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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小声一点吧。”又推了推眼镜,不著痕迹的擦去颈中的冷汗,郑宝仁重新迈步。
于是一路上两人再无交谈,直到走入了后山之中——郑宝仁最终确定埋宝的地方。
◇ ◇ ◇
这里不是观光地,连村人都很少过来。
“据说大部分村里人只有死的时候,才来这里。”啧了一声,赵金魁看著四周的环境。
这里比起刚才经过的地方温暖许多,泥土松软,有一片土地看起来还很新,应该是新坟,一看就知道没有什么挖掘的价值。
“这里……很暖和呢。”赵金魁松了松领口,然后皱了皱眉头,“你果然从来都是对的,绝对是这里,一股死人味。”
这个村子特异的习惯非常多,比如埋葬地点,又比如扎坟不隆起——完全没有坟包,这里随著地势高低起伏,完全看不出哪里有埋尸体的痕迹。
“妈的……真邪门的村子。”搓著手,赵金魁从包里拿出一根三十厘米长的金属棒,甩了几甩,藏于金属棒内部的部分借著惯性甩出,成了一根两米多长、有著尖锐头部的刺刀一样的东西。
拿著那根金属棒,赵金魁将其刺入地下,借助双手感受泥土以下的感觉;和他不同的,郑宝仁则是先用一支消防栓一样的东西,在地面薄薄喷了一层药水,然后拿了一个笔记型电脑大小的仪器,用延伸出来的探头测量。
看著郑宝仁一脸严肃的样子,赵金魁于是拎著自己的老伙计往相反方向——后山的更深处走去。
越往里越昏黑,一开始手里的金属棒还能感受到刺到木板的感觉,再往里……感觉自己好像刺入了一个什么东西,赵金魁推下了金属棒上一个不起眼的按钮。
他手里这根金属棒可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如果推下按钮的话,会从头部侧面伸出另一个钩子,将按钮固定,这样便将刺中的东西包了起来,如果不是很大的话就可以拎起来。
虽然郑宝仁一直反对他这么做,说是会破坏文物,不过他还是会偷偷这么做:坏了就坏了,有的时候可是能借由钩到的东西,找出更好的东西哩!
赵金魁拉了拉钩中的东西,提不起来,于是稍微用力,还是提不起来,鼻孔里哼了几声,一个用力,感到金属棒另一端的东西忽然一个松动,这时稍微一提,金属棒便破土而出。
赵金魁将头顶的探照灯打开,打量起金属棒顶端被自己刺中钩上来的东西——
“我的妈呀!”看清手里钩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的瞬间,这个一向胆大的汉子也不由向后跳了几步,手中的金属棒一个不小心刺在了自己的左手上,一时间赵金魁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吼叫。
想到自己的所在、所干的事情,赵金魁慌忙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左手被刺的好深,好疼!不过受伤已是家常便饭的男人,仗著自己皮粗肉厚没有在意,拔出金属棒的瞬间彷佛连同刚才的恐惧也拔除了,男人心平气和的看向刺头顶端自己弄上来的东西——
那是一根手指,干枯的手指。指头根部戴了一只看不清材质的戒指,说来也怪,那手指明明干枯,可是戒指却仍然牢牢的扣在上面。
“妈的……真晦气……”赵金魁原本只是叨念著自己的倒楣,不过……看看手指上的戒指,忽然有了个想法。
赵金魁急忙拿起对讲机呼唤自己的同伴——为了方便联系和防止大声呼唤,两人每次行动都用对讲机联系,“宝仁你过来,我刺著个东西,你过来看一下。”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还有……你以后别叫那么大声!”
对讲机对面郑宝仁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冷静,看样子他听到自己刚才的“猪叫”了。心里想著,赵金魁倒也没在意。
男人受伤的左手淌出了血,顺著他手中的金属棒慢慢下滑,缓缓滴在了那半截手指上……
◇ ◇ ◇
郑宝仁被远处一声吼叫吓得差点把手中的机器扔出去,好不容易稳住双手,回过头看著发声的方向,嘴里骂了一句。
“那个莽人!”多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郑宝仁决定过去看看。
其实他心里有点害怕,第一次有点害怕。
他事先喷的药水是一种化学药剂,新埋的尸体外面有棺材倒也无所谓,如果是陈年老尸,外面的棺材木可不会像那木匠皇帝那样,用那么高级、千年不腐的木材。
一般的棺木多半会腐蚀,然后尸体发酵腐败产生的物质,会和这种药水起反应产生一种特殊味道的气体,人的鼻子无法嗅出的味道,利用自己手中的高度感应器则可以轻易测得。
赵金魁用土办法,他用的是高科技,两人合作倒是互相弥补、天衣无缝。
之所以会害怕也是因为手里这个东西,往常的话测很久才会有反应,可是今天……机器却一直有显示。这个地方究竟有多少尸体?多少腐尸?
一想到自己脚下踩著的这片土地下尽是骸骨,连经验老道的郑宝仁心里都有点害怕。此外他没有再提起的就是——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
半路上就感到的视线,如今还是能感到。在这种到处都是死人的地方,感受到的视线……
郑宝仁拿起工具向赵金魁的方位走去。
◇ ◇ ◇
原来,不知不觉两人已经相距这么远,听声音还以为很近。
“奇怪了……”
看了看身后的山体,不知不觉两人已经离开山那么久了么?那座山的背后竟然这么大!而更荒谬的是,这么大的空间居然全做了坟场。
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郑宝仁摔倒在地,眼镜就这样从鼻梁上摔了下去,心里暗道糟糕,慌张的在地上摸索,谁知却摸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眯著眼睛向自己摸到的东西看去,还没看清楚,一种刺鼻的腐臭便冲鼻而来!
“天啊……”只看出一个轮廓,郑宝仁脸色瞬间苍白,胃液随即上涌。
吐了好久,彷佛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光,吐到胃部隐隐发疼,郑宝仁才敢重新打量自己周围的一切。
他的左眼有六百度的近视,右眼则是平光。按住自己的左眼,用健康的右眼看清周围的一切之后,郑宝仁惊呆了。
“天!这是怎么回事?太……”
太惊人了!太不可思议了!太……
恶心。
郑宝仁这才发现,他现在所在的这块地面,居然摊著几具尸体!
不是新鲜的尸体,像是放了很久,裸露在空气中的尸体就这样腐败,有一具已经变成了白骨,孤单的摊在他前方不远的地方,而从右方草丛中,他可以看到一只疑似人腿的东西。
至于他脚下……
“呕!”
完全被分尸!
他脚下躺著的只是尸体的躯干部分,爬满白色蛆虫的尸块正发出阵阵恶臭,黑色已经风干的肉干中间,绽著暗黄的脂肪,那即使干枯、但仍然皮开肉绽的尸块上的大洞,就像咧开的大嘴,从里面冒出死亡的口臭。
谋杀?弃尸?脑中飞快的闪过几种可能,郑宝仁再也顾不得捡眼镜,拎起脚下的仪器拔腿就跑,他可以看到前方朝他走来的赵金魁,正要呼喊,忽然脚下一软——
沼泽?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沼泽!
“老赵!救我!”几乎是落下的瞬间,郑宝仁惶恐的向同伴求救,及时看到这一幕的赵金魁飞快的跑来。
“这……”冲得太猛险些自己也落入沼泽,看著眼前的情景,赵金魁傻眼了!
眼前千真万确是一片沼泽,这种地方会出现沼泽,是谁也想不到的,而且还是一块不算小的沼泽。
郑宝仁下滑的速度太快,眼看没了影子,赵金魁慌张之下忽然看到自己手中的棒子,咬咬牙,拔下刺尖上面钩著的手指头,将它扔进口袋里,接著忙将金属棒向沼泽内捅了进去——
感觉自己触到什么的瞬间,赵金魁慌张用力将那东西钩上,柔著劲将那东西挑了出来。看到自己挑出的果然是个人,赵金魁顾不得脏污,急忙想去查看郑宝仁的死活,却——
“我的妈呀!”杀猪似的吼叫又是一声,被自己摸到的东西吓了一跳,赵金魁差点一脚踩空落入沼泽……
他挑出来的哪里是郑宝仁!根本是一具尸体!
“我的老娘啊——”身子筛糠似的抖著,想到自己刚才惊鸿一瞥看到的玩意儿,想到那黑糊糊摸起来黏滑的触觉……赵金魁感到自己的腿一阵一阵的发软。
不过毕竟是挖了十来年墓的男人,想到还在沼泽里面的郑宝仁,心想自己可不能就这么把他扔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止住哆嗦,咬著牙,赵金魁硬是重整旗鼓,重新将金属棒伸入沼泽。
前后他又捞出来两个“人”,都是死人,没有郑宝仁。
赵金魁的心越发凉了,在感觉自己又钩到什么的时刻,这名向来胆大包天的汉子几乎想要拔腿逃走。
再钩上来一个死人怎么办?娘啊!这个沼泽里怎么这么多死人?
可是自己再不加油的话,郑宝仁也会在这里面成为一个死人。
咬著牙,赵金魁用力一挑,听到挑起来的人一声咳嗽,赵金魁心里终于一松:这回捞上来的是郑宝仁。
郑宝仁咳嗽著,撑著胳膊慢慢爬起来,视线对上面前不知何时也膝盖一软、跪到地上的赵金魁的时候,两人眼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兴奋,有的只有恐惧。
“妈的!这个地方……真邪门。”好不容易才能出声的赵金魁,一开口只来了句这个。
郑宝仁愕然,显然,他是同意的。
刚才心中太过著急没有察觉,劫难之后赵金魁才发现由于自己刚才的用力,手上的伤口迸开,血水流了一胳膊,啐了一口,赵金魁从包里拿出必备的绷带,自己包扎起来。
郑宝仁则是撑著还在虚软的腿,犹豫的走到了赵金魁在自己之前捞上来的那些“人”身边。
“是泥炭鞣尸。”郑宝仁小心的观察完那几具尸体后,忽然开口。
“啥?”包裹完毕的赵金魁随即来到同伴身边。
“听说某些沼泽里面能发现这样的尸体,你看,这几个人的头发和皮肤都变成了暗红色,还这么软……应该是泥炭鞣尸,那是一种尸体现象……”
郑宝仁对尸体研究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