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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谢律就大步走了进来,一脸焦灼之态,他胡乱给母亲施了一礼,说道:“母亲,让她先回去吧,让儿哭得厉害。有什么话问孩儿也是一样的。”这个过程中,他并没有看妻子一眼。
儿子今天刚回来,卫氏不想给他没脸,就点了点头,让薛氏退下。
薛氏颤抖着小腿站起身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的退了出去。
谢律这才对母亲说道:“有些话,孩儿想说给母亲听。是关于您先前给我的两个姨娘的。她俩相貌上确实很好,只是后来那冯氏心大了,在芙蓉有孕的时候,做了手脚。当时我看她生了一双儿女,又是母亲身边的人,饶了她一回。谁想她竟然在琬,在薛氏怀孕时,故技重施。这回,孩儿怎么还能饶她?她争风吃醋,小打小闹也就罢了,把手伸到主母身上,想谋害嫡子,这怎么行?”
他说一句,卫氏的脸便沉上一分。冯姨娘和岳姨娘都是她挑的人,儿子这么说,无异于当面打她的脸。
偏谢律还道:“孩儿本该要了她性命,但薛氏有孕,非说要留她一命,才让她去了庵堂。孩儿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母亲,母亲就不要再为难琬琬了。”
卫氏面色古怪:“我为难她?我给的两个人都没了,我问一句,就是为难她?在你眼里,你母亲就是这样蛮横不讲理的人?”
谢律一噎,他记得刚成亲时,母亲对琬琬诸多刁难。不过他想这也没什么,天下的婆婆都这样。他那时就多次向母亲求情,尽管不一定有用。这回听说母亲叫走了琬琬,他下意识就以为是在为难她。他路上一寻思,多半是为这事儿,所以直接将此事摊开了说。——老实说,这件事也挺伤他的脸面,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看见自己后宅不宁。
“母亲别生气,别生气,是孩儿的错。”谢律连忙陪笑道歉,“这不是怕母亲误会吗?若是母亲误会了,动了怒,那孩儿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幺子,他好一通道歉后,卫氏的面色终于恢复了正常。她让丫鬟摆饭,留儿子在这里用饭。谢律也不推辞,打算好好陪一陪母亲。
那厢,薛氏刚走出婆婆的房间,腿就软了。斜地里伸出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她扭头看去,是她的女儿阿芸:“你怎么在这儿?”
谢凌云轻声道:“我看阿娘脸色不好,担心阿娘有事,就跟了过来,路上看见了爹爹,就让爹爹一起来了。”
她说的简单,事实上,路上恰巧看见爹爹,很有难度。她是“迷路”了,才看见的爹爹。
薛氏看着身高已到她肩头的女儿,隐隐感到欣慰。一转眼,女儿都十二岁了,身高抽长,相貌上渐渐褪去了孩气,肌肤莹白,眉眼端丽,虽年齿尚稚,却已能看出是个美人。阿芸十岁以前,一直懵懵懂懂,做了姐姐之后,到底是晓事了些。
谢凌云犹不放心,问道:“阿娘,你没事吧?”她握住薛氏的手,口中说道:“阿娘,我给你暖手。”不露痕迹地将丝丝内力注入母亲体内。
薛氏只觉得暖流涌动,身体舒泰,以为女儿火力大,并未多想。她摇了摇头:“没事。老太太就是问一点事情,咱们回去吧。”
谢凌云应了一声,没有再问。她近来发现五感更加灵敏,祖母和母亲的对话,她在外面隐约听到了一些。她当时想要进去替阿娘说话,不过爹爹先进去了,她才作罢。
老太太质问阿娘的话,教她心里不大好受。很多事情阿娘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知道的。——即便是当时不知道,后来想想,也能想明白。
忠靖侯府比绥阳县衙官邸要复杂的多,她会努力护着家人。
也许是谢律的那一番话起了作用,老太太没再问过薛氏关于冯岳两位姨娘的事情。不过她找了谢怀信过去,旁敲侧击。
谢怀信摸不透卫氏的心思,只当她对冯姨娘做的事了如指掌,特来寻他的不是。他不敢大意,小心应对,但无意间还是透露出了一二。
卫氏自他开口,眉头就没舒展过。这就是律儿在信里说的精心教养的儿子?还好礼儿没让他们养,看养成了什么样子?
她挥了挥手,让谢怀信下去,越发觉得头疼了。
谢凌云不知道此事,她正认真准备去舅舅家的事宜呢。他们刚回京,薛家就递了帖子过来。阿娘看着帖子,擦了好久的眼泪,决定带她、让儿还有谢蕙一起到薛家去拜访。
说起来,她自出生起,还没见过舅舅舅母。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爱你们。
第28章 贵女
谢凌云以为爹爹会一同前往。然而爹爹却笑称他要面圣,不能陪他们一起,还不忘嘱咐代他向大舅哥问好。
薛氏只点了点头,禀明婆婆,次日便带着儿女乘马车回娘家。
谢凌云记得小时候,舅舅曾送了她小弓箭和小马驹,阿娘也说过舅舅在朝为官,好武。她原想舅舅是武将,不想却是苑马寺卿。
薛氏给他们几个简单说了一下娘家的情形,以及要注意的事项,末了又强调:“你们外祖父外祖母过世的早,我可以说是哥哥嫂嫂带大的。你们见了舅舅舅母,一定要恭敬。”
谢凌云和谢蕙齐声称是。谢凌云倒还罢了,谢蕙尤为紧张。这是她进京以来第一回 出门做客,要拜访的还是她名义上的舅舅。
薛氏瞧她一眼,微微一笑:“不用紧张,你舅舅舅母都是再和善不过的人。”
谢蕙点一点头,长长地舒了口气。
在薛氏等人的期盼中,马车终于到了薛家门外。一看到早已等候多时的薛裕夫妇,薛氏就红了眼眶,命儿女上前厮见。
亲人多年未见,自有一番衷肠要诉。好半晌,舅母马氏才拉过谢凌云,笑道:“这是阿芸吧,方才只顾着跟你娘说话,也没顾到你。你很像你娘。”说着褪下腕上手镯,给外甥女带上。
谢凌云道了谢,笑道:“常听阿娘提起舅母,舅母真好看。”她这话发自肺腑,说的异常诚恳。
舅母马氏身形高挑,眉目英气,有种生机勃勃的美,她很喜欢。
“哎呦呦……”马氏笑道,“阿芸这话说的,舅母老了,不好看了。”
谢凌云摇头,听阿娘说过,舅母已有四十多岁,可是发如鸦羽,也看不见一条皱纹:“舅母不老。”
薛氏推了推僵硬地站在一旁的谢蕙,对嫂嫂道:“嫂嫂,这是蕙儿。”
马氏愣了一愣,旋即笑道:“是蕙儿啊。”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插入谢蕙发间,略微端详,“也是个好孩子。”
谢蕙忙道:“谢谢舅母。”她心里清楚,她跟阿芸是不一样的。她不能像阿芸那样极为自然地与马氏相处,就安安静静地听薛氏母女与马氏他们说话。
谢凌云也坐在阿娘身边,在阿娘和舅母说到动情处落泪时,递上帕子,转移一下话题。
这个她尤为擅长,七拐八拐就能把话题给带偏,逗得阿娘和舅母展颜而笑。
谢蕙不是不羡慕的。说来也怪,明明阿芸看着呆呆的,可是她莫名其妙、天马行空的插话,竟会让那姑嫂俩转悲为喜。如果换成自己,即便是说出同样的话,因为身份有别,也是不一样的吧?
这天他们在薛府待了很久,直到申时左右,谢律亲自登门来接他们。
谢律与薛裕只打了照面,寒暄数句,便携妻小离去。
爹爹来接他们,谢凌云很高兴。途中,她看爹爹满面红光,眉眼间的喜气遮都遮不住,忍不住笑问:“爹爹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是有什么喜事吗?”
谢律捻须一笑,轻声道:“也不算什么大喜事。今日进宫面圣,皇上将为父的官职,小小调动了一下。”
谢凌云“哦”了一声,点一点头,心说你的神情可不是这么说的,肯定不是小小调动这么简单。
“爹爹升官了?”
“嗯,皇上任命我为鸿胪少卿,正式的文书这几日就该下来了。”谢律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淡然一些。
谢凌云默默算了算,从县令到鸿胪少卿,这调动可不算小了。不过当官嘛,都差不多,爹爹应该很高兴。她笑道:“那就恭喜爹爹了。”
谢律叹道:“为父非死不足以报圣恩。”
他这话倒没有半分虚假,先帝说他的才能只堪为绥阳令。如若不是今上顾念跟他幼年的情分,他恐怕要老死绥阳。想到今上夸他“在外多年,勤勤恳恳,不忘本心,且政绩斐然。此等人才,不可埋没”时,他热血澎湃,恨不能肝脑涂地效忠今上。
虽说鸿胪少卿官职不高,可这毕竟是皇上的一片心意。今上无视先帝当年的戏言,召他回京,这份恩德,他铭记于心。
谢律升迁,谢家上下都极为高兴。忠靖侯将小儿子叫进书房,好好勉励一番,告诫他要踏踏实实,认真做事。谢律满口应下,正式入职后,早出晚归,异常勤勉。
谢凌云不免遗憾,回京后,想见爹爹没以前容易了。当然,不止是爹爹忙,她们姐妹也没闲着。这些天,她们不停地见客、认亲。唉,她们家亲戚可真不少。
拿着新收到的帖子,谢凌云问母亲:“阿娘,豫章长公主跟咱们不是亲戚吧?她怎么也给我递帖子?还说要办诗会……”——她跟着宁夫子学了几年,有基本的诗词鉴赏能力,但作诗对她来说,难度有点大。
薛氏笑笑:“公主金枝玉叶,岂是咱们能高攀上的?我听说豫章长公主豁达随性,又好风雅。她之前常常宴请宾客,吟诗作赋。她是女子,不好宴请男宾,每回请的都是京中贵女。这次给你们下帖子,那是把你们姐妹也算上了。”
不止是阿芸,忠靖侯府未出阁的四个姑娘都收到了帖子。
贵女这个身份让谢凌云不大自在。在绥阳时,她还是陈清口中“县令的女儿”,现在竟变成了侯门贵女?
不过,她的确想见识一下贵女们的诗会。她也想见见公主娘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她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