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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靖转身离去时,卫氏在他背后低喝了一声,“萧靖!你给我站住!”
萧靖步子不曾停顿片刻,直至高大的身影消息在了长廊深处。
这时,陈朗走了过来,对卫氏道:“表姑母,事已至此,您看开些,萧靖他会想明白的。”
江山与美人,孰轻孰重,根本无需加以揣测。
他萧靖。。。。。难道就是独一份的存在?陈朗是不信的。
卫氏只好愤然,“哼!就算是人找回来,那又如何?谁都大半年过去了,谁知道她在外面遇到过什么事!”
陈朗眯了眯眼,大约已经知道宋悠是被谁掳走。
但冀州守备森严,尤其是冀侯府,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根本无法打探消息。
这一点,冀州的确是厉害。
对陈朗而言,不管是冀侯,赵逸,亦或是萧靖,他都不信这些人没有称霸的野心!
***
萧靖很快召集了心腹,得知长留也与宋悠一道失踪,萧靖稍稍松了口气。
裴冷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王爷,如今之计,若不您先入宫拜见皇上,待告假之后,属下等人再陪同王爷去寻人?”
萧靖心急如焚,不亚于是心尖上的一块肉被人割了,他还见不着摸不着,此刻一旦想象着小儿临盆的画面,他恨不能将整个冀州都踏平了!
“不必,即刻启程赶赴冀州!”萧靖眼神坚定。
梅老等人吓坏了,萧靖此番班师回朝,理应先去皇上面前请封,而且这的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但萧靖倒好,非但不将军功当回事,连承德帝的面都不见一次就直接去冀州?
梅老问:“王爷,您如何能确定侧妃娘娘一定在冀州?”
萧靖自是能笃定。
能从皇宫掳人,且堂而皇之的掳走骁王府的人,就只有赵逸了!
众心腹劝说一番无果,萧靖当日就准备带着自己的人赶赴冀州。
却在这时,汪泗好巧不巧的来了骁王府,萧靖这次立了大功,满朝文武都在等着看承德帝对待萧靖的态度。
若非是勘宗司的人来报,承德帝根本不知萧靖已经入京。
汪泗是个人精,自是知道眼下承德帝更偏向谁,他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啊!皇上知王爷今日回京,特让杂家过来请王爷入宫,另设庆功宴。”
汪泗传达的是承德帝的旨意,虽是没有携带圣旨前来,但皇帝口谕,也绝非一个亲王可以视而不见的。
萧靖眉宇阴沉,握着马鞭的右手上伤痕醒目,寸许长的刀疤,一看就是此番与柔然交战落下的。
汪泗看着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的萧靖,心里有点摸不准。
骁王爷如斯骇人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
谁得罪了他?!
“王爷,请吧!”汪泗虚手一请,又道了一句。
待他刚站直了身子,明显感觉到一丝凉意,按理说。。。。三月的洛阳已经开始燥热了。。。。。
“王爷!”萧靖身后一众人齐齐俯身,声音近乎哀求。
入宫一趟也不会耽搁多久,可若是当即离开洛阳,皇上他会怎么想?
这厢,就在汪泗等着萧靖上马车时,他却是迈开大长腿,直接跨上了他的“踏雪”,手中马鞭高高扬起,朝着出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众心腹无法,只得纷纷上马,随后跟上。
汪泗站在原地,半天也没晃过神,他问骁王府门外的小厮,道:“你们家王爷这是要去何处?”
小厮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王爷从回府直至此刻出府,全程加起来不过才三刻钟。
天知道,他们家王爷这是怎么了?
日头炽热,长道上扬起阵阵灰尘,汪泗呛了几口,正要准备回宫,卫氏从府门走了出来。
卫氏毕竟是先皇后,甭管她将来造化如何,汪泗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他还算恭敬,“夫人安好。”
卫氏点头,从婢女手中拿了一块上等的美玉,悄无声息的塞进了汪泗手中,“汪公公,此事还望你能在皇上面前解释一番,王爷他这是。。。。痛失侧妃,一时想不开,过几日就会回京的。”
痛失侧妃?
想不开?!
汪泗自然是不信的。
如今萧靖立了如此大功,别说是区区一个曹侧妃了,就算他开口要十个曹侧妃,承德帝也会允诺。
***
此番北上讨伐柔然的三军尚未回京,萧靖是提前回来的。
但饶是如此,既然承德帝召见他,他就该奉旨入宫,而不是突然不辞而别。
乾坤殿内呈现一片诡异的安静。
这件事说小可小,说大可大,好在汪泗并没有携带圣旨前去,否则承德帝极有可能治萧靖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
宋媛纤细的手指拨弄着果盘里的吐鲁番的葡萄,拾了一颗递到了承德帝的唇边,温声细语道:“皇上莫要动怒,骁王爷是个奇人,曾也为了臣妾的姐姐而冲冠一怒为红颜,如今又为了寻曹侧妃,不惜违抗皇恩,皇上切莫与骁王爷置气。”
承德帝闻言,原本还念及着萧靖的军功,不打算当真置气。
但宋媛此话一出,不知为何,承德帝满腔恼怒。
“混账东西!朕原以为他是个顾大局的!”
一旁的汪泗察觉到了,这位陶美人果真是厉害的,能留住皇上的心不说,三言两语就让皇上对萧靖改观。
宋媛笑了笑,继续喂着承德帝吃葡萄,可内心深处,她竟然有些嫉妒。
不管是宋悠,还是曹侧妃,她都很嫉妒。
为什么没有一个男子肯为了她不顾一切?!
承德帝问道:“可知萧靖去了何处?”
汪泗收了卫氏的好处,再者他也不敢得罪了萧靖,遂只说了一半真话,“回皇上,骁王爷说是去寻曹侧妃了,可。。。。曹侧妃是在皇宫失踪,这。。。。这要去何处寻人?”
承德帝语塞。
上回宋家长女在皇宫失踪了一次,这一次又是曹侧妃。
皇宫守卫森严,怎会让人无端消失?!
承德帝摆了摆手,叹气道:“且随他去吧!”
时至今日,承德帝几乎开始相信,萧靖与其他皇储不同,他当真不惦记着皇位。
***
冀州为九州之首,地处偏北,这个时节,各种花卉才将将盛放。
王蔷帮着宋悠归置着婴孩出生时所需的东西。
这些事本可以由下人来做,但宋悠还是想亲力亲为。
王蔷看着女儿就要再次当母亲了,她心里五味杂陈,虽是不舍她离开自己,但还是问道:“你可想回去?”
宋悠自然想回洛阳,她眼眸明亮,对王蔷并无怨恨,抓她过来的人是赵逸,与旁人无关,她总觉得侯夫人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道:“夫人可否帮我?”
王蔷没想到她会直接提出要求,但见女儿临盆在即,四处奔波也是危险,“且等你生下孩子,待身子调养好,我就与侯爷说,让人护送你回洛阳,赵逸这次委实过分了,他寻常不会这般胡闹的。他。。。。赵逸可曾欺负你?”
王蔷很担心这一点。
一个是她亲手养大,又敬她如嫡母的继子,另一个是她的亲骨肉。
若是赵逸真的欺负了宋悠,她会好好跟赵逸算算账!
这阵子,赵逸倒是老实,宋悠感觉到他似乎有些畏惧她,至于究竟为什么,她便不知了。
此时,赵逸就站在红漆雕木的屋檐下,他看见日光斜斜照入屋内,落在了女子明媚的脸上,她的真容比他想象的还要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阵子一直在调理,宋悠面颊总是泛着浅浅的红晕,比上好的天宫巧还要滋润。
赵逸看着她的侧脸,只闻她轻笑道:“夫人且放心,两年前他奈何不了我,如今也一样。”
赵逸笑了。
他只不过。。。。不舍得对她如何而已。
曾经以为她是一个有趣之人,若是养在身边当谋士,就算她只是一个少年,也能给自己解闷。
可如今。。。。。想要占有的心思愈发强烈,他不愿意去想象宋悠睡在萧靖强健臂弯里的样子,那会让他着魔。
听着宋悠自信调侃的话,赵逸好看的唇角微微一扬,当真后悔那时候对她“手下留情”了,否则还有萧靖什么事?
早知如今,当初还当什么君子?
他这辈子所求不多,一出生就是冀州世子爷,将来必定要袭承冀州侯位,统领数十万兵马,辅一方之政,虽不是帝王,却也算得上是土皇帝,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从未像此刻一样强烈的想占有某样东西,他甚至去忽略宋悠隆起的腹部,将来。。。。将来她也会给他生一个像七宝那样古灵精怪的孩子。
其实,宋悠腹中的孩子,他也暗自想过除去它。
但,那样的话,以宋悠的性子,定会跟他拼命,更别提让她真心跟了自己。
(往下翻,作话里面给大伙写了一章赠文)
作者有话要说: 【赠文】
动作迟缓的宋悠,没了棱角,脸上丰腴润红,仿佛是即将绽放的夏日荷花。苞,处处精致光彩。
赵逸从来不知有孕的妇人会这般吸引人。
从他的角度去看宋悠,斜阳将她整个人罩住,她宛若氤氲在一片无限华光之中,赵逸头一次虔诚的对待一个孕妇。
他眼神痴迷,直至王蔷发现了他的存在,这才唤醒了他,“赵逸,你是几时过来的?”
赵逸是个嘴皮子甜的,微微挑眉时,一笑生花,“母亲竟这般对她好,我可要是吃醋了。”
王蔷微僵。
她的身份。。。。。终归是不宜外泄,她更是无颜面对宋悠,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赵逸兀自进屋,毫不避讳,宋悠拿他没有办法,她眼下生产在即,当真有点担心若是惹毛了赵逸,她会一尸两命。
遂表面上并没有如何的贞烈,“逸公子,夫人惯是喜欢乖顺的,你如此顽劣,夫人自是不喜欢你。”
赵逸唇角抽搐,他自幼时起,就无人说过他顽劣。
王蔷笑了笑,突然有些不舍,倘若宋悠坚持要回洛阳,她便难以再见到她了。
冀州地处偏寒,临窗修了大炕,赵逸的视线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