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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言心看着他,坦然道:“如果正如皇上所言,双方是世仇,哪又何必应呢?让他们吃了东澜送去的粮食,长了力气、有了精神,再举起屠刀朝东澜士兵们头上砍下来吗?哪一个东澜的士兵没有爹娘亲人?没有骨肉妻儿?他们的爹娘妻儿闻听噩耗,又该是何等的悲伤!如果让他们知道,北桓人正是吃了他们所缴纳的赋税粮食才有力气杀了他们的孩子丈夫父亲,叫他们做如何想?岂不是对他们太残忍!”
东澜祁一声叹息,恨恨拂袖:“这么简单的道理可那些该死的老东西就是看不见,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好像不准了这批粮食调给北桓,朕便成了十恶不赦的暴君似的!哼,北桓的百姓又不是朕的百姓,他们是死是活与朕有何相干?朕为什么要救他们?朕的子民,有多少死在北桓人的屠刀下、北境有多少家园为北桓铁骑所踏破!”
“那些老东西在京城享受繁华安定,华服美酒,高床软枕,文章倒是做的花团锦簇,更是能言善辩,舌灿莲花,可他们懂得什么?他们何尝见识过边境的疾苦与残酷!何尝经历过边境百姓所经历的那一场场战火与不知何时便杀到家门口的北桓铁骑的凶残!朕若应了调运这批粮食,让朕如何面对北境官兵和百姓!如何向东澜百姓交代!”
洛言心深以为然,便道:“既然如此,皇上不应不行吗?”
东澜祁看了她一眼,冷笑着摇了摇头:“哪儿有那么简单!三公阁老、明国公谢氏一党、六部中有四部、以及那些翰林院的老夫子们、御史们都一致表示理应伸出援手、不能坐视不管有伤天和,朕的意见便变得微不足道了!况且,朕也不可能与这么多朝臣作对。”
若朝臣们消极怠工,那么朝廷将会陷入一片混乱,或者因此印证他暴戾凶残,而他则会民心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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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愤怒
士子们会心寒,会将他与昏君、暴君划等号。
民心说白了,还不都是由士子们引导的?士子们的言论谁都挡不住,在百姓中传开去,对他大为不利。
洛言心忍不住关切道:“既如此,皇上有何打算?”
换做是她,她也不愿意答应。皇帝也不是救世主,对自己国家的臣民负责就好了,还管的了全天下、全人类不成?
更别提与对方是世仇,白白拿出粮食救人,让他们吃饱了好调头朝自己的疆土杀过来?
东澜祁见她似乎有点儿同情忧虑的神情看向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轻哼道:“这是大事,断断没有一次朝会便定下来的道理,朕不会让北恒占这便宜!”
“皇上英明,必定如愿以偿!”洛言心立刻很快嘴的笑着恭维。
东澜祁没好气瞅了她一眼笑道:“你倒是越来越会说好听话了!”
两人正说着话,徐沧海小心翼翼来禀,说是太后那边来人,请皇上今晚过去用晚膳。
东澜祁不置可否哼了一声。
自来提起太后,皇上便是这副模样,徐沧海见他没有明着拒绝,便知他是答应了,当下也不敢多嘴,识趣的退了下去。
“晚膳你随朕一块去慈宁宫!”东澜祁道。
洛言心诧异挑了挑眉,只得应了下来。
晚膳的时候,东澜祁居然也没带旁人,就是她和徐沧海两个陪着,进了慈宁宫。
这是洛言心进了乾清宫以后谢太后头一回与她碰面,料不到她会来,倒是怔了一怔,随即淡淡一笑当她和徐沧海不存在,只管与东澜祁含笑话家常,一副母慈子孝的和睦气象。
谢太后自然有资格无视洛言心,可心里终究是有几分不痛快的。
她和谢家在洛言心手上吃的亏不可谓不大,却偏偏还不得不大度的放过她,眼下看见她称得上春风得意出现在自己面前,试问心情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谢太后心中微沉,明白皇帝把她带来也等于是对自己的无声的反抗——他不会不知道谢家有多厌恶这个女人。
一顿晚膳,母子俩你来我往,看着其乐融融、和和气气,实则水深火热斗法斗得厉害。
到了最后,东澜祁是满腔怒火的离开的。
而慈宁宫中,谢太后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冷声道:“皇帝这是真长大了、有主意了,哀家好声好气同他说,他却一意孤行!哼!”
崔姑姑不敢说什么,唯唯劝解而已。
“徐沧海,”东澜祁则直接冷声吩咐:“传宫里的戏班子给朕写一出戏、演一出戏,三天之后朕要宴请北桓来的使者看戏!”
还不到三天,云钰送来消息,虽禀的隐晦,东澜祁依然一看就明白了。
怪不得明国公甚至请谢太后出面劝自己同意这桩事,原来北桓使者走了明国公府的路子,来京之后一面递交国书哭穷求借粮食,一面又备了重礼献给明国公,请明国公帮忙在朝堂之中说说好话。
东澜祁顿时大怒,在御书房恨恨:也不知北桓究竟给明国公府送了多重多大的礼,明国公一党居然个个都为他们说话!
☆、第309章 看戏
三天之后,宫宴如期举行。
宫宴在宫里日常看戏的畅阁举行,除了北桓使者,还有朝中权贵大人们,东澜祁特意下旨,说是正好借此机会热闹热闹,除了按照惯例此等场合理应出席的一二等大员,将三四品的文武官员、翰林院一众清流一并下旨参加。
小官们平日里几乎没有机会参加如此高规格的宫宴,无不兴奋欢喜,称皇恩浩荡。
明国公等虽然觉得似乎有点不太妥,却也没有多想。
只当东澜祁心里忿忿不平,赌气做些无用之举企图膈应他们罢了。
都是成了精、经历过无数风浪的老臣了,谁还会承受不住这么点儿膈应?在他们眼中,这不过就是个笑话罢了,谁也不会在意。
可这戏演着演着,渐渐的,就有那么点儿不对味道了。
再继续往下看,别说北桓使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如坐针毡,便是明国公等人也难堪得不得了。
明国公不由在心里暗骂东澜祁混蛋,这演的什么破戏?哪有这样的戏?
这一出戏说的是,一伙山贼土匪号称山寨里断了粮了,家眷妇孺就要饿死,于是大喇喇的上某常做善事敬佛的富户家里去借粮,咄咄逼人表示该富户家主如果不给粮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山寨众人饿死,就是心肠恶毒、有违天和,根本不配礼佛。
就连族中许多饱读诗书的老学究也一套一套的圣人理论搬出来,满口的仁义道德、句句不离慈悲为怀,逼着家主应了此事。
而完全忽略了家主的父亲当年被这伙山贼土匪抢劫伏击差点丧命、忽略了这伙山贼土匪这些年时不时便劫掠他们家的产业、打死打伤他们的家丁族人。只不过这两年他们的防卫工作做得很到位,这伙山贼这才渐渐奈何他们不得。
然而在族中那些老学究眼中,明明是这些混账山贼再想掠夺而不能,却变成了他们放下屠刀、改过自新,成了家主必须原谅他们的理由。
家主气愤反驳,反倒被他们强词夺理骂没人性——
演到这里戛然而止。
不是戏剧落幕,而是明国公再也忍无可忍起身一声喝斥打断了演戏的戏子们。
他怎么能忍?明明这戏的内容已经这么露骨,东澜祁似乎还生怕他们听不懂、看不懂似的,戏中那一个个人的名字简直就是欠揍!
这下子,除了东澜祁还在悠悠闲闲的饮酒,满脸笑容的看得十分有兴致,其他人谁还有心思看?
坐在那里,忐忑不安,冒着冷汗。
“皇上,今日既是宴请北桓使者,臣以为应该上演些热闹吉庆的好戏方更合适,也更令人心情愉悦不是?”明国公忍着气向上一揖,忍着满腔愤怒语气平静的说道。
天知道此刻他好想咆哮!
众人紧绷的心弦蓦地一松,或舒了口气,或悄悄擦汗,纷纷点头出声附和。云钰、罗丞相等东澜祁的人则不言语。
他们没有必要这等时候跟明国公对上,皇上自能应对。这几年早就看明白了,论口舌之争,十个明国公也不是皇上的对手。
☆、第310章 嘲讽
他们没有必要这等时候跟明国公对上,皇上自能应对。这几年早就看明白了,论口舌之争,十个明国公也不是皇上的对手。
果然,东澜祁诧异挑眉,道:“此戏明国公看得不好吗?朕倒觉得看得心情颇为愉悦,众位爱卿你们以为呢?”
混账!无赖!明国公气得眼前一黑。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皇上都说看得颇为愉悦了,谁敢表示不同的意见?
以前倒不是没有人为了讨明国公谢氏一族的欢心、认为皇帝年纪轻轻又刚亲政没有丝毫势力根本奈何不得而当众与皇上唱对台戏的。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皇上以“拂逆君上”、“践踏君上尊严”为罪名勃然大怒而治罪。
明国公拼尽全力相救,称天子应有容人之度量,方乃国家之福、社稷之福,若仅仅因为臣子一句话与自己意见不相符便喊打喊杀,岂不令朝臣们心寒、令天下百姓失望。
又慷慨激昂的表示自己无论如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犯错、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背负上昏君的罪名,所以无论如何不会让皇上对此人施以惩罚。
东澜祁只是冷笑,冷冷道天子之度量在国家社稷,若是国家大事上尽可各抒己见他自宽容以待,却不表示随便一个阿猫阿狗便可拿他戏谑取笑,如此天子威仪尊严何在?
更道这样窝囊的皇帝索性他不做了,请他明国公来做?
当场吓得明国公跪下请罪,一票大臣无不跪下大气不敢出。
而东澜祁拂袖下旨,喝命御前侍卫直接将那位三品文官剥夺官身赶了出去。
随后不等他离京又查出诸多枉法事件,全家抄了个干净。
自那之后,背地里如何不知,至少当面上,再也没有人敢轻视这位年轻的皇帝、不敢当面挑衅他的威严。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