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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取笑不取笑,新婚夫妇么,蜜里调油似的,一刻不见就想得慌,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哪里敢取笑你们?”黄夫人高声笑道,让厅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京城里许多闺秀都喜欢苏慕闲的事,她自然有所耳闻。刚才孙彤为何针对夏衿,她也能猜到几分。此时说这话出来,无疑就是帮夏衿给那些心里不服气的闺秀打脸。
果然,得知苏慕闲特特地让人给夏衿送手炉来,那些心里还存着些小心思的闺秀,玻璃心碎了一地。
夏衿的容貌虽然也算得清丽。但在京城闺秀里却只能算中等样貌;而苏慕闲则是京城青年男子中,除了彭喻璋之外最英俊的了,身份地位却又在彭喻璋之上,在闺秀们的心目中地位很高,所以大家一致觉得夏衿无论从哪一方面都配不上苏慕闲。他们两人能够成亲,完全是太后赐婚的缘故——没准,是永安郡主依仗着功劳。向太后提出。太后抹不开面子,才答应的赐婚。
多少人希望看到苏慕闲对夏衿冷若冰霜。可真是这样吗?眼前这个精美的银手炉又是怎么一回事?
又坐了一会儿,大家便陆续告辞。邵老夫人也带着夏衿和岑子曼。准备告辞离开。
“今天招待不周,还望见谅。”宁国公府大夫人向她们陪笑道,“改日再请几位到府里坐坐。”
邵老夫人跟她客气几句,便一同往外走去。
厅堂里大部分人也一起离开。
走到大门口。邵老夫人正与交好的人告别,就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衿儿。”
大家转头一看。却是苏慕闲。他今天穿着一身石青色绣云纹锦袍,头戴金冠,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站在那里不动不说话。就吸引了大家的眼光。
而他的目光,却紧紧地锁在一个人的身上,并且一改以前对女孩子冰冷的态度。那注视着夏衿的目光,温柔和煦得能让人溺在其中。不能自拔。
“闲哥儿,你怎么出来了?”邵老夫人笑着望向自己的孙女婿,“不是说好让衿姐儿跟我们一道回去,你在这里多喝几杯的吗?”
“不用了。”苏慕闲已走了过来,先看了看夏衿的脸,这才转头对邵老夫人道,“衿儿今天有点受寒,我不放心,带她回去喝药。”
夏衿:“……”
她受寒了吗?不过是早上出来的时候,受到冷风刺激,打了两个喷嚏而已。要不要这么紧张?
或许,他这是演戏给人看?
苏慕闲低下头来,看向夏衿,目光温柔:“冷不冷?难不难受?”说着看向夏衿的手,眸色微沉,“手炉呢?”
夏衿尴尬地指了指菖蒲。
菖蒲赶紧将手炉递了过来。
苏慕闲接过手炉,放到夏衿怀里,责怪道:“怎么跟孩子似的,不会照顾自己?”他抬起头来,向邵老夫人笑道,“祖母,我带衿儿回去了。有空再去看您。”
“好,去吧。”看到孙女婿对自家孙女这么体贴入微,关怀备至,邵老夫人高兴地不行,连连挥手,“赶紧回去吧,我都不知道衿姐儿不舒服。”
“祖母,哪有,我没有不舒服,都是他大惊小怪。”夏衿忙声明道。
“什么大惊小怪?”邵老夫人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闲哥儿这是关心你,你少胡说八道。赶紧跟他回去,别再受凉了。”又朝苏慕闲笑道,“闲哥儿,衿姐儿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
“祖母放心,我会的。”苏慕闲温声应道,拉起夏衿的手,“走吧,马车在那边。”
众目睽睽之下,要不要这样?
夏衿想要将手从他手掌里抽回,却发现被他握得极紧。在众人面前,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微红着脸,跟他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启动,离了众人,她这才看向苏慕闲:“你搞什么鬼?”
“我哪有搞鬼?”苏慕闲矢口否认,“你早上不是受了凉?”
夏衿伸手拧住他腰上的软肉,威胁道:“你说不说?”
苏慕闲看着眼前她这张清丽的脸,忍不住亲了她一下,然后眸子微冷地道:“哼,我从那边退席出来,还被人拦住,说要给我作妾。我要不当众表明一下对你的心意,你那边还不知有多少难堪呢。这些人,真不知羞耻二字如何写。”
夏衿“嗤嗤”地笑了起来,拧了苏慕闲一下:“唉,嫁了个招蜂引蝶的相公,可怎么活哦。”L
☆、第三百一十七章 喜讯
阳春三月,桃花盛开,夏衿从自家院子的小厨房出来,身上还穿了一件她自制的绣着可爱小熊的围裙,手里端着一盘刚刚做出来的提拉米苏。诚然,这个时空没有马斯卡邦尼奶酪、意式咖啡,以及咖啡酒或朗姆酒,但她经过多方调试,找到了类似的可以取代的东西,做出了古代版提拉米苏。她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一定要吃这款点心,不为别的,只为提拉米苏在意大利语里,有“带我走,拉我起来”的意思,意指吃了此等美味,就会幸福得飘飘然、宛如登上仙境。成亲四个月,她的生活甜蜜而安宁,是她前世今生梦寐以求想要过的日子,这让她心满意足,便想做这么一道美食来表达一下自己的快乐心情。
“姑娘,公子和少夫人来了。”荷香进来禀道。
菖蒲上个月跟董岩成亲了,如今并不在府里。对于她成亲后的去向,成亲前主仆两人就争执不休。夏衿觉得府里如今一切安好,也不必菖蒲进来侍候了,她身边有荷香、菊香等人就行,实在不行,茯苓等人也可堪大用了。菖蒲跟着她辛苦那么多年,如今董岩的身家也极观,在京城买了宅子置了田地,菖蒲又得了一笔丰厚的嫁妆,完全可以在家里做大奶奶,过上使奴唤婢的清闲日子。可菖蒲却不同意,执意要进府来侍候夏衿,觉得她大不了白天进府,晚上回家,两头兼顾。两人的意见不统一,谁也说服不了谁,夏衿只好先给她放两个月的假,让她在家好好在跟董岩相处一段时间。并将以后的路想想清楚。要是这两个月就怀上了身孕,一切都免谈。
至于薄荷,夏衿知道她没有看对眼的人,正准备帮她挑一个能干而品行端正的小管家,培养一段时间感情后就让她成亲呢。却不想齐瑞那小子从家里休假回来后,直接就上门来求亲,想要求娶薄荷。把夏衿弄得又惊又喜。征得薄荷同意后,就择了个吉日让他们成亲。齐瑞本是打算到候府来做管事的,这一回夏衿也不让他做了。打听到他军籍未消,便叫苏慕闲在军营里给他谋了个职位,以后也能奔个前程。
所以如今,夏衿身边侍候的就是荷香和菊香。
“他们怎么来了?”夏衿抬起头看看天时。郁闷道。不过还是起身去院门口迎接客人。
荷香嘴里的公子和少夫人,便是夏祁和岑子曼。
夏祁如今也算得春风得意马蹄疾。在去年秋天皇上特意开的恩科里一举中了举人,隔了半年,又在今年的春闱中了进士。因其年少英俊,在殿试时被皇上钦点为探花郎。名动大周。如今以庶吉士的身份进了翰林院。
此时他身穿天青色锦锻长袍,跟身着大红色织锦披风的岑子曼站在院门口,宛如一对壁人。见了夏衿出来。夏祁笑道:“妹夫还没回来吧?”
“没呢,不过也快了。”夏衿道。“这时候快要吃晚饭了吧,你俩怎么来了?”将两人往院里让。
“慢些。”夏祁见岑子曼抬脚就要往里走,连忙叫了一声,走过去扶住她的胳膊,嘴里责怪道,“怎的毛毛躁躁,走路也不稳当?”
夏衿见状,挑了挑眉。
岑子曼性格大大咧咧,平时蹦蹦跳跳,她这哥哥也不会说什么。今天怎么回事,把她当成了玻璃人儿?
要是往时,岑子曼定然要回嘴,嗔怪夏祁管得紧,让她没自由。今天却十分乖顺,夏祁一说,她的步子便慢了下来,扶着夏祁老老实实地慢慢走,到了院子,看到葡萄架下摆着桌子和椅子,桌上还有点心和热腾腾的茶,两人也不往厅里去,熟门熟路地小心地坐了下来。
“荷香,把这茶和点心端下去。”夏衿吩咐道。
“喛,这是怎么回事?”岑子曼一见就急了,伸手就护住了桌上那一碟提拉米苏,嘴里嚷嚷道,“阿衿你今儿怎么这么小气?做了好点心竟然不给哥哥嫂嫂吃,还要留给我那表哥不成?”
这两对的关系有点混乱。夏祁是夏衿的哥哥,从这边论,苏慕闲和夏衿就得叫夏祁、岑子曼为哥哥、嫂嫂;偏苏慕闲是岑子曼的表哥,从那头讲,夏祁和岑子曼就得叫苏慕闲、夏衿为表哥、表嫂。所以四人一商量,干脆就照原样。夏衿和岑子曼仍然直呼其名。苏慕闲比夏祁年长,直接叫他阿祁,夏祁则叫苏慕闲为苏大哥。这混乱的称呼,没少被邵老夫人责怪。但四个年轻人谁也不服谁,就这么混叫着。
“嘿嘿。”夏衿坐下,对着岑子曼不怀好意地奸笑两声,挑眉道,“我倒想不小气,但把点心让你吃了,我怕我哥骂我。”
“我吃点心,他为何要骂你?”岑子曼看看夏祁,再看看夏衿,想不出这其中有什么逻辑关系。
夏祁却跟妹妹心灵相通,完全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不由咧开嘴对夏衿笑道:“你看出来了?你赶紧给她看看,我是不是要当爹了?”
关乎子嗣大事,岑子曼顿时把点心问题丢到了一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夏衿道:“我觉得不是,可他偏要我过来让你看看。”
“怎么不是?你小日子一向准。现在有十天未来了,可不就是有身孕了?”夏祁道。
岑子曼一下红了脸。她俏眼用力瞪了夏祁一下,嗔道:“你个大老爷们,说这个也不害臊。”
“怕啥?自家妹妹!再说咱家都是学医的,这些个东西要忌讳,你还要不要看郎中了?”夏祁不以为意地道。他虽不行医,但父亲是京城里挂得上号的著名郎中,妹妹是神医,他小时候又背过几本医书,在临江时为了帮夏衿遮掩还被逼着记了好些医药知识,在这方面也算得半吊子,还真不忌讳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