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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轻笑,低头凑近她鬓间,因此时间孙茗的媚态而有些自得:“娘子自帷中再拜,环佩玉声璆然……阿吟声色动人,这名再适合不过了。”
孙茗一听李治拿她名字来调戏,故一羞恼,松了手臂,自要起身离去,岂料李治早有防备,揽了她纤腰,将她拖回水中。
“好了,是我的错,爱妃莫恼。”一番恩爱,气氛正当,就算李治贵为太子,也是小意哄她。
但见孙茗一声骄“哼”,起身时的雪白莹润,立时又有些把持不住,暗道一声小妖精,压着她硬是又来一回。
只这一回,孙茗就被弄得全没了精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擦干身子,什么时候被抱回的被窝。
仍与往常一般,太子李治一睁眼,已是卯时,距早朝还有一个多时辰。
低头看了眼扒着他手臂睡得正香的孙茗,面上因熟睡而透了些粉色,说不出的娇美,转而想到,在他身下婉转承宠的媚态,心里顿时发烫,一手揉上了她的丰腴。
孙茗睡得极熟,只觉梦中被肆意蹂躏,发出一声娇喘,更加裹紧了暖被,往李治身下钻。
李治见她睡得迷糊,轻笑一声后,轻手轻脚地起了身,抓了件裘冕披上,亲自开了房门。
早有侍婢侯着,打头的就是王福来,见太子亲迎,正要跪拜,李治示意噤声,自己也轻声地退进寝殿。
王福来会意,心里还在想这孙良娣不知什么手段,竟是得太子欢心,这就叫底下宫婢轻声入殿,服侍李治洗漱更衣。
直到李治出门,孙茗仍未有转醒的模样,显然睡得极熟。
一出偏殿,李治就吩咐王福来,给孙茗的各种赏赐不说,还特意为她寻了两盒梅香。走了两步就想到一进大门,就一目了然,全没个遮掩的寝殿,又特嘱咐,给孙茗加个才进贡到东宫的沉香木的屏风。
等孙茗一觉醒来,李治都还没有下朝。
花蕊扶着她起身,花枝传唤侍婢上前服侍。
迷迷糊糊中,孙茗睡意也慢慢跑光了,想起李治来,就问道:“太子早朝去了?”
花蕊避着其余侍婢,轻声答道:“卯时起的,应是回书房用了膳食才上朝去的。”
花蕊个性偏向活泼,喜欢寻人聊天,只一个晚上的功夫,就和身边一众宫婢混得极熟,所以,不自觉得起到了打探的作用。
唐朝还有一样好,就是根本没有明清时期的各种忌讳,女子上街、聚会、打马球,这些也都是再正常不过了,就是原身孙茗自己,也时常和小伙伴骑马打球的,她自己都还有一匹爱马,只是一来,现在的孙茗还没想起这一事,二来,进了东宫,也不好随便行事了。
花枝见花蕊光顾着八卦,就上前告知孙茗:“刚才王公公来赏,得了太子的话,不敢叫醒娘娘,待娘娘得了空在看?”
孙茗被花蕊搀着,走到梳妆台,洗漱一毕,由着她为她梳理发髻,这当口,就应道:“传进来看看吧。”
花枝得了话,吩咐一边的宫婢。那奴婢点头离去。只一会儿功夫,就有奴仆领着赏赐进入寝殿,浩浩荡荡,吓了孙茗好大一跳。
打头的四个托盘,盖着江南刺绣的锦帕,花枝会意,亲揭了帕子,露出里面金灿灿的黄金首饰、通身碧绿的翡翠玛瑙、通体莹白的羊脂玉,还有太子特意吩咐的几盒熏香。
往下的四个就不是托盘了,是由八个太监抬进来的箱笼,打开来,都是刚进贡的布匹料子,还有艳色的披帛,尤其最后一个箱子,只单单放了件月白的貂皮斗篷,色上的极好看。
最后由三个太监抬进来的一个沉香木的屏风,也是今年新进贡到东宫的,屏风用的是湘绣,且双面,绣的是美人,凑近一看,都能闻到淡淡的沉香味。
孙茗好一会儿没找到自己声音,赏赐之物这般丰厚,她这是……得宠了?
这些都是太子赏的,今晨太子妃知道太子的赏赐,也令底下赏了物件的,只是没有即刻呈上来罢了。
花蕊为她簪了发髻,拿成套的饰品为她戴上后,又细致地上妆。
孙茗不爱此时仕女那种脸涂得雪白,唇画得血红,眉上粗粗短短的两条那种妆容,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面容,奇奇怪怪的完全不符她的审美观。所以花蕊为她上妆总是淡淡浅浅,只为她的容色添上几许殊丽。
梳妆后,花枝唤了两个侍婢撑着架子,上列两套艳色的襦裙,一套桃红、一套枣红。
孙茗挑了那套桃红的,然花枝配了条鹅黄色的披帛,这才罩了件狐狸皮的斗篷,出了寝殿。
她初来乍到,无论如何,既然入了庙,就该拜拜神。就算将来得宠,总不好明晃晃地得罪太子妃。所以就算唐朝宫闱并没有这样的传统,她也该在入东宫的第二日,尤其在她睡了太子后,实该去太子妃处请安。
太子妃王氏,原就因着本分,才予孙茗赏赐,也没料到她会过来请安,心里却赞道是个伶俐人。
王氏有这等思虑,无非因萧良娣实在不将她这个太子妃放在眼中,凭她得宠的势头,现在又有身孕,若是一举得男,哪里还有她太子妃的位子?
其实萧良娣这一胎也非李治长子,李治今年已是二十,在萧良娣进宫之前,也有宠幸过宫女的,所以前面早有宫人为他生了三个儿子,实在是身份低微,加上李治根本没放在心上,那三个宫人只好被迫将皇子托给太子妃抚育。
但萧良娣却是不同,有身份有宠爱,此胎生个儿子,那还了得?
孙茗就是在王氏不断思虑中,进了太子妃的西配殿,显然,比孙茗居住的偏殿更大,更奢华。
孙茗一入内,立时施了礼“见过太子妃娘娘”。然后在太子妃“起身”声中,站起,在左下手案几处,跪坐下来。
王氏是知道孙茗貌美的,但这番见了,确实也是惊艳了一下,也暗道难怪太子心喜了(从太子赏赐中看出来的)。
赐了茶,王氏缓缓道:“知道你是懂事的。才入了宫,可有不习惯的?”
孙茗自是一脸感动,躬身回道:“哪里有不妥当的地方,处处都是好的,谢娘娘体恤。”
王氏笑了笑:“这就好,如果有缺的少的,尽管提。”
这两人,一个有心奉承,一个有意交好,虽然话并不见得真心,气氛却也恰当好处。
当然说这,不免提到萧良娣,孙茗还想着拜别太子妃后,再去与萧良娣问安,却遭太子妃劝阻:“妹妹还不知道,你萧姐姐自孕起,就不出门了,也不见外客,妹妹还是缓缓吧。”
孙茗见太子妃这样一说,反倒不知道该不该去萧良娣处,但此番却不好直言的,虽然太子妃未必有能耐,她却不好撕了她面子,只唯唯应了。
等到退出太子妃的配殿,早有太子妃亲近的宫女文秀,持着件腥红的狐狸皮斗篷,比孙茗进殿时穿的那件显然贵重多了。
孙茗谢过太子妃所赐,直接佩戴上这件猩红色的斗篷,扶着侯在殿外的花枝的手臂,款款离去。
☆、第4章 肆
孙茗既得了太子妃的话,自然不敢贸然地去寻萧良娣了。
且不说那萧良娣会不会卖她这个好,前头应了太子妃,却总是不好反过来公然违背,闹得里外不是人,还是遇上太子再说吧。
来时,因行色匆匆,也没留意身边的光景,回去的路上,孙茗就路过园子。其实东宫在整个皇宫里,实在是很小的一处宫殿了,但相较于孙茗住的那间偏殿,路上的景色观望起来,就显出好处来了。
寒冬间,梅花已陆续绽放,看今日的风向,保不齐今日就要下场雪来。等下了雪,梅花的景色岂不是更美?
孙茗示意宫婢,为她摘了几支品相好些的梅,捧回偏殿,又寻了彩釉陶瓷瓶,拿梅花装点起来。
入了偏殿,就是热气扑面而来。
因太子吩咐,寝殿用的碳是金丝银碳,不起烟雾,没有异味,这边一把梅花插瓶,梅花的香气就扑鼻而来。
孙茗想起太子特意为她寻来的熏香,与花枝道:“快将梅香的那盒寻来,熏一熏。”既然是太子特意为她备的,总是要直接用上,卖个好。
花枝领了吩咐,自去不提。花蕊就为她拆卸珠环,知道孙茗最讨厌这般满头钗环,又沉重、又刺眼。然后转眼间,就为她重新梳理了轻盈的发髻,特意簪上太子赐的两对玉簪,取了四五朵梅花装点发髻。
孙茗索性也脱了这身厚重的公服(重要场合或者社交活动所穿的着装),改换了藕色讌服(平时燕居的生活常服),因着寝殿用了碳的缘故,倒也不冷。
等到花枝寻来梅香,在床榻侧特意也熏上一熏,就将熏香燃上,又扭身将太子妃赏的狐皮斗篷在一侧挂起来,一眼即可见。
今日,沉香木屏风在殿门附近一安置,寝殿立时被隔分成了两间,屏风另一侧倒也适合放置大浴桶了。
想起浴桶,孙茗就想到李治性感的小模样……
此时唐朝,还是注重君子六艺的,像骑射、弓箭,皇子们其实都有专门教授,所以,李治虽然不善此道,但日常学习还是有的,再说,李世民也常有考教他们,所以总不会很差。也因为这,李治穿衣显瘦,脱了衣袍,就显露精壮的身材来了。
唐朝不光女子爱美,男子也好此道,出门修饰,是很自然地事,熏香施粉都是正常的,加上常年呼朋引伴地赛马打球,少有身材太过走形的。
昨夜就发现,李治体力不错,或许与他年轻,加上常年锻炼也有关系。
花蕊知道孙茗冬日里懒得出门,就为她取了些书本子来,大多是些女训女则,也有基本诗词歌赋,都不是她爱的那些,胡乱翻了翻,只觉得无聊。寝殿被熏得暖暖又香香的,熏得她犯困,就叫了丫头为她备水,顺便沐浴,洗个头。
冬季太冷,大多人连沐浴都很少,更别说洗头了,一是浪费资源,这个时节,洗个澡要废十多壶热水来兑,二来,也是因为容易着凉。
孙茗是习惯了夜夜洗澡的,出嫁前一天,倒是洗了头,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