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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的脸一冷,神色微凛,“父亲,好端端地,您提他做什么?”
洛永和向来宝贝倾城,这会儿一看女儿变脸了,立马就打住,不敢再问了。“无事,无事!为父不提就是。”
洛华城虽然跟父亲一样,也想弄个清楚,可是看妹妹现在是这个样子,也是不敢多问,便小心地问了一句,“妹妹的武功着实不凡,当是在我之上!妹妹可是自小习武?”
倾城这才将自己早先曾救过一名老先生,后来,便得其指点,一直在暗中练武,因为拘于自己的身分,所以才一直藏着,不敢让人知晓。
倾城不知道,她今晚的这一亮相,彻底地巅覆了以前众人看她的眼光和态度!
皇上对于她,亦是再无杀心,只是,仍然是有着几分的戒备,毕竟小小年纪,便知隐忍,此女子,不可小觑!
南宫逸则是正是寒王所料,对倾城的一颗心,更是再也放不下了!
倾城回到了锦绣阁,一进了寝室,她的双望便是微微塌陷,表情略有沮丧,细看其眸底,竟然是还泛着一层水雾!
她眉心紧锁,红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双手垂于身侧,紧握成拳,似乎是在极力地压抑着什么!
“没出息!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夜墨吗?何必要总是记挂着他?”
倾城自言自语道,一想到了今晚看到了他一人被十几名黑衣死士所困,当时她心中的那股担忧、关切是那般地浓郁之时,她就是万分懊悔!自己怎么会这般地没用?为何还是要惦记着他?心疼着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自己何时竟然是将他看地这般重,这般要紧了?没有他又如何?自己怎么就这般地没出息了?
倾城缓缓闭眼,一脸的无可奈何!
今晚在那偏殿,自己为何不肯睁眼,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害怕!
害怕一对上了寒王那双深且浓墨般的眸子!害怕自己一时心软,便会应了他什么话!害怕自己将一颗心丢了,却是再也找不回来!
可是现在,倾城一人坐于是榻上,却是苦笑一声,其实心早就丢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沉溺于他对自己独有的温柔?自己何时就将那个冷冰冰的阎王爷,置于了心头?自己又是对其情深几许?
倾城现在的脑子里乱地已是如同一锅粥一般!
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可是越是如此,她便对那双眼睛,却是难以忘掉!前世今生,虽是活了两世,比寻常的女子要聪慧的多,可是却于这情之一字上,偏偏是生疏的很!没有半分的经验可谈!
她哪里知道,自己现在这般,分明就是早已将那座冰山阎王爷,给搁在了心里最柔软处!当日放出了狠话,说是情断义绝,再不往来!可是这才几日,已是有些后悔了?
倾城暗骂自己没用,这女子果然都是心软的!自己这般冷性冷情的人,竟然是都还对着那个伤他至深的男子念念不忘,简直就是太蠢了!
倾城就一直这样坐着,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面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些期待,又有些懊恼纠结!终于,在坐了近半个时辰后,倾城直接脱了外袍后,也未沐浴,就这样直接上床休息了。
被子蒙上了头之前,似乎是听她嘟囔了一句什么,青兰听了忍不住偷笑,也到了外间儿睡下了。
安王府书房,一众一直潜在暗处的幕僚,今日,总算是都聚在了一起,商议着,后头安王监国的日子,该当如何?
南宫逸没有心思理会他们,只身到了窗边,看着外头的一轮皎月,如今已是夜半,最多再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可是他现在却是毫无困倦之意,对所谓的监国之事,亦是提不起任何的兴趣来。
他的眼睛看向了那轮明月,脑子里则是再度浮现了出了倾城在月下翩若惊鸿的身影!那样风华绝代的一个女子,自己的心里怎么可能再放下?怎么可能不去喜欢她?怎么可能不想得到她?
那一身的水蓝色,那样清洌却有些孤傲的眼神,她是受了什么伤,还是本性便是如此?那样的洛倾城,让人看了为之倾倒,让他,更是多了一抹的心疼!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洛倾城,虽然是在一开始,她就明确地拒绝了他,可是那又何妨?她未及笄,他未行冠礼,一切,都还有机会!只要是她一天不嫁人,那她就一天不能被冠上别人的姓氏!哪怕是将来她真的嫁了人,自己也定然是有法子再将其夺过来!
这般惊才绝逸的女子,哪怕是生得并非如此倾城,也丝毫不影响她的风华万千!
南宫逸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夜色,一动不动,洛倾城,这个惊艳女子的心,到底是冷的,还是热的?她的心里,果然已是有了意中人了不成?是寒王?不!不像!
想到了今晚她在那廊下看寒王时的眼神,丝毫没有一丁点儿的情意!那般冷漠,那么清冽,怎么可能会是看上了寒王?而且,倾城那样难得的佳人,又怎么可能会看上面容丑陋,且行事冷酷残忍的寒王?
只要不是寒王,那么,这一切就都好办了。
秦王已然有了正妃,依着倾城那样风华绝逸的女子,自然是不可能自甘为妾的!再加上了现在她还是苍冥太子太华州的义妹的身分,秦王自然已经是出局了!
而寻常的公子显贵中,有资格与其相匹配的,还有安国公府的云世子,奈何如今他远在苗疆,正在为陛下分忧扶植新的一任苗疆王,短期内,是根本不可能会赶回京城的!倾城心仪之人,即便是他,长时间的分离,他也有法子让他二人的感情淡泊了去!
南宫逸这厢在这里想着自己与倾城的种种可能,想着她会喜欢什么样儿的吃食,爱穿什么样儿的锦缎等等,就听到了自己的王府长史轻声唤他。
“王爷,属下等商议了多时,还需您拿个主意呀!”
南宫逸淡淡一笑,回身看向众人,“你们都辛苦了!你们跟随我多时,你们的心思,本王也明白。只是现在,还不是我们有大动作的时候。父皇许我监国,绝非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地简单。”
“王爷此言何意?这监国的旨意都下了,还能有假?”
“监国又如何?别忘了,现在朝中文有洛相,武有寒王。我这个监国,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罢了!也就只有秦王那样的蠢材,才会以为父皇许我监国,便是有意为我铺路了!”
几人面面相觑,显然是还有些不明白!这监国就等同于代理皇帝呀,这等好的机会,竟然不是为了给王爷铺路?皇上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拿监国这样的大事来开玩笑?
“还请王爷明示!”
南宫逸一袭浅紫色的蟒袍,缓缓再踱步到了那上等的紫星檀木做成的书案后头,“父皇此意,一为试探,二为震慑!端看诸位,看不看得懂了!”
“震慑?”
“不错!”南宫逸拧眉点头道,“父皇此举,显然就是做给秦王看的!他一直是自诩自己为皇长子,这些日子,他的母妃武贵妃,又是在后宫之中如鱼得水,权顷一时,父皇,不过就是在警告他,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该想的别想!”
南宫逸将案上的一只精致的白底儿蓝花的茶盏端了起来,动作优雅缓慢地轻啜了一口茶,似乎是这茶香让其得到了一种极为惬意的感觉,竟是满足地阖了阖眸子后,再度轻轻张开。
“至于试探,自然就是对本王和寒王的试探了,看来,父皇现在,是对谁都不放心呢!”
其中一名幕僚听后,缓缓点头,似有大悟,“不错!王爷所言极是,看来,刚才我们都是太过自信了!皇上这一招,真可谓是高明!明着看,是在打压秦王,可是实际上,却是在同时试探王爷与寒王两人的忠心!如果寒王这一次在兵部,或者是西山大营有什么太过明显的举动,那么皇上回头势必会对寒王大加打压!”
“同样的,若是王爷在监国期间,也大量地重用王家的人,或者是其它明路上的亲信,那么,皇上自然也就会对王爷有了几分的失望了。”
那安王府的长史,此时也是明白过来了,点头大惊道,“若是王爷与寒王同时被皇上打压的话,那最终得利的,不就又成了秦王?”
“不错!所以,此事,我们的确就该按照王爷所说,小心谨慎,许多事,不急于一时!”
另一位谋臣道,“那若是如此,岂不是代表我们什么也不能做了?”
王府长史摇摇头,突然笑道,“非也非也!王爷当然是不可能什么也不做的!暗中支持王爷的人,自然是可以趁着这次齐王事败的机会,稍加提拔,秦王的人,自然也要提拔。另外,我们明路上的人,也不能就一点儿也不动,不然,岂不是会让人家觉得王爷这是在故意做给皇上看的?”
“有道理。”
南宫逸没有表态,只是轻点了个头,然后摆摆手道,“晚了,都散了吧。明日不必早朝,后日,本王才会开始上朝监国听政。你们也去休息吧。明日,再好好想想,军务这一块儿,我们该从何处下手为妙。”
众人依言退下,却是个个神情激昂!
多久了?他们盼着这一日,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所期待的,并不是主子的即将监国,而是主子,终于开始动了要介入千雪国军务的心思了!这可是比监国,更让他们兴奋的喜事!
监国有什么?毕竟皇上还健在!只要是皇上一个不高兴,或者是皇上身体痊愈之后,这监国之权,势必要完好无缺的送还!可是这军务,就大大的不同了!
只要是主子手里头掌控了兵权,那么,主子离那个位置,岂不是更近了一步?
以前无论他们怎么劝说,如何献计,王爷都是避之不谈,想不到,今日,王爷竟是主动提及此事,看来,王爷想明白了!又或者说,现在的时机对了!
南宫逸所想,正是如此,十年的隐忍蛰伏,他怎么可能会是不懂得兵权的重要性?只是奈何之前自己的巨毒未解,活不长久,即便是手中大权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