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年轻学子提到的张大人,崔季宁知晓一些,正是前些年内阁阁老张恒玉的孙子张廷溪,如今贬官在外。
他性子傲直,难以接受昔日同窗好友,如今针锋相对的事实,两年前在朝中得罪了人,罗安泰等人回护不得,被贬去了岭南。
荀大人的弟子,有的人官居高位,有的人仕途失意,有的人子承父业经商,有的人辞官隐居。
当年的同窗,如今各安天涯,知交零落。
崔季宁每每想到,不禁唏嘘。
年轻学子断断续续地念着,突然,人群发出了一群骚动,年轻学子住了口,面带困惑,“发生何事了?”
崔季宁茫然地摇头,“我不知。”
其中不知谁吆喝了一声,高声道,“齐大人和荀夫人来了!”
人群自发让出一条可供人通行的空地来,打中央果然走来两人,其中一位美髯玉面的中年文士,穿曳地袍。一位美妇人,眉眼平和,温柔可亲。崔季宁定睛看去,颇好奇他们之间的相处。
罗大人和卢大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来人。
“不愧是入了阁的。”崔季宁叹道。
美妇人和中年文士不疾不徐地走到两人面前。
中年文士半晌才勾唇拱手笑道,“罗大人,卢大人。”他玉树临风,姿态杰伟,笑起来是不输俊美的少年。
罗安泰和卢恺之也都报以一抹笑容,“嘉仪,师娘。”
美妇人忽地也眯起眼笑了,“好久不见了,我刚从有荣那儿来,才碰到嘉仪提起你们,不想你们竟然早来了一步。”
人群看着对视谈笑的四人,莫名其妙地你看我我看你,噤若寒蝉。
崔季宁轻声问出了一个萦绕在众学子心头的问题,“他们……不是政敌吗?”
年轻学子思索了一刻,突然抬首拊掌哈哈大笑道,“想来今日都是荀大人门下弟子。”
崔季宁凝眸看去,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香风,长空下飞花漫天。
四人言笑共游书院,自然温和。
崔季宁想着想着也眯起眼轻轻地笑了起来。
是啊都是荀大人门下弟子,只是如今已无缘得见荀大人的风姿了,不知到底是何等人物呢。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番外,先生死后的二十年,和正文无关,正文HE
其实我很想写阿韫爬床的番外哈哈哈
本来想写得虐一点的,最终还是写得挺暖的,在别人看来阿韫和学生们挺苦的,实际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第59章 怀抱
女人滴水未沾; 滴米未进; 不知在棺材里关了多久; 王韫怕她哭得太厉害; 把本来就虚弱的身子哭垮了; 便打断了她的话; 安抚道; “我知道了; 这些话留待你出来后再说不迟,你先省点力气,休息一会儿吧。”
女人抽噎着“嗯”了一声; 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像摩擦的砂纸像破锣。
王韫靠在棺材上,仰头看着天上的圆月。
刚才跑得太快; 她的身体状态尚未来得及调整回来; 此刻她胸膛起伏着,呼吸由急促慢慢转为平静; 胸腔中一直涌动着的恐惧化为一股淋漓快意。
总之就是太爽了!这种惊险刺激的感觉比看完恐怖片还爽!
王韫看着自己的双手,五指收缩虚握了下; 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竟然软软得使不上力气。
女人平静了一会儿; 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又忍不住轻轻问王韫,“娘子,人什么时候到?”
“马上就来了。”王韫放柔了嗓音。
人命关天的事,荀桢不可能会拖拖拉拉; 毕竟叫人和他一起来要花上一些时间,想必要再等上一等。
王韫其实也很紧张,但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耐心等待。
春天的晚上很冷,冷得王韫有点打颤,她揉了揉起了曾鸡皮疙瘩的手臂,突然想到了一个冷笑话。
“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不等女人回应,王韫自顾自道,“从前有颗软糖,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它突然哀叹了一声,哎呀我脚软了。”说完王韫呵呵地笑了两声。
女人:……
王韫也没指望女人能听懂,她就这么和女人又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瞪着双眼睛瞧着前方漆黑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昏暗的夜色中忽然闪现了一星火光,在漆黑的夜中格外引人瞩目。
王韫顿时激动翻身敲了敲棺材,提醒女人道,“似乎是有人来了,我去瞧瞧。”
渐渐零星的火光地越来越近,连成了一线,伴随着人纷乱的脚步声和急促的断断续续地交谈,顺着道路铺展而来。
在冰冷漆黑的夜中,四周又都是棺材和一个虚弱的女人,此时乍一见温暖明亮的火光,王韫都快哭了。
玛德终于来了!
她费力地撑着膝盖直起身来,伸出双手来回挥动,同时高声大呼道,“在这里!在这里!”
火把顿时都对准了王韫的方向,把田野照得亮堂堂的恍若白昼。
王韫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虽说之前她这么信誓旦旦地安抚着女人,但说到底她心里还是没什么底的,如今见有人来,王韫紧绷着的身子放松下来,双腿一软,差点瘫倒。
所幸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扶住了她,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低声询问道,“小友可还安好?”
王韫没回头看来人,普天之下,会用“小友”来称呼她的只有一个人。王韫特想不要脸地往身后的人怀里弱不禁风地一倒,她这么想着,竟然真的胆大包天的任凭自己的身子往后仰去。
倒在荀桢温暖的怀里,王韫幸福地吐出一口浊气,她发誓这真的是她干的最大胆的事了。
她能感受到在她往下倒的瞬间荀桢的身子一僵,而后又好似什么也未发生一样稳稳地接住了她。
王韫摸准了荀桢不会松手任凭她往下栽的心思,颇有点肆无忌惮。
当然肆无忌惮了,她害怕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看到了荀桢,简直就像看到了她爸一样安心,耍会儿赖皮也无妨吧。
王韫抬起头看着荀桢。
荀桢垂首望着她,漆黑的瞳仁中含着淡淡的关心和无奈。
糟糕!
被看得有些紧张!
荀桢不干咳了反而镇定自若的样子,把看得王韫心里一阵发虚,好像是自己的小心思此刻在荀桢面前一览无遗。
王韫眼珠一转,当下便装模作样地哀叹了一声,放柔了嗓音,可怜巴巴道,“先生,你能不能扶我一会儿?我太累了,站不动了。”
荀桢温慈道,“无事,小友既然累了就靠着我吧。”
得了荀桢的同意,王韫幸福地叹息。
堕落了她,竟然这么不要脸地赖在了老年人的怀里不想走。但是王韫靠着靠着就发现哪里不太对。
荀桢搂着她搂得自然,两只手扶着她的肩头,就像是爷爷搂着孙女……
爷孙俩其乐融融的,毫无旖旎和亲密的氛围。
什么鬼啦!
荀桢的怀抱虽然暖心,但是靠得时间不能太久,纵然很留恋荀桢温暖的怀抱,王韫也是个矜持的少女,何况现在还有正事要做。
她过了把瘾,就从荀桢怀里起身,看着荀桢带来的人。
跟着荀桢而来的是三四个高大的汉子,个个都拿着锤子、斧头之类的农具,大汉们衣衫不整,有些甚至衣服都穿反了,明显是睡梦中被喊醒匆匆套了件就来到这里。
其中一个领头似的人物走到王韫身前,他个子十分高,有着张国字脸,见了王韫,他未因为王韫是个年轻的女子便小瞧于她,而是礼貌地寒暄了一番,笑叹道,“娘子和爷爷真是亲密。”
王韫:呃……
荀桢:咳……
领头人疑惑道:“怎么了?”
王韫:没啥没啥。
领头人笑笑也未曾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问王韫,“娘子,藏人的棺材现在在何处?”
王韫转身露出身后的棺木,“便是我身后这口。”
领头人点了点头,转身和其他人招呼了一句,大汉们扛着斧头大跨步地上前。
王韫看着他们一时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荀桢见状,体贴地出声解释道,“他们便是今日我们所见的商队中人。”
王韫忍不住给荀桢的机智点了个赞,商队走南闯北惯了,见多识广不怕这些,加之一路而来护送货物又都是有些本领的,叫他们来劈棺材最合适不过。想不到在之前那么急促的情况下,荀桢还能想到这么多。
荀桢摸了摸她的头,弯唇轻轻一笑。
大汉们动作利落,计较商量了一番,其中一个抡起了斧头就要往棺材板上砍,这个架势看得王韫一阵心惊肉跳。
“这么劈会不会伤到里面的人?”
举着斧头的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见王韫年纪小,他挥舞了一番斧头,笑道,“小娘子这钉子钉死了一时间拔/不/出来的,只能用这斧头硬劈了。”
“我知晓,只是能否轻一些慢慢劈。”
她不知道这棺材板有多厚,要是太薄,斧头来不及收势,看到血溅当场的画面怎么办?!
棺材里的女人听了王韫的话,此时也有些害怕,声音发颤地轻声哀求道,“麻烦各位好汉轻些。”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我晓得。”他指着棺材,又道,“你瞧这棺材,我们见到的货多了,这棺材我一瞧便知不是什么好棺材,这棺材板肯定也是薄薄的一层,小娘子放心吧。”
既然中年男人都这么说了,王韫也不再插嘴,她退后一步,定心凝神地看着。
中年男人长喝一声,撸起衣袖,对着棺材喊道,“妹子你别害怕,马上就救你出来!”说完便抡起斧头往棺材板上落,咚咚两声,棺材震动了一下,棺材里的女人吓得惊叫出声。
王韫凑上去一瞧,木板被斧头这么一劈,轻而易举地就劈出了条条裂纹。
男人见了