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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里,开始下雪。薛裕在外偶遇太子纪恒。
纪恒邀薛裕去饮茶。
大冬天里,喝杯热茶是一件挺幸福的事。薛裕虽说不大想跟太子相处,但看在热茶的份上,勉强同意了。
茶是好茶,薛裕喝了一杯,暖洋洋的,浑身舒泰。不过,还是有点遗憾,若是热酒就更好了。
太子饮了杯茶,轻声道:“这天气,薛大人有没有想到阿芸?”
“啊?”薛裕愣了一愣,这天气跟阿芸有什么关系?
他就知道,知道这太子没安好心。请他喝茶?是来打听阿芸的吧?只是打听阿芸,不是找谢律更好么?
纪恒又道:“她日日早起不容易,冒雪前进更不容易……”
他原想着,她找了王锐那个所谓的“大师兄”,不是应该自己省心些么?怎么还天天早起往京畿大营去?天气好些也就罢了。看这天气,明日还会有雪。不能教她顶着风雪前行。
薛裕呆住了,原来太子说的,是这件事么?阿芸回家一个月,还天天去京畿大营么?过了片刻,他才惊讶地看向纪恒。
他果然是知道的!纪恒知道薛凌云是阿芸!他知道阿芸的身份!纪恒如何得知?会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太子看他一眼,轻声道:“还请薛大人帮一个忙……”
他没说什么忙,薛裕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薛裕喝了一口茶,说道:“呀,我倒忘了,今日我出门的时候,内子说想念外甥女了,我要接她回去住几天……”
纪恒点头,勾了勾唇:“要过年了,是该去外家走一走。在舅舅家里,让她好好歇着,不必那么辛苦。”
薛裕笑一笑,他没猜错。方才他明明喝的是茶,可现下他竟然有点昏昏沉沉。他定了定神,半晌才道:“不知殿下,是怎么知道阿芸她……”
纪恒轻笑,端起了茶杯。
薛裕等了一会儿,以为不会听到答案了,却听纪恒轻声说道:“我不会认错她的。”
“嗯?”薛裕不解。
纪恒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认错她。”
薛裕呆了呆,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突然醒悟:太子对阿芸有别样的心思!
他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怎么可能?太子与阿芸?!
也不对,阿芸十三岁,太子十五岁,年纪相仿,容貌相当。阿芸容貌美丽,武功高强,又曾救助过太子。太子看上阿芸,由感激生出爱意,似乎也不奇怪。
道理上能说过去,可情感上,薛裕有些难以接受。他一面觉得太子很有眼光,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样不妥。
等等,好像有什么给他忘掉了。薛裕想了一想,连忙问道:“这件事,皇上……”
皇上知道吗?旁人知道吗?会不会有人拿此事大作文章?这件事若是给人知道,对薛家对谢家都不是好事。
想到这里,薛裕的后背竟浮上了一层冷汗,额头,鼻尖也有了汗意。
他忽然觉得他当日太过冲动,他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个决定有可能会毁掉阿芸,会毁掉谢家与薛家……
茶馆里暖洋洋的,他却感到寒意一点点从脚底爬了上来,瞬间传至五脏六腑……
纪恒看他一眼,轻声道:“父皇知道,他不认为是坏事。薛大人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薛裕重复了一遍。纪恒的话仿佛给了他定心丸。明明声音不大,却让他觉得极为坚定。
他又看看纪恒,琢磨了一下,心说,多半是太子从中斡旋吧?皇上宠爱太子,爱屋及乌,也不会为难阿芸。
这一会儿,他看纪恒,莫名觉得顺眼了许多。他点一点头,那就多谢了。
两人不再闲聊,各自离去。
薛裕回府使了人去接外甥女。他给的理由很普通,说是下雪了,府里的梅花开了,很好看,想叫阿芸回去看一看。
薛氏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轻轻叹了口气。她本想借着下雪的机会把阿芸拘在家里,谁知道大哥竟然要接阿芸去薛家。
前几日谢怀让身体不适,这一段时间才好。谢怀礼的妻子佟氏的身孕也有七八个月了。进入腊月,薛氏要忙的事情不少,不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阿芸一人身上。
薛家派人来接,薛氏心里不大愿意,但还是摆了摆手,任女儿去了。哥哥随胡闹,好歹嫂嫂还能辖制住他。
谢凌云嫣然一笑,抱着阿娘的胳膊:“阿娘真好,我过几日便回来。”
在舅舅家里,约束要少很多呢。
谢凌云忙去收拾东西。薛壮士之物自是要带着的,只是下雪了,衣服需要再调换一下。
她从舅舅给的衣服里,翻出了一件白色棉袍,自己穿在身上,觉得潇洒利落,她心中甚喜。默默脱下,放进包袱里,带去舅舅家。
谢凌云坐上薛家马车时,雪还在下着。她悄悄掀开车帘的一角,伸出手去接飘落的雪花。
雪花白乎乎的,飘飘洒洒,偶尔也有几片飘进马车里。凉飕飕的,可她仍觉得欢喜。
她迫切希望明日的到来。好久没有在雪天练武了。她之前听师兄们说过大侠在雨天雪天练剑,似乎对武功进步大有裨益。
她很想再试一试。
天阴沉沉的,街上行人不多。谢凌云看着外面的雪花,以及宽阔的街道。
“哎呦……”
雪地里摔倒的一个人引起了谢凌云的注意。
那人揉了揉腿,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雪花,撑开快要合上的伞。
他抬头的那一瞬间,谢凌云看清了他的脸,“咦”了一声:这不是那,那谁来着?
她思索间,马车已从那人身边驶过。
她终于想起那个人的名字了:是孙九郎!
谢凌云心中奇怪,孙九郎不是在绥阳么?怎么也来了京城?他这个时候要回京,只怕在过年前,赶不回去了吧?
是不是认错了?谢凌云又探出头去,仔细去看。可惜这回她只看到了那人的背影。
她跟孙九郎也只见过一次,而且那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她皱眉想了一会儿,算了,不想了。反正跟她关系也不大。
马车继续行驶,很快到了薛家。
舅母马氏极为心疼,说道:“你舅舅也真是的,下雪天气,还要把你接来……不是舅母不想你来,只是下着雪,让你出门,万一受冻怎么办……”
谢凌云笑嘻嘻听着,也不反驳。
下雪天?下雪天最想出门了啊!若是能在这天气里舞剑,那场景才好看呢。
她想了一想,可入画。
但这些不能对舅母说的。
见到舅舅后,谢凌云悄悄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激,又畅谈起明日在军营如何如何……
她说的兴起,可舅舅只是一脸深沉地看着她。时而摇头,时而轻叹……
谢凌云察觉到不对劲儿,停下来,问:“舅舅,怎么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么?”
她颇为自责,舅舅不开心,她还拉着舅舅说她高兴的事。这岂不是让舅舅更加难过?
“阿芸,你……”
“嗯?我怎么?”谢凌云偏了偏头,“舅舅,你说。”
“你的身份,果然给太子知道了……”薛裕叹了口气。
谢凌云神色自如:“我知道啊。我本来就瞒不过他的,啊,皇上也知道。”
薛裕呆了呆,敢情就他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下一刻他几乎要问出“太子对你的心思,你知不知道?”但是这话到底是没问出口。
哪有做舅舅的,问外甥女这个?——虽说他这舅舅,也与旁人不同。
薛裕沉默了半晌,方道:“太子今日见了我,说是下雪了,他不想你冒雪前行。我就接了你过来。”
“嗯?”谢凌云有点意外,舅舅接自己过来,是因为纪恒的缘故?
不愿她冒雪前行,是要她从舅舅家出发,坐了马车去京畿大营?
她有些想笑,可还没勾起嘴角,就怔住了,心里微微发酸发胀。她说不上来是怎么了,只是她不大喜欢这种感觉。
谢凌云摇摇头:“其实我没关系,我觉得下雪天挺好的。踏雪无痕也挺好玩儿。”
薛裕瞧了外甥女一眼,动动嘴唇,终是忍不住道:“他的意思是,你歇一歇,下雪天就不必去了。我听说,京畿大营,雨雪天会暂停操练的。”
“啊?”谢凌云一呆,下意识反驳,“不是,我问过王偏将。军中操练,风雨无阻。有时候雨雪天气,也是要打仗的。为什么雨雪天气,就会停止操练?”
她想王偏将在军营好久了,他说的应该比舅舅更准确。
看舅舅的神色变了,谢凌云想一想,小声道:“那我坐马车去就是了。如果他们操练,我不能不如。如果不操练,我就回来。舅舅放心,我不会受冻的。”
她心说大概舅舅和舅母一样,都是担心她受冻。不过,她不怕冷,而且她身体很好,寻常雨雪伤不了她。
薛裕咬了咬牙,半晌方道:“我与你一起。”
谢凌云摆手:“不必不必,我有分寸呢。”
次日,谢凌云醒来时,见窗户明亮,心中陡然一惊,暗想,莫不是睡迟了,天已大亮了?罪过罪过。
她匆忙起床,然而一看漏刻,才知道时候还早。她呆愣了片刻,继而意识到窗子上是反射的雪光。
雪停了,地上的积雪极厚。
谢凌云心情甚好,匆匆洗漱,换好衣衫装饰,骑马出门。
她到底还是没坐马车,也没穿那白色棉袍。她穿着黑色的连帽斗篷,将浑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
骏马在雪地疾驰,溅起地面的积雪。谢凌云一笑,忍不住呼哨。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з^)…☆嚒嚒哒么么哒~(^з^)…☆晚安?
第75章 吻痕
这一日没下雪, 京畿大营的操演照常进行。谢凌云传授了新的剑招后, 并未立时而去, 而是细心指点动作要领。
王锐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却不见薛壮士有离开的意思, 他心里奇怪, 在薛壮士走过来时, 他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去搭话:“薛壮士, 今日不回去么?”
谢凌云诧异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