬷那去还不打断她们的腿。
木梳轻轻放置在桌上,转身一扫三人,三人被那一扫,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儿去,暗道这柳美人看似柔弱竟是这般严厉的人。
一时间寝宫内一片安静,三人在这视线下呼吸都不敢大声,气更不敢喘,待到三人憋的脸苍白后,扶风终于开了口:“以后这屋子没允许不准擅进,我喜欢安静,所以不准大声喧呼,戌时一过不准再到我寝宫停留,听明白了?”
“是,明白了。”厉眼一眯,三人匆匆点头:“柳美人还有什么吩咐?”
“暂时没有。”
“……”三人同时松口气。
“对了。”
“……”刚松的那口气再度提起。
“若有人前来朝露殿见我,就说我长途跋涉旅途辛劳,不见客。”
“可是昨日一早贺才人就有人来拜访柳美人,听说柳美人路上有事耽搁未到,改由今天……是,奴婢会跟贺才人说柳美人路途疲惫,需要歇息。”宫女到嘴边的话在自己主子一记厉眼下匆匆转换,心中哭了开来。
这不明显得罪人么。
一个丫鬟看扶风披散的青丝,几步上前一脸讨好的说道:“柳美人,月儿给你梳头吧,月儿手艺可好了。”
“啪!”
伸出的手被重重拍落:“刚睡醒,可有洗手?”
名叫月儿的宫女手一缩,眼圈红透:“是,是奴婢不好,奴婢这就去洗。”说着缩了缩手跑了出去,剩下两人面面相觑,一时到不知该怎么办,直到一道厉眼射来:“还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