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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一片迷蒙。
“梵……”有些担忧地,怜夕轻声唤着。右手遮在额际,努力想在那片混沌中找出梵的身形。她相信梵是不会有事的,但关心则乱。在敌人这么密集的攻击下,想要冷静真是很难。
“没事的,怜夕。”玄笑着拍了拍怜夕,安慰她。但怜夕能感觉到,玄手心的冰冷不下于自己。
沙尘渐渐平息,黄沙再次飞扬。层层光芒中,青色的身影迎上十数道人影。血眸,对上了空眸;杀气,冲击着杀气。
青色的人影再次动了,这次的动与之前的完全不同。似已完全控制住了身体,‘他’有若一抹无孔不入的青烟,在人群中游移不定,在光芒前有若滑鱼般飘忽。
可以看得出,‘他’已经占了绝对的优势,只要‘他’一出手,那些人很快就会死光。可是,‘他’并不出手,而是冷静地回避着……如同嗜血的野兽,在观察着该如何折磨自己的猎物……
淡漠的脸,在双手握住温热的血管时,在双手插入那温热的血管时,在双手碎裂那脆弱的温热时,露出愉快的微笑。
轻轻一动,血花四溅,碎肉横飞,‘他’再次回避,等待着下一个的猎物。
不用灵力,只用双手,战场已成为‘他’的狩猎场。那群失去意识的人们,毫无七情六欲,在同一伴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之时,还是毫无感觉,只是盲目地前赴后继,坠入紫红色的陷阱,然后,在那绝色而无情的眸子下,空洞地望着自自己四散的肢体,和身上喷射出的,艳红的液体。
不知惧怕的猎物对上残虐嗜杀的猎手。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人命在这里,已是毫无意义的东西了。
玄等人之前虽亦痛恨着这些几乎将自己逼入死地的敌手,但对着这样血淋淋的场面,却也都觉得惨不忍睹,纷纷撇开了眼。忽听得“哇——”地一声,却是诸人中心灵修为比较脆弱的日童,正伏在月童怀中呕吐。
众人并不是弱者,必要时甚至可说是杀人不眨眼。但是对着这样血肉横飞,麻木无知,几乎全无意义的杀戳,鼻中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耳边听着日童不住的呕吐声,诸人都觉得小腹纠结,恶心感涌现。若非顾及身份,大家都想找个地方干呕一顿。
一阵狂风吹过,明明是烈日下,大家却都觉得寒冷不已。抬起头,青色的人影正把手从最后一具尸体心脏间抽出。兴奋而狂乱的血色目光正对上了众人。
染满了鲜血的手,轻轻拂过凌乱的金发。划过眉间时,映衬着鲜血的紫眸几乎都染成了红色。那等的妖异,那等的邪美,明明是罪恶的,明明是恐怖的,却有着绝对迷魅人心的诱惑。
血、色、战、姬……毁、灭、之、姬……夜——之——魅——姬——
众人都被迷魅了,只能怔怔地望着‘他’。直到‘他’眸中血芒更甚,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更不见半丝紫色,并缓步走过来时,才发觉不对。
这些战死的幽魂,再次尝到鲜血的滋味,再次接触到火热的血液……他们——会甘心从梵身上退却吗?
冷汗漓漓而下。
现在,敌人似乎换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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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空虚坐在云层间,闲散地随着云东飘飘,西荡荡,用黑披风围住全身的人正自在地吹着玉笙。
“王上,这次借灵计划失败了,参与人员全军覆没。”有丝惊惶的声音出自凭空而现的银披风人口中。
吹笙人并不间断乐音,又吹了片刻,方自放下玉笙,道:“哦,真糟糕呀。”
银披风人见自己的主子说起来轻轻淡淡,似是毫不挂在心上,不由着急道:“那接下来怎么办,王上?”
“呵呵呵呵……”轻笑数声,黑色人影抚着玉笙,道:“接下来?自然是东天圣帝的事了,与我们无关,你又急什么呢。”
“可是王上,先生那边……”
“璃,你可真是死脑筋啊,先生若是想杀人,根本不用我们,他会自己出手,不给对方半丝侥幸机会的。所以啊,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黑披风一扬,现出一双金色的眸子,“我们也该回天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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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梵,众人忽然惊觉到现在有生命危险的又变成自己了,顿时冷汗淋漓。怜夕更是忍不住怒吼道:“孤你这个天字第一号白痴,出什么馊主意~~~~”
孤有些抱歉地笑笑,道:“好吧,我开的头,自然由我来结尾了。大家放心吧。”他这句话说了不如不说,众人听得更是心惊胆颤。如果你结不了尾那又怎么办~~~想狂吼的冲动令众人喉咙发痒。
梵冰冷的杀气直冲着笑嘻嘻地走出来的孤,脸上又挂起那抹血染的愉快笑容。温柔地,他伸出左手,红艳艳的掌心,就这么抚上孤的颈子。
众人的心都提到嗓眼上去了。倒不是担心孤,而是怕这一把捏下,孤就这么不中用地挂了。孤挂了倒还无所谓,所谓的是失去了最后的挡箭牌,那就事情大了。
梵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迷惑,手放在孤的颈上,却始终不曾捏下。孤笑了,道:“你们为什么不捏下呢?”
梵迟疑地,道:“身体告诉我们,不可以杀你,血液告诉我们,不可以伤你……”
孤笑道:“你们不是在控制着他吗?”
梵的声音更加迟疑了。“这躯体的主人意志很强,我们一直控制不了他,现在,却是他在控制着我们。”
柔声地,孤道:“即然你们控制不了他,那你们就该退出了。莫要忘了,他是有着一双紫眸的人。”
梵呆呆地看着孤,突然放下手,对着不远处的彩凤射出一道灵光,接着就这么没有预警地倒在了孤的怀里。
五彩的光芒自梵的身体里丝丝逸出,再次炽亮了整片天空,它们在空中缠绕着,徘徊着,留恋着这片世界,想映下最后一丝光芒,但,终是无法对抗天命,无论舞得多么明艳,多么耀眼,还是只有在空气中黯然逝去一途。
黄沙渐渐平息下来,层层地掩盖住遍地的尸体。当天地间就这么恢复平静之后,梵明亮耀眼的金发,再次一截一截,一段一段地恢复为黑色,漆如墨夜的黑色。
“咦咦咦~~~~”众人都发出惊叹声,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那个看来不把他们啃入骨誓不摆休的梵就这么不见。
“别咦了,快点上来吧。”抱着梵,孤就这么跃上了彩凤。
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中,彩凤再次立起身,颇大的羽翼一振,便要凌空高飞。
这下子众人可没空惊讶了。扶老携幼,拖伤带小,忙不迭失地赶着搭未班车。
开什么玩笑,没有水又没有粮,如果赶不上,岂不得和这些刚才还想啃自己骨头的幽魂千古作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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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凤翔九天之前,众人都安然攀上。虽然姿势有点难看,
平安之后,望着躺在孤怀内安然入睡的梵,怜夕咬牙道:“孤你给我好好交待一个清楚,别再老是绕圈子了。你再笑的话信不信我会打爆你那一口烂牙。”
“好吧好吧我不笑。”虽是这么说着,孤还是笑了一下,才接道:“你想知道什么呢?”
怜夕气得牙痒痒的,嗔道:“这彩凤不是死了吗,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梵的金发是不是封印解开了?你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法术,差点连我们也遭殃了~~~~”
“这个啊……那我就慢慢来说吧。”抚着梵染上鲜血的脸颊,轻轻为他擦拭,孤道:“我用的不是借灵,而是召魂。因为我们人数少,用借灵对我们不利啊。而且梵的身份特殊,有着至尊天帝的血统,那些古灵们会臣服于他的,不敢对他怎么样的。所以我把那场战争中死在此处的天帝下属召唤来了。
而梵本来就是金发的。那些召来的灵力太大了,一时压下了梵体内的封印,让梵暂时恢复了他应有的灵力与形貌。不过因为是召来的灵力,所以灵力散去之后梵又恢复为他平时的样子了。”说到这,孤若有所指的扫了玄一眼,又道:“并不是封印被解开了。
彩凤是灵兽,靠灵力而生存。被吸下来之后,它的灵力就被这片大地吸去了,失去了灵力,它看来就像是死去了一样,但它其实还没死。那些古灵们离去前,受梵的意志所迫,将灵力返回了彩凤,彩凤就再次复活。只是若在这片大地上再停留的话,彩凤的灵力又会被吸去,那时我们就惨了,所以我才没空与你们多说啊。”
低低柔柔的轻声解释着,孤擦干了梵脸上的血迹,又以指当梳,把梵纠结成一团的凌乱长发整理好。再把竹箫放回了梵腰间的套子中,当他说完时,梵除了眸子还是闭着之外,便与平时瞧来一般无二。
怜夕越看越碍眼,自己的弟弟就该由自己照顾,干嘛让孤来干,当下一撇唇,就想去把梵搂过来。孤笑笑的并没有反对,反而是熟睡的梵一皱眉,不耐地‘啪’地一声打开了怜夕的手,再翻个身,扯紧了孤的衣领,将脸埋入他怀中,磨蹭几下,又沉沉睡去。
对着这意外孩子气的梵,众人都有几分傻了眼的感觉。那么高傲,那么强悍,看来完全不需要别人,只有自己一个也能好好活下去的梵,居然会……这么……可爱?
盯着孤,玄再次不安起了。梵太相信这个家伙了,而这个神秘的家伙,会给天界带来什么变数呢?事情,还能隐瞒多久呢?事态,会向着什么方向发展呢?想起不久前的那场血肉杀戳,梵脸上冰冷残虐,充满嗜血之气的笑容,梵……到底是被控制的,还是自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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