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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高个只当她是大门不出的深闺小姐,当下便爽朗地笑了笑道; “就是把铁尺,没什么稀罕的。”
“重吗?”看上去挺重的。
“不重。”瘦高个拿起铁尺掂量了两下,“也就两三斤,要是十几斤我们也不好办案。”
兴许是打开了话匣子,瘦高个放下铁尺,面上带笑问道,“两位可是打京城来的。”
荀桢:“正是,不知二位差爷是要去哪里?”
瘦高个听罢摆摆手,“我看你们人好,不像某些眼睛长到天上的,才告诉你们,”,瘦高个一脸晦气地灌下一大口茶,“我和我这位兄弟原是要去缉拿犯人的。”
荀桢未接话,只静静地听着。
瘦高个又道:“你们两个一个老一个小,瞧着又是有些富贵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行路的时候小心些,要是碰到了犯人,他们见你们俩,难免不会生出点什么心思。”
王韫好奇:什么犯人?
小偷?强盗?或者是杀人犯?
青年蓦地就笑了,“我怕娘子你听了晚上害怕得睡不着觉。”
王韫也笑,“我怕什么,到底是不关我的事。”
青年正色道,“我们要缉拿的是一对兄弟,本是乡里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不知怎么得瞧上了个寡妇。”青年突然咳嗽了一声,面皮上泛着些红,“我和娘子提这些作甚?”
瘦高个想不到这么多,见王韫好奇,只把王韫当作好八卦的村妇对待,接着道,“寡妇年纪轻轻的长得也些姿色,性子也是个烈性的,他们兄弟俩一时暴怒竟把人踹死了。”
瘦高个忿忿地踹了下椅子道,“他俩这贱没廉耻的龟孙,贪图□□又巴巴地又馋人家嫁妆,犯了命案跑得倒是比兔子还快。”瘦高个越说越气,情绪高昂地吐出一连串王韫听不懂的话,虽然听不懂,想着也不是啥好话,估计都是些大晋的国骂吧。
青年见瘦高个刹不住车,瞧了瞧镇定的王韫和荀桢,面有尴尬之色,忙低声制止他,“四有!”
瘦高个不满地斜了青年一眼,“你唤我作甚?”
青年倒了一杯茶塞到瘦高个手里,看着端着茶杯懵逼的瘦高个,道,“且润润你的喉咙吧!”
瘦高个:我不渴啊重阳。
青年不再理他,而是打怀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纸铺在桌面上,正在喝水的瘦高个见了立马凑上来叫道,“便是他们两个。”
其上画着两个胡子拉碴的汉子,面有凶相,一看便知是不好相与的。青年指着两人道,“便是这两人,若是你们见着了,烦请赶快到官府通知我们。”
荀桢颌首道,“不知二位差爷可知案犯往何处去了?”
青年收了通缉文书,苦笑道,“若是知晓,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狼狈,问了村上的人都不知晓他们行踪。”
“他俩有个疼爱他们的姑妈,我们正想去他姑妈家瞧瞧,二位刚来,千万要小心。”
王韫再想问些什么时,小二已经端了菜上来。
客栈的菜色看上去就没什么胃口,肉基本都是些肥肉,瞧着又油又腻,王韫拿着筷子根本不知从哪儿下筷,她接受不了肥肉啊!想了想,王韫默默夹了一筷子青菜就着白米饭胡乱扒了两口,青菜有点老,入口偏苦,吃得王韫好像回到了学校食堂。
青年和瘦高个吃得简单,一碟馒头,一碟肉菜,夹着一筷子肥肉就着馒头吃,吃一口喝些茶水,吃得又快又香。
王韫看他们吃得香,自己吃起来有些难以下咽,但出门在外,哪有什么好挑的,好歹桌上有肉。她不吵不闹地吃着,引得吃着饭的青年,拿着筷子又多看了她一眼。
吃了饭,青年和瘦高个也不啰嗦,叮嘱了他们一声,又拿着铁尺急急忙忙走了。
古代的捕快三日一追,五日一比。缉拿不到犯人就要打板子也是很惨。
王韫也未在意这段小插曲,拿了路引,报家门似的告知账房自己的籍贯,职业,打哪儿来,去干嘛。
账房是个中年人,无精打采地歪在柜台前,耷拉着眼皮。
听得他们是京城来的,才正色了些坐直了身子,听得荀桢是致仕的官员,账房抬头,翻起眼皮,看了一眼荀桢。啧啧有声,摇头晃脑地不知在感叹些什么。
或许是感叹荀桢老当益壮也不一定。
王韫偷偷瞥了荀桢一眼。
荀桢面色特镇定。
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阁老,王韫在心中对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作者有话要说: 别嫌弃我短小嘤嘤嘤。
看着其他妹子的文,写得真好啊,陷入自我唾弃中,卡文卡得心态有点崩,越有种自己写都都是什么鬼的感觉。剧情好看的才是好的网文,现在特想写点爽爽的套路文,唉_(:3」∠ )_
谢谢妹子们能接受阿韫(笑哭)估计下本不会尝试阿韫这种性格的妹子了。
第55章 女子
白天睡得多; 王韫大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摊煎饼似地摊了一个小时,一双眼依旧炯炯有神。
左右睡不着,王韫一个鲤鱼打挺,端着盏烛台推了门,她房间安排在二楼,楼下点着灯; 傍晚旅人们高声大笑的光景都已散去; 显得冷清又寂寥,只剩下一个小二撑着头在台前打盹。
王韫扶着楼梯轻手轻脚地走到客栈门口。
更深露重; 客栈门外的大树,枝叶婆娑,摇摇曳曳地有些像暗夜里的鬼影。
好像下一秒就能撞鬼了。
乡村路旁常常堆着些孤坟,王韫来时的路上就看到不少; 不提古代的乡下,现代的农村也有不少野坟散落在道路两旁; 大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十分挑战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而这个地方王韫除了坟也看到了些棺木,似乎是有着二次下葬的习俗?
想到一路上看到的裸/露的棺木; 王韫脸都绿了,她拢了拢衣袖,转身想要回房; 再不回房她怕自己撞到些什么,又想到吃饭时两个捕快的话,王韫有些发毛。
然而; 下一秒,她似乎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声和咚咚的撞击声,幽幽咽咽,如泣如诉。
王韫:?!!这么巧?
女子的哭泣声,缠绕着凉凉的夜风,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和群鸦四散扑扇着翅膀的声音,慢慢地哭泣声愈发尖锐凄厉了起来,渐渐地又弱了下去,就像王韫手中的烛台,烛火零星,飘飘摇摇。
王韫吓得魂飞魄散,烛台都差点没拿稳,加快了步子噔噔地就往楼上跑去。
跑着跑着,王韫的步子顿住了。
“要是和当初的岑零露情况一样怎么办?要不要去看看。”
敢不会是捕快提到的两兄弟半夜出来搞事吧?!逃亡途中丧心病狂地又对其他妹子做了什么?!
“我怕什么,到底是不管我的事。”王韫简直想一巴掌拍到之前立FLAG的自己的脑门上。
要是他们出来搞事,王韫真不能就这么心大地放着哭泣声不管跑回去睡觉。
叫醒其他人也不太厚道,总归是自己脑补,万一又像上次碰到岑零露的情况一样,叫醒睡得正香的人就有点缺德了。王韫不太信这么巧真能碰到犯人,但以防万一,她还是转了个方向朝着客栈院子里的厨房走去,厨房此刻四下无人,王韫挑了把菜刀,又回到了客栈门口。
希望不是他们……
她叹了口气,余光刚好瞥到了趴在前台打盹值班的小二。
王韫目光一闪,果断地把烛台搁到台面上,腾出一只一手轻轻推了推店小二。
店小二冷不防地被王韫推醒,懊恼极了,眉宇间浮现出不耐之色,张口便要骂人,但乍一看是王韫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只是睡眼朦胧地抬起眼皮疑惑地看着王韫,“娘子这么晚了有事吗?”
“有。”王韫言简意赅道。
王韫这么答了,店小二再不满此时也只能支起半个身问王韫,有啥事白天不能吩咐清楚非得晚上来找他。
他懒懒地眯着眼,两只眼困倦地四处乱瞟,最终他的目光落到了王韫手里的菜刀。
王韫:……
店小二:……
店小二往后猛地一缩,惊恐地看着她:!!!这位娘子?!!
王韫:……
王韫默默地把菜刀收到了身后,干咳了一声道,“我想要拜托你一些事。”
店小二被吓得不清,心惊胆战地问道,“娘子你大晚上拿刀做什么?!”
王韫:“咳咳……你们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命案?”
王韫这么问,店小二渐渐放松了僵直的身子,眼珠一转,也不怕了,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换脸似地笑嘻嘻道,“娘子可是怕了,拿着把刀防身?娘子不必害怕,我们登记严着呢,料他们也不敢来。”
王韫想小二或许是曲解了她的意思,她现在也不想解释,而是默认似地胡乱地点了点头,“我确实有些怕。只是我刚刚听到有女子的哭泣声,我害怕是有什么人半夜碰上了歹徒,想找你和我一起去瞧瞧。”
“女子的哭泣声?”
“嗯。”王韫压低了嗓音,轻声道,“你听听看?”
哭泣声此刻已经很弱了,此刻能听见木门吱呀的声音,窗户上糊着的油纸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女子的哭声。
店小二侧耳听了会儿,瞪着一双眼,瑟瑟缩缩道,“这……这……”
“你能否出去同我瞧瞧?”
小二听了王韫的话,头摇得就像拨浪鼓,连连道,“这……就不去了吧……要是真撞上了……”
王韫看店小二惊慌失色的模样,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只好又跑回二楼敲了敲荀桢的房门,贴着门轻声喊荀桢的名字。
门很快自内被打开了,荀桢似乎未入睡,衣衫整洁发丝未乱,他疑惑地看着她,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王韫手中的菜刀上,吃惊道,“这……”
“小友深夜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