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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阳光得定时洒点,让他疯起来更带劲。
身为曾经的上位者,宋小五很知道怎么给人鼓劲。
果然,宋韧一得小娘子那个眼神,心中那个舒爽劲啊,真是让他全身寒毛都舒展开来了,特别舒服,特别带劲,这下他不断地抚弄着他那不长的胡子,满意地微笑了起来。
“那是,那是,为父做事还是有成算的。”宋韧故作谦虚,但说话的嘴是怎么合都没合拢,裂着嘴笑开了。
张氏看着他肩膀耸个不停,脚还抖个不停,那模样得意得欲要成仙了一般,不禁笑弯了眼,抱头埋在了小娘子的肩头笑望着他。
宋韧朝夫人挤了挤眼,更是把夫人逗得咯咯笑个不停。
宋小五看着,眼睛里带着些笑意,这让她的双眼更是亮如星灿。
她喜欢她这世的这家人。
这是一个没有太多埋怨的家,所以这个家里长出几个高兴的人来,不是意外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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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家一行人四月上旬起程,行至燕都,已是五月初旬了,花了近二十五个日子才赶到燕都。
符先琥身份高贵,一路走的是官道,又有官兵替符家开路押阵,路上没出什么事情,这速度算来已是很快了。
快要进城的当天晚上,他们住在了郊外的一家打尖的客栈,一入住没多久,符家那边就来了下人来请他们,宋韧过去了一会儿就跑过来跟妻女道:“我们到的比之前符大人算的到达之日要快五六个日子,莫师爷问我们家这边是怎么个安排,是明日跟着他们家进城去他们家先作歇脚,还是去投奔在都城的亲戚,我给回拒了,我们明日一进城就直奔刘家井,之前我已去信去银子让先生给我们置办宅子,想来先生已经办妥了。”
他们一家应该有落脚之处。
“好,先去找先生,该先给他老人家去磕头道谢才成。”宋张氏也是这个意思。
说着,两夫妇齐齐看向了盘腿坐在椅子上的小娘子。
他们看过来之时,小娘子抬头,道:“使得,莫急。”
在一旁守着她的莫婶却被急笑了,摸着她的头发道:“你呀你,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知道着急……”
也不知道这辈子小娘子会不会有火急火燎担心谁的日子。
“你跟她说这些个,她也不听,莫说了,好了好夫人,我随你去跟符夫人道个别,明早一早都要准备回家,就不去扰人家了。”宋韧扶了夫人就往外走,嘴中笑说道。
“诶。”张氏随了丈夫去。
客栈的小屋子里,宋小五看着书,朝莫婶道:“老婶,把窗户开了。”
“好,这就去。”莫婶去开窗,开完窗她转身抽了抽鼻子闻了闻,闻到了一股怪味,便问小娘子道:“小五,可是有死老鼠味?”
宋小五没应,翻过了一页书。
这书是宋爹拿出去不少好东西,花了不少银子才从符大人身边的一个老长随手里换回来的世家书,说是这燕都论得上世家的八族十二大家都在这上头有写。
这世家书里的各家来历都历数到上古时期去了,她已看过的两个世家无不例外都在称道自己祖先曾经处绝过多少奴隶,死后陪葬人等有几何,那极至夸耀的语气、字句,让人隔着书都能闻到一股陈旧的死腐味,可比这屋里的那股打扫后的死老鼠味强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早。
第35章
宋张氏这一去; 又抱回了两块布; 一块十尺,能做两身衣裳去了; 这是符夫人抬爱,赏给宋小五的。
这布煞是好看,粉粉嫩嫩得就像池塘里初初绽放的粉白色莲花,穿在小娘子身上不知道有多好瞧,宋张氏这一双手为女儿做过许多衣裳,看到这布眼睛当下就亮了; 连矜持推拒一番都没有,赶紧谢赏一路欢天喜地回来了,她给小娘子比划了两下果然好瞧; 她迟疑了一下; 就与小娘子打了个商量,把剩的那坛子姜辣酱萝卜条送去了。
这辣萝卜条是小娘子下饭吃的; 她爱吃这个,一顿要吃一条; 张氏看她喜爱吃,小娘子偏好吃的吃食又不多; 往日他们夫妇俩是能不碰就不碰,都留给女儿吃; 偶尔吃的一条也是女儿夹给他们的,但现在手边也没剩什么拿得出手的了,就小娘子带在路上吃的两坛子酱萝卜条还剩一坛子干净的; 就给符夫人送去了。
她这急匆匆地回了,没过一会儿又送了一坛子说是酱香的萝卜条来,符夫人这些日子吃了宋家的不少东西,宋家门户小,但看得出来是个极讲究的人家,无论主子老仆身上都干干净净的,送来的东西闻着就有一股清香味,光看着就干净,她也放心用,这酱萝卜条送进来,她没见员外郎夫人,但东西她还是见了,打开闻了闻,就是一股让人想流口水的香味来,说是酱香,当真不为过,香得让人垂诞。
“那员外郎夫人说是家里边就剩这个没动过的了,实在拿不出手,但也只得厚着脸皮给您送来了,还请您见谅个。”捧着坛子进来的老婆子得了员外郎夫人塞的一两银子,那员外郎夫人话还跟她说得客气,说这阵子承蒙她关照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老婆子便也客客气气地替她把话一五一十一转达了。
“我说她怎么走得这般急呢,原来是去给夫人您拿东西来孝敬您来了。”符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握着嘴笑道。
跟着符先琥回家的属臣有三家,要说符夫人和符夫人身边的人最看得入眼的,当数这知趣得体识眼色的宋家了。
“是个知情知趣的。”符夫人悄不作声地把嘴里泛滥起了的口水咽下,朝奴仆点点头,道:“收到那几个冷坛子边上罢,把线头绑好,明日到家了,我拿去老夫人那边让她尝尝这南边的味,看她中意不中意,中意的话,回头我也好多孝敬她老人家一点。”
“这宋大人一家,也是走运了。”她边上听候吩咐跑腿的媳妇子不由笑道。
符夫人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现在说这些还早了些,不过宋员外郎一家往后要是不出什么大的差池,不走岔道,想在燕都再往上升一升还是可行的,老爷那边现在也是挺满意他的。
这日一早,宋韧起了个大早去跟上峰告别,回来的时候还得了另两个一同随上峰大人同行的同僚的熟视无睹。
宋韧一笑,施施然回了。
这两个大人是地方大世族的家子,举族供出来的人,势单力薄的他暂时还得罪不起,不好与人计较他们的冷脸,他们想当他是阿谀奉承之人就当他是罢。
如他们家小娘子说的,就好像他们和他们的家族背后没给符大人上贡过似的,大家不过是走了五十步与一百步之分,都是没走到头的人,不过是不如他讨巧就跟他当面摆脸子,就这气度和觉悟,往后也是给人背锅垫底的命。
宋大人得了家中小娘子亲自传授的精神胜利法,一点也没不高兴地背着手快步回了自家的住处,准备进都,见儿郎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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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鼎书院座落在燕都叫刘家井的地方,宋韧来之前觉得燕都寸土寸金,遂把家里绝大部份的银钱化为了银票,通过跟他先生有关系的镖局,把银票送到了燕都让先生给他们家置办宅子。
宋小五想的跟她爹不太一样,按她猜测,这世的人还没有后世的观念,读书之地大都是清静之地,远离喧闹的市井,就是这书院不在山上山边而是在城中,也不过是普通居处,所以这近处的宅子再贵也贵不到哪去,但她没拦宋爹给师祖多送银子,主要也是怕她一个料不准,让老人家难办。
这厢他们一家五口带着家里新来的师爷一进城就直奔刘家井,到了地方,宋韧就带着他先生原来的学生,他得叫一声师兄的师爷去跟当地居住的人家打听消息去了。
宋家不是没想过要从青州买仆人上京,就是宋老太太也想过把身边的小红送到宋小五身边使唤,但被宋小五拒了。宋家这光景,现在外面看着风光,说起来还是节拘得很,宋韧在梧树为官虽说从当地的富绅手中拿了不少银子,但为了给梧树修路修渠和鼓励百姓开荒种田,花出去的也不少,到手的不多,把银子往燕都一送,腰兜就又空了,现在宋家最大的一笔银子,还是宋家小娘子从她祖母手里得的,所以宋员外郎要是不奋发图强的话,宋家在燕都的日子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但此时宋韧满腔激情,精神抖擞,他感觉他离功成名已经不远。
宋小五最近对宋爹有点好,看宋爹自我感觉良好得就算立马上战场也不怕,就知道她的麻弊起作用了。
宋张氏也因丈夫的精神百倍喜气洋洋,宋韧出去打听回来道午时就是正午书院的敲钟放学之时,他这就去书院给先生通报他们到来之事,她是恨不得也跟着去给老先生磕两个头,可惜她还要带着家人守着马车行李,不便前去,只得叮嘱他道:“见到先生了,一定得替我们家给他行个大礼,还有要是见儿郎……”
光说到儿郎两字,思念儿郎们多年的宋张氏眼睛已红,“好好替我看看他们,让他们放学了归家来。”
说着她忍不住抽噎不已。
宋小五这些年有些宠着她娘,在她来说,一个家有着一两个撑着门楣的就行,犯不着个个都跟牛鬼神蛇似地不好惹,尤其在他们宋家,她是希望他们个个都宠着她的这个娘,她娘在家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但这是在外面,周遭还有好奇看着他们这些外来人的当地人,她便拉了母亲的手,道:“莫哭,等一会他们就归了。”
“是了。”张氏也知轻重,忙擦了眼泪。
宋韧看她慌不忙地忙擦眼泪,心中也是心疼。他也想儿子,心中也酸涩,只是他是一家之主,都快四旬之人了,哪能把心中情绪都说道出来,妻子就是他的心,他感情的另一个窗口,这厢他怜惜地看着她,不着痕迹地轻握了下她的手,道:“莫哭,我这就去把他们带回来,你且等着就是。”
“诶!”丈夫的温言让张氏脆脆地应了一声,看着他的脸红了些许。
宋韧尤为喜欢她这等模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