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难以想象若是与之同住一帐,平日里少不乐磕磕碰碰的小摩擦,就算无意间得罪了他,可能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有谁敢与他挤一张帐篷。
主事见状,懒得多理,一挥手,对若影道:“你就当沐医正的医童好了,也随他住一块。”
听主事作了定夺,一名年轻医童松了口气,走上前来拍着梅若影的肩膀呵呵乐道:“你叫雷双吧,正好正好!沐医正名含霜,你则名双,名字这么相像定是有缘人,当然要在一起住!”
另一个年轻人也道:“就是就是,你俩住一块,一个降霜一个打雷,都是坏天气,谁也不吃亏。”
说着,大家都轰笑起来。
梅若影听他们如此言语,心中一动,想起江湖上成名较早却行踪难测的一个人来。
沐医正……含霜……莫非是近年来在医界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沐含霜?这人一向在南楚行走,想不到也被招募进了军营之中。
若影正疑惑间,山羊胡老头劈手丢了一团证明到李大牛怀里,道,“两头笨牛还愣在这干什么?有病啊?人已经带到,证明也拿了,赶紧滚吧。”
医房主事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厚道,两个士兵只能讷讷地退下了,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同行了月余的青年依依惜别道:“你安心住着,我们会来看你的。”
“看什么看,看病啊,有病!”主事又骂了一句。
李大牛毕竟一介武夫,平日里好勇斗狠,刚才敬对方是军医所以恭恭敬敬,却哪里能三番五次地忍气吞声。大怒下在帐门前停了脚步,开口正要回骂,帐门的帘子却于此时被一人掀开了。
李大牛还待回嘴,突然惊觉帐子里顷刻间更安静了,医正医童们又若无其事地各做各事。对面的青年看着自己身后,暗黄的面色难得地僵硬了些。就连同来的战友也似乎情难自禁地扯住了他的袖子,低声说道:“沐医正回来了……”
回头望去,看到那张雅致却带着寒意的面目,这个粗壮的大汉不由也噤声不语了。来者正是沐含霜。
梅若影神态自若地收敛了表情,向对方躬身行了一礼,说道:“您就是沐医正吗?我是新来的医童雷双。”
高老头在旁边道:“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医童,随你住一个营帐。”
年轻医正不解地看向主事,主事却不理不睬地转头忙自己的事去了。
于是答道:“既然如此,那你跟我来,先安顿一下。”声音清淡,不失礼貌却又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言毕,不理会旁人,又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若影向余人道了暂别,跟在医正清寡的身后,向营房走去。
***********
所谓的突如其来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无法想象再度见面的一霎间难以言喻的心情。
这张面孔于他来说并不陌生,毕竟曾经几乎日日可见的人。
只想不到,竟然会在此时,在此地……而且是素颜。
当年他在泰山上总是掩面,即便揭了面纱,也会戴着一层人皮面具,面对自己时才是素颜相对。原来是因为他在江湖上用的是自己的真面容。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学了医术的?
心底暗暗起了一股难以察觉的暖意。因为忆起一个并不宽厚,却总是雪中送炭的怀抱。还有弹琴论诗的平和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残留下淡淡的余韵。
至交好友,只怕莫过于此吧。
原来江湖上的沐含霜就是他,他就是江湖上的沐含霜……
只是,那张颜面上已没了往日的温暖,只挂着“闲人勿近”的冷漠。
为什么那双一向清澄温润的眼眸中,如今只剩下寒霜?
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又为何会有如此改变呢?
林海如。
斜阳若影(法医穿越) 第三部 医踪毒影 第53章 笛
章节字数:5207 更新时间:07…07…24 14:14
东齐;毅州
刘辰庚一行自充州军粮囤积处返回。
眼看暮色将至,驻扎的毅州大营极目可见,刘辰庚命其余兵将继续前行。再不理会众兵将的反对,自己驰马扬鞭,来到营外数里地的落云坡。
遥遥可以听见军营内传来的喧杂,还有自粗栅之内燃起的股股炊火,压抑已久的内心终于在独自一人时起了交杂。
下了马,缓步行着。这匹战马是他骑惯的,并不需牵引缰绳,自己跟在他身后。
刘辰庚一路上低头沉思,行至坡顶时才抬头四顾。只见四处都是残雪,在晚霞下反射着紫红的天光,暗恨自己的心乱如麻。
如今寒冻虽未解,但战事已经日近,迎战的准备也已经日近尾声。此仗双方都是准备经年,恐怕打起来后两国都要损耗不小的国力。
这是当然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他当然知道,早在三年半前重返宫廷的自己,已经不是能自由掌握命运的江湖人士陈更了。
所以,他要想的应当是如何减小损耗,克敌制胜;而不是好勇斗狠,单为一名小小下仆报仇雪恨。
难道不是吗?
如今既已亲率兵将对敌,所担负的也已经不是小小一个青阳宫。心无旁骛地做好一切用兵打算是他当下首要的职责,怎能让旁门左道的心事浪费了精力。
遥遥眺望着大营透出的火光,心中只有一片沉重阴霾占据着。就连夜色下的白雪,似乎也比沉重的心情轻盈萤亮许多。
矗立良久,止息的冷风突然间起了,凉风拂过鬓角,他才猛然间醒觉过来。紧咬牙关,终于自怀中抽出一支竹笛,远远地扔了出去。
而后再不看一眼,转身跃上马背,狠狠一踢马刺,向营地纵马驰回。
******************
直到刘辰庚一人一骑驰远,他适才矗立之处下方不远的一片残雪突然动了起来。
天光下只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自雪里爬起,雪花雪末便扑簌簌地自他们头上脸上身上落下。
费力地收拾了一阵,总算把身上的雪末打理干净,身材粗壮结实的汉子才说道:“徒儿,该可以收功了。”
原来正是当日在宁城一泓阁分处蹲暗岗的师徒俩。自颜承旧和梅若影先后离开宁城后,他俩也调离了那里。如今正往郑枰钧处潜伏,并行听候调遣。那徒儿小岱正修习龟息内功,行路途中休息时候,罗保亩便让他埋于雪中修炼。
小岱依言收功,不解地道:“师父,我刚才明明没有偷懒,刚才那人怎么会发现我呢?”
罗保亩闻言一呆,奇道:“他发现你?我怎么不知道?”
小岱往远处一指,答道:“师父你看,他刚才还拿棒子丢我来着。以前我练潜伏术偷懒时,你不也老拿棍子砸我的吗。”
罗保亩顿时感到头大了一截。好在带这个小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他的呆劲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和适应,于是定定神说道:“他丢得离你那么远,怎么是发现你!”
“哦!”小徒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没发现我啊。我就说呢,就算没练过暗器功夫,手劲轻重也不至于这么没掌握啊。”
小徒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罗保亩却心中疑惑,低头看着马蹄印记一来一去,一路延伸。
他的授业师父是颜承旧的五师父洪土,所以自己善潜行匿迹、埋伏追踪之术。刚才在雪里埋着时,口息断绝体温不出,可是于外界的动静却感应得清清楚楚。
适才来到近旁那人,吐息悠长绵柔且足音轻微,显然内功心法已臻上境。这一份踏雪无痕的修为连他自己都要运起心法才能做到,而那人却是自然而然就已经如此。恐怕动起手来,大师兄颜承旧才足以与之匹敌。
徒儿小岱虽然有些爱钻牛角尖,却因心性单纯,兼且喜好自行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武学修为在小辈中已经算是不落前三的。可是这龟息功最靠内功修为,小岱修行日浅,也还有着一些破绽可让外人察觉到他的隐伏之处,适才真的是险些就被发现。
想到此处,手心有些微湿润。他自己倒是不畏生死之事,怕的却是如今不是自己一人出门行走。与普通一流好手过招还能保得两人无伤,若是……那人不知是何来历,若是刚才被发现行踪,也许会发生一场恶战。
幸好适才那人步伐徘徊犹豫,显然心事重重。最后上马离去时,动作僵硬、呼吸重浊,似在隐忍什么常人所不能忍的痛楚,最终也没发现他们的所在。
不过,照理说内功高强之人,心性或坚毅,或冷静,或无情。内功修为如此了得的一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让他心乱至此呢?
于是顺着徒儿刚才所指看去。此时天色虽晚,但他常年夜行,兼且雪地映照天光,视力无丝毫窒碍,只看见坡下远处的雪里躺着一根苍黄竹笛。
罗保亩好奇之下,纵身而起,一条粗壮结实的汉子轻飘飘落在笛旁。
他弯身拾起后,便发觉入手冰凉、滑而不滞,是一根留了好些时日的笛子,而且大约是常常使用抚摸,笛身光滑圆润,无丝毫皴裂的纹路。
不解地啧啧称奇,正要将之丢回原处,突然手指一滞,摸到了一处刻划的痕迹。顺着手指所在看去,原来是两个桂圆大小的以刻刀细细刻出的隶文,比划纹路却已被磨花,似乎常有人无意识般以指尖反复描摹。
再凝神一看,那两个隶文赫然是“若影”两字。
罗保亩心下大惊,左右看看四下再无他人,赶紧将笛子塞入怀中仔细藏好,又仔细将自己和小岱在此停留的痕迹打点清理。
小岱还要再问,已经被师父一扯领子提到半空。罗保亩运起心法,足不点地般向东齐军营中飞身而去。
**************
刘辰庚自充州返回的第二日清晨,一名须髯皆白的英伟老者身着灰衣青铠,手持丈二青缨砍刀,大步生风地向帅旗所在走去。
老者一路行来,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