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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找我?”董方大概是因为哥哥来了京城,情绪极好。
“菖蒲,去把苁蓉的卖身契拿来。”夏衿道。
董方愕然。
夏衿当初来京城,就拿了些衣服。其余的东西都是这次夏家夫妇来时一块带来的。她的首饰和各种契约,菖蒲都拿匣子装着,一路盯着上京的。放在哪里,她自然知道。
不待董方发问,她就将一张薄薄的纸放到了夏衿面前。
夏衿拿了过来,递给董方:“如今你家大仇得报,你哥哥也来了京城,而且他如今也有了些积蓄,在京城买个小院不成问题。你年纪也不小了,回去准备嫁妆,让你哥哥给你择个好人家,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吧。”
说着,她又补充了一句:“依着当年的约定,我会让人去临江衙门把你的奴籍存档给抹掉。从此以后,谁也不知道你曾做过奴仆。”
“不、不……”董方终于回过神来,直接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赎身,我要一直跟着姑娘。姑娘您别赶我走。”
董方这一表现,让菖蒲目瞪口呆。
朝夕相处两年,董方是什么样的秉性,她再清楚不过了。那就是即便沦落到乞讨偷窃的份了,一到了夏家衣食无忧,她那满满的优越感便又回来了。不光在她们这些丫鬟面前优越,就算是面对主子夏衿,也抑制不住她那份曾为中产阶级小姐的优越感。直到发现夏衿太过诡异,行事风格全然不像一般的小门小户人家的姑娘,她才把那份优越感收了回去,再不敢在夏衿面前表露出来。
沦为奴仆,在她看来大概是一辈子的耻辱。如今能曾获自由,而且夏衿还许诺说把她的存档抹去,这于她而言应该是天大的喜事才对。为何她的反应却如此的不可思议?
“哦?为何?你为什么不愿意赎身?”夏衿像是早就预料到董方有这反应一般,丝毫不惊奇,表情平淡地问道。
“我、我……”董方吱唔了两句,就像是找到了一个说辞,极顺溜地道,“要没有姑娘,我跟哥哥早就病死、饿死了;要没有姑娘,我们也不能找到罪魁祸首,让父亲沉冤得雪,报得大仇。今天见到哥哥,哥哥还嘱咐我一定要好好伺候姑娘,说姑娘的大恩无以为报,我们兄妹俩这辈子便作牛作马报答姑娘。”
哼,总算有点良心。菖蒲在心里道,对董方这番说辞倒相信了八、九分。
夏衿却是不信,用怀疑的眼睛看了看董方,似笑非笑地道:“你真不愿意赎身?”
“姑娘愿意伺候姑娘一辈子。”董方跪了下去,就差发誓赌咒了。
“哪怕是我不会嫁给苏公子,你也不愿意赎身?”
“姑娘?”董方抬起头来,眼睛瞪得老大。
夏衿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刚才的那句话。
“我、我……”董方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液,“我不明白,苏公子那么好的人,姑娘为何不愿意嫁给他呢?难道姑娘想要去伺候罗夫人那样的人?”
“放肆!”菖蒲将脸一沉,“姑娘要嫁何人,作何决定,岂是你能置喙的?”
照着她的性子,在夏衿说话的时候,她是不会插嘴的。董方再不好,也轮不到她训斥。但她既跟董岩看对了眼,董方就有可能成为她的的小姑子。再如何,总得看顾她些,不能让她在夏衿面前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
夏衿朝菖蒲摆了摆手,盯着董方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不管我嫁给谁,我都不会允许我的丈夫纳妾或收通房丫头。如果你打着曲线救国的主意,想通过我来跟苏公子成为夫妻,你可以歇歇了,那是不可能的。”
董方脸色一白,整个人都瘫了下去,嘴里无力地还想争辩:“姑娘,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现在再问你,你还想一辈子伺候我吗?”
董方抬起眼望着夏衿,看到夏衿淡然却坚定的表情,她的眸子渐渐变得一片灰暗。
她从夏衿手里抽出那张卖身契,磕了一下头:“奴婢多谢姑娘大恩。”
“行了,起来吧。你在这再住几日也无妨,等你哥哥买好小院再搬出去吧。”
“是。”董方却没在站起来,而是吞吞吐吐地对夏衿道,“姑娘、姑娘能不能不要将这事告诉我哥哥?”
“可以。”夏衿答应得很干脆。
董方并不知道一路上菖蒲跟她哥哥暗生情愫。她只知道菖蒲不是个多嘴的人,只要夏衿答应不传出去,菖蒲就绝不会多嚼舌根。
所以听得这话,她很放心地给夏衿又磕了个头,站起来退了出去。
“没良心的东西,竟然敢打这样的主意。”菖蒲盯着她的身影,轻啐了一口。
“行了,赶紧过来帮我把头发擦干。”
菖蒲走过去继续擦头发,心里对那位苏公子满满的好奇。可看看夏衿又闭上了眼睛,根本没有说话的兴趣,她只得按捺住好奇心。
夏衿没有给董方反悔的机会,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后,就将董岩召了进来,跟他说了一下在京城开酒楼和点心铺子的情况,便道:“如果你大仇也报了,积蓄也有一些,董方的卖身契我昨晚就交给她了。你看看或买或租个院子,将她领回去吧。”L
☆、第二百四十九章 送行
董岩没想到夏衿会说起这个话。
董方的卖身契是三年,现在只过了两年,准确的说差点才到两年,怎么夏衿忽然就要放她出来了呢?
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家妹妹闯祸了。
“她是不是……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他忐忑不安地问道。
“没有。”夏衿道,“原先是因为董方没处去,我才将她带回家中;又因为师出无名,才给她签了奴籍。现在你有能力可以置办一个家了,我自然得还她自由,不能再耽搁她。”
董岩从这话里没听出什么来,稍微放了点心。不过也仅仅是稍微。搭档两年,对于夏衿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只要她愿意,天大的事情都可以不动声色,你完全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
“我初来乍到,还真顾不上她。姑娘您看能不能……”
要说董岩当初签卖身契时,心里还有一丝不甘,只是迫于无奈,既要养活自己和妹妹,又想报仇,这才作了奴仆。可这两年跟着夏衿将生意越做越大,他再没有了别的想法,死心踏地成了夏衿的忠仆。
他心里明白,如果他脱籍出来,用他那点积蓄自己做生意,最多是个小财主,而且还是个无根飘萍。没有大树可以做倚仗,稍有势力的人伸伸手指就可以把他灭掉,下场就跟他父亲一样。
所以在一这点上,他最佩服夏衿。他不知道一个深闺里长大姑娘,为何能清楚地知道做买卖要找靠山。她最开始就找罗骞合伙,然后是岑子曼与苏慕闲。有了这些权贵做倚仗,做买卖哪有不顺风顺水的?
所以现在,他就学了这一点。准备这一辈子都抱住夏衿这棵大树,再也不挪窝了。
当然,让他佩服的不光是夏衿的经济头脑,还有她处事的冷静、果断,该狠厉时狠厉,该护短时护短。他觉得妹妹能在夏衿身边得到一点儿熏陶,就一辈子受益了。
所以除了要出嫁时。他真心希望董方能呆在夏衿身边。
不料他话还没说完。夏衿就一摆手:“行了,不用多说了,就这么定了。”
董岩只得道了一声谢。见夏衿没有什么话说。他告退一声,退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到董方站在门口,正侧着耳朵。似乎在偷听他和夏衿的谈话,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包袱。而菖蒲站在不远处。正紧抿着嘴,面无表情地盯着董方,眸子冰冷。
董岩心里“咯噔”一下,强忍着心头的怒火。上前一把抓住董方的手,拉着她就往外走。
董方怕屋里的夏衿听见,也不敢乱叫。呲牙裂嘴地忍着手腕上的疼痛,小跑着跟着董岩下了台阶。
菖蒲看兄妹俩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这才转身掀帘进去,对夏衿道:“姑娘,少爷已去前院了。”
“好。”夏衿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
今天是宣平候领军出征的日子,他们一家要去城门口跟邵家人汇合。邵老太爷在城门口包了一家酒楼,让邵家女眷在那儿呆着,他则带着邵家男丁在城门口相送。
夏正谦和舒氏、夏祁都已准备好了,见了她来,大家便一起出发。
大军未发,粮草先行。运送辎重的部队早已开拔,而宣平候率领的将士得在皇上面前誓师才能出发。
夏衿他们到的并不晚,马车在酒楼门前停下,正遇上刚从车上下来的宣平候老夫人、萧氏、岑子曼等人。而罗夫人也在其中。
对于她来,夏衿并不意外。即便她羞于见邵家人,但罗骞是她的命根子,为了儿子,再难堪她也会来为岑家人送行——罗骞在边关混得如何,岑家人的关照至关重要。
舒氏是个心善之人。只要不涉及到女儿的终身幸福,其实她是很理解和同情罗夫人的。
为怕罗夫人尴尬,她主动上前跟罗夫人打招呼。罗夫人不知是憷了邵老夫人,还是看在岑家人面上,抑或看在舒氏的新身份上,倒没敢给舒氏脸色瞧,和和气气地跟舒氏寒喧了两句,一同跟在宣平候老夫人后面上了楼。
夏衿则装着跟岑子曼说话,没有上前见礼。
她也是无奈。
她这人,独特立行惯了,做事一向随着自己心意。当初罗夫人生病,她想着罗骞为了她去了边关,如今他母亲病了,她代他尽些孝心也是应该,也算得还了他的人情。更何况,罗夫人那当烧得厉害,一不小心就会有生命危险或变成白痴。她作为医者,照看病人责无旁贷。
所以才亲自在她病床前守了两夜。
却不想这在罗夫人嘴里,就成了她衷情于罗骞的证据。
如今,她对这女人真的怕了,再不愿意接近她。
几人刚上楼坐定,邵家的女眷也到了。
酒楼的小二赶紧端茶端点心上来。
大军未至,大家就在一起喝茶聊天。宣平候老夫人和邵老夫人作一堆;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